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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兒一擰便遞出一招,招數輕捷靈巧之極。一見她這架勢,慕朝便小鬆了口氣,心說看來這位師叔祖對劍法也不是一無所知……三招過後,他一彆身,劍尖上火焰乍起,已經多了一枚烈焰符,帶著一道濃煙,刷的一下刺了過去。

除了第一輪的淘汰賽,之後的比賽都開始用符,越是往後,用的越多,畢竟這兒是魚鯪島不是少林武當,純用招數來這兒乾嘛?慕朝用的符是十分普通的烈焰符,稍微好一點的都不會有這麼多煙,隨便用個冰封符或者引水符就能破,誰知花朝月素腕一翻,輕輕巧巧的一彆身,劍尖便刺向了他執劍的手。

慕朝本能的縮手避開,向後退了一步,烈焰符的力量用儘落地,化為灰燼,小姑娘俏生生轉了個身,動作比舞蹈還要曼妙幾分,三尺青鋒劃出一道流光,直擊他的麵門,下麵一眾弟子齊齊叫了聲好,雖然招數不高明,可是好看啊……慕朝嚇了一跳,急側身避開,情急之下,抬手就擲出了一枚天雷符,相距如此之近,符一出手,慕朝便暗叫糟糕,誰知花朝月飛也似的一擺劍,劍尖點在他的劍上,然後借力騰身,飛也似的向上升起,就這麼直直的飛到了雲空之間。

天雷符在她腳下爆開,她連根頭發也沒傷到,慕朝反而被弄的手忙腳亂。煙霧彌漫之際,忽見銀光一閃,花朝月宛如玉女投棱,倒飛下來,長劍直指他咽喉,慕朝大吃一驚,也顧不上輩份,飛快舉劍格開,她身法輕巧劍招玄妙,奈何氣力不足,頓時被他格開,連人帶劍輕輕蕩了開去,衣袂發絲揚起又落下,窈窕身影宛如飛花。

一眾弟子又是轟然叫了聲好,美人就是美人啊,連輸招都輸的這麼好看……這一招過後,慕朝也摸清了花朝月的路數,動手時更加了三分小心,以彼之短攻敵之長,一臉嚴肅的同她比招數身法,一片符也沒敢用,一時場中劍光霍霍,花朝月的橙色道袍在場中翩翩做舞,慕朝的綠色道袍繞著她前趨後退,兩種顏色相得益彰,好生生的比武大會瞬間有了幾分蝶兒雙雙飛的味道……

一場比試足足打了兩個時辰也沒停……眾弟子叫好之聲此起彼伏,尤其長年在島上的叫的更是響亮,看了這麼多年大較,就今年的最好看,哎喲誰要看低階弟子鬥符鬥法啦,人家平時練都練煩了有木有……修士氣息渾厚綿長,叫了這麼久仍舊響聲震天,簡直就是過節。

看台上的陸壓道君抽著嘴角,這次門中大較簡直就是比武大會……偏這次還請了很多客人,雖然他一直都不覺得魚鯪島的聲名還需要去特意“維護”,可是也不想日後被人恭惟一句貴島弟子劍法真是精妙啊……這就好像對著一個廚子誇他木匠活兒做的不錯一樣……

管若虛%e5%94%87邊蘊笑,看著場中那小小的身影,鳳眼溫柔的都要滴出水來了。再一回合過去,他偏頭看陸壓直皺眉,忍不住一笑:“放心,馬上就要結束了。”

陸壓道:“你怎知?”他看兩人都還興致勃勃,大有打到天黑的架勢啊!

管若虛笑道:“小花兒沒勁了。”

不止陸壓,連紫微帝君和帝後都回頭看了他一眼,陸壓道君再看時,場上的小姑娘仍舊飄飄欲仙,一柄長劍施展的宛如流風回雪,半分頹勢不露……陸壓看了管若虛一眼,管道長低頭慢慢呷茶,假做不見,陸壓立刻熱情道:“管道友,這茶冷了,我著人換去。”

這一換就彆想再端回來了,管道長無奈,抬手壓住他手,這才解釋道:“小花兒用劍喜歡高刺和斜刺,身法上喜歡轉身和偏身,覺得那樣最仙最漂亮……隻有沒勁兒的時候才會用直刺,因為那樣手臂可以貼在身上,比較省力氣……”

帝後趕緊去看,果然是,於是用力看了他好幾眼,又悄拉帝君的袖子,兩人昨天才鬨了一場,帝君哄了一晚才好容易哄好,這會兒也不敢擺清冷譜兒,於是立刻也回頭看了他一眼,管道長八風不動隨便人看,眼神隻留意場中花朝月,忽然又是一笑,這次也不等陸壓問,便道:“放心,花兒這劍法身法隻是耍給我看的,她取勝必會用你教的東西。”

什麼叫耍給你看啊!這麼多人難道是擺設麼!帝後盯著他……心念電轉……那邊花朝月一聲清叱,特彆有女俠範兒的一矮身,左手在劍上一抹,隨即雙臂一展,宛如鳥兒一般,嬌豔中又多出了幾分英氣,下麵又是轟然叫好,慕朝舉劍相格的空兒,她長劍劍尖早繞著他上下左右各畫了一個圈……他這時才看到她劍上不知甚麼時候多了數枚符紙,她劍勢極快,看上去幾乎是同時,數點火光在他身周尺許處迅速爆開,每一枚都隻有燈籠大小,卻在爆開之後迅速伸展出四條煙柱,這數條煙柱凝而不散,頓時在慕朝身周織出了一個煙籠。

一眾弟子瞬時就是一靜,於是來觀戰的外人的叫好聲才顯了出來:“好!”

花朝月收劍退了三步,俏生生站定,遙看去眉目如畫,亭亭玉立,真比畫兒更加美好,慕朝急收了劍雙膝跪地,朗聲道:“師叔祖修為精神,身法玄妙,弟子遠遠不及……”

餘下的話淹沒在眾弟子空前響亮的叫好聲中,看了這麼久的劍來劍往,他們幾乎忘了魚鯪島是乾嘛的了……一用符他們反而反應不過來了。可是她最後這禁錮符一出,簡直就是畫龍點晴,禁錮符雖不算稀奇,可是難得的是這份兒巧思,視覺效果轟動,看在眼裡簡直太帥了

陸壓直得意哈哈大笑,他當然曉得樂然偷偷幫她畫符,可是她用的,卻偏偏是她初來魚鯪島時,他%e4%ba%b2手教授的那些符中的一種,當時他並沒認真教,隻圖哄她玩兒,結果她硬是把這種入門級的尋常符籙用出了頂階符籙的效果,所以陸壓道君%e8%83%b8懷大暢,朗聲向紫微帝君道:“你這個女兒,真是絕了!”

紫微帝君身份不能外泄,所以他也就不加稱呼,帝君也不是會客套的人,隻微笑道:“多承謬讚,隻是,這些可都不是我教的。”

這是實話,所以更叫人聽了舒服,陸壓更是哈哈大笑,管道長的神情卻是若有所思,偏了頭,眼睜睜的盯著花朝月躍下高台,走回座次,跟爹娘和師父說了幾句,帝後想拉她坐在身邊,她卻直接繞過他們,坐在了管若虛身邊,管若虛把手裡溫度剛好的茶給她,便直接屈膝下來,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腳腕。

帝君:“……”

帝後:“……”

陸壓:“……”

這是乾什麼!當著我們的麵輕薄我的女兒/徒弟麼!花朝月卻全沒注意旁邊人的神色,拿茶杯擋住半邊臉,悄悄噓了他一聲,然後眨眨眼睛,管道長也不吭聲,雙手輕輕揉搓,好一會兒才聽極輕的哢的一聲,花朝月咬著%e5%94%87,仍舊沒忍住輕哼了一聲,痛的閉了閉眼,管道長用“死要麵子活受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站起坐回時,仍舊是仙風道骨,眉目清華。

帝君:“……”

帝後:“……”

陸壓:“……”

所以剛才是扭到了腳麼?除了管道長居然一個都沒瞧出來!帝後當然瞧見寶貝女兒小臉泛白還當是累的……她好想知道管道長是怎麼看出來的啊!帝君與帝後交換了一個眼神,帝後在說“真的好想……”帝君在說“不要問……”花朝月的情形,讓兩人一直對這種事極為小心在意,起先碰到青子衿和樂然時,帝後還會半開玩笑的問一問,可一旦發現這位與寶貝女兒情形有些不對……很像那啥啥,卻一句不敢多說。

其實花朝月的確是在最後一招時,耍帥耍的太得瑟,於是樂極生悲扭到了腳,可是如此拉風漂亮的演完了全場,怎麼能在最後時刻出糗,所以硬撐著半絲沒露……而知她甚深的管道長本來料定她在這勝利關頭要繞場一周含笑揮手甚麼的……見她擺著俏生生的女俠資勢一動不動就留上了心,她下了場又是小碎步挪過來,他當然看的出是怎麼回事……

下麵金小七和黃遠正打的飛沙走石,黃遠一身蠻力,金小七則身法輕靈,花朝月瞥了一眼,就有點發愁,低聲道:“下午我打不過黃遠怎麼辦……”

帝後本也是小孩兒心性,最是沉不住氣,回頭道:“我看好像金小七會贏啊!”

花朝月嚴肅道:“論實力金小七略勝一籌,可惜他沒那時運,所以最後贏的是黃遠。”咱是算師,料事如神那種!

帝後:“……”到底誰是娘%e4%ba%b2啊!

陸壓就坐在管若虛左手邊,毫不在意的笑道:“為師著人讓黃遠認輸。”▽思▽兔▽網▽

“那倒不必,”管道長狡猾兮兮的瞥了花朝月一眼,鳳瞳滿是戲謔:“我記得你有個伴生座騎是重明鳥……”

隻提了個頭,花朝月就明白了,長長的哦了一聲,轉了轉大眼睛,自去盤算……帝後聽不懂,急的直掐帝君的手腕,帝君隻好捉了她小手,柔聲道:“尋常虎妖當然會怕上古仙禽的氣息……”

帝後:“……”這我當然知道,可是要怎麼在腳不能動的情形下利用好這一點啊!

帝君無奈的不行,他大約猜的到,其實帝後靜下心來也能猜到,這會兒隻是發急……可是寶貝女兒就在身後,他說了女兒必定不依,不說……自家小狐狸也不高興……於是他明智的換了話題:“陸壓道君,不知這些觀戰之人甚麼時候會走?”

陸壓曉得他說的是什麼時候可以布天師法陣,於是道:“今日下午大較便結束了,最晚明日便會全部離開。”

帝後略來了些興致,道:“到時我要挑幾個人幫我忙,布成之後,你再挑幾個聰明的弟子我同他們說說陣法變化……月兒對天師法陣精通的很,就不必學了。”

帝君續道:“布成之後,我們便會離開……月兒可要回去住幾天?”

花朝月毫不猶豫道:“不要!我還有正事要辦,我要去無尾山。”

帝君扶額,帝後好生幽怨的看她,花朝月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爹爹你回去要看好娘%e4%ba%b2,不要隨便帶出來給人家看到,哼!”一邊瞥了遙坐在一角的東方天籟一眼,東方天籟神色從容,隻做未聞。

帝君:“……”

帝後:“……”

忽然覺得寶貝女兒好像完全開竅了啊,連這種事都懂了……可惜沒法帶回女媧娘娘那兒照一照……

不一刻聽到場中一聲長嘯,一路穩壓黃遠一頭的金小七果然被黃遠敗中救勝的狠命一招壓住,敗下場來……用過午飯,眾人重回較場,第一場當然是花朝月對黃遠,這次花朝月一反常態,上場就踩在了飛劍上,一邊笑眯眯的道:“你尚未入門,也沒學符,我用兵刃豈不是欺負你?所以我這場隻站在這飛劍上,不能飛離地麵三尺,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