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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但,我真的希望你能走出悲哀……”

“聶少俠請放心,我一定會多多勸解於他的。”淩傲天溫和淡然的話語恰逢其會地化解了聶風即將被步驚雲拍飛的危機,並收獲聶風感激涕零的眼神一個。

於是在淩傲天柔和淡笑的表情中,步驚雲萬分不耐煩的寒冰眼掃射下,以及暖暖即將噴火的威脅表情中,聶風終於帶著打包的幾瓶血菩提被如同大佛一般地送走了。

望著聶風遠去的背影,步驚雲很是鬱悶地說:“怎麼無論是哪裡的聶風,都這麼婆婆媽媽……”

淩傲天笑得有些古怪地說道:“他這個性子,也難怪被斷浪賣了還幫他數錢。”

步驚雲微微偏了偏頭,語帶笑意地說道:“斷浪舍不得賣……不過這裡的斷浪是肯定舍得的……”

淩傲天輕笑一聲說道:“管他呢,不如我們去天下會吧……我忽然,就有點兒想要見見那一位幫主了……”——

聶風與秦霜會合後休息了幾日,便聽說絕世好劍出世並被步驚雲所得的消息——這消息在江湖上掀起了軒然大波,不知有多少人要趕去和步驚雲為難。

聶風躊躇半晌,終於還是把秦霜留下養傷,決定自行前去幫助步驚雲。

劍池中步驚雲硬抗高熱握住絕世好劍,孰料斷浪忽而搶出重傷步驚雲,更要趁勢取他性命——正在危急關頭聶風終於出現,帶著步驚雲一起逃出拜劍山莊。

眼看追兵似乎都被甩開了,聶風停下來大喘口氣,看著步驚雲實在受傷不輕,連忙從懷裡逃出血菩提遞給步驚雲。

步驚雲很是疑惑地看了看長相奇怪的血菩提,然後不解地看著聶風。

聶風卻以為步驚雲在客氣,連忙說道:“雲師兄快吃了療傷吧,上次你們給我帶了好多,彆要客氣了。”

步驚雲更加不解,但終究還算是相信聶風,便吃了下去,傷勢立刻好了大半,心中暗暗驚訝不已。

聶風見狀終於大舒一口氣,溫和地笑了笑,說道:“原來雲師兄是想來取絕世好劍啊,霍先生人呢?”

步驚雲簡直莫名其妙,不禁問道:“什麼霍先生?”

聶風大吃一驚,說道:“就是前不久我在淩雲窟裡遇到你時你身邊的那個霍先生啊,不是說他是你的好朋友嗎?你怎麼……”

步驚雲一怔,卻很快就意識到聶風遇到的人……必然是另外那個世界的步驚雲!

那麼那什麼霍先生到底是誰,想來也用不著猜測了。

可是為什麼要……姓霍?!

步驚雲有種被噎住的感覺,隻得微微垂首,冷然說道:“他不在。”

聶風一看情形不對,略帶憂慮地說道:“雲師兄你是……為什麼和霍先生分開了?是……不和嗎?”

步驚雲不知道怎麼解釋,隻能默默不語。

可聶風就把這當成了默認,十分焦急地說道:“雲師兄,能找到誌同道合的朋友是多麼難得的事,那霍先生我看很好,你們可不能就這麼……那多可惜呀!”

此時就連步驚雲這樣的冰山也升起一股煩躁的感覺,語氣不善地說道:“他哪裡好了?”

聶風更是著急了,雙手攀著步驚雲的肩膀,簡直就想要搖上幾下了,擺著一副“我為你好”的表情說道:“像霍先生那樣溫文有禮的人,原本就離我們這些江湖人很遠,好不容易成了朋友,可不能因為一些小事就放棄呀……這樣好的人,錯過了這個以後可能就再找不到了!”

步驚雲怎麼都覺得這話奇怪得很,再想想那兩人的關係,不禁自然而然地認定聶風必然是看出那種不同尋常的關係了,不然怎麼會這麼說?

想到這裡,步驚雲微微皺眉,心裡很是不舒服,卻也不想再多做糾纏,隻淡然地說道:“我知道了。”

誰知聶風平時對情緒的把握不靈光得很,這時偏偏又能看出來步驚雲是在敷衍他,不禁沉下語氣說道:“雲師兄,我決定要和你一起去找到霍先生,再好好談談你們倆的關係!”

正文 趁勢

斷浪抱著昏昏沉沉的聶風衝進山洞內,身後還追著十幾個消極怠工的鬼叉羅。然而斷浪此時根本就沒工夫去看身後追著的究竟是什麼人,又是怎樣的狀態。光是看看聶風這副淒慘無比的樣子,斷浪心裡就又是氣悶又是心疼。

斷浪一路往前跑,也不知轉過了幾個路口,走進了哪個分叉——隻隱隱覺得這個山洞實在是深不見底,心下也不禁升起幾分猶疑來——這要是等下出不去了該如何是好?這樣想著,腳步就慢了下來。

要說以斷浪的心機智謀,原本不至於到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可惜因為關心則亂的緣故,一時沒留意就跑到了洞%e7%a9%b4深處。

斷浪才驟而停下步子,就聽得一聲震天的獸吼聲響起,連帶著幾聲尖銳絕望的慘叫嘶喊——斷浪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隻因為,這聲獸吼偏偏是他內心深處那不可觸及的噩夢。

斷浪怎麼會不知道這獸吼究竟是什麼發出來的?他太熟悉,太熟悉了。當年他被自己的%e4%ba%b2生父%e4%ba%b2一掌打落怒潮之中,年幼的他心中惶恐悲慟,卻也沒有錯過那驚天動地的一聲暴吼和那一抹熔金裂石的火紅烈焰。斷浪尚且記得父%e4%ba%b2融入烈火中的最後一個背影和那一聲“好好活著”,縱是這麼多年過去,喪父之痛也被漫漫的時間長河所衝淡,但那異獸之威,卻是牢牢地刻在了斷浪心底,曆久彌新。

如今聽著那些獸吼和慘叫,想來之前那追著斷浪的十幾個鬼叉羅,大概都化作了異獸蹄下的劫灰了。

雖說斷浪的心底已然泛起了滔天巨浪,可他的步伐卻半點不亂地就往一個較為狹窄的洞口衝了進去。越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就越是不能慌亂!斷浪強壓下紛紛亂亂的思緒,鎮定地在洞%e7%a9%b4中穿行著——他不知道自己能夠撐多久,也清楚那異獸絕對會追過來——可是隻要還沒到最後一刻,他就絕對不會放棄。即使真到了麵對火麒麟的那一刻……斷浪漆黑的眼眸在這幽深的洞%e7%a9%b4內泛起了狠辣的厲色,他即使真是難逃一死,也要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斷浪抱著聶風一路隻往狹窄的洞%e7%a9%b4裡鑽,恨不得那洞%e7%a9%b4就隻能通過一個人好了。可惜天不遂人願,身後那火麒麟的怒吼一聲接一聲,隻覺得是越來越近了。想來這個深不見底的洞%e7%a9%b4大約是和淩雲窟相通的,作為火麒麟的老巢,這洞裡的路徑怕是沒有比火麒麟更熟悉的了。儘管斷浪希冀著可以借由狹小的洞口阻擋火麒麟的追擊,卻也不得不心裡發寒地承認,這些洞口偏偏就都能讓火麒麟剛好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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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著跑著,斷浪隻覺得懷裡的聶風越發地沉重了,自己的雙%e8%85%bf也有些發軟,嘴邊不禁就勾起了一抹苦笑。何止是苦笑,斷浪簡直想要慘笑——難道他和聶風竟是也要喪生在火麒麟蹄下,一如他們二人的父%e4%ba%b2?這難道,是斷、聶兩家的宿命不成?

斷浪之前與絕心一戰,後來又被圍攻,還抱著聶風跑了這麼老遠,內力消耗太多,此時眼前已是一陣陣發黑。可是斷浪不甘心,他斷浪必然前途無量,又怎能這麼莫名其妙地折在這裡?更何況……緊了緊抱著聶風的手臂,斷浪咬緊了牙關——還有聶風,斷浪更不願意讓聶風也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在這漆黑的洞%e7%a9%b4裡,就連屍骨也將被火麒麟化作灰燼。

聽著身後獸類的鱗甲摩攃在石壁上的令人牙酸的聲音逐漸逼近,斷浪幾乎都能感受到不斷升高的溫度了。

斷浪的心也在不斷下沉,再下沉。奔跑間,斷浪忽而在轉角剛過之處眼角一瞥就看到了身側山壁上的一個橫向的小洞,略略看去,那洞裡還有幾絲微光略現。於是斷浪心念電閃,瞬間就下定決心從懷裡掏出一瓶傷藥塞進聶風懷裡然後一蹲身就把聶風整個人從那洞裡扔了下去!

聶風順著那石壁滑了下去,斷浪也不多想,拔出火麟劍就往周邊的石壁上連削幾下,紛紛下落的石塊就把那洞口遮住了大半。

聶風雖然一直神智模糊,然而外界的種種他都是清楚的。聽到火麒麟的怒吼聲聶風也心下惴惴,這火麒麟可不是他和斷浪現在的功力能夠對付的。若然聶風沒有身受重傷,與斷浪聯手可能還有得一拚,可現在聶風簡直連自己行走都難以做到,更彆說動手對敵了。

聶風本是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卻陡然被斷浪拋進了洞口滾落下去——心裡一驚,然後就是無邊的驚懼蔓延開來,心裡涼了個徹底——斷浪這麼做的意圖,聶風自然是清楚得很。如今他們兩人被火麒麟追截,幾乎已是九死一生的境地了——斷浪這麼做,真真是把那一份生機讓給了聶風。

隨後斷浪又揮劍斷石,更是讓聶風淚盈滿眶;那火麒麟已經追到近前,此時斷浪卻還停下來為聶風打算,他自己便已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了……聶風從石壁上滑落到地麵,被冷硬的石塊硌得背後劇痛,然而此時怎樣的疼痛也比不了心裡的疼痛,聶風隻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要爆開來一樣,可惜他傷重力竭,不但無法與斷浪共同麵對生死危機,就連想要說些什麼,喉嚨也嘶啞火辣得發不出聲來。

於是在這洞%e7%a9%b4深處,在這麼多日的各種折磨和心境起伏下,聶風終究是無聲地流淚了——

而在無神絕宮暗舵的地牢內,絕地和天行終於被步驚雲和劍晨斃於劍下,劍晨正要去拉無名,卻被步驚雲攔住了。

劍晨語帶疑惑地問道:“驚覺,怎麼了?”

步驚雲細細觀察了一番緊閉雙目,對外界紛擾渾然不覺的無名——縱使形容憔悴,渾身血汙傷痕,卻隱隱有一股浩然劍氣環繞周身——而最重要的是,步驚雲分明無法在無名身上感應到功力。

分明失去了功力,劍氣又從何而來?

步驚雲微微搖頭,低聲說道:“我隻覺得,此時還是莫要打擾他為好。”

劍晨頓了頓,也很快發現自己師父的異狀,立時靜默下來,心中且驚且喜。驚得是這劍氣如斯不同尋常,喜的是這種狀態分明是習武之人可遇不可求的頓悟。

頓悟,這確確實實就是頓悟。然而無名分明已沒了內力,又如何頓悟?

劍晨不大明白,步驚雲倒是隱隱有些心驚——這無名,當真不愧是以劍為純粹本源的傳奇天劍,竟能在全然失去功力的時候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