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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懲罰!”

他愈說愈玄,聶風與斷浪均大惑不解,隻有步驚雲冷冷地看著這個目露嫉妒之色的人,眼裡殺氣越來越重,聽到“敵人”二字時,眼中的厲芒幾乎形成了一把實質的劍。

斷浪冷笑一聲,揶揄道:“嘿,江湖術士,信口開河,根本無法令人相信!”

那廟祝僅淡淡一笑,幽幽道:“是嗎?那我便告訴你們一個預言,以證所言非虛。”

這下子連聶風也感到興趣了,道:“咦?前輩還有何預言?”

廟祝道:“樂山這帶即將發生大難。”

斷浪聞言立即嗤笑:“呸!樂山還不是一片升平,何來大難?師兄,彆信他!”

那廟祝無視斷浪的嘲笑,一瞄聶風與步驚雲,似是異常焦急,大聲嚷道:“好了,老夫所能說的也隻得這些。大難已經臨頭,各自飛吧!”

語聲未歇,他已拔地而起,“崩”的一聲,衝破屋頂而去。而原本在屋頂上的淩傲天此時已經完全不知哪裡去了,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變生肘腋,聶風與步驚雲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得周遭傳來“隆隆”巨響。

“啊,這是……”聶風異常震驚地低叫。

他來不及說出這是什麼,也即時知道了這是什麼聲音,因為整座廟宇霍地發生一陣地動山搖,像是在給千斤石柱一下一下地重重撞擊!

步驚雲、聶風、斷浪幾乎在同一時間向廟門望去,赫見一股凜然天威衝門而進,“轟”然一聲撼天巨響,當場把整座廟門撞至支離破碎,更直向三人洶湧卷去!那人說得一點不錯。

真的是大難!

是洪水!

隆!

魔鬼

一道無法抵擋的洪水猛地破門而進,步驚雲、聶風、斷浪猶在廟內,廟中又無其餘出路,三人頓成甕中之鱉,隻有廟頂才是唯一逃生之路。

然而洪水來勢洶湧無匹,不獨衝破廟門,還同時從外撞裂廟之四壁。廟壁遂再也抵擋不住在外的洪水,當場全告崩塌,“嘩啦”一聲,洪水立從四方八麵湧入,席卷三人。而本來是唯一生路的廟頂此時竟然破成碎片,大量洪水挾著廟頂碎片,儼如天塌般向三人重重壓下來!

眼看三人勢必給洪水淹沒,生死存亡間,步驚雲驟然雙掌齊翻,兩股雄猛無儔的掌勁直貫左右掌心,打出排雲掌以淩厲見稱的一式——“排山倒海”!

此招一出,掌勢當真勁如排山倒海,頓把其中兩道洪水衝勢稍為遏止,而聶風亦刻不容緩,同時運%e8%85%bf踢出風神%e8%85%bf之——“風卷樓殘”!

一道%e8%85%bf勁閃電自聶風%e8%85%bf中回旋而出,儼如龍卷風般把其餘兩道洪水卸開。頃刻之間,地上四道洪水已然受製一時,但三人仍未能有半分喘熄,因為最可怕的一道洪水已從天而降,壓至三人頭上兩尺!

斷浪立即拔劍而出,一招“分濤逐浪”頂住了步驚雲麵前的兩道洪水,好讓他能騰出手來抵擋頭頂的洪水——危急關頭,三人默契合作!

千鈞一發之時,步驚雲雙掌一合,真氣霍然從指尖射出,猛把頂上的洪水逼開一線空隙,跟著左右掌迅速攤分,這道真氣居然一分為二,正是排雲掌絕學之——“撕天排雲”!

好一招“撕天排雲”!這招用於步驚雲手中雖未能撕天,卻足可撕水。隻見左右兩道真氣隨著步驚雲的手,硬生生把壓下來的洪水一撕為二,逼於兩旁瀉下,中間更空出一條尺許寬的罅隙。

生機乍現,步驚雲立即吐出一個字。

“跳!”

“砰砰”之聲不絕於耳,整座廟頓遭洪水轟個支離破碎,瞬間沉沒於怒濤中。

就在廟內一些碎木梁浮上水麵之際,三條身影才飄然落到這些木梁之上。

步驚雲等人終於在最後一刻死裡逃生。

三人在飄浮著的木梁上站穩後方才極目遠眺,但見青衣江畔江水滔滔,水漲潮高,滾滾浪花宛如一條萬裡巨龍般洶湧騰動,像要把世間萬人萬物吞噬於其龍口之內,凶惡已極。

這條巨龍,想必是岷江、青衣江與大渡河一帶洪水為患所致,所未料到洪水毫無先兆,突如其來,相信岷江彼岸早已淪為澤國,不少平民慘遭殃及。

想不到適才那個神秘廟祝所言非虛,樂山這帶果真如言出現大難,但那個廟祝在這片洪流中已不知所蹤。

洪流縱猛,但此時湧至樂陽村口,一時間也未能再行侵前。蓋因樂陽村本位於一地勢較高之平原,而村內與村口亦足有半裡之遙,故一時三刻之間,洪水仍未能禍及樂陽村。

不過瞧洪水蔓延之勢如此急速,相信不消半個時辰,屆時水位暴升,便會把整個樂陽村吞沒,徹底毀滅!

聶風急道:“糟!這次洪水猛如千斤,若再如此下去,樂陽村內所有人勢必死個精光,我們決不能夠坐視。”

斷浪也是一臉凝重,卻略有猶疑地說:“風,那班村民如此橫蠻無理,我們其實也自身難保……”

話猶未畢,聶風已凜然截斷他的話:“浪,話不應如此說!他們縱有千般不是,畢竟也是神州一脈,血濃於水,我們一定要趕去通知他們!”

斷浪但聽聶風語氣居然罕有的凝重,也自知出言莽撞,即時垂首噤聲。

聶風轉臉問步驚雲:“雲師兄,救人要緊,希望你彆再介懷他們對你所乾的事,不計前嫌,與我一起助他們一臂之力,如何?”

他滿腔熱切,步驚雲卻不置可否。聶風見他默無反應,頗覺失望,但目前形勢已不容許他再逗留下去,不禁無奈道:“既然雲師兄執意若此,我惟有自己去了。”

說罷即時展身點水而過,直朝樂陽村之方向縱去,身形瀟灑快絕。

斷浪在後嚷道:“風師兄,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難得斷浪也深明大義,緊追其後。不過他輕功底子較聶風遜色,隻好一邊借助浮在水麵那些較為粗大的木碎,一邊跳躍而前。

斷浪才不過躍了十餘米,就被人從身後拎了起來,一同儼如奔雷般向樂陽村馳去。

飛馳之間,斷浪微側小臉看向步驚雲,笑嘻嘻地說:“雲師兄,以前師父曾單獨對我說你其實是麵冷心熱的好人,讓我彆對你有誤會,我原本還不怎麼信,現在看來還是師父說得對!”

步驚雲心裡微微一動,依舊麵無表情,隻是提氣奮力向前。

雖然時近黃昏,樂陽村市集內依舊一片車水馬龍,滿布擺賣的攤擋。許多婦女猶在忙著買菜弄飯,但見她們有些背著幼兒,有些手牽稚子,買的買,賣的賣,仍不知大禍臨頭。

倏地,一條小身影恍如天神般從天而降,落在市集最擠之處,甫著地即高聲嚷道:“大家快逃!”

市集內雖是異常喧嘩,但這叫聲貫注內力送出,眾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單市集內的人,全村村民也同時聽見了。

樂陽村僅是一座小村莊,原本就隻得數十戶人居於市集附近,人數並未逾百,如此一嚷,即使身在屋內的村民,也不禁要探首窗外看個究竟。

霎時之間,所有好奇、懷疑、訕笑的目光儘移往那個落在市集中心的小身影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個小身影正是聶風。

人群之中,已有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漢子排眾而出,走向聶風,極不禮貌地問:“我是樂陽村的村長,小子!你剛才胡叫什麼?”

聶風急道:“岷江彼岸已是洪水為患,水勢亦逐漸欺近青衣江這邊,相信不久便會把這村子完全淹沒,請大家快收拾細軟,趕快逃往高處吧!”

此語一出,場中婦孺登時湧起一陣恐慌,當中更有不少人在驚呼:“啊!洪水來了!那……我們怎麼辦?村長,我們該怎麼辦?”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那村長見僅是一個小孩說話已令人心惶惶,不由得鐵青著臉,喝:“大家冷靜點!讓我先問個清楚明白!”隨即瞪著聶風問:“你這娃娃信口開河,憑什麼讓我們相信?”

聶風遲疑著說:“這……”

“哼!”那村長贅肉橫生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猜疑之色,上下打量著聶風,厲聲叱問:“那,我問你,小鬼!你並非本村村民,你又為何來通知我們?你到底是誰?”

聶風為之一愕,沒料到自己一番熱心趕來相告,居然會受到如此猜忌、盤問,錯愕之下也不懂該怎樣回答,隻是支吾:“我……我是……”

驀地,但聽一個聲音自不遠的一間石屋傳來:“不用再說了!我認得他!”

眾人儘皆回頭一望,隻見一個婦人正攙扶著一粗壯漢子從屋內蹣跚步出。聶風一看之下,心中暗叫不妙,原來那個男的正是步驚雲昨日打傷的粗漢老李,適才說話的人則是老李之妻,那個恩將仇報的潑辣女人!

“彪嫂,是你?”眾村民不約而同地%e8%84%b1口而呼,顯見她在村中的地位不輕。

卻原來粗漢老李的本名李彪,是村中的唯一教頭。他的妻子劉翠當然也懂得丁點兒花拳繡%e8%85%bf,而且她更是村長的侄女兒,故時常恃勢欺壓村民,甚至欺壓自己丈夫。其實那次老李也是忍無可忍下才會對她飽以老拳。

如今這個潑婦已一步一步的扶著老李接近,她不可一世地指著聶風的鼻子,道:“我認得這小鬼!他師兄是個惡徒,昨日還把老李毒打一頓,後來給我們其中一些村民嚇跑了,想必是那個惡徒含恨於心,便派這小鬼造謠生事,妖言惑眾……”

“不!事情並不是這樣的!請大家聽我說……”聶風慌忙中待要解釋,可惜眾人並不聽他解釋,人群中已有男丁在附和:“是呀!我也認得他了!這小鬼確是那個惡徒的師弟,那個惡徒使人一看即不寒而栗,可怕得很!”

“不錯!今回這惡徒讓他的師弟前來胡言亂語,不知有何企圖?”

“會不會……是對本村不利?”

“不會吧?我看他們也隻是鬨著玩的!”

眾人七嘴八%e8%88%8c,不知從哪個時候開始,步驚雲在他們的口中心中,竟然已榮升為“一個惡徒”。

眼見眾人水浸眼眉,依舊不知好歹,愚昧無知,聶風心中一陣失笑之餘,亦感不知所措。

幸而此時有一手牽兩個幼兒,大腹便便,喚作“祥嫂”的新寡婦,可能因顧慮兒子們的安危,較為理智,對那村長直言道:“村長,若這孩子隻是鬨著玩的話,這玩笑未免太大了!我看他神色也很真誠,而且臉上那份著急之情看來也並非裝出來的。所謂‘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倘真的有洪水淹至,我們便不堪設想……”

此話才屬情理之言,那村長雖對聶風極度懷疑,但村內近百人命若然有失,這等罪名,誰能擔待得起?不禁猶豫不決。

那個潑辣的劉翠有見及此,登時滿臉不悅,盛怒之下,信手便欲把那個直言的祥嫂推過一旁,豈料使力過猛,竟把她連人帶子一起推跌地上,兩個孩子頓時撞破了頭“哇哇”哭叫,祥嫂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