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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啦,剛剛去找二師兄沒找到,原來二師兄已經到師父這兒啦。”

淩傲天捏捏斷浪胖乎乎的小臉,說:“你這個小猴子,要出門了就這麼開心?”

斷浪嘿嘿地笑了起來,聶風也走到近前,微笑著說:“風兒和師弟都準備好了,特彆來向師父辭行的。”

淩傲天淺笑著說:“準備好了就一起走吧,師父送你們下山。”

斷浪眨了眨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說:“師父是不是也想偷偷跑下山去玩兒?”

淩傲天繼續揉捏斷浪的小臉,笑著說:“師父想下山去玩還用的著‘偷跑’?小猴子皮癢了吧。”

斷浪吐了吐%e8%88%8c頭,淩傲天又說:“走吧,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下山,讓師父瞧瞧你們逃命的本事學得怎麼樣?”

斷浪哼哼唧唧地說:“逃命的本事我才不稀罕學。”

淩傲天微微嘲諷地說:“嘿!你輕功最差就說不稀罕——打不過自然應該逃走,難道還去送死?”接著轉身對步驚雲和聶風說:“雲兒、風兒,讓師父看看你們兩個誰的輕功比較好?不要理這個小猴子。”

步驚雲聞言隻一霎那就箭一般地向山下而去,聶風微微一愣,也連忙施展輕功儘力追趕。

淩傲天提著斷浪的後領,輕飄飄地綴在二人身後不遠處。斷浪扭來扭曲不老實,嘴裡嚷嚷著:“師父師父放我下來,我也要和師兄們比試……”淩傲天隻當沒聽見。

聶風曾經追著聶人王跑遍大半個神州,輕功造詣非同凡響,而後又學了鬼虎的急轉步法,更是自己領悟後融入家傳輕功裡,速度更進一步。而淩傲天教給他的風神%e8%85%bf也是以速度見長,可以說聶風著實就如風一般輕靈迅速。

步驚雲練的是淩傲天總結改造的獨門輕功,再加上排雲掌中配合的步法“雲蹤魅影”,輕功造詣自然也不差,當年在樂山風雲初見時聶風就很為步驚雲的輕功造詣驚訝了。不過如今聶風又學了風神%e8%85%bf,速度更進一步,步驚雲也僅僅是內功見長略占優勢,兩人一時間不分高下。

不過片刻,四人就快要來到山腳了。眼看終點臨近,淩傲天輕笑著說:“雲兒、風兒可都要使出真本事,用不著謙虛的喲。”

步驚雲麵色不變,隻是猛地一提氣,速度又快了幾分。聶風一直緊緊跟在步驚雲身後,兩人隻差半個身位——就在到達山腳的一瞬間,聶風忽而左右晃動了一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繞過步驚雲,堪堪先半寸到達了終點。

風、雲二人才方站定,淩傲天提著斷浪也到了。淩傲天仔細看看,步驚雲麵不改色,聶風微微有些氣喘,就知道聶風畢竟是內力略遜——不過這更加說明聶風的速度著實驚人。

步驚雲淡淡地掃了聶風一眼,平淡地說:“你贏了。”

聶風溫文一笑,說:“雲師兄功力深厚,師弟不過是討了個巧,做不得數。”

步驚雲冷冷地說:“輸就是輸,贏就是贏。”

聶風稍稍有點訕然,斷浪仍然被提著,手舞足蹈地大聲說:“二師兄說得對,風師兄最厲害,下次二師兄再欺負我,風師兄要幫我。”

淩傲天放下斷浪,微重地拍著他的頭,說:“師兄弟之間,不需要計較太多。”

轉而淩傲天先是對步驚雲說:“雲兒一直穩穩當當,踏雪無痕,十分好。”

步驚雲冰冰冷冷的神色稍緩。

接著淩傲天又對聶風說:“風兒進步神速,師父十分欣慰——風兒最後雖說有些取巧,但這也是真正的實力,不必妄自菲薄。”

聶風微微笑著說:“都是師父教導得好。”

淩傲天淺笑著說:“風兒家學淵源,師父可不敢居功——倒是風兒最後用的,可是急轉步法?”

聶風微微吃驚,答道:“是的,師父認識這步法?”

淩傲天微笑頷首,說:“這是為師一個故人的步法,多年來師父也常常與那人切磋,又怎會不識得?”

聶風瞪大了眼睛,問道:“師父的故人難道是鬼虎叔叔的主人?”

淩傲天略略一頓,說:“為師並不認識鬼虎,不過我那故人本事很大,也許真是你鬼虎叔叔的主人也不定,今日先不多說了,下次有機會我帶你一同去拜訪那位故人,你%e4%ba%b2自問他就好。”

聶風點點頭,就此作罷,心下可能又想起了“慘死的”鬼虎,微微有些黯然。

步驚雲聽到“故人”,“鬼虎主人”幾個詞,似是若有所思。

淩傲天見狀拍了拍步驚雲的肩膀,溫和地說:“就是當年石屋的那位黑衣叔叔。”步驚雲目光閃了閃,柔和地回望了師父一眼。

斷浪的眼睛眨啊眨,似乎是不想被大家遺忘了,大聲地說:“師父師兄你們在說什麼,浪兒怎麼都不明白?”

淩傲天揉了揉斷浪的小腦袋,說:“不用管那麼多了,你們先出發吧,不然你們到時候可能錯過城鎮要在野外露宿了。”

三人都點頭應是,這就出發了。

淩傲天一人回到了空蕩蕩的天下第一樓,輕輕敲了敲桌子,原本空無一人的案前就出現了一個人。

“一路上派人密切留意,每日將他們的行蹤用飛鷹傳訊給我。”

“是!”

“還有,若是有人想對他們不利,資料都送到本座這裡,其餘不必多管。”

“遵命!”

“下去吧。”

“諾!”

遭遇

三人甫一下山,斷浪就嘻嘻哈哈樂個不停,似乎這白茫茫的雪地上開滿了鮮花一般。斷浪一直嘰嘰喳喳地說著話,聶風時而微笑點頭,時而回應兩句——唯有步驚雲,離二人足有兩米那麼遠,隻是默默地走著,從不說話。

斷浪時不時向步驚雲那兒掃上一眼,嘟嘟囔囔地說:“離那麼遠,彆人還以為我們不是一路的呢。”

步驚雲冷冷地瞥了斷浪一眼,斷浪不禁打了個寒噤。於是斷浪隻繼續和聶風說天道地,也不管步驚雲了。

步驚雲一步一步踏在雪上,隻覺得這山下的雪似乎比天山上的雪還要冷。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步驚雲從來不願意下山的緣故,也許是因為山上有人能夠溫暖他的心,也許是因為隻有那天山之巔才是他的家——人在家裡,縱使外麵寒風凜冽,心也是暖的。

樂山位於四川,三人日夜兼程,距離天下會愈遠,雪便愈少,也沒有那麼寒冷,終於來至樂山一帶。

樂陽村是位於樂山的一個小村莊,此處的冬天並沒有呼呼風雪,較天下會暖和不少。

三人走在村內的市集上,但見人潮熙熙攘攘,一片煩囂,好不熱鬨。

斷浪自出娘胎便居於樂山,雖然並沒居於樂陽村,對此地也異常熟悉,不期然湧起一陣強烈的%e4%ba%b2切感。

聶風眼見摩肩接踵的人群,不禁回想當初老父退隱歸田,所居的那座村子也是如此,隻是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再次回到那座村莊。三人之中,惟獨步驚雲最不習慣麵對此洶湧人潮,不過這些村民似乎也不習慣麵對他,眾人甫與他的眼神接觸便遠遠避開。

他有一雙可以懾退蒼生的眼睛。

然而,這雙眼睛之後卻隱藏著一顆不為人所知、所能了解的心。

這顆心,也不知到何日方會給人從厚厚的冰層中挖掘出來,瞧個清楚明白?

就在此時,距三人不遠的一間破舊石屋突然飛出一條人影,隻見一個年約三十的婦人哭喊著倒在地上,一個魁梧的粗漢從屋內追出,罵道:“呸!臭婆娘,老子僅是到小黃家喝了幾杯罷了,你卻整天嚕嚕嗦嗦,煩個不休,待老子好好整治你!”

原來又是柴米夫妻的故事,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毒打一個女流,試問誰能坐視?

不過這粗漢身高竟愈七尺,拳如碗大,一般村民也隻好裝作視而不見。㊣思㊣兔㊣網㊣

眼見眾人恍如瞎子,堅決不鋤強扶弱,聶風不由分說搶上前,扶起那婦人問:“這位大嫂可有受傷?”

婦人哭著點頭,此時那粗漢見妻子有人相幫,心頭更怒,呲目吆喝:“嘿,小子年紀輕輕,卻膽敢管我老李的事,是活得不耐煩啦!”

此時斷浪也跑上前,插嘴道:“你老大一個堂堂男子居然毒打一個毫無反抗的女流,不害羞嗎?哼!從沒見過你這樣臉皮厚的人!我年紀比他更輕,但我也要來管上一把!”

那個粗漢聽罷更是怒不可遏,發狂般揮舞重拳,便向兩個孩子轟去,喝道:“好!就讓老子先教訓你兩個小鬼再整治她!”

然而他這一拳並沒轟下,因為已有一個人抓著他的手。

老李大駭回頭,但見來者竟是個黑衣少年,急忙喝道:“小子快放手,否則老子宰了你!”

到了此刻他還虛張聲勢,冥頑不醒,步驚雲一聲不作,輕輕一掌揮出,便把他整個龐大的身軀揮出老遠,翻滾十數周方止。

那個老李的妻子驚見老李被打,忽然尖叫道:“哎!你這個小子怎麼打人?來人啊!這小子無故傷人啊!”

真是黑白不分,是非顛倒,救人者反而為被救者反咬一口,天理何在?聶風忙解釋道:“這位大嫂,我師兄隻為幫你……”

話猶未完,那婦人已瞪著眼,凶巴巴的罵道:“我呸!誰要他相幫?若老李給他打死,以後誰來養我?”

接著趕去察看老李,發現他嘴角流出些微血絲又故意尖著嗓子叫道:“來人啊!殺了人呀!來人啊!”

見這婦人不知好歹、恩將仇報,步驚雲視若無睹,他木無反應地轉身欲去。可是那婦人仍在潑辣地大呼小叫,村民們遂好奇地駐足圍觀,於是便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啊,這家夥怎麼如此橫蠻無理,還胡亂傷人呢!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呀!適才我瞧了他的眼睛一眼,差點嚇得暈過去,真可怕!”

“依我看,這種目露凶光的人必定嗜殺成性,或許他真的殺了許多人!”

“那……怎麼辦?給這種人走進我們的村子,一定永無寧日!”

“我們快去看鎮裡的榜文,看看最近有否這樣的一個凶徒!”

“不用看了!我們還是快快合力把他趕出我們的村子吧!”

眾說紛紜,七嘴八%e8%88%8c,世人許多時候就是如此盲目、無知、野蠻、恩怨不分,頃刻群情洶湧,紛紛撿起地上的石子便朝步驚雲扔去。

聶風連忙嚷道:“雲師兄,快避!”

可是步驚雲恍如未聞,並沒有避開意思。

他忽然回首一望。

目光隻是狠狠地向眾村民手中的石子一掃,一乾人的手登時頓止,不敢妄動。霎時之間,還以為這村子裡倏地多了許多石像。

想不到最後竟以這種方法來平息乾戈。

“雲師兄……”聶風呆呆地看著步驚雲,他遽然發覺,就在步驚雲掃視眾人之際,他眼中隱隱閃過一絲無法言喻的悲涼。

然而這絲感覺很快便一閃而逝,步驚雲猝然轉身,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