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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個在吃穿方麵對自己苛刻,對彆人也苛刻的人,搗騰起古玩來卻是出手千金,敢把多年的積蓄全部砸進去,甚至於拿房子做抵押,所以古怪的名聲慢慢也就在圈裡傳了開來,人都送他外號叫魏怪。

張書鶴吃了塊鴨脖,尋思間才正色開口道:“魏爺,我今天來其實主要是有點事想麻煩你……”

魏老頭邊倒酒邊看了眼牆邊的那個麻織袋,然後仰頭又滋了口酒後道:“是不是又有什麼東西想出手?想找我給你過過眼,牽牽線?”隨即便敞亮的拍拍桌子說:“老頭子現在也沒什麼大的能耐,不過認識的淘古玩的人倒是不少,有什麼東西一會就拿出來看看吧。”

張書鶴立即道了聲謝,剛才從他進門為止,魏老頭就壓根沒有看他手裡的東西,此時卻是一下子說出了他的來意,說明他心中早就有數,也就沒有再多言語,隻是與魏老頭又說了些小時的趣事,老少兩人說到默契處竟是相視開懷大笑。

一頓飯很快吃完,張書鶴幫忙收拾了桌子,魏老頭則坐在椅子上搖著扇子,見他收拾完便衝他擺了擺手,意示他把東西拿過來。

張書鶴擦了擦手後,尋了幾張舊報紙掂在桌子上,然後提過麻織袋放到桌子上,將裡麵的兩樣東西小心拿了出來,打開細綿紗,露出了裡麵兩件一瓷一銅的古物。

當東西一露臉,魏老頭腰背便一直,然後伸手拿過桌上的眼鏡急急戴上,來到桌前細細察看起來,張書鶴遞給他一雙白色薄綿手套,老頭戴上一隻,然後將古物拿在手裡對著光線看了半響,一時無言,看完便放下再看另一件。

十幾分鐘後,%e8%84%b1下了手套扔到桌上,然後摘下眼鏡,臉色已不似剛才的輕鬆,甚至有些嚴肅,看了張書鶴一眼,第一句話竟是:“這兩樣東西都是才出土的濕貨,你是從哪得來的?”

張書鶴頓了下,然後就將之前火車上的大叔說的一番話道了出來,魏老頭聽完後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這段時間盜墓賊在古玩市場出入頻繁,的確湧進來一批才出土的古物,價錢賣相當可觀,與張書鶴所說的Z市邊界不久前才掘出了一個地下古城的事很%e5%90%bb合。

他之所以看到東西後,臉上表情凝重,是因為這個行當畢竟是違法的.國家的文物保護法明文規定,地下和乾隆60年以前的東西,都在禁止交易的範圍內,而現在桌前的東西,在地裡埋的時間絕對超過千年。

不過常玩古玩的人都知道,國家雖然有明文規定,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人不計其數,知道是一回事,做得又是另一回事。

像這類東西你不收也總有人收,隻要還在國人手裡交易,沒有流落到外人手裡,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魏老頭手裡的確有幾個認識的藏友,倒是可以幫忙問一下,隨即開口問張書鶴:“你跟老頭子說明白些,你手這種東西不止兩件吧?還有幾件?”

張書鶴見老頭看向他的目光嚴肅起來,也知道自己的小慌騙不了眼前這位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便同樣認真的實話實說道:“加這兩件,一共八件。”

魏老頭看了眼桌上的東西,並沒有深根究底的追問他這東西到底是從誰的手裡得來,隻是說:“這八件我可以幫你全部出手,但是你要向我保證,以後絕對不能再碰這些東西。”

魏老頭這一瞬間竟像極了父%e4%ba%b2,張書鶴已經多年不曾見過這種愛之深責之切的眼神,一時怔在原地,隨即反應過來,馬上點頭:“魏爺放心,你就幫我這一次,下不為例。”

魏老頭臉色這才好看了些,抬手將這兩件東西就著棉紗包了包放回了袋子中,隨後問道:“你想多少錢出手?”

張書鶴被他剛才那語氣和態度一震之下,一時有些不適應,不過還是回道:“多少錢魏爺看著辦,你給多少我拿多少。”

魏老頭看了眼張書鶴,估計對他的回答很滿意,這才解釋道:“這東西不是新貨,埋在地裡的時間不短,收藏的價值很高,會有不少人收,但是八件的話一起賣那是很高的一筆錢,一兩個人是彆想一口氣吞下,所以高價賣就不要想了,能以對半或者三分之一的價格最快的甩出手已經是不錯了……”看了一眼旁邊欲言又止的張書鶴,不由的豎起粗黑眉毛,倒是有當年稅務局局長的訓人的架勢。

“怎麼?嫌價錢低了?你要知道,這東西是文物,是國家明文禁止交易的東西,還有,你是道家後人,你父%e4%ba%b2和你都是正宗的正一派傳人,若是你父%e4%ba%b2沒死,讓他知道你居然開始倒賣文物,看他會不會打斷你的%e8%85%bf……”

張書鶴已完全被魏老頭的氣勢壓製住,整個人處於劣勢,雖然不算蒙頭轉向,但也已是滿臉無奈,隻好放低聲音道:“魏爺,我確實是急需用錢所以不得不走這一步,你幫我這一回,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而且剛才我想跟你說的是,價錢高了更好,低了也不強求,隻要能儘快出手就行,這東西雖然值錢,但拿在手裡我也嫌紮手……”這東西再有價值,那也是死人的東西。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魏老頭恨鐵不成剛的瞪了他一眼,放好了古物後,這才從腰間取出一枚鑰匙,然後走進裡屋,打開了一隻保險櫃,過了一會手裡拿著一個類似於女生隨身攜帶化妝用的小圓鏡,隻不過能大上一圈,不超過十厘米的直徑,顏色是明黃色。

魏老頭把東西遞給張書鶴道:“這東西當年你父%e4%ba%b2沒少跟我商量,想要花錢買下來,但是我一直沒給他,他去逝以後,每次看到這個,我這心裡都後悔,你既然說現在缺錢用,那就把它拿走吧,隨便你是留著是賣掉,也總算落在你們正一派後人的手裡,給你父%e4%ba%b2了了他生前的心願。”

張書鶴卻急忙推辭道:“魏爺,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還是你留著吧。”從魏老頭保險櫃裡的拿出來的古玩,都不是什麼次品,至少也要幾十萬,這鏡子連父%e4%ba%b2當年都沒能討要來,可見它的價值絕對不低。

結果魏老頭卻是生氣的瞪了他一眼,道:“讓你拿著就拿著,還廢什麼話?”

張書鶴深知他脾氣的古怪,平時丁點東西都不出,但是若是拿出東西給你,你就是不要也得要,於是隻好伸手接了過來,沒想到這圓鏡入手頗沉。

待看清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圓鏡,而是塊掌心大小的黃色銅盤,若不是上麵刻了些東西,倒是有些像古代仕女用的銅鏡。

再仔細看一眼,上麵竟是刻著不少蠅頭小字,都是呈同心圓排列,外麵一圈是“乾、坤、坎、離、兌等,然後內圈的字大小不同,粗略一掃,似乎是八卦上的天乾地支分類。

看到這時張書鶴才突然間想到這東西的出處,這哪是什麼女人化妝用的鏡子,這分明是一塊道士尋幽點%e7%a9%b4用的風水羅盤,隻不過張書鶴以前看到的羅盤都是盤子大小,甚至於更大,而手裡這塊卻隻有掌心大小,形狀迷你了一些,材質卻更加沉。

張書鶴原本有些不經意,但此時卻有些上心起來,他突然想到,羅盤這東西不僅是能夠尋得風水寶地,若是上品的盤子,有法力的人使用起來,更是有預警的功效,這也是為什麼古今所有道士背包裡都要人手一隻,隨身攜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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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紅渣

張書鶴拿到羅盤後,不久就離開了魏老頭家,坐車的路上,他一直在研究這隻掌心大小的銅盤,正常的羅盤指針應該是不斷動的,但是這隻銅盤,不知是用料太沉還是年代太古老的緣故,竟然像是壞了一樣動也不動,除非張書鶴用手指撥動,仿佛年久未上油生了鏽似的,要使些力氣才能轉得動。

張書鶴一直把玩著手裡的銅盤,而旁邊的一個大嬸以為他一直在自戀的照著鏡子竟是鄙夷的看了兩眼,扭過了頭,張書鶴對此一無所覺。

待到站,張書鶴起身握住了羅盤隨人一起下了車,走了幾步後,便深吸了口氣,這些日子即使在火車上他也沒有忘記修煉吐息功法,這段時間以來,修煉出的精氣大多都用在了作畫符及掌中樹上,丹田裡並沒有儲存多少,也幸得他常常練習,所以坐車一路輾轉間,並不見多少疲憊之色。

記得剛得到這份吐納之法時,他修起來有些摸不著要領,所以所得甚微,隨著後來慢慢入道後,逐漸修煉得好處來,甚至於不止是在休息時間修煉,連帶平時吃飯洗澡時,也都煉習著按照絲帛上麵的方法呼吸吸納,雖然一心多用,精氣吸收的效果不如入靜時多,但養成習慣後時時修煉,積少成多也存下不少精氣,。

剛才在車上一直在研究羅盤,所以他暫停了吐納功法,直到下車後張書鶴才深吸了口氣後,開始慢慢的斂氣起來。

這個吐納功法修煉時,周身都會有或強或弱的精氣流動,張書鶴邊走邊控製著吸入的氣流在體內流動的速度,突然發覺左手裡拿得羅盤猛然一震,接著“嗡”的如同蜻蜓展翅一樣顫唞了一下,又似乎是某種東西啟動的警示。

張書鶴邊調整著體內精氣流動速度,邊抬手看向掌中羅盤,隻見之前在車上如同老牛拉車一樣硬的快生鏽的指針,此時竟如打了潤滑油一般,竟是輕如樹葉轉了無數圈,隨著張書鶴收斂起左手心的精氣,指針的速度逐漸的慢了下來,最後停了下來。

他微一蹙眉,不過隻一瞬間就明白過來,這隻羅盤恐怕並不是隻普通盤子,而是父%e4%ba%b2口中的上品羅盤,這種盤子極其稀少,屬於道家派係的鎮派之寶,卻不知道怎麼會落入到魏老頭手中,怪不得父%e4%ba%b2會幾次向魏老頭討要,不過因為它需要輸入法力才能夠使用的,所以落在普通人的手裡並沒有什麼用處。

張書鶴此時得知手裡的東西不是凡物,心下一動,頓時將精氣再次通過左手輸入到羅盤之中,這一次凝神他感覺到羅盤中心位置有一個中空處,不知是用什麼東西製作,竟然能夠存住精氣,所幸地方並不大,數分鐘注滿精氣後,羅盤便開始正常運轉起來。

與剛開始拿到它時那僵硬感迥然不同,指針一圈圈的轉動非常靈活,並隨著張書鶴不停走動的位置,指針時慢時快,張書鶴一邊走一邊看著羅盤。

下車的車站與他租的一室一廳離得很近,拐過一個路口差不多就到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