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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卻似乎有些怪異,真將他逼到絕路,也許他會選擇玉石俱焚……可再想一想,不管是好言相求,迂回施壓等等,他更不會將魂魄歸還,竟是個軟硬不吃,無可著手。事到如今,且由她試試就是了。

花朝月已經就地坐下,取出饕餮牙,手腳不停的開始雕刻。她雕天師符籙的速度手法,夜笙歌早已歎服,隻坐在一旁聊做防護,一邊目不轉晴的看著她,她神情認真,發絲垂落,小小臉龐宛如美玉雕成,竟是絕麗到無可挑剔,這模樣的花朝月,倒有了幾分相識時的模樣,不論甚麼時候,都不會放棄希望……哪消盞茶時分,花朝月已經雕好了一枚玉符,吹去玉屑,站起來輕拍到夜笙歌%e8%83%b8口,玉符應手而沒,夜笙歌微訝抬頭:“月兒,這是給我的?”

她答的十分理所當然,“對啊!給你防身的。”夜笙歌轉頭瞧她,媚眼便似汪著水一般,花朝月卻並未在意,伸手輕拍他肩:“你放心,我一定會護著你,不會叫你有事。”

夜笙歌望定了她,幽柔微笑:“是,我曉得月兒對我最好呢……”他頓了一頓,“還有一件事,方才端木九華擲出的白頭蛇,我瞧了一下,隻略有修為,並不是林中那隻白頭蛇妖……所以我想,他手中一定還有不少同族。”

花朝月訝然,想了一想:“那我們就更要小心了,白頭蛇毒據說很曆害的!還不知他還有沒有彆的!”一邊說著,一邊又雕了兩枚玉符出來,兩人各分了一枚,笑道:“可惜我不太懂藥,這算是閉門造車,也不知有沒有效。”

夜笙歌笑%e5%90%9f%e5%90%9f道:“花大天師刻出的符,怎會沒效?何況我們……兩人同心,便沒有符,也不至於被幾條小蛇欺負。”

花朝月一笑:“對!”她長吸了一口氣,振作了一下:“已經有兩個時辰了吧?我們去找端木九華吧!”

自此花朝月算是跟端木九華杠上了,她是靈識強大的天算師,不論端木九華躲在哪裡,她都有辦法找到,兩人旨在搗亂,又全不在乎麵子身份,一觸即逃,端木九華一時竟是莫奈他何。對戰久了,彼此更加了解,花朝月的手法也更加刁鑽,端木九華每次都會折損一兩件寶物。其實花朝月早已經焦燥,奈何始終不見端木九華寶儘,後來收到東方天籟的傳書,說他已經將青子衿肉身暫時冰凍,可以避免他魂魄離體太久影響修為。時間上從容了,花朝月這才放心,耐著性子跟端木九華周--旋起來。

兩人雖然都是修士,也畢竟不能不眠不休,就這麼鬨了十來天,夜笙歌還好說,花朝月便有些受不住,偶然一天忽然福至心靈,心說真是傻了啊,明明猜到端木九華這個妖王名不符實,居然都沒想到利用這一點,彆人鬨也一樣可以阻止端木九華修煉,為啥非要事必躬%e4%ba%b2……妖族修煉不易,人間說財帛動人心,那妖界就是法器法寶就是動妖心了……於是當晚兩人便出去抓了幾個妖族,把自封妖王的端木九華在這兒發現一個法器庫的事兒傳了出去……生怕他們進不了無尾山,還在護國神閣長年巡查的毒樹林附近,弄了幾個入口……

可是一幌過了月餘,連半隻妖族也沒看到,花朝月熬的兩眼發烏,卻仍是咬牙苦撐,不肯認輸。這天白天的時候兩人已經出去鬨了一場,休息了兩個多時辰之後,花朝月張眼感覺了一下,忍不住好笑:“端木九華居然又沒換地方。”因為花朝月已經在可能的範圍內布滿了朱砂雄黃陣,端木九華能活動的範圍也是越來越小,反正換到哪兒她都能找到,雙方又從來都是不贏不輸,所以近日來,端木九華多半等到某一處打的全無落腳之處,才懶懶的換個地方。

花朝月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一邊道:“夜笙歌,你覺不覺得,最近端木九華有點不太對勁?”

夜笙歌就倚在她身邊,正闔了眼睛假寐,聽她同他說話,才懶懶的張了眼睛:“我不覺得。”

花朝月想了一下:“我也瞧不出,可是卻感覺得到,這些日子,就算見縫插針的修煉,他也應該有一點恢複罷,可現在不但半分靈力未複,反而好像更差了,你說是不是他走火入魔了?”

夜笙歌笑著搖頭:“我倒覺得,也許他是故意裝出來的,畢竟他現在根本不知我們何時會出現,不可能放心入定,縱是想內息走岔,也沒機會。”

花朝月想了想,有些著惱,“真沒想到這人長了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卻是個驢脾氣,真跟我們耗上了!他硬扣著我師兄的魂魄有甚麼用!到頭來不過是兩敗俱傷!”一邊說一邊就往外走

夜笙歌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尚未到達,花朝月忽有所覺,毫不猶豫的祭出發釵,飛也似的趕到,兩人一眼就看到端木九華盤膝坐在地上,薄%e5%94%87上微沾血漬,雪袍前襟亦是鮮血淋漓,似乎受了內傷,整個人卻罩在一層薄薄的光暈之下,看情形,似乎是他臨時有恙,不及躲開,索性就在這兒入定,同時完全調集起了護身法寶之力,保護自己。

花朝月大喜,卻仍是閉目細細感受了一下,這才真的笑出來,向夜笙歌一點頭,便跳到了他麵前,她們對戰整整一個月,對他這護身法寶十分了解,所以壓根就沒想再費力氣攻擊,花朝月繞著他轉了一圈,直接小手兒一抖,放出了一個漁網,將他罩了起來。紫微帝君下界時,曾收過一隻木靈獸優曇波羅,這漁網便是以它的分枝編成,堪等同於上古至寶捆仙繩,根本不怕他會逃。

感覺到他在裡麵仍舊保持著入定的姿勢,一動不動,花朝月迅速將漁網合口,然後大大鬆了口氣,隨手丟在了一邊。卻恰在此時,看清了他所坐之處,不由輕咦了一聲。他所坐之地周圍樹木山石錯落,顯然是一個陣法,好像一個漏鬥,可以收集天地靈力彙聚此處,很多修士閉關時會用這種陣法彙集靈力,可是細看之下,卻似乎有些蹊蹺。花朝月轉來轉去,看了許久,才低聲道:“我師兄的魂魄,隻怕就鎖於此處,可是我對陣法師所布之陣不太了解,等我細看看。”

夜笙歌嗯了一聲,皺眉環顧左右,柔聲道:“月兒,我們不如先將端木九華送去給我師父,或者你師父。”

花朝月隻擺擺手:“彆吵。”頓了一頓,又道:“放心!”

夜笙歌無奈看她,眼神溫柔,不再開口。其實他總感覺,端木九華不是這麼坐以待斃的人,怎可能這麼容易被花朝月抓到?這些日子,花朝月想儘了法子,所用的天師符錄也越來越是高明,而端木九華卻以不變應萬變,先隨手用兩件寶物,不成便仗護身法寶自保,怎麼看都像韜光養晦,等待時機,可是花朝月靈識強大,每每出言必中,他也就不再多說,橫豎兩人同進同退就是。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同樣是陣法,卻頗有不同,加上擔心青子衿的安危,花朝月足研究了小半個時辰,才遙遙揮手,繞指柔寒光閃動,削去了不遠處一株樹的樹冠,屏息等了許久,陣法並未引動,花朝月小鬆了口氣,這才繼續破陣。

時辰漸逝,天色也越來越黑,花朝月專心破陣,夜笙歌卻瞧著她發怔,兩人都未留意,頭頂一輪銀月宛如銀盤,慢慢攀上,白茫茫的月光投映的滿天光華,直至月正中天……

花朝月終於移開了第七塊石頭,隻聽嘩啦一聲,陣法已開,露出一個井口大的洞口,一縷妖魂禁錮其中,正徐徐跳動。一見那青玉的顏色,花朝月頓時就是一喜,撲上前去,叫:“青師兄!”@思@兔@網@

她腳尖初初踏入那方寸之地,腳底忽然大放光明,陡然間,天空月華,極遙處的小湖,與她腳下銅鏡,三道光柱瞬間飆起,月華迅速填滿了她腳下銅鏡,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光華之中,連身影都模糊了……夜笙歌大吃一驚,急撲上去搶救,卻被那光柱彈了出來,力道竟是大的出奇,將他直撞在樹上,夜笙歌身上的護身玉符立刻被引動,將那力道消去,夜笙歌急撲回去,雙手結印,掌中一道風刃聚起,向其中一道光柱削去,光柱卻隻略略一暗,隨即如常,全未影響大局。

與此同時,隻聽嗆然一聲,地上的優曇波羅漁網已經被氣流漲的極大,直高過了樹冠,隨即斷裂開來,法器對上木中至寶優曇波羅,聲音大的便如驚雷一般,整座無尾山都跟著晃了一晃。

端木九華儀態閒雅,緩步而出,屈指一彈,一枚銀芒自指尖躍出,迅速一化十,十化百,暴雨梨花般向夜笙歌擊去,夜笙歌衝口而出的吐出一口血,勉力側身避開了正麵,卻仍被數道銀芒擊中,隻聽極輕的啵的一聲,護身玉符已毀,銀芒入肉,頓時血花四濺,夜笙歌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一切快的隻在瞬息之間,端木九華並未看他,隻隨手理了理衣襟,淡藍色的眼瞳中一片幽涼……最初的震驚之後,花朝月猛然回神,回手指著他,%e8%84%b1口道:“原來如此,你竟然可以……”餘下的話俱被氣流淹沒,隻見她櫻%e5%94%87開闔,滿眼震驚中摻著一絲難言的歡喜,卻已經聽不到她在說些甚麼了……

端木九華淡淡抬手,一麵團扇樣的東西自袖中飛出,阻斷了其中一道光柱,陣法光芒登時一暗,然後消失,他隨即躍了上去,直接一把抓住了花朝月,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便將掌心兩丸藥強按進她的嘴裡。

花朝月急了,一口咬在他手心,一邊儘力後仰想要避開,端木九華的手卻如鐵鑄一般,強捏了她後頸,硬將丸藥按入,她急想吐出,端木九華眉心一皺,索性一手捏了她下巴,低頭含了她櫻%e5%94%87,連渡進了兩口氣,花朝月百般的掙紮不開,直恨的滿眼是淚,卻終於喉間骨碌一聲,已經將丸藥咽下,她隨即身子一軟,緩緩倒了下去。

隔了好一會兒,端木九華才緩緩的抬起了頭,冰冷的%e5%94%87間猶留著她櫻%e5%94%87的觸?感,怪異之極。掌下腰肢纖細的全然不盈一握,似乎力氣稍大就會捏斷了一樣,他抿緊了薄%e5%94%87,低頭看著她小小的臉龐,她臉色煞白,下巴削尖,眼尾猶掛著淚,著實是楚楚可憐。可就是這麼個看起來不堪一擊的小姑娘,竟仗著天師符籙,與他整整鬥了一個月,花招百出,防不勝防!

他苦苦的等了一個月,等的就是今日之機!若再拖幾日,不需她出手,他也撐不住了……他今日氣息走岔是真的,否則怎能瞞的過靈識強大的天算師,他當然能想到花朝月會將他抓住,卻沒想到她不是隨隨便便抓他進儲物法器,而是有優曇波羅這種至寶!讓他費儘力氣又損了一寶才能%e8%84%b1身。這真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不管怎樣,他贏了。

鬥了這一個月,她滿心都惦記著他的“多寶”,所有的天師符錄也是衝著這兩個字而來,可是她卻忘了,他出身護國神閣,他是名滿天下的藥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