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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淺笑著說:“幸好雲兒剛剛未有拔劍,否則劍氣衝霄,你師父我恐怕又要睡上一整天了。”

步驚雲微微一愣神,淩傲天緊接著就笑著說道:“好啦,看雲兒像是迫不及待想要一試的樣子,你就先回去吧,師父如今倒也是可以照顧好自己了。”

步驚雲緊了緊握著劍的手,麵上遲疑了一下,動了動%e5%94%87,卻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走出天下第一樓的步驚雲忽然覺得,剛剛得到七星龍淵時的興奮感似乎是一掃而空了,霎時間也沒了練劍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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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傲天靜靜地靠在床柱上,微微歪著頭,表情上難得出現了幾分複雜的神色。

剛才一瞬間步驚雲看著他的眼神,那分明是……之前淩傲天堪堪蘇醒的時候,也曾在霎那間捕捉到相同的眼神,可是淩傲天當時本就疼痛難忍,神智上也少了幾分清醒,隻當是自己看錯了——可是這一次淩傲天很肯定自己根本就沒有看錯,一時間心下生出了幾分糾結之意。

淩傲天對於彆人神情的揣摩能力絕對是達到了宗師級彆的,他總能最快的把握住彆人的心情波動,並立即作出最有利於自己的反應。所以,即使他很想很想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可是他也知道,自欺欺人是不對的。

那樣滿含著情意的眼神,淩傲天其實是很熟悉的。

在前世三十餘年的生命中最後的幾年裡,淩傲天已經掃清了一切障礙,要錢有錢,要勢有勢,表麵上看上去健康俊朗,文質翩翩,絕對是金剛石級彆的夫婿人選,明裡暗裡對他送秋波的人自然是不計其數。

然而那些染上了雜質的熱切的目光,隻會讓淩傲天在心中嗤笑罷了,又怎麼比得上,這一雙乾淨得猶如天池之水一般的眼眸?

淩傲天的心忽而跳得快了少許。

在前世最後的日子裡,淩傲天一改往常嚴謹的作風,毫不避諱地放蕩形骸,對於爬床的人可以算是來者不拒——這讓好一些站在他這一邊的公司元老們歎息不已——然而很快,他們就都理解了。生命即將走到儘頭,那麼又何必再去介意這些事呢,就當是……最後的瘋狂好了。

事實上淩傲天曾經的那些床伴們,男女不忌——成熟性感的、純情青澀的、心甘情願的、被迫無奈而有所求的應有儘有,真算起來,淩傲天早就是遍曆花叢,千帆閱儘的情場老手了。

然而淩傲天從未在這些人身上感受到半點真情實意,完完全全隻是利益交換罷了——不過淩傲天完全不介意——真情是什麼,淩傲天沒怎麼感受過,也沒打算去感受,各取所需就好了,不必投入太多。

淩傲天沒有動過情,不代表他不懂感情——他能收服彆人的心,不懂感情是絕對做不到的。他當然明白感情,但是他認為感情也是需要經營需要算計的——他當然也會付出感情,但這付出是要有回報的。像淩傲天這樣的人,他可以在上一刻很愛很愛你,卻會在下一刻知道了你的欺瞞背叛後毫不猶豫地要了你的命——因為他的心實在是太堅定了。

這一世淩傲天一路算計著前行,如今大權在握,自身實力也在不斷提高——對於純粹的床伴幾乎已經沒什麼興趣了。他如今有了自己的追求和目標,再不會有前世那樣無奈的心境了,所以根本不會在這上麵浪費時間和精力——這麼多年來淩傲天也就開始的幾年裡有過幾次露水情緣,毫無例外那些床伴們都是一大早就被解決掉了。後來天下會勢力越來越大,淩傲天還要養女兒教徒弟費心費力地算計鋪網,即使對上再美的人也沒太大感覺了——也許是,他的心早已老了;也或許是,他修為日高,這些毫無感情的純粹交換,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而步驚雲,卻難得地讓淩傲天遲疑了。對於他的女兒和弟子們,淩傲天自然是投入了真情實感的,沒有投資哪兒來的利潤呢——淩傲天一向認為自己的投資是很成功的,然而現在看來似乎是太成功了——竟然都成功到讓步驚雲對他生出了彆樣的感情了。

淩傲天習慣性地想要抬起左手摸摸下巴,一陣劇痛讓他瞬時清醒了過來——淩傲天微微有點兒想要苦笑——想這麼多做什麼呢,步驚雲要是對自己死心塌地那不是更好,隻要繼續利用不就好了——原來,畢竟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在乎的——淩傲天畢竟也是個人,相處久了怎麼也都會生出些感情來的。

更何況——那樣真摯的感情讓淩傲天的心微微有了點兒動容——既然如此,也沒什麼不好,不妨繼續下去,看看能走到哪一步好了。

淩傲天很快就拋開了小小的一點點糾結——自己對步驚雲也確實不錯,就是他真的愛上自己了也不甚稀奇。何況自己原本也沒打算害他,彼此之間也沒什麼矛盾,唯一可能引起矛盾的事也早已埋藏在了時間的洪流裡——那麼,隻要繼續這樣也就行了。

至於劍聖……淩傲天微微眯了眯眼——原本就不可能拿步驚雲的命去換劍聖的命,這樣不劃算的事傻子也不會去做,更何況是淩傲天呢。不過——安排要更加細致一點兒才行,淩傲天心中暗想。

正文 聖殞

十五日,劍聖決戰天下。

在無雙城的暗中推動下,許多久負盛名的大家族都派了子弟前來觀戰。而天下會更是廣發請帖,不但有許多中小世家門派,就連一些獨行的少俠浪子們都收到了——仿佛這是一次江湖大集會一般,如此情勢一時間倒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武林中盛名廣播的天下會天山之巔總舵,就在這一日完完全全地展現在了幾乎整個江湖的麵前。

寬廣的能橫列兩三輛馬車的馳道上,走著不少群聚或獨行的江湖人士——即使這馳道可讓馬車奔行,但除了天下會幫主的座駕,再沒有誰能坐馬車上山了——所幸天山之巔儘管高聳如雲,但對武林中人來說這點兒高度也算不得什麼。

長長的馳道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更有不知道多少暗哨盯梢,前來觀戰的人無論是屬於哪方勢力皆不敢妄動。

馳道的儘頭就是天下第一樓。

天下第一樓樓高三層,堪稱瓊樓玉宇,金堆玉砌,乃築於天山巔上最高之處,直衝雲霄,氣勢恢宏。

天下第一樓前方有甚是寬廣的平台,這平台是一塊空懸的巨石,突兀而出,下方就是雲浪翻湧的深崖——故而此台名為卷雲台。天下第一樓之後略低的地勢上有一個個精致華美的小院落,正是天下會幫主的女兒和眾%e4%ba%b2傳弟子們的居所,猶如眾星拱月一般拱衛著天下第一樓。

馳道直通卷雲台,此時卷雲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但凡武林中人聚集,則必然是嘈雜無比的——然而此時卷雲台上卻異常安靜,隻見天下會眾長老執事護法眾列在卷雲台靠近天下第一樓的兩側,這些平時令人仰望的大人物們,此時都規規矩矩地侍立兩旁,既嚴肅又有少許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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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樓莊嚴大氣的門前不過區區三五階的台階上,左側秦霜與幽若並立,右側則是步驚雲、聶風和斷浪同立。這五人年紀最大的秦霜也不過二十未到,然而每個人都是氣度不凡奪人心魄,就連不過十二歲的斷浪亦是俊秀可愛中隱隱透著凜冽的氣勢——自從第一次殺人之後,斷浪的心性已然有所不同。

許多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青年俊傑的俠客浪子們,此時與淩傲天的弟子們一比,紛紛相形見絀,簡直猶如泥土比之夜明珠——一時間各種各樣的目光向五人掃去,敬佩讚賞有之,羨慕嫉妒更多,還有懷疑的、不屑的、敵意的不一而足。

然而秦霜隻是目不斜視嚴肅沉穩地站著,一如蒼鬆,又如山石。幽若帶著一點兒淩傲天招牌似的笑容,靈動的大眼睛掃過一個個年輕的江湖俊傑們,純美精致又帶著高貴氣質的容貌讓不少人看得呆住了——然而幽若眼眸深處的那絲不屑之意,卻沒人能留意到。

步驚雲隻需冷冷地掃上一眼,被掃視的人全都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紛紛不敢與之對視。黑衣挺拔,抱劍肅立,如刀削雪刻一般的五官,劍眉斜飛入鬢,雙目亮若寒星——這樣的外貌氣質吸引了眾多巾幗俠女們盈盈的目光,然而隻要一觸之下,幾乎就不會再有女孩子盯著他看了——她們寧願去看步驚雲身邊儘管隻有十五歲卻已十分俊朗帥氣,嘴角噙著溫和如暖陽一般的微笑的聶風。斷浪見狀不禁冷哼一聲,對那些眼冒桃心的女孩子們飛去白眼無數。

時至正午,豔陽高照——劍聖,終於到了。

一個穿著樸素的灰白麻布衣服,須發皆白的老者一步一步地登上天山——他看似一步步慢慢走來,然而高聳入雲的天山他不過是數百步間就從山腳走到了山巔——他腰懸寶劍,長須飄飄,眼神銳如鷹隼——他走上了卷雲台,就像是一把劍肅立其上!

這——就是劍聖——四周的江湖人士都隱隱升起了一股敬意——他們大多數都未有見過劍聖,可是隻要一眼,就知道這個老者必然是劍聖——不愧是劍聖!

“劍聖大駕光臨,實乃本座之幸,天下會亦蓬蓽生輝。”就在劍聖站定的一刻,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到了這句話,聲音平穩地傳到每一個人耳中,無論遠近皆是一般清晰。這說話的語氣溫和而尊貴逼人,虛心亦暗藏機鋒——能在此處自稱本座的,除了天下會的幫主還有何人——四下裡眾人紛紛屏氣凝神,靜待決戰開始。

“雄霸!”劍聖眼中寒光暴閃殺機凜然,威勢逼人地說:“現身與我一戰!”

那聲音依舊平穩而和煦地從天下第一樓中傳出:“本座與獨孤一方身份相當——你獨孤劍並非無雙城之主,名不正則言不順。”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皆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劍聖的身份神秘得很——沒想到竟然是無雙城獨孤家的人。又想到天下會此時已將無雙城壓製得難以翻身,一下子眾人看向劍聖的眼神中的敬佩熱切之意少了許多。

劍聖語氣低沉地殺氣湧動地說:“你待如何?不敢一戰?”

“如此,且與我弟子一戰,一決勝負。”那聲音悠悠地傳出,語氣中竟似十分輕鬆。

劍聖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