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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

憑什麼她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看就看,而他要見她一次便是難如登天?找遍天下?

他本來隻是想憑著自己的本事找到她,隻要她還在這個天下,他就有自信找到……可是卻畢竟沒有,所以他終於還是去問了東方天籟,東方天籟隻說了一句話,他說“她的事情我不能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護國神閣閣主若再修萬年,終得羽化,也不夠資格給她端茶倒水……”他知道東方天籟的身份也許不簡單,甚至他可能擁有一個高於護國神閣閣主的身份,但是這句話已經說的很清楚,連護國神閣閣主都離她這麼遠,他左不過是一個會一點玄法的江湖中人,一個小倌樓主……他查的那麼清楚,又有甚麼意義?所以就從那時起,他便放棄了查找,卻沒想到,她居然會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夜笙歌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月兒,這一年多,你去了哪兒?”

“我回家了啊。”花朝月隨口答,顯然完全不覺得有甚麼不對:“不然還能去哪兒。”

他手兒一頓:“回家?這麼久?”

“是啊!爹爹不許我出門,”她習慣成自然的搬過紫微擋箭牌,滿眼無辜:“我每次都是偷跑出來的啊!”

這世上最可恨的事,不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而是流水有意,落花壓根不懂啥叫情,卻偏生一顰一笑都勾得人生情……他微微垂了眼簾,過於纖長的睫毛在雪玉般的肌膚上投下一片陰影,她偷偷打量他,好生疑惑,他的表情看似平靜,卻壓抑著不快,就像上次她弄壞了度厄神君很貴的法器,度厄神君那種恨的牙癢癢卻拿她沒辦法的表情……可是她明明沒有得罪過他啊?

哦哦!她恍然大悟,難道是因為上次撞壞了的牆?修牆一定要不少錢吧?於是她善解人意道:“你是不是沒錢了所以不開心?”

“嗯?”

她從戒指中隨手掏了一把今天剛剛到手的銀票,很大方的拉過他手,放了進去:“給你,彆不開心啦!”

他愣了愣,有點兒哭笑不得,可是小姑娘滿眼的真誠,他隻好說:“那就謝了……”想想她這種貪財的丫頭居然為他一擲千金,心裡居然挺得瑟……珍而重之收起,眼神瞥過,忽然一怔,然後拿起一張瞥了一眼:“這銀票,還真是有趣呢……”一邊說,一邊就遞了給她。

花朝月瞥一眼,銀票對她來說長的都差不多:“怎麼了?寫錯字了?”

他無語了:“這是前朝的銀票啊!錦官城的銀票!”一邊說一邊就翻了翻,更是驚訝:“還有大燕朝的!旭岣朝居然還有一張嘉倥朝!浮雲朝!”他抬頭看著她,眼神複雜,“你這些銀票,縱跨了幾朝幾代,粗略算起來,最少有五六千年罷……”

花朝月愣了愣,頓時有點兒著惱:“早知道那人是個騙子!”

他問,“這是彆人給你的?”

“對呀!我幫他度劫,說好了一張符一萬兩的,結果他居然拿假銀票騙我!”

夜笙歌反倒鬆了口氣,能度劫的妖修,就算度的是化形劫,也總有幾百上千年的壽算了,拿幾朝的銀票也不奇怪,隻是妖修常用的貨幣是靈石,會有這麼多人間銀票有點奇怪罷了……他隨手把銀票收攏,笑著寬慰她:“倒也不算是假,隻是現在不能用罷了。”

“不能用就是假的!”她更是忿怒:“不給人就算了,連銀子都不給!太過份了!”要知道她從小到大最大的心願就是“被報恩”好嗎?現在好不容易幫人度劫了,他長的也算好看,結果居然沒得到人!隨便破壞小孩子的夢想甚麼的最可恨了!

夜笙歌微微凝眉:“他……很好看?”

“沒你好看。”她飛快的回答,然後瞥瞥他的臉色,努力讚揚:“你這麼好看,根本就沒人能比你好看的!”

夜樓主簡直心花怒放,笑的好不風情萬種:“真的?”

“當然!”

他不由得一笑,自信心暴漲,下一句話也就順理成章的說了出來:“所以月兒這次回來,是為了見我了?”

“對啊!”她點頭,雙眼清澈純良:“我一直在想念你,所以才很辛苦的想法子出來見你的!”

他輕輕吸氣,有點兒不勝這驚喜,卻抑不住%e5%94%87角上揚的弧度……為了避免在她麵前傻笑出聲,他輕咳一聲,略略低頭,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恰好看到她正偷看他的神情,然後迅速的收回目光,做若無其事狀。夜笙歌心頭登時就是一靜,滿腔傻樂被澆熄了一半,長袖善舞的小倌樓主居然直到這時,才發現她的來意……她是有事想求他,所以才又送銀票又戴高帽又表忠心……

夜笙歌內心小小悲涼,一邊迅速盤算她究竟想做什麼,一邊微笑道:“對了,月兒家在哪裡?”

她搖頭:“我不能說。”

夜笙歌微覺意外,本來想套話,沒想到她說的如此坦然,看她咬著%e5%94%87為難,顯然馬上就要憋不住說了,不由得長歎了一聲,想了想,又歎了一聲,於是花小姑娘自然要問:“夜樓主,你乾嘛歎氣?”

“哦,對不起,”他彆開臉,神情鬱鬱:“我隻是看到小月兒,忽然想起了上次在縣衙……”

她眨了眨眼睛,眼圈有點兒泛紅,小心翼翼的靠過來,抓住他手:“夜樓主,你能幫我找找蕤哥哥嗎?”

果然是為了朱蕤!蕤哥哥……叫的好%e4%ba%b2昵!其實要說朱蕤的下落,他可能的確比較清楚,因為要找花朝月,當然要從朱蕤著手,可是……夜樓主神色不變,低聲道:“你找過了?”

“對啊!歸兮最會找人的,結果怎麼都找不到!”

夜笙歌微微眯眼,他原本想說朱大俠去哪兒成%e4%ba%b2了,現在看來似乎不能說了……不管去哪兒成%e4%ba%b2,總不可能躲過仙禽的尋蹤,其實說朱大俠飛升了也很不壞,可是她隨隨便便幫人曆劫……萬一被拆穿……夜笙歌權衡了一下,溫言道:“月兒,說起來,我倒有件事情想告訴你,江湖上有個必應居,你可曾聽過?”她搖頭,他便一笑,溫柔款款:“這必應居,是一個買賣信息的地方,你若想知道什麼人的消息或者行蹤,可以去那兒買……”

他起身做勢翻找,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符,看上去像一片羽毛:“必應居遍布天下,你不管在哪兒,隻要找一間當鋪,把這件東西當掉,當夜就會有必應居的人來找你的。”

花朝月驚喜,“真的!”

“當然是真的。”夜笙歌滿臉真誠:“必應居號稱無所不知,隻要這世上有人知道,他就一定知道,隻是要花些銀子,不過你放心,我這符是必應居主人%e4%ba%b2贈,所以絕不會收你銀子的。”隻不過掌握一下你的行蹤順便掌握你的想法而已,你自己送上門來也免得我東奔西跑啊……◣思◣兔◣在◣線◣閱◣讀◣

花朝月趕緊謝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夜笙歌微微眯眼,這才道:“至於朱蕤……”他長歎了一聲,緩緩起身,做黯然神傷狀:“他的消息我的確知道……我也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全,所以很早問過必應居……隻不過,月兒,你當真要知道嗎?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你。”

花朝月成功被他嚇到,張大眼睛看著他,坐的直直的,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小聲道:“你說吧。”

他轉過身來,緩緩的把手壓在她的發上,語聲沉痛之極:“月兒,我聽說,就在三個月前……據說朱蕤與錦衣侯有甚約定,所以在寧縣事了之後便赴京城,他本就有官職在身,當今聖上便下旨,說拈花郎所殺之人都是咎由自取,卻責了朱蕤處事不當,罷免了他的八府巡按之職,卻因為他布天陣法陣救災有功,所以賜了他與……”夜笙歌忽然想到,道:“難道那個天師是你?總之,賜了兩人一個陰陽太玄護道天師之名。朱蕤領旨之後,便欲離京,去到杭州,據說是去看望師父,中途經過一個名叫無尾山的地方,那地方長年沼氣遍布,朱蕤為了救人陷身其中……便再也沒能出來……”他似不忍再說,便彆開臉去。

其實,這是實話。花朝月直聽的傻了,她對於生老病死全無概念,即使重明鳥感覺不到朱蕤的氣息,她也不過是心中張皇無措,卻從未想過也許從此不能再見,可此時夜笙歌徐徐道來,卻忽然有了真實感,直到這時,她才真的明白,那個朱袍烏發的大俠,是真的再也再也見不到了……她眼圈一紅,眼淚便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哽咽道:“蕤哥哥,我很想你,我不要你死……”

夜笙歌傾身擁住她,柔媚的聲音注滿沉痛:“月兒,彆難過……朱兄英風豪氣,俠骨柔腸,我與他相交數年,實如兄弟一般,現如今……”

她哽咽著喃喃:“你們不是說以前不認識嗎?”

他苦笑搖頭:“對不起,那次……朱兄也事實急從權,不是有心騙你……”

她並不在意,繼續哭,他輕拍她背:“痛失知已,我實在很難過,遙想朱兄當年風彩……”他居然也哽咽了……

花朝月趕緊用力拍他:“你彆傷心,你彆傷心……”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夜樓主不出聲的歎了口氣,緩緩伸手,攬住了那小小的身軀,攬的緊緊的。

其實事情原本很簡單很簡單,張三李四和王二麻子三個小朋友經常一起玩,張三,哦不,花小和朱大關係好一點,小夜夜關係淡一點,現在朱大忽然不見了,花小自己不會找又害怕,所以當然要找共同認識的朋友小夜夜搭個伴兒一起找……同時,因為朱大沒在,所以小夜夜變的重要了,所以來見小夜夜要精心打扮討他喜歡,才好求他幫忙找人……

本來這是一個很平常的找朋友小故事,可是在小夜夜的一手導演下,情節已經發生了逆轉……小夜夜%e4%ba%b2口說出了朱大的壞消息,而這時,傷心的花小發現原來小夜和朱大擁有比他們更深厚的感情,小夜比她還要傷心的多……所以她必須要安慰傷心的小夜,兩人必須要抱頭痛苦一下,甚至後續有可能相依為命什麼的……

夜笙歌原本就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他從一開始,就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對這丫頭遠不隻是興趣而已,否則的話,盜空笙歌樓藥室的家夥,他又怎會輕輕放過?既然是他想要的,他又怎能任她為彆的男人傷心?

在一堆磨人的小妖精中生活了數年的小倌樓主,向來沒有成人之美的雅量,反而很有拆散一對是一對的覺悟,差彆隻在於是為了人還是為了錢而已……做為一個男人,夜樓主實在無恥的登峰造極,可是做為一個第三者,這個插足的時機,實在是妙到峰顛……所以不能怪他到這時還在詆毀朱大俠的身後名,他隻造出個兄弟情,沒生造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