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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大惡魔 青浼 4269 字 3個月前

將視線停留在身邊這沒有呼吸沒有表情固定在一個動作上的魔傀儡身上——考慮著要不要趁機揍一拳過過癮,與此同時,他乾巴巴地說:“也有可能是這些年來呆在人間閒得無聊的新發明?”

阿斯莫德點點頭,隨即用沒有多少誠意的聲音說:“正令人感動。”

……

當裁判席上的兩人正肆無忌憚地調侃自家老板時,台下,作為最後一場決鬥的兩人已經鬥在了一塊!

當黑發年輕人輕輕後躍打橫鐮刀強行接下塔羅兵的第一招時,他就已經有了罵娘的衝動——

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體能、速度、攻擊力、智力各方麵全部滿值,嚴重違反四維圓桌定律的怪物。

根據四維圓桌定律,每一個人都會根據自己擅長的領域在某一方麵有顯著的天賦優勢,又在另外一個天賦上相對較弱,比如擅長物理進攻的類型通常會力大無窮卻在行動上顯得比較遲緩,羅修以為自己在這人類群眾已經算是比較輕盈的那一個——然而當全副武裝的塔羅兵衝他衝過來的時候,他終於發現自己錯得那是相當離譜。

這個世界上就是存在著這樣一種穿著厚重的鎧甲速度還是堪比魔法師敏捷,與此同時,力道大如龍族和魔族混血的怪物!

那仿佛燃燒著白色火焰的長劍劈頭蓋臉地刺過來時,與魔鐮鐮刃相撞發出“哐”地一聲巨響,伴隨著肉眼可見的火花四濺,羅修被那巨大的衝擊力撞得一連推了幾米,握著鐮刀的手也被震得虎口劇痛,一時間差點兒抓不住自己手中的武器將它%e8%84%b1手!

羅修聽見自己死死咬緊的牙關發出“哢擦”的一聲輕響,那是牙齒與牙齒之間碰撞發出的聲音,緊接著,他便感覺到因為牙關緊扣用力過猛,口腔內有一股血腥鐵鏽的氣息在他的%e5%94%87%e8%88%8c間蔓延開來——

塔羅兵的進攻角度十分調轉,每一次的進攻角度幾乎都是不可預測的,他的打法很隨意,羅修硬扛著接下了他十幾下進攻,虎口震破見了紅卻還是抓不到塔羅兵的動作之下任何擁有個人習慣的下示意動作作為突破口,現在的他就像是之前那幾十名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的對手一樣——

被欺負得和狗似的。

黑白格子相間的國際象棋棋盤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此時地上因為重兵器的撞擊變得坑坑窪窪,有心人甚至注意到,塔羅兵的下腳極重,有幾次,他甚至就這樣硬生生地將黑白色棋盤場地踏碎!

而黑發年輕人每一次揮舞手中的魔鐮,那從鐮刀前刮出鐮風也能將場地表麵劃出一道長長的仿佛地裂似的深深傷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嘶吼,巨大的魔鐮被高高舉起揮舞起來,在黑發年輕人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紅色的光芒從他純淨的黑色瞳眸中一閃而過,與此同時,與之前在地下室和帽匠決鬥時發聲的情景一樣,火焰在鐮刀的刀刃周圍蹭地一下燃燒了起來——

然而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燃燒在鐮刃周圍的是火紅色的火焰!

鐮刃瞬間擴大了幾倍,從半月形變成了滿月形,舉著這把燃燒著紅色火焰的巨大魔鐮,黑發年輕人有了開場以來的第一次主動進攻,他以快得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衝著塔羅兵所在的方向撲去,每一腳踩在黑白格子棋盤上都留下一個深深灼燒過的腳印!

當他來到塔羅兵距離五米左右的地方時,他腳下猛地一段,隨即順著之前的衝力順勢起跳高高躍起,巨大的魔鐮在棋盤上投下一大片陰影——

而此時此刻,看台上完全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觀眾眼睛眨也不眨,生怕自己錯過了精彩的一幕,他們瞪著眼看在站在原地不躲不避異常從容淡定的塔羅兵,當黑發年輕人舉著巨大的鐮刀從天而降,他們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景象——一對飄渺得顯得並不那麼真實、卻讓人輕而易舉可以一眼看出和黑發年輕人之前用的那個肉團子武器背上完全一模一樣的赤紅骨翼放大版從塔羅兵身後伸展出來!

骨翼微微震動了一下,隨即輕輕煽動著將塔羅兵完全籠罩了起來,當一左一右骨翼完全閉合,黑發年輕人手中的魔鐮也同時落下,隻聽見“呯”地一聲巨響,在滿場倒吸氣的聲音之中,人們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對赤紅骨翼被魔鐮撞碎!

與此同時,伴隨著塔羅兵的一個上挑動作,沉重的魔鐮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挑飛了出去!

魔鐮“哐”地一聲落在距離羅修三四米遠的場地上——這個之前已經被重複了幾十次的動作熟悉得讓羅修幾乎覺得對方是不是在調?戲他!

但是羅修已經來不及追究那麼多,因為同時,他也因為反作用力的關係,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被狠狠擊飛,他沒有直接飛出場地邊緣,卻也距離那象征著淘汰的死亡邊緣並不太遠,當渾身癱軟地落地時,他氣喘籲籲,渾身上下沒有哪個地方不疼……

場地外,是一片靜得可怕的死寂。

艱難地撐起身子從下往上看著此時依舊一派淡然模樣站在自己身邊的塔羅兵,黑發年輕人咬牙,說出一句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話:“你他媽就不能讓讓我?”

看台上的觀眾們已經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臉:比賽中,您嬌嗔個%e5%b1%81!

而下一秒,讓他們把自己的下巴一塊兒砸在地上的一幕迫不及待地出現了,隻見在黑發年輕人開口抱怨的同時,塔羅兵手中的光劍消失了,他將那華麗的權杖塞回了腰間,點點頭,鄭重其事地說:“好,聽你的,我不打了。”

觀眾:“…………”

帽匠:“嘖,節操。”

宮廷樂手:“嘖,鬨劇。”

21

羅修就這樣當上了紅色皇後。

出乎意料的順利。

他甚至沒來得及跟塔羅兵說一聲謝謝,當他保持著滿臉錯愕的表情從一片狼藉的場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他隻來得及看見塔羅兵離去的背影——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就像是羅修沒有跟他說“謝謝”一樣,塔羅兵也沒有跟羅修說“再見”。

陽光之下,那銀色的盔甲仿佛要和所有的光都融成了一體——站在原地,黑發年輕人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他下意識地往塔羅兵離去的方向抬起了自己的手就好像徒勞地想要抓住什麼,然而,當他踉蹌著踏出一步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仿佛剛才那下釋放的最後一個大招幾乎花費去了他的全部力量,現在他覺得肚子沉甸甸的,這感覺非常奇怪,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小腹處拚命地跳動了下,就要呼之欲出。

這聽上去簡直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了,對不對?

他是個貨真價實的雄性物種,肚子裡不可能有除了內臟之外的任何東西。

而此時此刻,羅修就這樣用他的魔鐮撐在地麵上支撐著沉重的身體——事實上,一直到黑暗公爵將那一頂華麗的皇冠戴在他腦袋上的時候,他依舊保持著這樣的造型。

“你現在還有選擇的機會,艾麗斯,在這個王冠碰到你的腦袋之前,你還擁有拒絕的權利。”

“我為什麼要拒絕?”

“你忘記過我說的話了?”黑暗公爵的聲音聽上去低沉異常,“如果你能想,你就能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而不是——”

“戴上這個王冠,我依舊是人類。”羅修顯得不那麼客氣地打斷了他,“又有什麼不同?”:-)思:-)兔:-)在:-)線:-)閱:-)讀:-)

“……”

“……”

良久的沉默後,羅修意外地發現自己仿佛聽見了黑暗公爵的一聲歎息——那歎息聲幾乎就要被淹沒在他們身後人群的歡呼聲、掌聲以及禮炮的轟鳴聲中。

“你說什麼?”羅修不由得提高了嗓門問。

“我當然尊重你的選擇。”

黑暗公爵微笑起來,一雙漂亮的異色瞳眸在陽光之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那血紅色的瞳眸如世界上最濃稠的血液或最珍貴的紅酒,一時間讓人竟有些挪不開眼。羅修頓了頓,勾起%e5%94%87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而後,他看著男人用那戴著白色手套的修長指尖拎著那精致的皇冠,緩緩往自己的頭上靠近——

在皇冠戴到腦袋上的一瞬間,黑發年輕人忽然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來,這個時候,抓著魔鐮作拐杖的他心裡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如果現在有什麼人膽敢讓他把魔鐮拿開挺直腰杆的話,他就要砍了他的腦袋。

這個想法隻是一瞬間蹦躂進了腦子裡。

然後羅修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黑暗公爵身上那股屬於變態的優雅氣質他沒學過,反而是迅速地傳染上了他特有的某種中二病下屬分支的某類絕症——要不怎麼說**絲注定孤獨一生,羅修認為,這兩件事上麵大概擁有著某種可以說得通的共同解釋。

喔,說難聽點,大概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身後是禮炮在天空綻放發出的轟鳴,羅修站在紅色皇後的授權台上,俯瞰站在高處才可以看得見的風景——

此時此刻羅修腳下的大概是這個奇怪的世界最高的建築,站在這裡,羅修可以將這個出現於他的夢境中的五顏六色的世界儘收眼底:藍色的蒼穹,棉花糖似的白雲,不遠處那剔透反射著自然光的屋頂是孤兒院,他還看見了名叫艾麗斯的墓園的那個村子一片火紅的建築成群。

無數被剪成一段一段的彩帶從天空中飄落下來,迷糊了他的雙眼。

他聽見了身後的觀眾席上傳來了歡呼雀躍的聲音以及一小部分的怒罵,其中有一個聲音特彆出眾,因為它聽上去特彆歇斯底裡地在吼:“去你媽的!倆大男人談戀愛就算了這都不新鮮——可是你談戀愛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傾家蕩產下注的人的心情!”

羅修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倒是黑暗公爵,將那王冠扣在羅修腦袋上後,他顯得特彆溫柔地伸出手給他整理了下邊緣被壓得翹起來的黑發,與此同時順口問了句:“你和我的塔羅兵在談戀愛?”

這個時候羅修低著頭。

所以他遺憾地錯過了在黑暗公爵身後猛翻白眼的瘋帽匠以及宮廷樂手。

等他抬起頭來用一雙黑臉又真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