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丞將畫具攤開,畫架也支開。龍卿闕就坐在椅子上看著她,鳳卿丞臉紅紅地瞄了一眼龍卿闕,羞怯的樣子讓龍卿闕歡顏。對於畫畫，鳳卿丞喜歡,願意花費心思。龍卿闕不想擾了鳳卿丞，但是她人在這裡，目光會不由自主地鎖住那個人,而鳳卿丞也會因此分心。龍卿闕想到此就站起身往外走，鳳卿丞手裡剛抓好畫筆,急急地問：“你……你要出去嗎？”鳳卿丞顫聲說話，龍卿闕回眸,眸裡都是溫情，說道：“想我留在這？”

“恩……”好半天，鳳卿丞低下頭恩了一聲，她覺得現在的這個人一點都不像鳳卿丞，鳳卿丞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粘人了，但是，她就是不想和龍卿闕分開，一分鐘都不想。龍卿闕又走回來坐在椅子，拿起一本書，溫聲說：“你畫，我看書。”

鳳卿丞紅著臉回過頭，龍卿闕的椅子衝著她，一本書攤開放在龍卿闕的左手，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著一頁書，很是專心的樣子。鳳卿丞也安心了，她回頭就能看見龍卿闕，而龍卿闕抬頭也可以看見她，這樣的角度剛剛好。鳳卿丞做好了一起準備，她閉上眼睛回憶夢中人的模樣，確實有些模糊了，但大概模樣還記得，鳳卿丞邊畫邊想，3個小時才將夢中的人物和情景畫了幾幅出來，第一幅是她睜眼時初見的場景；第二幅是她和夢中人對話，夢中人照著麵紗，手裡半揚凰鳥佩；第三幅是鳳卿丞站在房頂看到的景象。

“畫好了。”鳳卿丞說，活動著筋骨，太久沒畫了，渾身都有點酸疼。龍卿闕放下書本，隻是一眼就被畫中的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眼神久久地定在畫麵之上。鳳卿丞活動了半天，喝水解渴後才湊過來問：“怎麼樣，龍兒認得畫中人麼？”

畫中人身姿婀娜，一襲白衣襯得猶如寒冬季節綻放的梅花，開到極致卻又隱藏在冬雪之下，那白色麵紗下是怎樣的麵容？但是這身形真的神似鳳琳琅。畫中的門庭雖然模糊，龍卿闕還是認出來了，這門庭便是她和鳳琳琅住處的花園後門那裡，高高門庭上一左一右幾筆勾勒的獸形正是龍鳳，而那片片淡粉的花色皆是桃花……鳳卿丞的夢，是回到了禦龍族的家麼？隻是，第三幅的畫麵，緣何一片赤紅之色？

“眼熟，還不敢確定。”龍卿闕緩了緩情緒，慢聲回答。鳳卿丞站到畫架前有些懊惱，她對自己的畫功不滿意，對自己的記憶力也不滿意，“夢裡看不清楚，醒來之後更加模糊了。”她明明不是近視眼，但夢裡就是看不真切。

“不急，慢慢來，這幅畫裡除了赤色，還有其他的麼？”龍卿闕抬手指著第三幅畫，鳳卿丞苦苦思索半天，才恍然地說：“我記得夢裡有人叫我……”鳳卿丞的話語戛然而止，話語停的太突然，龍卿闕側身凝眸看向她，問：“叫你什麼？”

“額……咳咳……”鳳卿丞羞赧，真的要說出來麼？龍卿闕溫潤的目光帶著一絲好奇，鳳卿丞低下頭，“叫我夫君……”

“哦？”龍卿闕回憶起來了，那一晚，這呆子確實喚了兩聲“娘子”，想必是回應那聲“夫君”的。鳳卿丞埋著的臉發燙，繼續說：“然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很自然地叫她娘子了……我回頭看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片赤紅……”

龍卿闕順著鳳卿丞的話回憶，正常來說，鳳卿丞回頭看到的人該是她才對，怎麼會是一片赤紅呢？而且龍卿闕的記憶裡也沒有這段，那時候鳳琳琅確實有在花園裡的藤椅上小睡的習慣，但是從沒有她躍身到房頂的印象，況且……龍卿闕思緒停住，又問：“那你是如何到房頂上去了？”現在的世界裡，龍卿闕觀察過，鳳卿丞似乎不會武功，或者全然忘記了。

“啊……我想想。”鳳卿丞不得不再次回憶，兩個人儼然是開始回憶大戰，你回憶完了我回憶。鳳卿丞想了半天，毫無印象，隻能說：“不記得了……可能就是縱身一躍吧。”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鳳卿丞覺得差不多就這樣子。龍卿闕因為這句話而輕笑出聲，揚起眸子，淡笑著問：“那你現在縱身一躍，我倒要瞧瞧是否能騰空而起。”

……鳳卿丞無語，她又不會武功，怎麼縱啊！！！要是有個大坑，她倒可以縱身跳進去。鳳卿丞無語龍卿闕的問題，扭頭就往臥室外麵走，她肚子真餓了，得吃點吃的。鳳卿丞小孩子一樣賭氣出去了，龍卿闕甚是無奈地搖搖頭，將畫收了起來，凰鳥佩的模樣鳳卿丞畫的亦是模糊，她看不真切。

不過一時回憶太多也會累人，龍卿闕收好東西也出了臥室，發現朝鴦和尙沐不知何時歸來了。兩個人恭敬地問好，龍卿闕淡淡問了一句：“如何？”

“主人，見到了，確實是她。”朝鴦神色凝重地回答，尙沐也有幾分怒意，咬牙說：“想不到真的是她，那副惱人的模樣一如那時，真讓人恨不得殺了她……”尙沐話語還沒說完，鳳卿丞手裡拿著吃了一半的老婆餅，問：“你要殺了誰？”

鳳卿丞對這個“殺”字敏[gǎn]，當初尙沐就是動不動就要殺了她，所以尙沐現在這話她自然聯係到自己了，尙沐又想殺了她？毛線！殺人上癮，殺人不犯法，是吧！鳳卿丞眼裡冒火。龍卿闕冷冷瞥了一眼尙沐，尙沐也知道鳳卿丞會錯意，趕忙躬身說：“姑娘聽錯了，不曾要殺人，今日和朝鴦出去溜達，看到了殺魚的而已。”

“……”鳳卿丞無話回答，眼裡的火苗忽而弱了許多。

“……”朝鴦也接不上話，那一幕現在回憶起來還覺殘忍，手起刀落，魚頭和魚身便分開了，她不願在談及那一幕。

“……”龍卿闕亦是無言，不過還是淡漠地接了一句，“殺生之人，日後也會自食其果。”尙沐又差點要感動了，還是殿下疼他啊！為甚麼朝鴦都不幫他圓謊，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餓了吧？我做些吃的，你吃好飯再回去。”龍卿闕開口說話，人也往廚房走去。鳳卿丞忙伸手叫道：“龍兒，我晚點回家吃。”龍卿闕身子一頓，步子也停住了，良久說：“也罷。”做飯的心思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恩，我現在有點累了，回臥室躺會，晚點就直接回去了。”鳳卿丞心裡也不太好受，她知道龍卿闕希望她能留下來，她又何嘗不想，但是不行，等周一上班她才有名正言順的理由留下。龍卿闕轉過身時，臉上已是心平氣和了，說：“正好，我也累了。”

鳳卿丞卻覺得這句話有著言外之意，臉微微發熱，扭身就進了臥室，龍卿闕注意到了那人的扭捏姿態，心裡也明了那呆子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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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一次的節奏

鳳卿丞%e8%84%b1了外麵的衣褲鑽進被子裡,躺了一會便聽得身後傳來微弱的聲響，似是衣物摩攃的聲音,難不成龍卿闕在換衣服？她正這麼想著，被子就被掀開了，鳳卿丞急忙回身抓住被子，嘴上還說：“你要做什麼？”

“換了睡衣罷,免得不舒服。”龍卿闕手裡不知何時拿了她的睡衣，而龍卿闕自己已經換好了睡衣，烏黑的發絲掙%e8%84%b1了束縛散落在肩頭,越發襯得臉色白皙。鳳卿丞搖搖頭抓緊被子,嘀咕地說：“不換了，又不是大晚上的。”龍卿闕也不跟她爭辯,見她不肯換將睡衣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人也躺進了鳳卿丞的被窩裡。鳳卿丞本來有些睡意，見龍卿闕毫不顧忌就跟她鑽進了一個被筒，她渾身的細胞都開始躁動，說話也開始不利索了，“你……你怎麼……”

“我怎麼？”龍卿闕躺好，將鳳卿丞抓住的被子解%e8%84%b1出來重新蓋好，“你怎麼……和我一個被子？你的被子呢……”鳳卿丞總算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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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身上的被子便是我的。”鳳卿丞闔上了眸子淡淡地說了一句，鳳卿丞半抬起頭看了一眼，還真是龍卿闕的被子，她的被子應該還在櫃子裡。好吧！鳳卿丞隻好閉上嘴巴了，其實是她自己鑽進了龍卿闕的被窩而已，狼入虎口的感覺啊！鳳卿丞身體緊張地緊繃著，她覺得這覺好像不用睡了，身體繃得跟滿弦的弓弩一樣，快要斷了。

鳳卿丞琢磨著尋找一個稍微輕鬆點的姿勢，腰間突然一涼，緊繃的力量倏地一下子跑光了，身體也軟了。龍卿闕的手搭放在鳳卿丞腰間，稍微用力攏向自己，低聲說了句，“睡罷，我不會吃了你便是了。”

鳳卿丞的臉騰地紅了，整個人恨不得縮進被子裡，故意傳出呼呼聲，假裝自己已經入睡，沒有聽見剛才那話。龍卿闕嘴角勾著弧度，人也向鳳卿丞的方向移動了一點，兩個人的身體幾近貼合，鳳卿丞的呼吸之間，嗅到的都是龍卿闕身上的芬芳味道，人也迷糊地很快睡去。龍卿闕並不困，待鳳卿丞呼吸平穩她才睜開眼睛，目光也變得肆無忌憚。

鳳卿丞這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手機曾響過被龍卿闕給按了，所以這一覺睡得很好。鳳卿丞睜眼就瞧見了龍卿闕，目光似兩汪清泉緩緩流淌，“醒了？”龍卿闕的臉頰儘在咫尺，話語也就在耳旁，好聽的聲音叫人聽不夠。

“嗯，幾點了？”鳳卿丞眯著眼睛，又往龍卿闕懷裡蹭蹭，舒服的緊。剛剛醒來，害羞的細胞還未覺醒，龍卿闕不動聲色，任由懷中人胡亂蹭著，回答：“七點鐘了。”

“我該回家了，奇怪我家裡竟然沒電話催我。”鳳卿丞戀戀不舍從溫暖的懷抱和被窩裡爬出來，龍卿闕也就跟著起了。

鳳卿丞坐上回家的車子翻看手機，才看到家裡有打過電話，隻是她沒聽見，龍卿闕也沒告訴她，這人……老是悄無聲息地按她的手機。

鳳卿丞到家，鳳父和鳳母早就在家等她吃晚飯了，晚飯吃的安靜，鳳母欲言又止，想想鳳父的勸辭她就隻說了一句，“以後不要回來的太晚。”言外之意，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不要太長。

周一，鳳卿丞上班的第一天，她在家裡稍作打扮出了門，她還記得鳳冉的交代所以沒有特意準備什麼。第一次，總是會激動，不受控製的情緒仿佛是搖晃可樂後產生的泡沫，帶著躁動和衝擊力。

“龍兒，我今天第一天上班。”鳳卿丞等公交時發了一條信息，心裡美滋滋的。像所有小情侶一樣，鳳卿丞會把自己的行蹤告訴龍卿闕，並且希望得到反饋。

第一輛車過來，鳳卿丞望著車上黑壓壓的人群怯步了，真的是毫無縫隙；第二輛，擁擠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鳳卿丞看看時間，一咬牙要往上衝，哪知，兩個老人家一人拉她一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