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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超會說話的大眼睛完整的訴說了她所想的,朱大俠並不能算是很脆弱的小心肝兒頓時拔涼拔涼的……他好像自作多情的很徹底,真是太丟臉了……兩人正麵麵相覷,遙遙的,忽有馬蹄聲響起。

沒想到錦衣侯的人馬來的這麼快!朱蕤微吃一驚,急直起腰來,自悔色令智暈,明知身處險地,居然還在這兒跟她有的沒的說這麼久……可是已經遲了,馬蹄聲由遠及近,且來自四麵八方,隱隱把這一處包圍了起來,聽起來最少有百餘人,當真好大的手筆。

第060章:你怎可以這樣對我?(上架啦!萬字更求訂閱)

更新時間:2014-8-20 22:35:33 本章字數:10900

馬蹄聲尚未近到讓花朝月聽到,可是單看他神情她也迅速察覺不對,毫不猶豫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警惕的東張西望,一副“你彆想丟下我”的樣子。

朱蕤低下頭,看著她握在他朱袍上的奶白色小手指,不知為何,忽然生出幾分促狹,一把抱起她,便輕飄飄的躍了出去,可這次她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居然沒有尖叫……不同於之前的飛簷走壁,他這次隻在離地麵幾尺的地方滑行,腳尖不時在樹乾上借力,神情十分悠閒,腳下卻快逾追風。

這片樹林並不大,卻是這附近不多的可以藏身的地方。那些黑衣人一定是尚武營的人,他們要先會合錦衣侯再出來追,就算再快也不可能%e4%ba%b2眼見到他進這片樹林……也就是說,並不能確定他就在這片樹林裡,一定會慢慢搜尋過來。

再奔了幾步,朱蕤側頭聽了聽,隨手將花朝月放在一旁的矮樹枝上,從袖中掏出一大把玉片,來回看了看地勢,便在四周迅速布置起來,一邊笑道:“小花兒,我變個戲法給你看看好不好?”

花朝月卻訝然道:“原來你有儲物袋!你的袖子是乾坤袖!熹”

他笑了笑,滿心以為她下一句會說,你有儲物袋還把銀子放在我的戒指裡真是太怎樣了,正擺著風度翩翩的模樣等她的甜言蜜語……誰知她卻一臉興味的湊過臉兒來:“裡麵是不是裝滿了銀子?有多少?”

朱蕤無言:“沒有……我很窮。”

她立刻捂住戒指,滿眼警惕:“哦……選”

朱蕤更是無語,手中卻未停,花朝月先還不在意,看了幾眼,便有些訝然,忽然想起前幾日她刻天師符籙對付夜笙歌,被他一眼看破,不由喃喃道:“原來你也是天師?”

她終於看出來了!朱蕤謙虛道:“我隻約略懂些天師符籙,算不得是天師……所以我布個天師法陣出來,讓你這個小天師給我瞧瞧,指點一下。”

花朝月點點頭:“好罷!”一邊就真的從樹枝上躍下來,認認真真的察看。

朱蕤又氣又笑,他發現她的反應從來都在他意料之外……馬聲人聲已經越來越近,他的動作也漸漸加快,眼看一小片天師法陣堪堪布成,朱蕤全神貫注布陣,無意中回頭時,卻見花朝月站在天師法陣之中,正十分費力的將一片玉片***泥土,顯然是移動了玉片。

天師法陣與陣法師所布的陣法不儘相同,是用數個天師符籙,組成一個大的天師符籙,相當於在地麵上刻符,極為講究整體。如果說陣法師所布之陣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那天師所布法陣則是一子誤滿盤皆毀了。

所以一看她居然移動玉片,朱蕤便吃了一驚,急道:“小花兒,你……”口中說著,飛快轉眼看去,卻見她腳邊已經有兩塊被移動過。他一皺眉,急趕了過去,花朝月卻並沒察覺有甚麼不對,他既然趕過來,她也就迎上去,順理成章的從他手裡接過最後一枚玉片,伸手拉了他手。

嘈雜人聲已經近在咫尺,朱蕤滿心想要立刻修補天師法陣,避免與錦衣侯當麵衝突,可是拉著他的小手兒柔軟滑膩,嫩的像是一捏就化了似的,他一時竟心猿意馬,話哽在喉間,竟是怎麼都說不出口……就這麼由她拉著他向前,不遠處的人聲,好像忽然隔了一層霧,聽在耳中,卻似乎一點都不重要,全不知有甚麼意義……

花朝月已經拉著他走出了十幾步,彎下腰畫了一條線:“蕤哥哥,這玉片要插在這兒。”

朱蕤連看也不曾看,接過玉片甩手擲出,便端端正正的嵌在了泥地裡。幾乎與此同時,陣中陡然騰起一道氣息,宛如一個小幅的龍卷風,自小而大無聲無息的卷過,迅速將整個天師法陣籠罩其中。

朱蕤這才是真的吃了一驚,急轉目四顧。他原本的確存了個任她玩兒的意思,不忍違背她的意思,反正最壞也不過是被尚武營的人抓到,手底下論真章……可是卻沒想到,她移動他的玉片之後,居然真的布成了一個天師法陣,而且看上去比他所布的法陣更加高明。這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二加零也可以等於二這種概念,這就相當於一塊美玉打碎一塊,就算找再高明的工匠,也無法修補的天衣無縫……可是花朝月居然真的可以打亂之後排列組合,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她卻做到了。

花朝月顯然並不覺得驚訝,拉著他站到了一處,悠然的東張西望,不遠處的樹叢中,已經可以看到黑衣人的衣角閃動,花朝月忽然道:“糟了!”朱蕤急去掩她%e5%94%87,她愣了愣,眨巴著大眼睛看他。

掌下軟糯,她的氣息暖暖的吹在手心裡,朱蕤明明覺得自己此舉恰當機警之極,卻硬是在她“你乾嘛忽然捂我嘴我說句話怎麼了怎麼了”的譴責眼神中敗下陣來,認命的鬆開了手。花朝月大大方方的開口,一點都沒收斂音量:“蕤哥哥,我忘記了一件事。”

他瞥了隻距十來步的黑衣人們一眼,很是破罐破摔的開口道:“什麼事?”

花朝月指指腳下:“你看,我隻給咱們留了這麼小的位置,隻夠我們站著,連坐下來都未必夠……如果這些黑衣人們找很久都不走,甚至在這兒支起鍋子來做飯,那我會站的累死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黑衣人已經走到了麵前,一邊走一邊彼此交談。在朱蕤眼中看來毫無半分遮掩,幾乎與他們麵對麵,可是她自在說話,他們卻全無所覺。

到了這會兒,朱蕤真是心頭歎服,不得不承認,這丫頭在天師符籙上的造詣比他要高明的多……他所布的天師法陣,是布出一個疑陣將他們兩個藏起來,也就是說,雖然他們看黑衣人看的清清楚楚,黑衣人看過來時,這兒卻是一片山壁。但山壁當然是不能呼吸和說話的,所以必須屏聲息氣,否則就會暴露……可是花朝月隻改動了寥寥幾枚玉片,所布出的天師法陣,看上去居然可以隔絕氣息聲音等等……可惜現在他們已經身入陣中,不能細細察看,朱蕤實在好奇,忍不住問道:“這法陣,你是怎麼布成的?”

花朝月腳上還有傷,站久了小%e8%85%bf直打顫,於是悄悄倚在他身上,她自己都不介意,朱蕤當然求之不得,很周到的伸出手臂,挽了她小腰兒,提供扶持支撐……花朝月很滿意這服務,於是難得細致的道:“我娘說過,天師法陣一定要依遁自然。當然,如果是很高明的天師,比如我娘,已經高明到偷天換日,那麼也可以讓‘自然’跟著你走……但是這隻能是暫時的,是權宜之計,不能長久。通常說起來,天師符籙借力借法借道,最重要的就是這‘自然’兩個字。比如說現在吧,你的陣法是模擬出一個假的山壁,把我們藏在山壁中,其實是改變了這環境,也就是說改變了自然,可是‘自然’不是一幅靜止的畫,是隨時在變的,隻要一變動就會很容易有破綻……但我的法子,是改變我們兩個的氣息,把我們變成山壁變成樹,我們跟著自然走,那不就跟這樹林混然一體了?”說的簡直頭頭是道。也就是說,是改變“本我”去順從“自然”,而不是改變“自然”來掩飾“本我”。朱蕤簡直刮目相看,誠心誠意的道:“真是佩服。不知令堂是哪位?”

她立刻離開他一點兒,橫了他一眼:“不準問我娘的事,我爹會殺了你的!”

“……”朱蕤無語,隻得放棄拜見前輩的想法,繼續不恥下問:“可是我們既然是樹是山,為什麼可以說話呼吸?”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分明寫著“要不是你很帥這麼笨我才不要教”,卻很給麵子的繼續講解:“因為我們是人啊,人肯定要說話呼吸的啊!我說的改變我們兩個,當然要把這個也考慮進去一起改變。”她伸出一根奶白小手指,指指不遠處的幾枚玉片:“這幾片的作用,就是改變我們說話和氣息,使其與自然融合,這跟掩飾身形不是一個道理麼?你不是會嗎?”

怎麼會一樣!身影是實的,聲音是虛的,氣息不用說更是虛之又虛,這怎麼能一概而論!這會兒的朱蕤,簡直就像初初得道的信徒,他本來就孜孜於天師之學,花朝月漫不經心道出的理念,於他卻似乎是另一方天空,豁然開朗……打死他也不信,花朝月會是個勤奮的人,可偏偏就是這個懶惰貪財的小丫頭,天師之學如此高明,穩壓他一條街,叔叔能忍嫂嫂也不能忍哪……

他看著她,眼神複雜,寫滿羨慕嫉妒恨,花朝月迅速察覺了他的想法,於是搖頭晃腦,得意到不行:“我很厲害吧!這就是投了明師和暗師的區彆啦,這就是有天份和沒天份的區彆……”

朱蕤抽了抽嘴角,卻偏生無可反駁,一時傲嬌病發作,%e8%84%b1口就想嗆她一句什麼,可是偎在身上的身體說不出的嬌小柔軟,低頭時便看到她粉嫩嫩的小耳朵,耳上還綴著一枚小小珍珠,不住輕顫……看著看著,他便不由得彎了%e5%94%87角,眼底全是溫柔,心說就讓她得意一番又怎樣,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小女孩兒罷了……

這邊廂風光旖旎,幾步外卻是劍拔駑張,一眾黑衣人正在轉來轉去,卻顯然一無所獲,於是漸漸彙聚到不遠處,忽聽馬蹄聲響,一騎馬兒飛也似的馳了進來,馬上人一身玄色闊袖蟒袍,長身玉立,正是錦衣侯到了。

朱蕤不由得略略彆眼,下意識的收斂氣息,須知愈是高手對殺氣等等便愈是敏[gǎn],且錦衣侯本身也是修士,對天師法陣並不是一無所知,就算他麵前是一株樹一堵牆,若是殺氣外溢,他也會有所察覺。

就見錦衣侯從馬上躍下,身法十分輕捷,一眾黑衣人陸續上前稟報,錦衣侯聽的越久,臉色便更陰沉幾分。忽有一個黑衣人上前幾步,將一物交了給他,錦衣侯接了過來,在手中略略一轉。居然是一隻鞋子,軟緞所製,角上還繞了一朵小花兒,十分精致,當時花朝月從戒指中取了另一雙鞋來換,便把單隻的那鞋子隨手一丟,卻被尚武營的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