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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家的私密,他也知道不該在大庭廣眾下說出,隻敢在心中犯嘀咕。

場上青海派和蒙古番僧聯手,猶自久戰不下,原本已經十分的焦躁,見對方居然有心思關注外麵之事,無不大怒,於是攻勢愈加猛烈,張無忌忙收攝了心神,和武當諸人齊心協力,終於漸漸占了上風。

場上諸人大多關注武當派和敵人的一場大戰,再者就是看看周芷若和王保保密談,卻無人注意到,一艘艘巨大的戰船已經將君山島團團圍住,大有將群雄一起殲滅之勢。

就在青海派和蒙古番僧不敵武當,頹然認輸的那一瞬間,場外突然傳來一個青衣少女的叫喊聲:“無忌!無忌哥哥!”

俞蓮舟聽聞,忙轉過頭去,見正是紹敏郡主趙敏,不由得把臉一沉道:“蒙漢殊途,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趙姑娘你又來做什麼?”

趙敏不慌不忙,笑%e5%90%9f%e5%90%9f說道:“俞大俠請先看看四周,你們已經被蒙古兵包圍了!地上處處皆是火藥雷管,小女子不才,卻是為了救武當派而來!”

眾人聞言一驚,紛紛道:“這個女子是誰?”“她如何知道?”

宋遠橋和俞蓮舟對望一眼,相互點了點頭,原來武當派諸人素知趙敏對張無忌無微不至,處處照拂,諒張無忌在此,此女不敢造次,故而心中卻有幾分聽信了她的話。

但是場中卻有人眼見,已經認出了趙敏的來曆:“我認得她!她便是昔日圍攻峨眉派的汝陽王愛女,韃子郡主是也!大家並肩子齊上,做了她呀!”

趙敏微微一笑,轉頭望向張三豐:“張真人,小女子此番正為棄暗投明而來,常聽人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況且小女子雖是蒙古人,卻一向未有大惡,不知張真人是否可容我改過自新?”

她一番話說來,自問姿態極低,然而周圍眾人深受蒙古韃子之苦,豈有因此放過她的,紛紛大聲嚷道:“豈有此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她是汝陽王之女,汝陽王父子二人鐵騎所到之處,誅殺我漢人無數,眼下他的女兒竟然膽敢現身,若是容她全身而退,除非中原無人!”

一邊說,一邊群情激奮,揮著武器向著趙敏撲了過來。

趙敏扭頭看了張無忌一眼,見他一副袖手旁觀的姿態,微微歎了口氣,向著張三豐道:“船便在碼頭處好好候著。以武當諸俠的輕功,自然趕得及在元兵圍攻之前安然離開。言儘於此,就此彆過。”撮%e5%94%87一吹,天空中一隻黑色的大雕便朝著眾人俯衝過來,來勢洶洶,眾人紛紛躲閃,趙敏趁機翻身上雕,揚長而去。

群豪連聲怒罵,唯有張三豐遙望著空中的大雕出神。他見多識廣,自然想到,昔年郭靖郭大俠,相傳也有一對大雕。郭大俠曾為蒙古人的金刀駙馬,隻怕這禦雕之術,卻是蒙古人的不密之傳了,當下也不追趕,隻是向著群豪說道:“那韃子郡主言語虛虛實實,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此處不可久留,還是速速離開為上。”

張三豐德高望重,群豪見他發話,無不慨然應允,隻是生死關頭,也不好講什麼謙讓,紛紛向碼頭奔去,果見碼頭之上停著幾艘大船。又遙遙一望,隻見君山島其餘方位,皆被元兵包圍,大炮蓄勢待發,隻有此處,露出一方缺口,於是也不敢久留,忙匆匆駕駛著大船,逃離而去。

張三豐有心照拂峨眉派諸人,是以行得慢了些,待到趕赴碼頭處,才發現幾艘大船儘數開走。

張無忌驚道:“想不到武林人心險惡,如此可該如何是好?”

宋青書喃喃道:“周姑娘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宋遠橋瞪了他一眼:“她隻怕暗通元兵,方才我們皆是看的清清楚楚,隻怕早離開了。青書你何必掛懷?糊塗啊糊塗!”

張三豐卻大笑道:“無忌切莫驚慌,老道是有意不坐趙姑娘安排的船隻,不領受她這份情。至於周姑娘,青書你也莫要氣餒,老道冷眼旁觀,周姑娘決計不是甘心和元人同流合汙之輩。隻是咱們如何離開此處,卻要仰仗明教相助了,是也不是,韋蝠王?”

他這番話說出,就連宋遠橋、俞蓮舟這般武功絕高之人,也不免奇怪。突然之間,一聲長笑自幾十步外發出,一條如輕煙、如鬼魅般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眾人麵前,卻正是青翼蝠王韋一笑。

韋一笑長笑聲中,躬身向張三豐行禮,道:“真人神機妙算,韋一笑自歎不如。不敢瞞真人,早在登島之時,我家周教主便說此處易攻難守,恐元兵暗中設計,一網打儘。於是五行旗早有布置,暗中清理了一片山頭,請武當派和峨眉派的朋友們安坐,但看我明教義軍如何水戰蒙古兵!”

眾人站在高處,凝神細觀。隻見元兵果然如時發動炮火攻勢,君山之上,但凡暗中有火藥雷管埋伏之處,無不天昏地暗,一派狼藉。虧得明教厚土旗暗中清理出一塊空地,供眾人暫駐,便有炮火落於此處,眾人仗著輕功,自能堪堪避開,雖然難免灰頭土臉,卻終無大礙。

而洞庭湖茫茫水麵上,十數艘明教義軍大船飛速駛來,另有小船無數,將元人大船緊緊圍住。元兵騎兵驍勇,卻不善水戰,欺負欺負不懂兵法的武林人士還可以,麵對訓練有素的五行旗精銳和明教義軍,卻慌了手腳。又有洪水旗中精通水性者,暗中跳下水去,仗著水性好,用斧頭鑿子鑿那元兵大船。

鏖戰半日,鮮血染紅了洞庭湖一片水麵,卻是明教義軍大勝,這才調遣船隻,趕赴君山島,將山上滯留的眾人一並接走。

夜間,韋一笑和彭瑩玉等人沉著臉,聽五行旗彙報情況,遍尋不到周芷若,未免驚慌。

厚土旗掌旗使顏垣道:“屬下已派人探明那地道,那地道連著洞庭湖,地道之中,皆搜尋過一遍,蹤跡全無。”

韋一笑點點頭,吩咐他退下了。

私下裡,殷離憂心忡忡:“隻恐芷若姐姐武功高明,論陰謀詭計卻不是王保保那廝的對手。”她%e4%ba%b2眼所見周芷若遭到王保保暗算,兩人一起沉入地道,她飛奔而至,卻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她消失了蹤影。

彭瑩玉心中惴惴不安,卻笑著安撫道:“芷若一向顧全大局,剛中帶柔,隻要王保保不殺她,一切尚有轉機。”

殷離品味這話裡話外的滋味,突然間就悟了他言中未儘之意,竟然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不信!我不信!”

說不得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

眾人心中皆想,周芷若不慎中敵人暗算,是他們幾個皆看到的事情,隻恨救援不及。而以蒙古人之無恥,周芷若之美色,接下來發生何事,可想而知。隻盼著周芷若能忍辱負重,手刃了仇人,否則,明教這次丟人丟大發了。就連彭瑩玉也暗中想,當初一力主張周芷若為教主,是否妥當。若是教主是男子,豈不少了許多是非?

在嶽陽城的另一處所在,張三豐卻在聽張鬆溪彙報:“除了峨眉、丐幫、明教、武當這些留守君山到最後的門派外,其餘的江湖各大門派,多多少少都有損傷,想是乘坐大船逃離之時,慌不擇路,不辨方向,被元兵擊沉了兩艘船所至。君山盛會,想不到卻是武林浩劫,實是少林派成昆和丐幫陳友諒跟汝陽王府暗中勾結,以謝遜和屠龍刀為誘餌,定下來的毒計。汝陽王府的趙姑娘,隻怕也是幫凶。若非她送來幾艘大船,單有明教五行旗周濟,中原武林也不至於損失慘重。”

莫聲穀聽張鬆溪這般說,卻是急了,忙著說道:“四哥,四哥之言,小弟卻不敢苟同。小弟對趙敏也沒什麼好印象,不喜無忌和她結交,但這次趙敏卻是一片好心……”

原來,此時武當派掌門人之爭已臻白熱化階段,莫聲穀隻恐因趙敏之事,連累了俞蓮舟,更何況他冷眼旁觀,趙敏確實有獻媚之意,無不利於武當之心,故而竭力辯白,倒不是為趙敏一人之故了。

張三豐微笑道:“這個老道自然知道。隻是以老道冷眼觀之,趙姑娘固然有向武當示好之意,投靠之心,然處處皆不妥帖,分明早知內情,卻不坦然相告,偏偏等到危急關頭,方來賣好。這般心機,老道頗不喜歡。相比之下,明教周教主卻是顧全大局,慮事妥當。聽聞周教主未婚夫早夭,老道卻有意,以本門弟子配她,成就聯盟之事,通力合作,共抗暴元。青書,無忌,你們意下如何?”⊥思⊥兔⊥在⊥線⊥閱⊥讀⊥

然而,眾人遍尋之下,卻不見張無忌的下落,不覺大驚。

直至一天以後,才從張無忌房中尋出一撮黃毛,還有一封字體娟秀的書信:“洞庭湖中,一葉孤舟。王盤山島,可堪同遊?”眾人便是猜也猜得到,正是趙敏的筆跡。

正在這時,小道童清風突然麵色古怪,前來報說:“明教教主兼峨眉派掌門周姑娘來了!”

場中諸人,從張三豐到宋青書,無不驚訝,暗想:她是如何回來的?這一日一夜,究竟遭遇了什麼?心中各自都有些猜測,卻不及細想。

張三豐倒也不拿架子,%e4%ba%b2自出迎,將周芷若迎進門來。

作者有話要說:

☆、王盤山島

周芷若開言問道:“此番可謂武林浩劫,少林派、昆侖派等各大幫派幾乎全軍覆沒,張真人身為武林泰鬥,不知有何話說?”

張三豐心中一愣,他倒想不到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子%e8%84%b1險而出,不忙著壓驚,倒先跑過來問這些,不由得感歎滅絕眼光之準,明教陽頂天後繼有人。

當下含笑道:“這個老道也是剛得到消息,實乃武林浩劫。隻怕若想重振聲威,還需不少時日。尤其是此役之後,許多武林絕技就此失傳,實在是可惜可歎!”

周芷若道:“晚輩正是為此事而來。眼下武林門派元氣大傷,隻怕傳承就此中斷,反被元兵所乘。我有意對外開放峨眉、明教諸多基本功法,使中原百姓有力自保,也望真人能不吝門戶之見,多多提攜後輩。”這言裡言外的意思卻是希望張三豐拋棄門戶之見,將一些大路貨的武功傳授給眾人了。

須知此時各大門派仍講究門戶之爭,私學他派武功,便是重罪,如何有人會痛痛快快將武功隨便傳授他人?

當下宋遠橋和俞蓮舟就覺得周芷若的話好生無禮,張鬆溪眉頭一皺,正要替恩師擋了,便聽得宋青書叫道:“周姑娘,你在君山之上和汝陽王世子一同失蹤,如今……如今卻還好嗎?”自周芷若出現以後,他便無時無刻不想問出這句話,待到此時,他唯恐周芷若說話令張三豐不快,有意打斷,這話便再也壓抑不住,自然而然說了出來。

張鬆溪暗中搖頭。宋青書對周芷若的心思,此時在武當派中,已然昭然若揭。張鬆溪並不驚訝宋青書會出言打斷,隻是不免暗自惋惜:青書這個孩子,平日裡說話八麵玲瓏、滴水不漏,怎地到了周姑娘麵前便錯話連篇。人家姑娘在眾目睽睽下失蹤,隻怕有什麼不妥,這是%e4%ba%b2人說話也要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