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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麼也是風險略大啊!可是管若虛既然執意如此,一定有他的道理……難道這件事中還有甚麼隱情……

花朝月聽的耳朵都快豎起來了,一看師父好像被他說動了,居然真的要她拜管若虛為師!小姑娘頓時就慌了,雙手抱著陸壓的手臂:“師父,師父……”

陸壓道:“怎麼?”

花朝月向床上的死道士示意,陸壓哦了一聲,安慰的拍拍她小手:“彆擔心,為師雖不知他為何一身化二,但咱們眼前是管若虛本人無疑……”

誰理他是不是管若虛!花朝月急道:“我才不要跟屍體住在一起!我不要留在這兒!我要回家跟師兄們一起修煉!”

陸壓愣了一下,一時哭笑不得,“我道門中人除魔衛道,怎麼能怕區區一具屍體?”

問題是這島上除了屍體就隻剩個跟屍體長一樣的道長了啊!沒有酒渦可以捅也沒有毛爪子可以捏了啊!花朝月急道:“反正我不要拜他為師!”

陸壓還未曾說話,管若虛已經笑道:“誰說要你拜我為師了?”

花朝月一愣,不是你自己剛剛說的?管若虛轉向陸壓:“不如這樣,你管我一日的三昧玄明茶,我就幫你看一日孩子,如何?”

喂!花朝月瞪大了眼晴,看著他漫不經心甚至有些嫌棄的神情,險些沒背過氣去,雖然很多時候她不介意倚小賣小撒撒嬌,可是她最討厭被人當小孩子!再說還是喝茶送的!對於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少女來說,這簡直就是侮辱!簡直無法忍受!

花朝月試圖用眼神殺死他,管若虛笑的好不雲淡風輕,她瞪的眼淚都下來了,他連%e5%94%87角彎起的弧度都沒有變……知道自己打不過他,花朝月隻得恨恨的轉回目光,雙眼濕漉漉的看著自家師父……這會兒唯一的靠山就是師父了,聽說師父打架很曆害的!快點幫我出氣!

誰知道陸壓道君皺眉想了一想,居然便道:“好罷。”

花朝月瞪大了眼睛……管若虛哈哈一笑,挑眉看她:“小姑娘,我這島上人傑地靈,你也不能白住的,你留在這裡一日,要每日打掃霜天曉角樓,順便做好一日三餐,島上樹木要按時修剪澆灌……”

你你!你太過份了!花朝月目瞪口呆,陸壓道君雙眉深皺,卻是一聲不吭,管若虛瞥眼她的神情,便是一笑,伸手搭上陸壓道君的肩,“好了,就這樣罷!那我現在便與道友一起回去,把今日的茶喝了!你且四處轉轉,晚餐要在酉時前做好,簡單些就成,不如便做些八珍素餃罷!”

狐朋狗友!賣徒求榮!無恥!花朝憤怒捏拳,壓根就沒留意他後麵嘮叨了些什麼,隻鄭重考慮這次報仇的時候要不要把師父也小小的什麼一下……氣忿忿的想了好一會兒,那兩人早已經勾肩搭背出了石室,花朝月猛然想起身後還有一個死道士,趕緊小跑了兩步追了出去,誰知眼前甬道空空,竟早沒了兩人的影子,甚至連石門都已經關上了。

師父居然就這麼扔下她走了!枉我這麼討好你你居然這麼對我!花朝月又氣又急,又覺得背心發冷,急急忙忙跑到門口,伸手一推,石門就開了,外麵的陽光登時照了進來,滿眼亮堂堂的,瞬間驅散一身寒氣。這石門從裡麵開,看來就是很簡單的,花朝月鬆了口氣,抬%e8%85%bf就往外跑,跑出幾步,忽然腳下一頓。

管若虛和師父,不用說是回了魚鯪島,故意把她晾在這兒……難道她就乖乖被晾不成!敢欺負花朝月的人一定要原模原樣的報複回去!要不……先偷了他的寶貝?那照世鏡看上去蠻了不起的,一定很貴!

花朝月猶豫了一下,給自己鼓著勁,一步一步的走回了石室,剛才管若虛似乎是就近推開了一個石門,然後走了一小段,就到了那間靜室……她努力不去理會盤膝端坐的死道士,細細察看了一番,終於在一角看到了一個很小的花紋,果然便是天師符籙,找到一個,其它的便好找了,於是不大一會兒,隻聽吱啞一聲,一麵石門已經應手而開。

花朝月得意的一笑,然後小跑著進了甬道,這兒同樣沒有岔道,一路跑到儘頭,便看到另一間石門,花朝月研究了一下那陣勢,雕出一枚玉符,順順當當便打開了石門。

她探頭一瞧,八麵照世鏡仍舊懸浮在空中,花朝月心裡樂開了花,毫不猶豫的一步邁入。她對自己的天師之學太有信心,進入霜天島之後又太順利,所以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判斷錯誤的時候。

此時她一步邁出,雙眼看著空中的照世鏡,沒有半點提防。卻忽然腳下一空,撲通一聲便掉進了水裡,秤砣一般不斷不斷的往下墜落。

花朝月完全被嚇傻了,連喝了十幾口水,才猛然明白發生了甚麼事。她本能的掙紮,拚命想要往上遊,卻身不由已的不斷墜落墜落,她試圖扳住旁邊的石壁,卻完全的無所憑依,她幾乎用儘了所有力氣所有辦法在掙紮,想要抓住哪怕一點點希望,可是手裡卻全是抓不住的流水……水從眼耳口鼻不住灌入,她好像變成了一個注滿水的球,每一寸肌膚都即將崩裂,痛的神誌都模糊了……嬌生慣養的神公主,從未經曆過這樣的痛苦,從未如此接近過死亡……

她是天生的神仙,神仙天生可以在五行中生存,所以她本來應該是淹不死的,可是偏生在此之前,因為頻頻下界,所以紫微帝君暫時封了她的神力……此時的花朝月,雖然是神仙,卻比一個凡間女子也強不了多少,身在這樣無底的深淵中,是真的有可能……香消玉殞……

…………

與此同時,管若虛已經向陸壓討過了三昧玄明茶,又與陸壓下了一局棋,施施然的返回了霜天島,誰知腳尖沾地,他臉色忽然微變,腳尖一點,已經站在了鏡室之中,一眼看清眼前情形,頓時雙眉一軒,毫不猶豫的湧身跳下。

她入的是她自己的幻境,可是因為她已經沉淪在幻境之中,所以她的痛苦與真實遇到完全沒有差彆,而他要救她,也隻能是進入跟她一樣的幻境。

她早已經奄奄一息,手腳都沒了力氣,隻是這樣平平的攤開身體,不斷不斷的墜落,她嬌美無比的容顏蒼白如雪,靈動慧黠的眸子緊緊閉著,烏黑的發絲不斷飛散……看清她的那一刻,管若虛心頭竟是狠狠的一痛,他不知這心痛來自何處,為何如此鮮明,卻已經來不及去想,隻是身子一沉,急急將她攬入懷中。

初初入懷,她整個人都是一僵,然後也不知何處來了力氣,猛然將他死死抱住,像溺水的人抓緊最後一根稻草,她尖尖的指甲刺破了他的皮膚,頓時滲出血來。管若虛微微凝眉,想要抽開手臂向上溯遊,她的力氣卻大的出奇,竟被她箍住了動彈不得,反而兩人一起向下墜落。

他在這裡多呆一會無防,她卻顯然撐不住了。管若虛隻得略略偏頭,一咬牙,便將%e5%94%87湊了過去,緩緩的渡過了一口氣,然後再渡了一口。她身子微顫,然後雙手抱了他頭頸,拚命吸拚命吸……他雙手驟得自由,一邊劃動,一邊由著她不斷不斷,瘋了似的索取,生機,氣息,肌膚,%e5%94%87%e8%88%8c……先是癢,後是痛……

隻聽波的一聲,兩人已經一起躍出了水麵,他一把攬緊了她的腰肢,腳下一震,已經踏到了實地,地麵上平平整整,又成了那間普通的石室……他將她放在地上,想彆開臉,她卻死活不肯鬆口,眼見她轉眼便要醒來,他隻得捏了她的下巴,將自己的%e8%88%8c頭硬搶了回來,已經被她吮的發木,他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一邊扶起她,讓她趴在自己肩上,伸手輕拍她的背,動作十分溫柔。

不大一會兒,她身子一震,猛然張開了眼睛,然後一把推開他,管若虛定定的瞧了她一會兒,%e5%94%87角一勾,笑%e5%90%9f%e5%90%9f的:“醒了?”

她呆呆的看著他,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張的大大的,頭發上還滴著水,小模樣著實太可憐。隻是這樣看著她,就覺得始作傭者的自己有些天-怒人怨,所以心虛的管道長笑的更加燦爛:“怎麼,不認識了?”◇思◇兔◇在◇線◇閱◇讀◇

也許是那含笑的鳳瞳太熟悉,她顯然被刺激的回了神,然後大叫了一聲:“啊!”

管若虛,“……”這是什麼意思?

然後她一把抱住他,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臭道士你在這兒太好了嗚嗚嗚,我還以為我死了嗚嗚,幸好看到你了,真是太好了嗚嗚……”

他情不自禁的勾了%e5%94%87,伸手輕撫她的小腦袋,她繼續哭:“我知道你這種禍害一定會下地獄的嗚嗚,我要是死了一定會去九天界,一看到你我就知道我還沒死,真好!我就知道我不會這麼容易死的嗚嗚……”

管若虛,“……”她哭的氣阻聲噎,話都說的含含混混,卻仍舊在努力的叨叨,雖然她說的話很……那什麼,可是不知為何聽在耳中卻完全生不起氣來……她的反應似乎永遠在他意料之外。一個這樣的小姑娘實在太討人喜歡,即使剛剛經曆過一場痛苦的劫難,她的反應仍舊讓人直疼到心坎裡……就因為她遇到的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對她好,沒有人忍心傷害她,所以她的生命中缺少很多強烈的感情,而要她醒悟,第一步就是讓她長大……可是他現在已經在後悔,他為何偏偏要去做這個壞人,為何不讓彆人去做這種事……

他一邊抑著歎氣,一邊不斷拍著她的背,一點點撫平她的哽咽……誰知她哭著哭著,猛然就是一停,一把推開他,開始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這下,才是真的醒了罷……管若虛含笑任她打量,然後花朝月憤怒的伸手,指著他的鼻子,“我早就知道你是壞人滿臉的風華絕代,一肚子陰險狡詐!”

管若虛,“……”罵人都罵的這麼讓人歡喜……這小姑娘真的是……

花朝月憤怒的雙眼冒火:“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留下我讓我解陣,好害死我!你一定是愛上我師父了!見不得師父疼我!所以想害死我!”

管若虛哈哈大笑,笑道:“你說的對,我就是故意的!許你設天師法陣困我,難道就不興我以牙還牙麼?”他緩緩的捏了一個訣,晃著手指,微微眯起眼睛:“小姑娘,你要明白,這是我的地盤,我若想收拾你,不費吹灰之力……”

她小臉兒一白,眼中頓時露了懼色……畢竟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罷了,他凝起眉,那句“剛才的滋味好不好受,想不想再試一次”的壞人標準台詞,怎麼都說不出口……

花朝月眼淚汪汪的看著他,碰到一個比她還無恥比她還小氣的,她真的怕了……通常小孩子哭起來,沒有大人哄自己就會好,這會兒可憐的小姑娘無可倚仗,強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