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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江湖術士人稱泥菩薩,倒也頗有名氣,而且昨晚屬下調動檔案,發現一年多前幫主到無雙城拜壽離開後這泥菩薩就曾見過獨孤一方,不過當時獨孤一方並未太在意他……”

淩傲天定定地看著殷成,說:“泥菩薩一年多以前就見過獨孤一方,而我到了今天才知道?”

殷成奇怪地看著淩傲天,說:“這種江湖術士的信口雌黃,屬下認為並不是重要情報,所以也沒有呈交給幫主。”

淩傲天簡直要苦笑了,他知道這並不能怪殷成,事實上連他自己都快忘了泥菩薩這個人了。殷成掌管情報,自然要分得清輕重緩急,要是什麼都拿給淩傲天看,淩傲天不撤了他才怪呢。可是淩傲天也不能對殷成說某某某是劇情人物要特彆關注吧——更何況淩傲天根本沒想到泥菩薩怎麼會和獨孤一方攪到一塊兒去了——這也給淩傲天敲了一個警鐘,蝴蝶翅膀早已扇動,可不能太過依賴劇情了。

淩傲天放緩了語氣,說:“嗯,你並沒有錯,泥菩薩一年前對獨孤一方說的話有沒有詳細內容?”

殷成又恢複了麵無表情,語氣平淡地說:“一年前泥菩薩求見獨孤一方,獨孤一方並不重視,也未有屏退眾人,所以二人交談內容很詳細。”

“哦?”淩傲天來了興致,說:“一點兒也彆漏地說給我聽。”

殷成微微點頭,說:“泥菩薩先是對獨孤一方說‘北方有龍,獨孤將亡’。”

淩傲天麵色一凜,而站在一旁的步驚雲也是若有所思。

殷成接著說:“獨孤一方並不相信,泥菩薩又說,幫主您的二弟子原名霍驚覺,和獨孤一方有殺父滅族之仇。”說著看了步驚雲一眼,步驚雲眼中寒氣四溢。

淩傲天淡淡地說:“確實如此,那又如何?”

殷成其實也挺吃驚,因為步驚雲的真實身份和來曆居然在暗衛的檔案中也沒有確切備份,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繼續淡然地說:“獨孤一方有些驚訝,笑著說‘雄霸是想用他來對付我嗎?’,泥菩薩說‘此子資質如何城主很清楚’,獨孤一方若有所思;泥菩薩又說‘大公子此次受傷再難恢複’,獨孤一方麵色凝重了起來,說‘不可能,鳴兒傷得雖重,但最多不過半年即可恢複如初’;泥菩薩隻說‘半年即可見分曉’,獨孤一方當即要送客;泥菩薩最後說‘雄霸必將在一年內再次收徒,獨孤一族滅亡在即’,獨孤一方也有些意動,說‘若真如此,必%e4%ba%b2訪先生’,泥菩薩隨即離去。”

其實殷成說到這裡,也覺得是自己疏忽了。這泥菩薩之預言分明都已兌現,明顯不是普通的江湖術士,此次之事原本可以避免,卻因為自己的疏忽使淩傲天陷入危機之中,殷成心中也愧疚自責了起來。

聽完這一番話,淩傲天也必須承認,這泥菩薩確實有點本事,不管他真的是憑空預言還是根據蛛絲馬跡猜測的,這份本領都值得重視。見殷成似乎有些內疚,淩傲天溫和地說:“此事畢竟太過玄奇,並不能算作是你的失職,你也不必多想了。”

殷成麵色稍緩,說:“想來是因為事情一一應驗,獨孤一方就決定臨時一搏了。”

淩傲天點了點頭,他也想明白了,想必是泥菩薩告知獨孤一方樂山會有大水,甚至告知這樂山大水是步驚雲的一劫,而自己又不會坐視不理,故而可派人埋伏。

淩傲天遂對殷成說:“即日起要密切留意泥菩薩的行蹤。”淩傲天心想,早知道這人這麼麻煩,上次就趁機殺了他。

殷成點頭稱是,正要退下,步驚雲忽然開口說:“我見過他。”

淩傲天知道步驚雲一定是猜到當日那廟祝的身份了,也不大意外;殷成一聽此言,立刻問道:“在何處?”

步驚雲看了淩傲天一眼,見淩傲天正溫和地看著他,於是步驚雲用簡潔的語言將那日的情況大致說了一番,殷成聽罷,連連點頭,急忙下去布置了。

淩傲天招手讓步驚雲坐到床沿上,握著他的手淺笑著問:“雲兒的傷可無礙了?”

步驚雲微微頷首,又用擔心的眼神望著師父。

淩傲天淡笑著說:“不必擔心,師父其實也並無大礙。”

步驚雲回握了一下師父,緩緩開口道:“獨孤一方。”

淩傲天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說:“他既然讓釋武尊來殺我,公然撕破臉皮,我自然也用不著客氣。”

步驚雲深深地凝視著淩傲天,淩傲天似是明白他的意思,淡然地說:“師父一定將他留給你。”

步驚雲點了點頭,複而低下頭去。

淩傲天還想說點什麼,可殷成忽然急匆匆地跑了上來,淩傲天心下生疑,問到:“怎麼了?”

殷成定了定神,說:“幽若大小姐和霜少爺僅帶了十數名弟子到閔方城遊玩,遭到無雙城派來的殺手伏擊,後退至山林中,無雙城派大批弟子圍山搜索,臨近三個分舵的弟子已經立刻全數出動去救援大小姐和霜少爺,離得較遠的分舵也不斷派人前去,不過無雙城那邊似有高手坐鎮,弟子們傷亡慘重,如今雙方已經等同開戰。”

淩傲天越聽臉色越白,眼裡寒光閃爍,冷聲說:“幽若和霜兒現在情況如何?”

殷成答道:“現在應該是在山林中掩蔽,我方弟子未能衝破封鎖得到具體消息,但可以肯定無雙城的人並未能得手。”

淩傲天心情激蕩,臉色泛白,一時間%e8%83%b8`前的繃帶上都隱隱滲出了鮮血。

殷成見狀連忙說:“幫主還當保重身體,此事交由屬下去解決就好。”

一旁的步驚雲寒聲說:“我去。”眼神裡透著森寒的殺氣。

淩傲天平靜下來,淡淡地說:“雲兒和暗飛、暗雷、暗雪一起先行趕去,另派三千內門弟子隨後策應,殷成負責總舵防禦,就不必去了,以防敵人趁虛而入。”暗飛、暗雷、暗雪都是達到一流巔峰的實力,暗衛中有此實力的也不過九人,上次還損失了兩人——無雙城的釋武尊已死,上次也損失了一批一流高手,想來也難再找到很多高手了——有步驚雲、幽若和秦霜,再加暗飛、暗雷、暗雪,想來已足夠。

殷成領命而去。

步驚雲正要離開,淩傲天拉著他的手,和聲說:“凡事還當以自身安危為重,隻要幽若和霜兒%e8%84%b1險,你們便一起回來,其它的就不用管了。”

步驚雲緩緩地點了點頭,柔和地回望師父一眼,便立即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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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步驚雲和弟子們都已經出發,殷成去安排總舵的防衛後,淩傲天半躺在房裡的特製超大虎皮沙發上,仔細回顧了一下這接二連三的事。

很顯然,天下會和無雙城的關係已經完全破裂——獨孤一方先是派長老釋武尊直接帶人來殺淩傲天,隨即又對幽若和秦霜動手——甚至這兩個方向根本就是同時發動的,想要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做雷霆一擊!

不得不說,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確實打了淩傲天個措手不及。

淩傲天有自己的計劃,他本不想這麼快對無雙城動手,因為即使拿下整個南方,也要有相應的手段去控製。如今管理人才還在培養,經濟滲透還在繼續,弟子們一批又一批地訓練、派去各地鍛煉——淩傲天本想等上幾年,再以摧枯拉朽之勢一舉而下——說實在的,以天下會現在的勢力其實已經完全足夠對付無雙城了——淩傲天反思,自己實在太追求完美了,最重要的是,他還在等聶風長大呢——不然傾城之戀誰去演?

可是淩傲天現在已經完全不再去想這些了,他知道,一切都已經改變,獨孤一方已經感覺到了威脅,事實上,這次的事看起來好像是淩傲天這邊敗了,吃了大虧,其實——這不過是獨孤一方的臨死反撲孤注一擲罷了,若是失敗,無雙城已再難翻身——而如今他已經失敗一半了。

何止一半?分明是一大半——淩傲天轉著手上的玉髓扳指——泥菩薩說得很準,淩傲天若是先發動,獨孤家一個也活不了了,所以獨孤一方趁著大水的機會,企圖擒賊先擒王,若能殺死淩傲天,那幾乎是大勢已定。

可是獨孤一方也知道這很難,所以他同時還打幽若和秦霜的主意——若是能捉住幽若和秦霜,無論是談條件還是打都占了上風——若是淩傲天想換回兩人,必須就付出巨大的代價,這個可能性很大,因為一個是他唯一的女兒,一個是他的大弟子,意義太重大。若是淩傲天不答應,那這兩人就死定了,即使淩傲天能下定決心,這兩人的死對他和天下會的打擊也是巨大的。

可是如今,淩傲天沒死,幽若和秦霜也沒被捉住——獨孤一方的計劃幾乎已經破產在即了,他如今隻能希望能在天下會的援兵到達前捉住幽若和秦霜,否則他就真的沒機會了。

淩傲天終於放下了心裡對劇情所剩下的那一點點執念,雙目明亮璀璨猶如深夜的啟明星,他淡淡地笑了,輕輕描繪著%e8%83%b8`前厚厚的紗布下傷口的形狀,仿若歎息地說:“天下……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天下會恍若一個巨大的機器井井有條地運作了起來。一條一條的命令從天下第一樓發了出去,立刻就綁在神俊的飛鷹身上飛往了各個明麵上的分舵、暗中的據點。

無數的密探們動了起來,各大糧食供應商切斷了對無雙城的糧食供應,神兵山莊封鎖了對無雙城的兵器供應,無雙城現有的儲糧倉庫和兵器庫大多數在一夜之間燃起了熊熊烈火,將白花花的糧食化作灰燼,將百煉神兵燒成廢鐵。

每時每刻都有無雙城的分舵舵主、副舵主、中堅弟子們死在了自家%e4%ba%b2隨、侍衛、侍從、發妻、小妾、小廝的手下,還有數不儘的無雙城的弟子們、依附無雙城的江湖俠士浪子們莫名其妙地死在酒樓、客棧、青樓,甚至錢莊、當鋪的不為人知的陰暗角落裡。南方多個世家門派重新站隊,一時間南方江湖掀起了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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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若現在很生氣,也很憋悶——她長這麼大也沒吃過這樣的大虧,她惱怒、暗恨,還有些挫敗與後悔。幽若從來都是在寵愛和讚美中成長的,雖然淩傲天沒有把她養成嬌生慣養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她也有百般算計千種壞水,功夫也達到了一流巔峰,直接或間接死在她手下的人也不計其數——可她從來也沒有嘗過挫敗的滋味——她的人生太順,和她的老爹一樣,也就是因為她有一個凡事皆在算計中的老爹,所以她也從未失敗過。

可是這一次,她沒有按照老爹製定的路線隻在北方江湖巡遊,而是一時興起跑到不屬於南北勢力範圍,以混亂著稱,有“小江湖”之稱的中間地帶來——這裡沒有天下會和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