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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心為受 白娘子 4106 字 3個月前

怪,你們碰不得。”龍卿闕一手攬住鳳卿丞,一手撐地,坐直了身子才將鳳卿丞置於鳳父鋪在地上的被子上。

鳳父和鳳母站在那,舉手無措,鳳父在外常跑,稀奇古怪的事沒少見,但鳳卿丞這一樁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他頭一次近距離瞧見。鳳卿丞也是大姑娘了,當著鳳父的麵,龍卿闕自然礙著男女有彆,所以隻將後腰的衣服撩開一片,金色光芒已經黯淡許多。鳳卿丞躺在地上,身體因為疼痛忍不住又蜷縮成一團,後背的圖騰凸顯出來更似展翅欲飛,但睡衣是帶著毛毛的,所以鳳卿丞現在看起來像個毛毛球,驚悚的氛圍之下又平添了幾分可愛,氛圍實在怪得很。鳳父怔怔地看著鳳卿丞後背的圖騰,隻覺眼熟,覺得看得不夠清楚,鳳父半蹲下,湊近了去看,隻一眼,就認出來了,推測的語氣說道:“這是……一隻神鳥?”

“是。”龍卿闕頭也不抬,濕毛巾替鳳卿丞擦汗,食指的血又開始滴出來。龍卿闕將食指貼在圖騰處,繼續說:“鳳兒身上的印記是鳳圖騰,原本該是鳳凰圖騰比翼雙飛,不知為何,單單一隻鳳鳥現出,凰鳥未曾露出痕跡。”龍卿闕說出心中困擾。

鳳父不敢相信,細細端詳半天,望了一眼鳳母,鳳母神色嚴肅,似是思考什麼。鳳父再望望龍卿闕,血珠從她食指上滾落,全部被圖騰吃了進去,仿佛這神鳥要靠血來祭祀。

鳳父有話想說,猶豫片刻,還是沒有開口,反而問:“龍姑娘,這圖騰有藥可解麼?”鳳父邊說邊疼惜地撫摸著鳳卿丞的頭,汗水早已濕了耳際的發絲,黑色長發緊緊貼著白皙的臉,臉色襯得慘白。

“俗世間的藥怕是難解,伯父也該知曉,鳳凰原是仙界神獸,而今落在鳳兒身上,自有它的道理。既然事事有因果,隻要尋到了因,這毒果自然可解,眼下幸好她暈了過去,可少受幾分苦。”龍卿闕話語尾音皆是苦楚。鳳母凝眉沉思,緩緩地問:“這麼說,現在隻有找到丞丞身上出現圖騰的原因才能讓它消失?”

龍卿闕瞧著圖騰漸漸隱去,鳳卿丞蜷縮的身體也不像個毛毛球了,舒展開來。鳳母的問題,龍卿闕還沒說話,鳳父搖搖頭,臉上是憂慮之色,“我覺得消失已經不可能了,要是有什麼能降得住,就是萬幸了。”龍卿闕臉上雖是沒有異樣,心裡卻也有幾分驚訝,想不到鳳父會出此言。

“伯父,伯母,若是放心,兩位可以先去外麵休息,我來照顧鳳兒。”話是禮貌恭維的,但語氣是不可忤逆的,這人,她是照顧定了。鳳父心裡回憶他見過的場景,見鳳卿丞已經安穩許多,就咳嗽兩聲,說:“行,那就有勞龍姑娘了。”鳳父和鳳母出去,龍卿闕這才將鳳卿丞的衣衫一點一點撩開,溫熱的毛巾擦拭,待後腰的印記全部消失後,後背又是白皙如玉。龍卿闕探手一摸,溫度正常了,仿佛剛才一切都是噩夢。鳳卿丞又開始呢喃,身子輕輕扭著,白玉般的身體晾在那,龍卿闕多看幾眼紅了臉,紅霞飛到臉蛋上,挪開的目光舍不得似地瞬息移回來,拿套乾淨的衣褲給鳳卿丞換上了。

鳳卿丞的呢喃聲漸漸清晰,一會是一聲一聲的娘子喚著,又一會是龍兒龍兒那麼叫著,調子一聲比一聲溫軟,像是哼著舒心的小曲兒,聽得龍卿闕心裡也好受多了,疼惜地歎了一聲,“傻姑娘,你這日後可要如何是好。”單是一隻鳳鳥現出完整的形狀,已經讓鳳卿丞承受不了,龍卿闕無法去猜想,若是凰鳥一同露出端倪……

在隔間的鳳父和鳳母哪裡能睡的著,鳳父實在心煩,想出去抽煙,又有事想和鳳母說,就說:“我下去抽根煙,你要不要一起下去?”鳳母倒是心有靈犀一樣,點頭說:“走吧!”

到了樓下,圓月已經溜到了後半夜該有的位置,一夜的驚慌就這樣過去了,最驚心動魄的一幕他們沒有見到,算是天意。月光皎潔,寥寥幾顆星用手指頭都能數過來,鳳父對著月亮吸完了一整根煙,心裡滿滿的惆悵,鳳母先開了口,“丞丞身上的印記,我看到古書上有寫,好像是具有靈性的,但是古書生澀難懂,不好下結論。現在看來,每月十五,這東西出現的幾率都不小,上個十五,這個十五,都是這樣。還有一點,這圖騰和龍卿闕肯定有關聯,我看這倆人日後肯定是越來越%e4%ba%b2近,丞丞身上的怪東西出來的次數怕是越來越多。”

“對,古書上的話,確實像你說的,不過我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鳳父憂心忡忡,鳳母直覺鳳父後麵的話會比她剛才說的更讓人接受不了。果然,鳳父說話之前,又點了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有些悲涼地說:“丞丞身上的圖騰,我以前見過。”

“在哪見過?什麼時候?”鳳母追問,心裡很急,語氣倒是平緩,她知道鳳父是個慢性子的人,索性等吧!鳳父邊回憶邊說,“仔細算,我好像見過兩次,小時候我記得和村子裡的其他孩子一起去離家很遠的地方爬山玩,當時一個小孩兒不知怎麼的就掉到一個洞裡,我們想救他上來,就身上綁著繩子,一個拉著一個,像猴子撈月亮一樣,我那時候最瘦最小,所以我在最下麵,但是那洞太深,人手不夠,最後我決定自己下去。也不知道我順著繩子爬了多久,總感覺是很久很久,本來一路都黑漆漆的,但是到了下麵,卻隱隱有了亮光,你知道那亮光是什麼嗎?”

鳳父此刻故意賣關子,鳳母白了一眼,冷聲說:“這時候還不快說!”鳳父又們了一口煙才繼續說:“那亮光就是丞丞身上的圖騰,姿態是展翅飛翔,神鳥好像是飛向深淵的。我隻能隱隱約約看見,神鳥的輪廓模糊,它離我越來越遠,直到最後不見了影子,我那時候心裡又慌又怕,我就不敢下去了……”

“神鳥是不是在你的正下方?”鳳母也料到了一樣,鳳父點頭,說:“對,我一想,神鳥在我的正下方,離我那麼遠,遠到看不見光亮……那說明這個洞深不見底,我們的繩子是我們村裡最長的一條了,但還是不夠,我就算有膽撒手跳下去,估計也沒命知道下麵到底什麼樣子,我就在那裡懸著喊了半天,掉下去的那個人一直沒有動靜,整個洞裡就我的回音,現在想想都特彆陰森。”鳳父手抖了抖,吸了一口煙,一根煙自燃了大半根,白白浪費了。

“後來呢?”鳳母站累了,指指裡麵說:“你也彆抽了,講個故事能抽一盒,到門口裡麵說,我有點冷了。”鳳母轉身往裡走,鳳父跟在後麵,把身上的外套%e8%84%b1了搭在鳳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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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坐下後,鳳父長長歎了一聲,身體半彎著,雙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抱著頭的姿勢,看起來很苦惱,“後來,一大部分人一起留下來壯膽守著洞口,我和另外一個膽大的人走夜路回家去叫大人,我當時回去主要是怕我爹罵我,他罵人你也知道,打起來也是恨不得往死裡打。那個人掉下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等我們再趕回去,天都黑透了,不知道是不是天黑走錯了路,我們帶著大人們再回去時,不止那個掉下去的人不見了,其他的小孩子也不見了。我按著記憶的路線往回走,自認為沒記錯,但就是不見那個洞……”鳳父說到此處,眼眶突然有些溼潤,都說男兒不輕彈,但打小一起玩的那些個同齡人他都挺念交情的,總覺得自己當初不該那麼輕易放棄,沒有嘗試就放棄,他一直內疚。

“我爹還是胖揍了我一頓,但沒下狠手,估計老爺子慶幸我當時是回來了,要不然我可能也不見了。”鳳父搖搖頭,鳳母越聽越沉重,低聲說:“你不是說見過兩次,第二次是什麼時候?”

“第二次是我剛出大學校園,跟考古隊一起在外跑的時候,我能加入考古隊,都是因為這件事。”鳳父說著說著,手又下意識去摸煙,他習慣邊抽煙邊回憶,但是看看一旁聆聽的鳳母雙臂抱膀,有點冷的樣子。鳳父手裡撚著煙,嘴上沒停,“村子裡當時出了那麼個怪事,大家都知道,跟我一起回來那個人,回來沒多久就病死了,大家都說這是中了魔障,我也沒能幸免,左臂摔傷,無名指斷了一截,這就是那時候傷的,但好歹我是留下一條命。考古隊一開始看我年輕不懂事,不想我跟他們一起出行,後來知道我是那次事件唯一的幸存者才答應,條件是我帶他們去找那個洞。”

“你找到了,又見到了神鳥?”鳳母身為教授,原本受科學教育不該信這些,但是自己愛人的工作經曆,還有現在孩子活生生經曆的那一幕幕,她不能不信。鳳父搓著左手的無名指,低頭說:“對,好巧不巧,這次又是我一個人見著。”語氣頗為無奈,鳳母也好笑地說:“確實,也說不上是你的福氣,還是晦氣。”

“跟著考察隊,也有了相對優厚的條件,那時候就擴大了搜索範圍,我們一連找了幾天幾夜。出行時,我們查過天氣預報,明明是說半月內都是好天氣,但是那天晚上突然刮起北方,那時候還沒入冬卻飄起鵝毛大雪,我們準備的衣服都沒有特彆厚的,很多人都提議就此作罷,保命要緊,但我那時候特彆倔強,而且冥冥之中覺得離那個地方很近很近了,所以他們都走了,唯獨我自己留下。”鳳父說的有些口渴,隻能吞咽口水,歇歇氣繼續講,“他們把被子衣服留給了我,我裹著所有的衣服被子還是冷的發抖,感覺身體快要凍上了,我時刻提醒自己不要睡著,但又冷又累,我最後還是睡過去了。我現在回想起來,無法相信那是一個夢,但沒有任何證據……可能是我太想找到它,又或是它知道我可能會被凍死救了我,睡夢中我又看見那隻鳥,渾身都是金鱗鱗的光,霞光照滿天,我以為自己找到了,心情特彆激動,醒來時才發現,大風吹走了我的帳篷,我的%e8%85%bf凍得失去了知覺。好在那時候天色也要亮了,我爬了很遠,後來是有人上山來砍柴救了我……然後,我又被我爹揍了一頓。”鳳父說到這裡,才舒了一口氣,故事總算講到結尾了,回憶的過程很累腦子,但更累心,往事一樁樁,留下的人徒增一片唏噓。

“這麼說來,第二次很有可能隻是一個夢?”鳳母問,鳳父揉揉太陽%e7%a9%b4,“說是夢,是我不確定,畢竟我那時候被凍得發懵,差點被凍死。但是,我內心裡並不認為那是一個夢,我覺得那隻神鳥為了救我才現身,我想見神鳥的心思這些年一直都隻增不減,但是除了那一次,我再也沒夢見過,你說那能是個夢麼?唉!”鳳父歎氣,說不是夢,卻沒有證據。

“你這故事說的我頭疼,我要琢磨琢磨,你也口渴了,咱們回去吧,看看丞丞,自己家閨女老麻煩外人,也不好。”鳳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