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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夫難馴 笑無語 4053 字 3個月前

的男子正踏出了酒樓的大門,朝著前頭的紫衣女子而去。

東方榮辰,好久不見。

瑾玉看到他的一瞬間眸底迅速劃過一抹陰涼。

她與東方榮辰矛盾已經不知如何才能說得清,即便顧雲凰如今還活著甚至於就在她的身邊,她卻永遠也不會忘記東方榮辰與東方珩曾帶給她的痛楚。

若不是這二人,顧雲凰又何必詐死,她又何必經曆那麼長時間的傷感。

顧雲凰曾因為此事跟她自責過數次,她也怨過他,但他活著她比什麼都高興,便不想再追究,但東方珩與東方榮辰不一樣。

他們真真切切傷害過她,便一定要付出代價。

“阿瑾。”忽的顧雲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下一刻,她被他拽到馬車內。

“怎麼了?”他問道。

她說要和顧紫雁打招呼,他看著她撩開了布帳與顧紫雁笑談,可不知為何又忽然變了臉色,那沉寂的側臉與緊抿的%e5%94%87讓他頓時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沒什麼。”瑾玉搖了搖頭,她不想再舊事重提。

他心裡大概以為自己還在怨他,怨他明明活著卻不與她聯係,可她知道他的性格,若非真的有原因,他不會不來找她。

他說了有一日會解釋,她必然是會聽的。

顧雲凰見瑾玉不說,便也不再問,如此的沉默,倒是能將外頭的動靜聽得更清楚些——

“掉了什麼東西,怎的不讓下人去撿?”男子的聲音分外溫和。

“我隨身攜帶的,不大喜歡讓彆人觸碰。”女子的語氣淡漠。

“我方才聽到了馬的嘶鳴聲,可是這匹馬驚了你?”東方榮辰麵上依舊是溫和的,眸光卻漸漸冷了,偏過頭望著駕馬車的黑衣女子,卻在看清她的一瞬,微微錯愕。

她是——

“珍惜見過齊王殿下,齊王妃。”黑衣女子見他望了過來,朝他微微頜首。

珍惜。

東方榮辰眸色一沉。

雖然不清楚那個人明裡暗裡培養的勢力有多少,但她手下四大護衛二珍二寶卻是整個皇宮都知道的。

“怎麼湘王也來了麼?”他將眸底的異色隱去,眸光越過了珍惜望著她身後以布帳遮蓋的馬車。

她的地位高之於他,即便他作為兄長,也得稱一聲湘王。

那個他一度認為狂妄不了太久的六皇妹如今卻更有狂妄的資本了,她在少年君主麵前具有最高的決策權。

同一時,馬車內的顧雲凰朝著身側的人低語,“怎麼,不出去打個招呼麼?”

“當然得出去。”瑾玉說著,偏過頭道,“你就暫且呆在馬車上。”

顧雲凰聞言,淺淺一笑,“好。”

東方榮辰的敏銳不可小覷,若是他與她一起,很難保證不被他發現什麼。

二人此刻都坐在右側,瑾玉便掀開了左側的布帳,連顧雲凰的衣角都沒露出來,而後一個輕躍下了車,望著對麵久違的男子,勾%e5%94%87淡笑,“三皇兄,好久不見。”

東方榮辰見她如此,眉目微動。

不過一年多的光景,他卻已然看到了這個女子的改變。

依舊英氣勃勃,依舊隨性恣意,卻褪去了幾分年少的急躁,穩重了不少。

她好似全然忘記了與他之間的矛盾。

但是怎麼可能呢。

東方榮辰道:“難得湘王還願意稱本王一聲皇兄。”

“本是事實,哪有難得不難得。”瑾玉狀若無謂道,“聽聞明日是明逍的生辰?”

東方榮辰倒是沒想到她會關注這個,卻還是道:“是。”

“明逍郡王也算與我有些交情,他的生辰豈有不去湊熱鬨之禮。”瑾玉說著,朝著東方榮辰淺淺一笑,“皇兄明日帶本王一起去如何?先不要告知明逍郡王,本王想給他一個驚喜。”

驚喜……

東方榮辰素來平靜的眉眼難得聳動了一下,而後道:“好。”

“那便這麼說定了。”瑾玉說著,轉身朝珍惜道,“今夜咱們就暫住這件酒樓,你去把馬栓好了。”

“是。”珍惜應了一聲,便下了地牽走了馬兒。

“湘王隻帶了珍惜前來?”

“嗯,皇兄請自便,我們先去選好空房。”瑾玉說著,等著珍惜將馬栓好了,與她踏入了酒樓之中。

“殿下。”珍惜在她耳邊低語,“方才屬下拴好了馬,顧禦醫下了馬車,離開之前說夜裡會來找殿下。”

“嗯,知道了。”夜色深沉。

裝潢雅致的客房之內,一襲紫衫坐於檀木桌旁,指尖纏繞著一條紫銀玉帶把玩,明黃色的燭火映照著她姣美的容顏,顯得分外恬靜。

她手上的動作隨意,目光卻又極為專注。

猶記得與那人初見是在濟州城的街道上,也就是那一日,使得她心中那顆素來沉靜的心起了悸動。

少年皇子,顏如舜華,墨發流雲,他緩緩邁步之間,衣帶輕躍,望著她的眸子含著淡笑,精致的桃花目微揚,落在她的瞳孔裡,怎一個驚豔可以形容。

一切就好像是在做夢,而夢醒之後,上天卻告訴她她的意中人其實和她一樣,同為女子。

恨嗎?恨。

怨嗎?怨。

“瑾玉……”將指尖玉帶倏然捏緊,逸出的聲線冷若冰淩卻又在發顫,“為何當初要出現在我麵前,為何不早告訴我實情……”

愈想心中便愈發不順暢,心底積壓已久的怒意在此刻無處發泄,一個抬手便以掌風擊碎了擺在桌麵上的古董花瓶。

“啪”

寂靜的夜裡,一聲脆響分外清晰。

“紫雁,發生何事?”忽有敲門之聲響起,東方榮辰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他就住在她的隔壁,那一聲響被他聽了去並不奇怪。

“無事,熄火之時不小心碰著了花瓶打碎了。”她定了定心神,語氣一如既往地淡然而平靜,“時候不早了,該安寢了。”

門外頭的人靜默了一會兒,而後道:“那你休息罷。”

聽著走遠了的腳步聲,顧紫雁垂下了眸子。

與東方榮辰的大婚迄今為止也有一年多了,他們卻從來都是分房而睡。

原因無他,當初郎無情妾無意,一紙婚約並不能將他們綁在一起,便索性隻帶著夫妻的名頭,卻各過各的日子。

平複了一下心情,顧紫雁走到了燭火跟前,啟%e5%94%87吹熄了。皎月高懸,夜幕之下四處是一片沉靜,偌大的酒樓中房屋相連,唯有二樓儘頭的房屋還燃有燭火。

走廊之上,有身著絳色衣衫的身影緩步行走,在這萬籟寂靜的夜,無邊的黑映著那一襲紅,月光打在那纖細的背影上顯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他走到了二樓儘頭的那間房屋,抬手輕輕敲打著門。

不多時門便開了,黑衣高挑的女子抬眸看他,先是怔了一怔,隨即笑道:“你來了。”

“嗯,來了。”容顏精致的少年笑望著她,“怎麼阿瑾看見我似乎有些意外。”$$思$$兔$$在$$線$$閱$$讀$$

“我意外的是你怎麼又換了這身打扮了。”瑾玉看著他精致的臉龐撇了撇嘴,“我不是早說了麼?死過一次的人你還敢頂著這張臉在我望月的國土上晃悠,也不怕讓熟人看見了。”

對麵的人聽聞她的話,纖長的睫羽微微一顫,而後不溫不火道:“這不是擔心你看假麵目看得久了,把我的真麵目給忘了麼?”

“哪裡會。”瑾玉笑了一聲,“還不是替你著想,明兒換回假麵目吧,話說回來,你不是與珍惜說子時才會過來的麼,現在離子時還有半個時辰,事情這麼快便辦好了?”

“嗯,怕來得晚了讓你白等。”他勾了勾%e5%94%87,伸手替她將額前有些微亂的發理好。

“不打緊,都要睡了,彆整理了。”瑾玉笑著將他的手拿了下來。

她垂眸淺笑的模樣讓他有片刻的失神,眸中驚豔之色一閃而逝,他忽的搭上了她的肩頭,“阿瑾,你該多笑笑的,你笑起來好看。”

瑾玉聽聞此話,頓時抬眼一橫,“不笑就是醜八怪了?”

她瞪他的模樣又像是嗔怒,桃花美目裡的清亮落在他眼裡,令他心念一動,“不,你怎麼會醜。”

說話間,他已然俯下了頭。

瑾玉眸色冷然如冰,卻半垂著眸不讓他瞧見。

她的手悄然抬起,內力蘊於掌中。

她的安靜仿佛是給了他鼓勵,然而就在二人快要鼻尖相抵之時,忽有一條極為細小的銀絲劃破了氣流直擊絳衣少年的肩頭——

正動情之中的少年將那聲響聽在耳中,頓時腳步後撤一個側身避了開來,暗夜裡響起了一聲冷笑,寒涼無比,那細小的銀絲不依不饒,如同靈蛇一般,勢如閃電般纏上了少年的手腕。

“嗯哼”一聲悶哼響起,絳衣少年低下頭便看見自己左肩之上一片薄如蟬翼的利刃紮在血肉之間,那是他躲避之際被人射上去的。

他咬了咬牙,才想抬頭去看來人卻忽然察覺到膝蓋一疼,有人狠狠地踹了上來,手腕上纏著蠶絲,肩上紮著刀片,這麼一下頓時讓他站立不穩直接單膝跪地。

“你這該殺的***冒牌貨,還想占本王的便宜,狗娘養的,去死!去死!”

無數的靴印落在那絳衣少年的身上。

顧雲凰站在門口,看著那暴跳如雷的黑衣女子,眉梢幾不可見的一抽。

該生氣的應當是他好麼,他倒是沒想到她的反應比他還大。

“你早知道他是假冒的,為何讓他碰觸你?”顧雲凰開口聲線清涼無比。

瑾玉踢夠了,這才收回腳,不過一瞬又恢複了淡然的模樣,仿佛先前那個爆粗口暴跳如雷的女子不是她,“我早已準備暗算他,但不清楚他的實力,故而得先讓他放鬆警惕,這混蛋學你的氣質有三分像,語氣有五分像。”

顧雲凰道:“哪裡最不像?”

“不像的地方多了去了。”瑾玉道,“至少你不會三句話裡有兩句話誇我。”

顧雲凰眸色一沉,“他哪隻手碰的你?”

“問這作甚?”瑾玉淡淡地瞥他一眼,“好像忘了。”

“那就兩隻手都算上。”顧雲凰淡淡道了一句,隨後指間一個發狠,內力灌注於蠶絲之上,蠶絲一拉,一扯,而後控著蠶絲的手朝後一揚——

“啊——”男子痛苦的低吼之聲逸出。

顧雲凰仿若未聞,指間蠶絲一收,而後朝著他另一隻手而去,以同樣的方式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