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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鬼可沒甚麼好耐心,於是一齊撲上去拳打腳踢,驛使鬼大怒,心說你們一夥蠢鬼就想著紅燒,老子好不容易想出這麼個好主意還要挨揍,於是英勇反抗。

眾人:“……”群鬼內訌甚麼的……話說你們就不能出去打麼……

終於有個人特彆聰明,驚呼一聲:“難道陳二娘還魂了?”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呼喝:“陳二娘!揍他們!”還有人利誘:“揍扁他們,我多給你燒幾刀紙錢!”有人頭腦清晰:“你看他們輕飄飄亂糟糟的,一定沒你厲害的!鑠”

輕飄飄亂糟糟?尊嚴麵前,眾鬼終於一致對外了,於是眾青影子和七竊流血的婦人一起衝向了眾人,話說驛使鬼一直沒反應過來這甚麼“孫二娘”是在叫他,否則一定不會這麼淡定……於是眾人紛紛驚呼,齊齊跑到了東邊窗下,眾鬼追過去,眾人又紛紛驚呼,跑到了南邊窗下……爺爺的,你們就不能往門口跑麼?眾鬼氣急敗壞,趕%e9%b8%a1似的趕來趕去……

…………

卻說不遠處的花朝月久等不至,實在有些納悶:“怎麼回事啊?瓊英雖然不靠譜,但這麼多鬼總不至於連幾個人也嚇不出來吧?”

小肉團兒反正已經暴露了,也不再裝兔子,正就著雨水洗身上的泥,一邊聽著廟中的動靜露出先知的微笑:“那可不一定,這人……不,這鬼蠢了是沒有下限的。”不忘飛個媚眼,其實就是圓圓獸眼擠了擠給君荼:“小荼荼你說是不是?”

君荼拳頭捏的嘎巴嘎巴響,再敢這麼叫就揍你啊!

花朝月皺著眉,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然後君大將軍假裝毫不在意的湊過來,碰碰她手臂……他的小姑娘身邊養鬼這種事,雖然沒甚麼大不了,但養男鬼,還一養就養一大群就很大不了了:“哎,這鬼誰啊?”

花朝月瞬間就找到地方遷怒了:“這麼笨還能是誰,除了你們這些壞官兒的護衛誰能蠢成這樣?吃太多民脂民膏就會變笨!”

“護衛?”君荼自動忽略她的廢話,追問道:“什麼官兒的護衛?”花朝月不理他,他又問:“說起來,你去京城到底要乾什麼啊?”

花朝月正遙遙張望廟門,隨口道:“我要去找錦衣侯。”

“錦衣侯?卿韶?”君荼一怔,心頭頓時警鐘大敲,那隻迷倒萬千京城少女的冷麵攝政王?他唬起臉,“你找他乾什麼?他有甚麼好找的?”

花朝月完全沒在意他的情緒,“其實也不是找他,我是想找他爹。”

君荼愣住:“卿承忠?你找他乾什麼?”

花朝月頓生警惕,看了他一眼:“你問這麼詳細做甚麼?哦,我知道了……那人好像是甚麼兵馬大將軍,也是個打仗的……官官相護甚麼的,你以為我沒聽過嗎?哼!”

君大將軍簡直都無語了,敢情他在他家小姑娘心裡,就跟卿承忠那糟老頭一個德性,聲音立馬高了八度:“老子的將軍是打出來的,他的破將軍是混出來的,你把老子跟他比?”

呃……花朝月眨巴眨巴眼,安撫的拍他肩:“生甚麼氣啊,我又不知道卿承忠是圓是扁……”

大將軍瞬間被撫慰,簡直不能更好哄,笑嘻嘻道:“那你知道老子是長是短不?“

這話實在太黃暴,可是大將軍說的特彆坦然,於是純-潔的小姑娘真的沒有往那方麵想……主要是君大將軍在她眼裡就是一隻粗糙的人形戰鬥偶,跟所有人類情感都不沾邊兒……於是她隨口哄他:“好啦,知道你很長啦!”他個子這麼高還不叫長麼……

大將軍隻覺得轟的一聲,瞬間就被她說硬了,而且硬的很徹底……他直瞪瞪望著她,眼珠子都紅了……就在馬上狼變的當口,廟門口呼啦啦一下,衝出來數個百姓,瓊英鬼們費儘力氣,終於把百姓們轟出來了……

梅遜雪站在一旁,安靜的像空氣一樣,低頭聽著兩人交談,直到這時才抬頭看了一眼。而花朝月精神一振,立刻向樹後一躲,露出一隻眼睛看著。君大將軍簡直是欲哭無淚……他慘烈的超重口發-情史上,果然又添了濃厚的一筆,繼僵屍,樹妖之後,又添上了鬼……不帶這麼玩人的啊!真的會玩壞的啊!玩壞了將來還怎麼哄小姑娘啊!

腳下花朝月已經布好了一個法陣,百姓們隻要一進這一片空地,就會立刻被傳送到二百裡外去,她本來打算的是,等把百姓們送走,她們就可以借龍王廟的地利,布陣來對付鬼王,反正鬼王的目的是君荼,不可能不上鉤,隻要甩開這夥累贅,不怕被鬼要挾,就可以放開手腳施展,到時候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呢!

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而眾百姓一邊哭叫一邊越奔越近,瓊英鬼們在後頭張著手大呼小叫的追……這架勢彆說厲鬼們的冷豔高貴了,連此山是我開的攔路匪都不如啊……

怎麼就能蠢成這樣啊!真想裝作不認識他們啊!花朝月抽著嘴角。眼看相距還有十幾步,空中忽有人呼哨一聲,然後一抹劍光猛然插到了瓊英鬼和眾百姓之間,劍上人輕輕抬手,瓊英鬼們連哼都沒哼一聲,瞬間就被吸入了他手中。花朝月大吃一驚,猛然衝上一步,眾百姓正賣力逃命,她這麼猛然出現,頓時被嚇到,尖叫著紛紛後退,那飛劍便迅速打了個旋兒,又到了她麵前。

花朝月愕然抬眼,眼前男子腳踩飛劍,一身橙色道袍,袍角繡著團扇,竟是魚鯪島二代弟子的裝束!花朝月先是大喜,又忽然想起不能暴露身份,瞬間泄氣……但即使不能暴露身份,魚鯪島弟子也一定不是壞人,鬼王當前,拉個自己人是多麼重要啊……於是她急施禮道:“這位道長有禮了。“

橙衫道人穩穩的踩著飛劍,輕抬一手指向天空,瓢潑大雨瞬間停了,顯然修為著實高明。他轉向她,語聲平靜:“那些鬼是你養的?”

一聽這聲音,這種問法,就可以想見他的性情,這會兒若是青子衿在此,一定會先問她師承門派,然後再細細追究誰是誰非,可眼前的橙衫道人顯然有些死板迂腐,他必定認為,隻要養鬼就是邪道,追殺百姓更是抓了個現行,若是邪道就直接出手除掉,至於她的師承之類,他身為陸壓的弟子,根本不必多問。

橙衫道人生的鼻直口方,雖然比不上青子衿和樂然,但起碼比死眉耷拉眼的二師兄和四師兄強多了。外表看上去隻有三十許年紀,也不知是哪個師兄……花朝月有點兒頭大,神色卻甚鎮定,彬彬有禮的道:“道長可是魚鯪島弟子?這邊有個鬼王意圖害人,小妹正擔心力有不逮,您既然來了,小妹就放心了。”

這番話,若以她的身份來說,其實十分客氣得體,可是現在的問題就是,這人根本不知她的身份,魚鯪島隨便一個低輩弟子,在人間也是神仙般的待遇,何況他是堂堂的二代弟子?這種態度著實不夠恭敬,而且陸壓輩份奇大,她居然敢自稱小妹,這分明是挑釁。於是那橙衫道人平伸一手,一句都不想多說:“那些鬼,可是你養的?”

花朝月隻得道:“不算是我養的,我隻是暫時收留他們,想……”

他根本就不聽她說完:“狡辯!”

花朝月這輩子都沒這麼忍辱負重:“道長,我真的隻是機緣巧合遇到他們,然後想帶他們回到故土之後超度。他們死去時身在靈山所以魂魄凝實,並未害人,不是厲鬼。”其實她說的真是實話,瓊英鬼們在無期穀中死去不過幾十年,可是他們生前都是魂魄堅穩的武人,壯年中毒橫死,無期穀中又都是極適宜妖族修煉的靈力,竟將這些鬼們的魂魄煉的凝實無比,一眼看去,的確像是幾百年的老鬼,而能在人間遊蕩幾百年的老鬼,十中有九成,都是厲鬼,這在道家是入門的常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冷冷的看她,連答也不屑了,花朝月咬了咬牙根,放棄講理,正色道:“道長,大敵當前,我們是不是先把那鬼王解決掉?其它事情慢慢再說?”

他答:“先解決你。”

喵喵的!花朝月瞬間就好想罵人啊……她其實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喜歡的人她可以無限討好賣乖,可彆人越凶,她就越倔,雖然明知道他這種人就是天生的榆木疙瘩,可心裡還是氣不過,大家都是道士,你上來就要打要殺的拽個%e5%b1%81啊……修為高了不起啊!魚鯪島了不起啊!我家小紫紫要是在這兒,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你八回!

心裡暗暗發狠,腦袋仍舊飛轉,想著這種人要下甚麼說辭才會有效……

旁邊君荼早擰了濃眉,踏上一步,十分從容的拱了拱手:“這位道長。”君荼身上殺氣煞氣極重,卻又如此大氣磅礴,一望而知襟懷坦蕩,絕非宵小之人,橙衫道人深通望氣之術,自然看的明白,於是暫且收回手來,目光沉沉的看他,君荼道:“鬼是我養的。”

橙衫道人直截了當的道:“你是普通人,不會養鬼。”

君荼:“……”老子太沒麵子了啊!這貨就非得說的這麼直接麼?

橙衫道人繼續道:“你須留神,這些鬼魂魄凝實之極,俱是年深日久的厲鬼。蓄養如此多的厲鬼,必非善類。”他一邊說,一邊掃了花朝月一眼,顯然是警告之意。

好像是為了回應他的話,後麵的百姓紛紛開始訴苦,這個說剛才這些鬼窮凶極惡,那個說這些鬼喪心病狂,到最後連起初的厲鬼殺的那個婦人,也算在了他們頭上。花朝月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些信口雌黃的百姓,心裡著實有些不爽,想想這夥人渣她居然還得救,更加不爽。

君荼更是不耐煩,直接喝道:“閉嘴!一夥混蛋,當著老子的麵還敢胡說八道!”

橙衫道人對不通玄術的君荼顯然不甚在意,轉頭時一眼看到花朝月的神情,已是皺眉,然後分一縷神念,看到了廟中的死去的婦人,果然身有鬼氣,他神情一冷,再不遲疑,直接抬手道:“身為道修,蓄養厲鬼,已入邪道,縱鬼殺人更是罪不容誅,受死罷。”他抬手,分一指輕剔,就是一抹凝實之極的雪色劍光,顯然修為極佳。

花朝月又氣又急,可事到臨頭,總不能平白受著,隻得抓了一把符在手中,梅遜雪卻斜刺裡衝出來,提劍就將那道劍光接下,嗆啷一聲,梅遜雪手腕劇震,長劍竟險些%e8%84%b1手,卻仍舊咬牙躍了一步,橫劍擋在她麵前。

君荼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何況當他的麵欺負他的小姑娘,這種事誰能忍?立刻也長刀一擺,斜指了那道士,大怒道:“你是什麼東西,要管閒事也得先問問清楚!老子兩人費半天事兒救這夥蠢材,到頭來還落個不是,天底下也沒這種道理!”他雖不通玄術,刀勢卻如鋪天蓋地一般,殺氣騰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