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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夫難馴 笑無語 4040 字 3個月前

聲歎息,歐陽幽若望著不遠處的那一襲青色身影,握著軟劍的手不自覺鬆開了幾分。

她不是要故意威脅他,她方才是真的想就這麼離開這個人世了,也許她離開之後,造成他們一段時間的傷感,不必再爭鋒相對,時間一旦長了,便會漸漸遺忘,回歸到原本的生活軌跡裡。

可顧玄曦的行為讓她困惑的同時卻也有些欣慰。

原來她還是可以改變他的主意的,他是那麼偏執的一個人。

倏然間有極為細小的破空之聲傳入耳中,歐陽幽若隻覺得握著軟劍的手倏然一疼,不由自主便鬆開了手。

軟劍從手中滑落至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她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顧雲凰正將蠶絲收入袖中,麵色帶著淡淡的冷凝,似驚又似怒。

他的一旁,鬼醫與花冥央的臉色也不大好看,見軟劍%e8%84%b1離她的手,卻是鬆了一口氣。

望著幾人的神色,歐陽幽若眸中浮現了幾許愧疚。

動了動%e5%94%87,想要開口,卻終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音。”顧雲凰身旁,瑾玉緊握著他的手,十指相扣,仿佛是無聲的安慰,“沒事了。”

當顧玄曦將一眾手下揮退的時候,她便知道今日無事了,顧玄曦饒是再心狠,卻終究放不開歐陽幽若。

顧雲凰察覺到捏著自己的手緊了幾分,偏過頭望瑾玉,見她神色擔憂,朝她淡淡一笑,示意她放下心。

瑾玉見此,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隨即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軟劍,上前將它撿起又重新扣回腰間。

“幽若,下回可不能再做這種事了,你若真的自刎了,我們即便能活,也活的不安心啊。”花冥央長歎一聲。

有一句話他是沒有說出來的,與其相信顧玄曦會因為幽若的死而悔悟,放了所有人,倒不如相信顧玄曦會因為幽若的死而遷怒於其他人,趕儘殺絕。

可他終究不了解顧玄曦,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一切還不過隻是他的猜測。

幸好,幸好顧玄曦終究不是那麼無情的。

“幽若,疼嗎?”鬼醫幾步走到了歐陽幽若身前,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交到她手上,“記得塗上這個,脖子上的傷好得快。”

歐陽幽若將那瓷瓶接到手中,忽然便是有些想落淚。

被她當成哥哥一樣的男子,從來都不掩飾對她的關心和愛護,他們心中想的什麼她幾乎一猜便能猜出,而她真正戀上的那人,她卻連他的心思都猜不出,甚至不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從心底深處湧上一絲挫敗感,歐陽幽若斂下所有情緒,再次抬頭時,十分平靜地朝著鬼醫二人道:“你們兩個,快些離開吧,再不走,他若是改主意了,屆時我也許就阻攔不了了。”

“幽若,他現在已將死士撤了,我們還是有機會同他拚一拚的。”鬼醫見歐陽幽若趕人,忙道,“我與花冥央兩個便夠了,縱然贏不過他,也能兩敗俱傷,屆時,你趁機快走。”

此話一出,他身後的三人神色各異。

瑾玉扶額歎息,花冥央神色無奈,顧雲凰乾脆直接將臉彆到一旁。

“前輩,你忘了之前的一眾暗衛是怎麼來的麼?”瑾玉歎了一口氣。

她一語點醒鬼醫,鬼醫反應過來之後,不由氣得臉色通紅。

一旦他們與姓顧的再動手,那群暗衛便又會被招來,而他們在短時間之內,根本敵不過顧玄曦。

他的提議出來,無非就是惹人笑話的。

“淩兄,咱們且聽幽若的。”花冥央自然是冷靜沉穩的多,緩步走到鬼醫身後,低聲道,“顧玄曦眼下是不會傷害幽若的,我們留在這兒,隻會讓幽若憂心而已,這是顧玄曦的皇宮,咱們既然暴露,便是呆不下去了,不如先離開,從長計議。”

鬼醫聞言,終究隻能狠狠地剜了一眼不遠的那一襲青影,而後隨著花冥央躍身到了宮殿屋簷之上。

二人的身手都是頂尖,不過片刻,便消失的無蹤無影。

顧玄曦就那麼站著平靜地看著二人離去,沒有一絲動作。

氣氛頓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四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耳邊隻有清風拂過袖子翻飛的聲音。

也不知就這樣站了多久,終而是歐陽幽若先開口了,“音兒我已經見到了,是不是該回我原本呆著的那個地方了?”

這話,自然是問顧玄曦。

原本呆著的地方,所指的也自然是關押她的那間房屋。

此話一出,一旁的顧雲凰眸色一冷,卻是靜觀其變,沒有說話。

他倒是想看看顧玄曦是怎麼回答的。

然而,不遠的那一襲青影卻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邁著步子走了過來,到了歐陽幽若跟前,一把扯過她便走,並不理會一旁的二人。

顧雲凰哪裡由得他走,邁步踏了出去,不想顧玄曦仿佛背後長了眼睛,淩空揮出一掌,帶起的勁風直席卷向那二人。

“住手!”歐陽幽若驚呼。

顧雲凰見此依舊沒有表情,反應極快地一把攬過身旁的人便避了開。

“音兒,不許跟來!”歐陽幽若一句話,讓顧雲凰邁步的動作一頓,他抬眸,卻見對麵的女子朝他輕輕搖了搖頭,而後任由自己被顧玄曦扯走了。

“阿音,聽她的。”瑾玉抓上了他的手腕,“她現在應當是安全的,顧玄曦既然肯因為她改變主意,便不會傷她的,相反,你跟過去反而不好,你現在不能妄動真氣,也不是他的對手。”

瑾玉所說的,顧雲凰原本也明白,隻是卻依舊不甘心。

望著那已經走遠了的兩道身影,他抿%e5%94%87不語,眸底泛著淡淡殺機。

片刻之後,他終於平複下了心境,將手中的畫卷重新卷起,收入袖中。

顧玄曦原先總是命人催他交出畫卷,而真正等到他願意交出的時候,顧玄曦卻又表現的不屑了,仿佛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

直到拉著歐陽幽若離開,他也不提藏寶圖的事情。

他的行為,永遠那麼令人費解。

……

裝飾簡潔的房屋之內,素白長裙的女子坐在檀木製的桌邊,偏過頭看窗外的落雪。

不知不覺,已經是十二月了呢。

望著窗子外頭的銀白世界,她微微垂下了眸子。

顧玄曦將她帶回來之後竟沒有再將她關起來,而是收拾出了這樣一間乾淨的屋子給她住,而後便一言不發地離開,由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是她知道他氣得不輕。

他大多喜怒不形於色,生氣的時候他便會沉默。

雖說現在她不是被囚禁,但屋子外頭有人把守她是知道的,她隻要走出屋子,所做的事情都會有人稟報給顧玄曦。

忽的,有腳步聲在外頭響起了,來人沒有開口,隻是敲了敲門。

“進來。”她道。

來人推門而入,正是負責送膳食的人,一身黑衣蒙著麵巾,她知道來人以及屋子外頭把守的人都是他的死士。

每一餐前來送飯的人都不會與她說一句話,她若有什麼需要吩咐的話自會有人幫她打點。

黑衣人布好了菜之後便退下了,她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拿起一邊的筷子撥著碗裡的白米粒。

吃下幾口之後,筷子再一次伸入米飯之中卻忽的像是戳到了什麼東西停滯不前,她低頭一看,眉目微動。

飯中,竟然有折疊成一小團的信件。

是誰這麼大膽?將信件藏在飯食中,且還成功地送了進來?⑤思⑤兔⑤網⑤

是音兒,還是淩大哥他們?

將筷子擱到了一邊,她將那藏在米飯中的信件取了出來,攤開一看,卻有些吃驚。

酉時借口沐浴,前來一聚,有要事告知。

落款竟然是容妃。

歐陽幽若驚訝之餘,卻也覺得是容妃倒正常。

這兒防守這般嚴謹,音兒他們又怎麼能通過層層把守送信呢,而容妃卻不同,她是跟在顧玄曦身邊的,這些年早已了解了冷宮的防守布局,以及知道什麼地方最適合說話。

借口沐浴,莫非這冷宮哪裡還有浴池不成?

她被關著的時候,幾乎沒有出那間屋子,沐浴也是在房中用浴桶,自然是不曉得。

但容妃會有什麼想要與她說的?竟背著顧玄曦。

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去一去。她並不擔心容妃敢對她動手,若真有那個本事,還用等這麼多年,想來容妃很是忌憚顧玄曦。

快到酉時,她起了身,打開房門,朝著空氣道了一句:“我要沐浴。”

沒有人回答她,但她知道有人聽的見。

回到房裡,沒有等多久,便聽得有腳步之聲漸近,是兩名麵無表情的宮婢,沒有與她說話,隻伸手作出‘請’的手勢,歐陽幽若見此,起身跟著二人走出去。

二人帶著她繞過了兩道長廊,到了一所不大起眼的宮殿前,殿門大開,三人邁了進去,往左拐竟是一道石牆,石牆之上,有個凸起的地方。

一人上前握上那凸起處往裡推了開,裡頭竟是一個不小的空間,若山洞一般的裝潢,四壁皆是石頭,牆上每隔幾尺竄掛著一顆夜明珠,將裡頭照的很亮堂,地麵光滑如白玉石一般,離著房門兩丈距離的地方,是一個冒著氤氳熱氣的溫泉。

歐陽幽若見這冷宮中竟還彆有洞天,並不多驚訝,顧玄曦既是在這兒住,自然很多東西都是具備的。

她邁步走了進去,身後的兩名宮婢正要替她寬衣,她卻道:“我不習慣有人服侍,你們出去等。”

二人聞言退下。

這溫泉除了這道門再無彆的出路,且她是第一回過來,她們自然不會擔心她有地方跑。

門被關了上,歐陽幽若卻並不急著沐浴,而是站著等待。

忽聽耳邊‘篤——’一聲,她循著方向看去,右側原本是石壁的地方竟開出了一道牆,而後,她竟聽見了輪子滾動的聲音。

待裡頭的人出來,卻是讓她驚詫——

坐在輪椅之上的容妃。

她的身後,一名婢女幫她推著輪椅走。

容妃擺了擺手,示意婢女退下,待到隻剩她與歐陽幽若二人,她才開口,“怎麼,很吃驚?”

不似往日的跋扈和張揚。

歐陽幽若驚訝於她為何坐輪椅,也疑惑她的態度。

“拜你所賜,歐陽幽若,我的%e8%85%bf斷了。”容妃冷冷一笑,“你果然就是個狐媚女子,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