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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不眨的看著這個果子,張書鶴見狀暗暗稱奇,邱洞主頓時解釋道:“這果子對咱們修士並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對獸類卻是不可多得的天靈地寶,我也是從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這幾年走遍了大江南北,無意中在一處小山上偶得,隻此一顆了,獸類或禽類得到,將來修煉中會有一半機率化形成人,越是有靈性的獸禽,越是無法抗拒。”

隨即他轉頭對著金雕說道:“本命羽毛日後還可以長出來,但這化形果這世間卻未必還有第二顆,我拿它與你交換三枚本命羽毛,也是我吃虧居多。”

確實如此,若不是急於煉製法器,也不會這樣交換。

金雕顯然對那枚果子極為渴望,看了張書鶴一眼,見他點頭後,便頗為急切的一張口將那枚葡萄大的紫果叼入口中,天知道它有多想化形,與張書鶴和金斬元一樣,能口酒能交流。

吞完了果子後,金雕便一展雙翅,伸直脖頸然後有些痛苦的高聲鳴叫一聲後,頓時三根顏色深一些的羽毛從頸間%e8%84%b1落下來,上麵還帶著血跡,邱洞主伸手一撈,滿意的看了一眼,然後回身向張書鶴告辭。

張書鶴看著邱道長滿意的臉色,然後也笑道:“若是有機會,不知道長不能帶小弟去看一下那裂縫之地?”

邱道長自然應聲,“即使你不說,老道也是要帶你去的,老道大劫將至,世間也沒有什麼可留戀了,有你這麼一個故交,到時送一下老道,老道就心滿意足了,而且日後那處說不定張修士也用得著。”

兩人說了幾句後,邱道長便匆忙下山了。

張書鶴看著邱洞主的背影,想了良久,最後才回到屋中,而這一切也早就被黑豹聽得一清二楚,不過黑豹與張書鶴的思慮不同,雖然有些好奇之色,但是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果然在兩個月後的一天,張書鶴接到邱洞主的信簽,前去大峽穀會合,兩人都是修道者,行路自然不是普通人的速度,很快便來到了那處叫羅叵地。

隻見這裡有一半是沙漠之地,乾涸的寸草不長,邱洞主對這裡極為熟悉,一路上也沒有耽擱,隨著離那處裂縫越來越近,竟是看到不少屍骨。

邱洞主解釋道:“這些都是一些遊客,有探險者,也有一些是想看看當年的羅婁古國,不過卻都埋骨於此,可惜……”

話題有些沉重,張書鶴並沒有接話,而邱洞主似乎也沒有太多心思交淡,很快便來到了邱洞主所說的裂縫,當到達目地的時,張書鶴有些驚訝,本來以為裂縫應該是某處石縫,或者是交界處,卻沒想到這所謂的裂縫竟然什麼也沒有,就是一個沙荒之地。

邱洞主小心的停下腳步,他手中拿著一個儀器,在確定了裂縫位置後,便指著前麵道:“就是這裡,雖然這裡看似什麼也沒有,但是這些都假象,彆忘記境像,現在看到的都可以說是麵前的一麵境子反射的景象,可能是巧合,反射的影像是沙漠,而這裡也恰好是個沙漠。”

邱洞主邊說便放下包,從中取了一些東西,張書鶴在原地看了看,若不是邱洞主說的篤定,換成彆人,張書鶴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腦子是不是受過重創,明明是一片沙漠,偏偏是說這裡有個裂縫,而張書鶴除了感覺到周圍的靈氣要濃鬱一些外,再沒有任何發現。

等到他緩過神,邱洞主已經將東西全部放至身上,護甲之類有三套之多,最後拿出了一張符,然後鄭重的交給張書鶴:“這是老道用血畫的本命符,如符在我在,符滅我亡,本來老道是不想用的,但是這次帶你過來,就是想將它留給你,多少也可以給你些警示。

這個地方從古到今,老道不會是第一個進去,也不是最後一個,如果老道這次成功了固然好,如果一旦失敗,那張修士日後不到萬不得已,斷不可以輕易進去……”

張書鶴聽罷有些動容,邱洞確實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前輩英雄,即使這個時候,他想到的仍然是彆人,心%e8%83%b8之寬廣實在是讓他汗顏。

“一路保重!”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表達此時的心情,唯有這四個字可以勉勵。

邱洞主聽罷,倒是笑著拍了拍張書鶴,“彆擔心,老道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即使馬上死了也是值得的,就當是報答張修士當初的救命之恩,先替你開開路。”兩人都心知肚明,末世雖然過去了,但這個地方資源嚴重損傷,並且太少,想要在大道上再上一步哪那麼容易,早晚有一天所有的修士都要走這一條路,邱洞主說報恩半開玩笑的話也隻是讓張書鶴心情略放鬆一點罷了。

隨即邱洞主轉身,看了看麵前空無一物的沙漠,然後抬腳向前邁了一步,張書鶴手拿著本命符,本想開口,但看到邱洞主堅定的背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便沉下心,手指挾著本命符,看著邱洞主的身影。

在走了十數步後,接著一步間邱洞主整個身影便突然在張書鶴視線中消失無蹤,張書鶴頓時清醒,立即看向手中的本命符,隻見本命符上所用的精氣正忽亮忽暗,波動極大,顯然在裂縫中的邱洞主正陷入到危險的鏡地,張書鶴頓時緊張起來,欲抬起本命符看個清楚時,隻見符紙突然不點自燃起來,在風中慢慢化為了灰燼,消失貽儘。

張書鶴猛的一抬頭,眼前隻剩下空曠無儘的沙漠,而邱洞主幾分鐘前留下的腳印,卻是在風中逐漸的被掩沒掉,不留一絲痕跡。

而接下來百年的時間內,張書鶴再沒有下過山,而是在不斷的閉關苦修中度過,每一日都在不間斷的修煉,直到他手中所存的玉桃全部的用儘,可是全靈功法卻仍然沒有大成,他感覺到要突破這層屏障就差那麼一點點,但是這一點點他足足用了三十年仍然無法觸及。

接下來的二十年他如同當年的邱洞主一般走遍大江南北,搜集了不少罕見的寶物,研究起邱洞主留給他的幾本煉器冊,研究了十載。

山中無歲月,一年,十年,百年,仿佛眨眼而過,他的功法仍然隻差那點薄“膜無法觸及,這應該就是邱洞主所謂的瓶頸吧,也正如當年邱洞主所預言一般,有一天,他也同樣要走上這條路。

現在的修道士越來越少,因為已經沒有了可以修煉的環境,當修煉遇到了瓶頸,但玉桃也無以為繼,當壽元在預感中到了尾聲,他不得不另外想辦法,他如當年的邱洞主一樣開始收集寶物,開始煉器,防身的,攻擊的,為了能多點一把握,連一點材料都不敢浪費。

大概因為張書鶴所修功法的緣故,著重於肉身,所以即使快到壽元,他仍然還是保持著年輕的模樣,沒有半點衰老。

而身後的金斬元,仍然是數十年如一日,妖獸類的壽元比來就比人類多,即使再過千年,金斬元仍然不必為了壽元而煩惱,這一點人類差得不止是一點半點。

金斬元緊緊抱住張書鶴的腰身道:“彆想悄悄丟下我,我定要跟你一起走……”

張書鶴皺眉,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番話,於是伸手佯作玩笑般摸了摸他額頭:“居然發燒了?”怪不得說胡話。

金斬元卻是眸子沉暗的盯著他道:“彆以為你一聲不吭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即然想走姓邱的老頭的那條路,我不攔你,但是休想丟下我……”

張書鶴聽罷卻是不悅哼了一聲,看了看山中雲霧的風景道:“你還有數千年可以逍遙,何必急著去送死……”言語間已是透露出此去凶多吉少的預測。

金斬元聽罷目光有了些怒意,但是想了想卻是有些自嘲的笑了,言語間有些咬牙切齒:“我不過是嘴狠,你向來心狠,數千年又怎麼樣,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短短幾年也是快如神仙,孤單一個就算能活萬年,也是生不如死,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張書鶴無言,讓它活得久點就是折磨它,這是什麼道理,雖然這樣想著,但是腦中卻是想著那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這句話,一時間心情異樣。

金斬元說完就又恨又戀的在張書鶴耳旁輕咬,但是看到他蹙眉,卻又是心下憐惜,但想到他沒心沒肺,又是一通忿恨,此時當真是愛到了深處,一舉一動都能讓它失去心守。

張書鶴想了半天,卻是點點頭:“那就明日吧。”金斬元有他在時看著,這些年倒是安份,若是自己走了,恐怕又是人類的一次劫難,這樣的話,把它帶走也好,他心裡安慰的想。

雖然這樣想,卻又從口中吐出一滴血來,然後點在金斬元額頭處,因為之前修煉,他早就將在金斬元體內的精血收了回來,此次又付出一滴。

金斬元一愣,頓時臉色歡喜起來,這滴血如此滾燙,不同於以前的血液,雖然隻有一滴,但是其中的意思卻是要與它要生死與共的,它纏了眼前這人數百年,要得不就是這個人對自己的真心實意嗎,如今終於如願以償,血液溶合之時,心中如翻滾在油鍋,即使再疼痛出心甘若飴。

第二天外麵下了茫茫的大雪,仿佛為整個世界穿上了一件白衣,張書鶴望著天空,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茅草屋,隨即閉目向後隨手擲了一張符,頭也不回的和黑豹離開了。

不久後,這草屋和院子便化為了灰燼,被這場大雪徹底掩埋,再也看不出曾經住過人的痕跡。

這次有黑豹,行起路來的速度非常的快,半天便到了這片沙漠,張書鶴取出了那把綠然的雷劍,此時這雷劍已經%e8%84%b1胎換骨,一擊之下足以將一座小山擊毀,實在是攻擊的利器,而張書鶴身上也穿了防禦衣,護心鏡,空間數十萬張的防禦符,上千顆的桃木核,防禦的手段十分的穩妥。

黑豹並沒有化為人形,仍然以獸形載著張書鶴,隻是尾巴卻是將張書鶴牢牢卷在,怕他一會兒會%e8%84%b1離自己的掌控,此時它並沒有緩下腳步,隻是回頭眸中溫柔的看向身後的張書鶴。

而張書鶴卻是衝它微微一笑,用手緩緩撫了下它的頭頂,心中極為安定,雖然沒有人為他們送行,但是有它在身邊,就足夠了。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隻焦急的尖銳的鳴叫聲,一隻雕自遠處如箭一般飛了過來,張書鶴聞聲訝然的抬頭望去,隻見一隻丈許的凶猛金雕向他們飛來,他記得走前給金雕喂了特殊的水,足以睡上三天,不知道它是怎麼醒過來的。

而黑豹聞聲卻仍然沒有停下半許,張書鶴微微歎了口氣,本以為此次走得無牽掛,終究還是有相送的,隨即回頭衝金雕高聲說道:“等你日後化成人形後,再來找我……”他知道,金雕從來都是聽他話的,隻要他說了,它就不會違抗,張書鶴從來沒有想過同邱道長一樣留下本命符,這是給彆人留下了希望,也許在以後數千年金雕的心中,自己和金斬元還是活著的,隻不過通往了另一個未知的世界,這將是它日後向往的動力。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一人一豹便突然消滅在了茫茫沙漠之中,再無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