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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放到步驚雲手裡,微笑著說:“你體質偏寒,之前你生日時師父送你的那塊暖玉,似乎在和人動手的時候碎掉了?最近師父又得了一塊,玉質比上次的那個還好些,也送給你帶在身上吧。”

步驚雲心裡微微一動,隻覺得一股暖流從手中的暖玉直流到了心裡。之前那塊暖玉他確實是一直帶在身上,結果幾天前遇到那個無雙城的長老,稍不留意就被那人的拳風震碎了——當時步驚雲自然是生氣極了,可是對著個死人怎麼生氣也沒用了——想到那暖玉是師父送給自己的生辰禮物,心下不禁有些黯然。沒想到師父居然還會注意到這等小事,步驚雲覺得心裡滿滿的,眼中的堅冰早就一點兒也不剩了,慢慢的都是欣喜柔和。

淩傲天見步驚雲喜歡,心裡也不禁有些高興,拍拍他的手,說:“喜歡就好,斷浪那個小家夥整天要這要那的,你喜歡什麼也全然不必猶豫,即使師父這兒沒有的也定然給你找來。”

步驚雲心裡覺得十分溫暖,眉梢%e5%94%87角都微微有了弧度。當聽到斷浪的名字,一時間怔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倒是劃過一絲明顯的不快來。

淩傲天心裡其實是蠻吃驚的,因為步驚雲很少把心情寫在臉上,總要費一番功夫才猜得到——如今聽到斷浪的名字反應這麼大,難道說之前的不快也是因為斷浪?雖說這兩人關係算不上好,但是能讓步驚雲生氣的事可沒幾件,所以淩傲天困惑了。

但是淩傲天自然不會表現出半點兒困惑來,而是依舊麵帶微笑地說:“是不是浪兒那個小皮猴惹你生氣了?你是他師兄,直接教訓他就好了,完全不必看師父的麵子。”

步驚雲頓了頓,嘴角微微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淡然地說:“沒什麼。”

淩傲天笑著說:“那就好,你們是師兄弟,不要有什麼大矛盾才好。不過平時小小地教訓一下也完全沒問題……還是說你仍舊有些介意風兒對你動手的事?那你大可以在他清醒的時候揍他幾下,可不能讓雲兒吃了悶虧。”

步驚雲表情柔和地點點頭,心裡已然完全不介意了。

淩傲天見狀淡笑著說:“好啦,時間也差不多了,不如和師父一起吃晚飯吧。”

步驚雲輕輕地說:“好。”

此時從天下第一樓的大窗戶向外望去,夕陽如此靜美地懸在不遠處的山巔,那柔柔的光芒是如此溫暖,似乎心也隨之溫暖了起來。

每個人的心,都應該有人來溫暖。

籌算

無雙城的勢力範圍不斷縮小,尚在觀望的小門派家族們紛紛選擇了天下會——看起來似乎天下會已經大勢所趨人心所向了——那麼接下來天下會將如何做?很多人都在猜測。

天下會穩紮穩打,一座城一座城地收入囊中,然而所過之處,凡是偏向無雙城的全部滅門,打得無雙城完全失了脾氣。獨孤一方安排了好幾次重點突破的反擊,可惜都被一一化解,如今就連小酒館裡的說書先生都認為無雙城就要完蛋了。

這場關乎江湖勢力洗牌的大戰,如今也不過才打了一年而已——江湖一旦混亂起來,往往幾十年難以歸複平靜——如今竟然隻要一年?難道那天下會的幫主真是如此厲害?

淩傲天掌握本源至今已有半年,這半年裡他一直在天山之巔培養人才——不錯,如今天下會最缺少的還是絕世高手——儘管天下會如今幾乎掌控了神州的經濟命脈,弟子們都素質很高,暗中勢力極大,甚至還有配備了新式武器的軍隊——但這是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武林高手就是這個世界的尖端力量。即使可以讓一千人圍死一個絕世高手,但當需要絕世高手去追擊漏網之魚,對付隱匿江湖中的暗子時,總不能每次都讓一千人去一起行動吧——這也是為什麼之前總讓步驚雲東奔西跑的緣故,因為他可以算是最適合出動的人了。

相比起來無雙城幾百年的積累那就真的不一樣了,獨孤家族分支眾多體係龐大,不說嫡係的特彆培養,旁係的一旦天資足夠也會被納入嫡係之中,積累下來,每代都有不下五個獨孤家的絕世高手坐鎮,再加上像釋武尊這種依附獨孤家多年的外姓世家的人,單單從尖端力量來看,無雙城是勝過天下會的。

所以淩傲天製定的戰略計劃是以穩求勝,光明正大地使用陽謀——那就是用實打實的軍隊力量輔以經濟、輿論壓力,直接以勢破敵。什麼斬首行動通通不用,暗衛埋伏的密探殺手隻對付外圍勢力,完全避開中堅力量——你若是用絕世高手來對付我的軍隊,我就用幾千人圍死你——獨孤家的一位長老獨孤達,進階幾十年的絕世高手,就是被連弩強弓袖箭暴雨梨花針外加不要錢的毒藥麻藥散功藥活活弄死的,己方死傷一、二流弟子不過百餘人。

但畢竟能在戰場上圍死一個絕世高手的機會還是很少的,自那次以後,獨孤一方也不會再讓自己的長老白白損失了,於是淩傲天覺得也是時候培養更多的高手了。因為等到無雙城外圍的爪牙都被拔除後,便是高手對高手的決戰了。

秦霜和幽若總算不負眾望,兩人即使資質比不上風雲浪,但勝在專一,而且苦練多年。他們分彆以天霜拳和玄元內功突破,正式進階絕世高手——此時秦霜十九歲,幽若十五歲,以他二人的資質,真算得上是名師出高徒了。尤其是幽若,當年步驚雲也是十五歲突破,但仔細算算,幽若從小就在淩傲天身邊,什麼洗髓靈藥吃過不少,又隻練一種內力,比起十歲才入天下會而且身兼三種內力的步驚雲資質還是差了不少,可要是放之於江湖之上,那就是絕對的佼佼者了。

淩傲天這半年來用之前得到的血菩提煉了不少增強功力的丹藥,能讓達到巔峰的人順利突破。除了秦霜和幽若以外,殷成也終於是艱難地突破了。不同於秦霜和幽若吃那麼一兩顆也就夠了,殷成幾乎吃掉了一瓶——殷成這麼多年來所學太雜,除了丹藥,淩傲天也幫他融合內力,最終才得以突破——不過也很難再進一步了,畢竟是天資所限,但殷成自己倒是十分滿足了。

此外還有暗部五人和內門四人成功突破,暗部的五人立刻得以重用,內門的四人也成了新晉護法,一時天下會中又掀起了練功的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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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城總舵,城主書房內,獨孤一方正背著手踱來踱去,一個全身皆在黑色鬥篷裡的人安然地坐在客座上,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獨孤一方比之當年已然老了許多,他已是將近五十歲的老人了——這些年他過得很不好,當然不會好——不但唯一的兒子成了廢人,就連無雙城數百年的基業也岌岌可危——他幾乎,已經想要孤注一擲了。他甚至想過糾集力量直接殺上天山之巔了,曾經的一方霸主終究還是陷入了難以突破的絕境之中,失去了冷靜的決斷力。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力量——獨孤一方相信了可預知的命運,也開始被這未來牽著鼻子走,患得患失焦慮不安,越是想要改變,就越是泥足深陷。

沉%e5%90%9f許久,獨孤一方緩緩開口道:“先生……先生你總說時機未到,究竟何時才是時機?”

那身披黑色鬥篷的人聲音嘶啞地說:“時機未至,城主當真以為那樣的傷勢能讓他養上半年?他其實是閉關練功去了。”

這鬥篷人自然就是泥菩薩——隻是他的聲音比之從前更為晦暗沙啞了。

獨孤一方略顯焦急地說:“那就更不能再等下去了,若等他更進一步,機會豈非更為渺茫?”

“不,”泥菩薩嘶啞著聲音繼續說,“他早已突破了。”

獨孤一方怔住了。

泥菩薩語調詭異地說:“天地間元氣有變,近年來連連有人突破傳奇高手……”

獨孤一方猶豫地說:“那未必是他……這世間的隱士高手數不勝數……”

“不……早在你使人伏擊他時,他就已經突破了……隻是本源未出,我無法感應到而已。”泥菩薩幽幽地說。

“什麼!”獨孤一方大驚,“那如今他……”

“正是如此,半年前北方雷電有異,他的本源必然是就是雷電。”泥菩薩篤定地說。

獨孤一方頹然地倒坐在椅子上,喪氣地說:“本源既出即可感應元神……那我大哥的絕對殺招也對付不了他了……”

泥菩薩忽然滲人地笑了起來,那聲音猶如夜梟。他語氣駭人地說:“這天下間的高手數不勝數,我們對付不了他……自然還有彆人!”

獨孤一方的眼睛亮了起來,迫切而欣喜地說:“還有人要對付他?那是誰?我大可去與他聯盟。”

泥菩薩忽而聲音低沉了下來,幽幽地說:“那人是誰……我亦感應不到……但其修為必然已超過你我的認知,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獨孤一方無奈地說:“那有什麼用?連是誰都不知道……”

泥菩薩冷笑一聲,悠悠地說:“我以壽數為祭所得一卦‘天鳳失歲,龍氣有虧’——我研究良久,終究無法得知這‘天鳳’是何許人,但這‘龍’則必然是他——二人相爭,他會因此功力受挫……如此不正是劍二十三施展的時機?”?思?兔?網?

獨孤一方激動起來,說:“真的?那太好了!要是他功力受挫,甚至用不著大哥也可以取他性命……畢竟那劍二十三……”

“不!”泥菩薩狠狠地說,“時機稍縱即逝,隻有劍二十三尚有一絲希望,換作他人,半點機會也無!”

獨孤一方沉默了,終於眼中銳光一閃,說:“那好……總之這也是大哥的宿命……他也是獨孤家的人……”

泥菩薩淡漠地說:“他命硬得很,還要做多手準備才是。”

獨孤一方想了想,說:“那‘天鳳’?”

泥菩薩幽幽地說:“大敵未除,你尚想再生一敵?”

獨孤一方有些無奈地說:“唉,算了,我的心都亂了,還有什麼事你就一並說了吧。”

泥菩薩詭異地說:“東海有外援。”

“東海……”獨孤一方錯愕地說,“你是說東瀛人?那些家夥一向對我神州虎視眈眈,可不能前驅狼後進虎!”

泥菩薩淡淡地說:“不過各取所需而已,即使與東瀛人平分神州,亦好過你獨孤家滅門罷?”

獨孤一方神情變幻莫測,一咬牙,說:“這事我還需時間考慮。”

泥菩薩冷冷地說:“同時發動勝算才大,若未能把握時機,縱有外援也不過繼續僵持而已。”

獨孤一方躊躇良久,終究還是說:“此事還是先放下吧……引外族入寇神州,實在太過……”

泥菩薩輕歎一聲,也不再相勸。

秘聞

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