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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事……而事實上本來也就是沒事——無非是之前挨了一下重的受了點內傷,內裡有些淤血,如今吐了出來,傷也就好了大半——可是,看步驚雲的樣子好像自己傷重得快要死掉了一樣……

淩傲天剛剛本是拉著步驚雲的手才往回走,現下隻得又停了下來,語帶尷尬地解釋道:“真的並無大礙……”

看著步驚雲明顯不信的表情,仿佛在說“不行就彆硬撐著了”、“彆裝了看你這樣就快倒了”……

淩傲天無奈得很,心想……還是什麼也彆說了吧。

齊聚

當淩傲天與步驚雲和天下會的弟子們會合時,淩傲天的形象著實嚇到了不少人。不過淩傲天並不大介意。

對於優秀的領導者來說,並不一定要永遠保持完美的形象——淩傲天淡淡一笑,沉穩地對弟子們說道:“並無大事,立即啟程回總壇吧。”

淩傲天的聲音似乎有一種溫和的力量,撫平了眾弟子們心下的惶惑和憂心。

弟子們立刻迅速地行動了起來,將原本的鑾駕稍作改裝,就成了一個內裡寬大舒適的四駕馬車——這也是這些年來的科技成果之一。

十六人抬的鑾駕改裝成四駕馬車後,速度快了三倍有餘,一行人迅速向天山總舵進發。

才行了一段路,就又停下了——卻是另外一批被派出去在岷江畔搜尋的弟子回來了,也帶回來了昏迷不醒的聶風和斷浪。

淩傲天讓弟子們把兩人都抬上自己寬大的馬車,就繼續上路了。

步驚雲看著新上車的兩人,平淡地說:“要不要大夫?”

淩傲天稍頓了一下,說:“我看過了,他們隻是嗆了水,略略受了涼,並不需要請大夫——再者說以現在的速度隻需數日便可回到總壇……”

步驚雲竟然破天荒地打斷了淩傲天的話,說:“我說的是你。”

淩傲天錯愕了一下,不禁有些無奈地說:“雲兒,師父真的無大礙,比他們倆更加不需要大夫。”

看著步驚雲明顯不信的眼神,淩傲天隻好轉移注意力:“雲兒……你是不是也受了傷?”

步驚雲雙眼凝視著淩傲天,平淡地說:“我破了‘火麟蝕日’。”

淩傲天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感慨步驚雲的資質果然不愧是有劇本大神的金手指的——雖然淩傲天早就知道有這一段劇情,可是步驚雲是怎樣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也隻有淩傲天最清楚。步驚雲如今還隻有十四歲,就已經可以接下斷帥被控心神時發出的全力一擊——而且還是“火麟蝕日”——斷家的最高絕學,真是,讓淩傲天都忍不住有點嫉妒——哎,誰讓風雲才是真正的命定主角——你嫉妒也沒用。

不過淩傲天當然不能說出“我嫉妒你”這樣的話來,他隻是麵帶憂慮地說:“雲兒你實在是莽撞了,斷帥成名多年,這‘火麟蝕日’又豈是好接的?若是他一招之後再接一招,你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步驚雲目光略顯柔和,低聲說:“我有把握。”

淩傲天淡笑著說:“師父也不會約束於你,隻希望你要把自身的安全放在心上,以後可不要輕易冒險了,知道了嗎?”

步驚雲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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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風和斷浪居然一直到淩傲天回到天山總壇也沒醒過來,這讓淩傲天暗暗驚訝,畢竟二人脈象並無太多不妥——既然如此,淩傲天就讓下人先將二人安排在一處院落中休息,並派了大夫侍女照料。

天山的頂上除了天下第一樓外就隻有數座庭院,能入住這裡的隻有幽若、秦霜、步驚雲,幾位長老也各自有屬於自己的院落,不過他們都各有司職,往往隻在述職時才入住專屬的院子。然而相信過不了多久,有兩座空著的院落就會迎來自己的主人了。

聶風與斷浪,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蘇醒的。

聶風甫張開眼睛,便見斷浪昏睡其側,滿頭大汗,小嘴巴還在聲聲叫著爹,可知正在做著惡夢。

聶風立時輕輕推他,低嚷:“斷浪,斷浪……”

斷浪搓了搓他那雙惺鬆的大眼睛,也醒了,睜眼一見聶風,登時喜不自禁,一把捉著聶風的手,雀躍問:“聶風,是……你?我……我們還沒有死?”

絕境求生何其渺茫?難怪斷浪一時難以相信事實。聶風莞爾點頭,卻沒有注意周遭環境。

二人放眼一望,但見自身正臥於一張寬敞軟榻上,而安放此軟榻的這間臥室,布置得簡潔明快卻顯得秀致典雅,令人心生舒適的感覺。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你們終於醒了,可讓大家都擔心了不少天。”

語聲方歇,一個人已推門而進。

進來的是一個年約十六的頎長少年,一身淺灰色錦衣,上繡銀絲圖樣,容貌平凡卻顯得%e4%ba%b2切可掬,聶風不禁放膽問:“這裡……究竟是哪裡?”

灰衣少年毫無架子,落落大方地回答道:“這裡是天下會總壇,是我們的弟子於岷江畔把你倆救起的。”

隨之自我介紹道:“我叫秦霜。”

聶風聞言倒抽一口氣,似是不相信置身之處竟然是天下會,又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就是享有盛名的秦霜。斷浪久居樂山,孤陋寡聞,搔了搔小腦袋,壓低嗓子好奇地問:“聶風,天下會究竟是啥?”

聶風答:“斷浪,天下會是北方江湖的一方霸主,與南方的無雙城已幾近瓜分整個武林。”

斷浪雖曾聽斷帥提及江湖中有許多名門大派,但如今自己竟身處其中之最,嚇得伸了伸%e8%88%8c頭。

秦霜見此僅淺淺一笑,複而對聶風和斷浪道:“聶風、斷浪,家師雄霸希望能見見你們,你們的身體可還有礙?”

聶風一愣,心下暗暗吃驚:“雄霸?那可是江湖上一方霸主,傳說他仁義無雙,俠義為懷,居然要%e4%ba%b2自見我?”

斷浪劫後餘生,心下有些忐忑,連忙問道:“聶風,那位……幫主,為什麼要見我們?”

聶風回望秦霜,目光裡有疑惑也有不安,還有些激動和不可置信。

秦霜溫和地說道:“不必擔心,家師為人和善,這些天來吩咐大夫下人對你們多番關照,想來隻是想看看你們恢複得如何。”

聶風和斷浪聞言,心下稍安,便隨秦霜一同來到了天下第一樓。

二人隻見此樓建在天山之巔,莊嚴大氣,四周似有雲霧環繞,仿若九天之上的天帝居所,不禁訝然。

待得進入門內,隻見鎏金書案後麵,坐著一位身著銀白色雪緞錦服,上以銀絲繡有龍紋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三十歲上下的樣子,容貌透著無上尊貴的氣質,眼神溫柔和善,嘴角隱隱含笑——聶風和斷浪見此情形隻覺得心神為之所奪,一時間連站在男子身旁的步驚雲都沒有注意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淩傲天看到二人的樣子,心下暗喜,對自己今天的打扮十分滿意——隻因他知道身著淺色衣服會顯得更為和氣一些,所以特彆換上了很少穿的白色衣服,顯得氣質為之一變,少了幾分穿著黑色時的高深莫測和幾分穿著紫色時的貴氣天成,倒是多了幾分仁義之風。

淩傲天微笑著開口道:“自從門下弟子在岷江畔將你二人救起後,你們一直昏迷不醒,我心下甚是擔心,如今看你們皆得以無礙,實在令人欣喜。”

聶風這才回過神來,得體地答道:“幫主大恩,聶風無以為報。”轉眼看見步驚雲,不禁大大吃驚,正要開口詢問,卻被斷浪搶了先。

斷浪比聶風晚了一步回過神來,一眼看到步驚雲,驚訝之下大聲說道:“咦!怎麼是你呀!難道你也掉進水裡了?不然怎麼在這裡?”

步驚雲淡淡地瞥了斷浪一眼,沒有答話。

淩傲天淡笑著說:“這是我的二弟子步驚雲,想必你們之前已經見過了?”

聶風心下暗暗想到,原來這個少年是名震天下的雄霸幫主的弟子,難怪有那樣高的功夫。

斷浪畢竟年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當即開口道:“呀,原來你是幫主的弟子!難怪能接下我爹的劍招!”

斷浪的“我爹”二子忽然擊中了聶風心中最不願意觸碰的地方,可是聶風心下還存有一絲僥幸,他微微顫唞著聲音說道:“幫主,不知……不知我二人的父%e4%ba%b2現在……現在何處?”他實在不忍心問出一句“現在究竟是生是死”,他無法想象失去父%e4%ba%b2是怎樣的心境。

淩傲天的麵部表情似乎是要柔和地泛出光來了,他的眼神裡包涵著憐憫、痛惜的神色,還未有說話,似乎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看著聶風和斷浪四隻水潤的眼睛眼巴巴地望著他,淩傲天正準備把早已想好的台詞說出來,孰料此時步驚雲冷冷地說了一句:“死了。”

一時間滿室皆寂。

其實步驚雲原本對舍身救人的聶風很該另眼相看的,可是後來又遇到了火麒麟以致師父遇險——步驚雲心下居然產生了一種名為“遷怒”的心態——步驚雲居然會遷怒?這……真是難以置信。

淩傲天自然也不知道步驚雲的想法,他現在也沒那個時間去研究這個問題,因為此時斷浪已經“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哭喊著說:“我不信!你騙我!我爹怎麼會死……你……騙我……”說到後來就隻剩下嗚咽了,也許他小小的心裡也明白,這一切已經由不得他不信了。

而另一邊的聶風的心頭彷如晴天霹靂一聲,不禁呆然落淚。

淩傲天見此狀況,連忙轉換表情,嚴肅而誠懇地說:“南麟劍首和北飲狂刀皆是當世人傑,誰也無法預料他們二人竟會在約戰之時遇上異獸,當我到的時候當場已經隻剩下小徒了,我亦是拚了命才使我二人%e8%84%b1險,異獸之威,實是凡人難以抗衡的——不過你們二人並不能就此作罷,總要有一天%e4%ba%b2入淩雲窟移出父%e4%ba%b2屍骸,總歸不能讓他們二人曝屍在外吧——還有你們家傳的刀劍,也應該由你們%e4%ba%b2自去取出——相信到那一日,知道聶、斷兩家後繼有人,你們的父%e4%ba%b2也會感到欣慰的。”

聶風和斷浪聞言,都止住了淚,眼神中泛出堅毅的光芒來——

聶風想起當年他和老父說的話——“總有一天,我會比你更強,我要擊敗你,阻止你再瘋狂的殺戮”,“不單要阻止你,我還要阻止天下間所有濫殺無辜的人”——聶風心下暗暗地說:“爹,總有一日風兒會%e4%ba%b2入淩雲窟將你帶出來,並實現我曾許下的諾言!”

斷浪也不再抽泣,憶起父%e4%ba%b2對他的多年教導,心裡暗暗發誓:“爹你放心,孩兒必定會取回火麟劍,重振斷家的威名,絕不會讓南麟劍首蒙羞的!”

淩傲天見二人的眼神漸漸堅定起來,遂柔和地說:“你們能想明白,這很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