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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四合 尤四姐 4182 字 3個月前

在牢裡自己死 了’,太上皇一聽就拱火了,說這個不成,弄一犯官的閨女,這不是禍害我們老十二嗎。乾脆那姑娘彆回來了,弄死得了……然後一道手諭下來,我就給賜死了。”

她說得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這麼寬的心讓人待見,他朗聲笑道:“沒見就讓死?太上皇雖然厲害,也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其實我這毛病是隨了他,回頭找我責罵我也有說頭。”

“你和他辯白嗎?彆辯,本來就是咱們不對。我小時候學過一個詞,叫齊大非偶……”她笑了笑,“以前不明白,說兩頭齊大呀,是不是老婆氣壯如牛,公母倆關起門打仗難分勝負才不能結夫妻呀,後來知道不是那個意思。”

她 總有稀奇古怪的想法,他看著她,就覺得這人時時刻刻能叫他心疼。他說:“咱們不想那麼多,我要是愛討他們喜歡,自己心裡的念頭就該壓下來。你說做外室,不 是正中下懷嗎,還用得上火急火燎的?我敬重你,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你。什麼齊大非偶、什麼高攀不起,這些都不許再提了。我就想著,每天下值回來能看見你, 你站在門前迎我一迎,那個醇%e4%ba%b2王府就不是個空殼了。屋子再大,仆婢再多,缺那麼一個人,家都不成個家。”

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想法,認準了,想安定下來。用不著蕩氣回腸,天高雲淡,大槐樹底下放個小桌,一壺茶,兩個杯子,對坐著說話。偶爾相視一笑,什麼都不背著對方,一個眼神就知道所思所想,那該是多愜意的日子呀!

她臉上浮起希冀的神色,燈影下生動好看。倚在他肩頭,不說話,隻感覺人落地生根,不再是隨風飄蕩的浮萍了。

風入羅衣,緊了緊領上葡萄扣,心裡暖和,四肢都是活的。她想起早就準備好的穗子,從懷裡掏出來,托在他麵前讓他過目,“咱們生日是同一天,我沒什麼好的送你,打了絡子給你妝點蹀躞帶,你彆嫌棄。”

他低頭看,妥當的配色,同心編得精巧可愛。他摘下香囊遞給她,順手把包裹穗子的帕子抽走掖進了袖袋裡,笑道:“我前兒丟了條汗巾子,這個填補上正好。”

她也不惱,抿出淺淺的梨渦,“女人的東西,彆露白,沒的讓人笑話。”

他嗯了聲,瞧她把穗子一個個扣到香囊上,那一低頭的婉約著實讓人動容。以前端著、遠著,不確定她樂不樂意,不敢孟浪,怕唐突了佳人。現在呢,兩情相悅,心裡裝著不夠,恨不得掛在身上、揣在懷裡,須臾不分離。

至 於老七昨天乾的那些缺德事兒,如果是真的,問起來叫她難堪,索性不再提及了。年輕人心思玲瓏,一顧一盼就生一個想頭。他心跳如雷,悄悄靠近些,她把穗子都 掛完了,一排五顏六色,咧嘴笑起來,“這是什麼呀,女裡女氣不好看……”揚起手讓他瞧,被他順勢攏在掌心,低頭嗬了口熱氣,問她冷不冷。不知是有意還是無 心,溫熱的嘴%e5%94%87觸到她的手背,她紅了臉,閃躲著不敢看他,他卻把她的手渥在%e8%83%b8口。

一點點攀上她肩頭,相愛的人應當是有感應的,慌張顫唞,但是順應天命。他撫她尖尖的下巴,小心翼翼托起來,她垂下眼睫,那%e5%94%87在火光中綺麗不可方物。他略一頓,試探著覆了上去……

☆、第46章

呼吸相接,%e5%94%87齒相依,兩個人都是生手,就這麼貼著,覺得這已經是%e4%ba%b2%e5%90%bb了。

眼睛眯開一道縫,模模糊糊瞧一眼,十二爺乾什麼 都是專心致誌的,即便不太懂,他也樂在其中。這樣多好啊,既緊張又甜蜜,心不大,都是容易滿足的人,也特彆容易好受到幸福。她摸索著,和他十指交扣,腦子 裡糊塗想著,這麼漂亮的手也是她的了,往後愛怎麼揉/搓,全隨她高興。

弘策呢,老在琢磨七爺那個%e5%90%bb,說什麼小嘴嘬起來不賴,他醋 勁兒也厲害,先頭不痛快,不讓她知道,自己一個人在那兒較勁。現在好了,老七留在她嘴上的印記被他蓋住了,就像京城四大恒①做買賣,這家兌換出來的銀子到 那家存去,啪地一個章敲下來,這就是那家的資產了,可以共榮,但是絕對不互通。老七光知道自作多情,這回看他拿什麼顯擺!

不過隻在細微處爭搶不是長久之計,定宜人留在老七跟前不安全,他想了挺多,不能調籍就削籍,她的身份捂住了,往後指婚的時候也好說話。

心 裡一旦裝了人,心思就比以前縝密千倍,規劃將來的生活,一切往彼此有利的方向發展。老七是個斷了引線的炮仗,天知道什麼時候就炸了,他犯起混來不好處置, 畢竟是兄弟,又都是朝廷派遣的欽差,鬨起來無非落個%e4%ba%b2者痛仇者快。兄弟搶人,臉是顧不成了,當初太上皇和東籬太子那頓撕扯,誰又是最後的贏家?隻求把傷害 減輕到最低,自己已經鬆不開手了,希望老七還能全身而退,想法雖自私,感情麵前誰又不自私呢?

怨她過分可愛,她軟軟靠在他%e8%83%b8`前,他就覺得過去二十三年都白活了。他以前不懂什麼是心疼,不懂什麼是悸動,一向獨善其身的人,某一天把心劈成了兩半,才體會到牽腸掛肚的滋味。

也是無師自通,他慢慢描摹那飽滿的%e5%94%87瓣,果然比傻傻貼著有意思多了。她咕噥了句什麼,下意識%e8%88%94%e5%94%87,迎頭碰上,如遭電擊。

應該是這樣的麼?都懵了,暈眩過後是狂喜,一個糊塗著沒關係,有另一個聰明的引領著就夠了。他食髓知味,追上去,抬手扣住她細細的脖梗,一下一下啄著,啄一下叫一聲定宜,她糯糯發出一串鼻音來,%e8%85%bf也無力,隻能勉強攀附在他身上。

火光成叢,冰天雪地裡兩個男人互相依偎著,這畫麵實在叫人受不了。

七爺咬著牙轉過身來,看那金一眼,那小子也傻了,大張著嘴不知所措。

“沐 小樹長行市了,我不光得防著他以後討媳婦兒,現在還得防著他偷人。”七爺陰惻惻說,想了想補充道,“不對,已經偷了,你看看他們在乾什麼?他背著我和老十 二好上啦,老十二這個不要臉的,他拐了我的戈什哈!他拐了我的樹兒……”說到最後居然眼泛淚光,“我要去和他理論,他憑什麼?耳朵聾了眼睛也瞎了?他不知 道小樹是我的人啊?這麼明目張膽,當我這哥子是死的?”

他說到就要做到,跺了跺腳要往那兒去,好一對鴛鴦,非把他們打掉了毛不可!剛一邁%e8%85%bf,被那金攔腰抱住了,那金苦著臉說:“主子息怒,您不能去,去了就和十二爺撕破臉了,鬨出去好玩兒麼?”

七爺怒不可遏,掙紮了兩下低呼:“那怎麼的?我就不許他們在一塊兒,沐小樹要找下家得爺發話,命都是爺的,惹爺不高興,把他綁起來送戍軍營。那地方卒子都渴急了眼,可不管他那點兒春花秋月,落進狼窩裡,管叫他痛快個夠!”

那 金當然不能乾看著不管,手忙腳亂攔住了主子,求他三思。自己剛才也驚壞了,十二爺怎麼是個斷袖呢,讓暢春園裡知道了不得塌了天?還有他們主子,多好的爺 啊,青年才俊,天潢貴胄,要相貌有相貌,要身家有身家,怎麼也趟這趟渾水?一個沐小樹,啊,小劊子手,順天府捧大刀出身,哪點出眾,值得兩位王爺爭得烏眼 %e9%b8%a1似的?那金撓撓頭皮,自己怎麼沒有這麼好的運勢呢?照照鏡子呀,自己長得也不賴,就是胖了點兒,胖點富態嘛!

他唉聲歎氣,規勸道:“我的好爺,您知道越拆粘得越緊的道理,您這會兒蹦出去,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奴才看小樹和十二爺他老人家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都有了感情了,您怎麼弄呀?還是等他們散了,您好好和他說道說道,小樹這人挺機靈,他知道好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知道個%e5%b1%81!”一提這個七爺暴跳如雷,“老子和他說過多少回了,答應給他置宅子,答應抬他的籍,他呢,連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他媽一個王爺,我哪點配不上他?你聽著,今晚上把他弄到我屋裡來,老子辦了他,看他還得瑟!看他還有臉見老十二!”

這 真是破罐子破摔了,照七爺看來沐小樹實在給臉不要臉。他什麼玩意兒,仗著三分姿色在王爺裡頭挑揀起來了。挑揀就挑揀吧,怎麼說也該挑他,他是正頭主子,跟 他是近水樓台呀。誰知道他豬油蒙了竅,兜個大圈子舍近求遠,怎麼著,隔灶飯香啊?他也不想想,得罪了主子往後怎麼混!

他又忍不住回望,連帶著心肝脾肺腎都糾起來了,狠狠拂了衣袖轉身就走,邊走邊說:“弄桶水來,給他涮完了扔到爺床上。把人都調來把守,彆讓十二爺得信兒壞了爺好事。”

這麼一來不是天下皆知了嗎,那金覺得挺為難,“主子,人言可畏,胳膊折在袖子裡,您把人都調來,個個都知道了,您往後怎麼見人呐?”

“爺 不在乎。”七爺回到皇莊大門上,氣惱地踅身看,曬穀場離得遠了看不見,可是剛才那幕跟針似的紮在他心上。他就是這樣,彆人不稀罕的他也不稀罕,彆人上心的 他說什麼都得弄到手。沐小樹從一開始就會撩撥人,勾著這頭牽著那頭,哪兒哪兒他都不撒手。也怪自己不爭氣,最後還是落在他網兜裡了。既然如此就動真格的, 搶完了嘴搶身子,他不能落下風。

就是一知半解怕難成事,畢竟男的和女的不一樣,他沒試過走偏門,萬一有個好歹,那可事關一輩子。回到下處,坐在正座上想了好一會兒,問那金,“要準備點兒什麼呀?”

那金啊了聲,彆彆扭扭道:“奴才聽內務府小米子說過,太監弄%e5%b1%81%e8%82%a1的絕活兒多了,家夥什也多。不過頭一回不用準備彆的,就要瓶香油,抹您‘那個’上頭啊,開山用得上。”

七爺顯得很呆滯,開山這詞用得……可見過程有多艱難。他有點猶豫,“疼不疼啊?我怎麼聽著瘮得慌呢?”

那金眨了眨眼,“奴才錘子還沒來得及使就淨茬進宮伺候您啦,您問我,我也不知道疼不疼。照小米子的意思,疼的應該是那位。您想啊,女人洞房能好受到哪兒去呀,一咬牙一閉眼,多磨練幾回就習慣了。”

話糙理不糙,先前看見的叫他妒火中燒,七爺打定了主意,就這麼辦!

他 擺好了架勢等著,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剝的模樣。看看時辰,快亥正了,外頭玩兒得挺痛快吧,放那麼多燈,有一陣兒他以為有敵情呢,真把人當瞎子啦?早晨上老十 二屋裡去,裡間一堆東西原來是派這個用場,說到這兒不得不佩服弘策那小子,為了籠絡人心,真下血本兒了。堂堂的王爺做燈匠,還做得興高采烈,那串燈有百十 來個吧,這麼多,敢情是一宿沒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