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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大惡魔 青浼 4265 字 3個月前

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而作為視線的聚集處,黑發年輕人卻仿佛什麼都沒感覺似的低著頭,在上主菜之前,將那一碟鹽漬梅子一掃而光。

——這要是換了平常,被這麼看著,黑發年輕人早就像是被盯得惱火成怒的犬科動物似的跳了起來——要麼就是語氣惡劣地讓他們不許看,要麼就是直接撲上來挖掉他們所有人的眼珠子,要麼……就是乾脆自己甩臉子走人。

……今天這是鬨鬼啦?

紅毛帽匠幾次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樣子幾乎快要把自己憋死——但是每次在他開口說話之前,都會不斷地用暗示用詢問用疑惑用各種各樣的目光看著坐在上位的那個麵無表情的男人——而後者每一次回應他的表情,都讓他打消了將什麼說出口的衝動,直到羊頭怪仆人將一疊疊的主餐端上來再分發到每個人的盤子裡,餐桌邊上依舊鴉雀無聲。

羅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宮廷樂手饒有興趣地看著滿臉便秘似的帽匠。

帽匠滿臉便秘似的看著麵無表情的黑暗公爵。

黑暗公爵在看著羅修。

氣氛壓抑得像是這會兒有一個畫手正坐在他們的桌子邊上給他們畫油畫似的——油畫的名字大概可以命名為“最後的晚餐”。

直到所有的人麵前都被擺好了一個巨大的銀色餐盤,每個人身邊站著的侍從似乎正準備上前將餐盤上的蓋子掀開,而這個時候,人們卻猛地看見坐在主人位置上的男人忽然抬起那邊呆著白色手套的手,指尖方向向上,修長的手指自然微微彎曲——顯而易見這是一個示意大家停下來的動作。

在所有的侍從都退回原來的位置上並且成功地將宮廷樂手以及帽匠的目光也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之後,男人做出了一個令人出乎意料的動作:他不動聲色地捏起手邊餐盤中的一枚梅子,指尖輕輕一彈,圓潤飽滿的梅子就像一枚子彈似的被射了出去,然後“啪”地一聲正好打在餐桌另一邊正低著頭的黑發年輕人的腦門上。

後者被腦門上突然傳來的一陣說重也不重說輕也不輕的疼痛弄得下意識發出“嗷”地一聲低呼。

圓潤的梅子掉落在地彈跳了幾下後滾進了餐桌底下,羅修抬起頭,這才發現餐桌邊上的人這會兒都正無聲地瞪著自己——準確的來說是帽匠和宮廷樂手,黑發年輕人不客氣地一一瞪了回去,最後才無聲地對視上了那雙在餐桌儘頭的漂亮異色瞳眸。

將一聲無聲的歎息咽回肚子裡,開口時,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冷漠又生疏:“吃飯,發什麼呆?”

“……要你管。”

羅修一邊嘟囔著,一邊稍稍讓開讓站在他身後的羊頭怪仆人上來替他整理餐具,麵前的餐盤上的蓋子被掀開,羅修伸脖子看了看,然後看見了一個巨大的、翻著白眼的魚頭正擺在一堆蔬菜裡衝著自己呲牙咧嘴。

羅修:“…………”

魚頭大概是廚師用香料醃製然後煎過,當羊頭怪仆人將一枚切開的新鮮檸檬汁擠出均勻地順著魚頭頂端澆灌下時,除了一股濃鬱的魚香味之外,那種大概是恰到好處、被完美地保留了下來的魚鮮腥味撲麵而來,於是,坐在桌邊行屍走肉似的黑發年輕人此時終於有了反應,他黑色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一圈,當他的視線固定在魚鰓那幾枚大概是與生俱來的巨大黑色斑點上時,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麵色蒼白地將那一盤魚頭遠遠推開。

將他這一係列反應一一看在眼裡,宮廷樂手和帽匠難得動作一致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再一次破天荒不約而同地擰動自己的脖子,默默地盯著此時此刻坐在長桌的主位上,正低著頭滿臉淡定且優雅從容切割自己食物的男人。

直到餐盤裡的那個魚頭被男人精湛的刀法切得一片片均等大小,後者這才抬起頭,挑眉,麵無表情地反問:“看什麼看?”

帽匠:“……………………”

宮廷樂手:“……………………”

帽匠收回目光,隔著幾個座位,又看向了此時跟在坐在長桌的同一邊的黑發年輕人——目光從他腦袋頂上的發絲尖兒開始,一路X射線似的往下掃,最後,帽匠詭異的視線停留在了黑發年輕人的肚子上。

直到正用手中餐刀沒精打采地戳著沙拉玩的黑發年輕人被這視線盯得不耐煩地抬起頭,挑眉,麵無表情地問:“看什麼看?”

帽匠:“……………………”

宮廷樂手:“……………………”

作者有話要說:………………按照本文尿性,通常你們可能猜中了開頭猜中了過程卻沒有猜中結局…………

艾麗斯壯士了,但是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壯士。

以為要有生子看的%e4%ba%b2可以洗洗睡了……………………………………………………

PS:

煩吶,捂臉,有一個太了解老子尿性的編輯老大這事兒真是……有點悲催啊。

比如,在修改完名字以後,蹦躂著興高采烈的去找老大報備,然後……

編輯:“血腥暴力也不可以有。”

我:“……”

昨天把大惡魔完結後要開的純愛大綱交上去給老大看,老大看完之後,第一句是大綱還成,第二句就是:“但是人·獣你懂的劇情記得不可以有。”

我:“……”

ORZZZZZ有一種被看穿了後路被堵死了的悲憤感!!!!!!!!!!

15

本來就胃口不好,在整個進餐過程中帽匠和宮廷樂手那詭異的目光讓羅修鬱悶得想將掀翻到他們的臉上,於是,幾乎是在確定自己的胃部灼燒感沒有那麼強烈之後黑發年輕人就從桌邊站了起來,猶豫片刻後還是抬腳來到黑暗公爵身邊,站住。

後者放下手中的餐具,抬起頭無聲地看著他,就好像在等待他的發問。

羅修下意識地掃了眼桌麵,放在男人麵前的餐盤裡堆滿了被切成一片一片的魚頭,每一塊都強迫症犯病似的均等大小,而且無論是骨頭還是魚肉堆得和小山似的顯然也是沒怎麼動過——這場午餐進行得不那麼順利並且心情也不怎麼美麗的果然不止自己一個人這個發現讓羅修心情變好了一些。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終於聽見黑暗公爵用不鹹不淡的語氣問:“我要是不開口問你‘做什麼’,你是不是就準備在這裡站一下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男人語落的同時,羅修覺得好像自己聽見了身後傳來帽匠和宮廷樂手的歎息聲……黑發年輕人眨眨眼,卻並沒有回頭問那兩個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人在那歎個什麼勁的氣,想了想後用特彆客氣的語氣回答黑暗公爵:“我想問你,塔羅兵‘死神’到哪去了?”

羅修沒有想到的是,當他話語一落,居然看見黑暗公爵輕笑了起來——那張和烏茲羅克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這麼笑起來的時候充滿了邪氣,真是讓人感覺糟糕透了:“真無禮呀真無禮,居然來問主人一個下人的去向,如果不是怕花園再也沒有人照顧,真想讓人砍了你的腦袋擺在我的樁頭做裝飾品。”

這一次,羅修確定自己聽見了身後再一次傳來清晰的歎氣——他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坐在餐桌邊的帽匠和宮廷樂手一眼——而當他將自己的腦袋轉回去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的兩個人立刻投入了統一戰線的竊竊私語之中——

帽匠:“他在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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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樂手:“是啊是啊,不過那又怎麼樣?”

帽匠:“你應該見識一下帶著純淨聖力的薩麥爾魔鐮。”

宮廷樂手:“第一,他的鐮技就是我教的;第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句話是用來騙小孩子的,隻是為了讓你們好好學習而已,永遠也彆想超越你的老師,因為他們會留一手。”

帽匠:“……我好像聽見我父%e4%ba%b2要把我老爸的腦袋砍下來擺在自己的床頭當裝飾品,這算不算是目睹了家暴現場?”

宮廷樂手:“我還以為陛下隻是在開玩笑。”

帽匠:“不對,當年他說要砍了米迦勒一對翅膀的時候你也以為他在開玩笑,後來我們在大大小小二十七次戰役裡都再也沒有見過米迦勒的人影……而且,就算他現在是在開玩笑也不代表他以前沒這麼想過。”

“……”餐桌邊上的男人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e5%94%87角邊並不存在的食物殘渣,隨手扔回桌子上,感謝大惡魔敏銳的聽覺,他耐心地將屬下們編排自己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之後,掀了掀眼睛掃了眼在他眼皮子底下八卦的人,“你們兩個好像聊得很開心,在說什麼?”

“…………………………”帽匠和宮廷樂手一塊兒閉上了嘴,然後又一塊兒轉過腦袋來,兩人的臉上露出了十分具有個人色彩的嚴肅表情,最後,再一塊兒搖頭,“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說。”

羅修挑眉,隨即曲指敲了敲桌麵,試圖將對方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在男人轉過頭重新看著他時,他皺起眉,將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遍,而黑暗公爵隻是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黑發年輕人,耐心地聽著他將那個問題重複完畢之後,這才不急不慢地回答:“我還以為我的回答已經很清楚了,答案是:我不知道。”

羅修點點頭,轉身就想要走,卻在這個時候被叫住。

之間男人接過了羊頭怪仆人遞過來的紅酒,輕輕地抿了一口——看上去更多隻是讓酒液稍稍沾濕了他的%e5%94%87,而後便淡淡道:“你什麼時候跟一個下人勾搭上的?”

羅修嘲諷地嗤笑:“我也是下人。”

黑暗公爵好像沒聽懂他話語之中的諷刺似的:“你是不是抓不住我的問題的重點?”

羅修回過頭看了一眼宮廷樂手,後者乾笑,喝酒。

黑暗公爵又問:“到什麼程度了?”

羅修又看了一眼帽匠,他已經將腦袋上的帽子拿了下來,並且看上去又緊張又熱地給自己扇了扇風,垂下眼,喝酒。

羅修回答:“做了,一晚上來了很多次。”

宮廷樂手將口中的紅酒吐回了酒杯裡。

帽匠將自己口中的紅酒吐到了桌子上。

黑暗公爵點點頭,在黑發年輕人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