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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大惡魔 青浼 4273 字 3個月前

那聲音洪亮、清晰、富有真誠的思想感情,餘音繞梁在浴室之中久久回蕩不能散去。

麵對如此誠摯的歉意,烏茲羅克卻破天荒地露出了個怔愣的表情——那樣子,就好像是什麼人在他的臉上揍了一拳似的……或者說,更像是一個被大人從嘴巴裡把糖果搶走的小孩……在這男人萬年溫潤如玉雲淡風輕的臉上露出這麼靠近“人類”的表情,要是放在平時,羅修很有可能會坐下來好好欣賞一番,但是現在,他的下巴還在對方的手裡,而從對方逐漸加緊的力道來看,男人看上去很有衝動想要直接將他的下巴卸下來,然後用剃須刀割斷他的%e8%88%8c頭。

羅修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哪裡讓對方不滿意了。

冒犯了彆人,然後說對不起——難道這不是正常的必要流程嗎?

現在怎麼換成這位大人一臉天塌下來的模樣了來著?

羅修不懂。

於是他仰著腦袋,真誠地追加了句:“烏茲羅克大人,很抱歉弄臟了您的衣服,我相信同為男性您在這方麵也應該相當具有追求,而浴室當然是自我解決的最好地方——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您會進來,如果知道的話……”

“知道的話怎麼樣?”

知道的話,我寧願憋死自己也不會在你的浴室裡把你當做性.幻想的對象。

這句話羅修當然沒能說出口,他隻是用純良無害的聲音說:“我就不會這麼做,真的,很抱歉。”

黑發年輕人的話語聽上去很真誠,儘管這會兒烏茲羅克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耍了一通——但是想想其實這種事情如果是眼前的人做出來的話那真是沒什麼值得驚訝的,換句話來說……他習慣了。這麼想著,男人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萬般無奈地放開了手中的黑發年輕人,他站直身體,順手關上了花灑,然後將一塊巨大的白色浴巾從架子上拽下來扔到了站在浴缸裡的黑發年輕人的腦袋上。

“洗完了就出來吧,站在浴缸裡小心著涼,天氣已經開始變涼了,你應該使用更熱一些的水。”

男人說完,轉身就要往外麵走。

卻被身後的黑發年輕人叫住。

烏茲羅克停下步伐,沒有轉過身去看身後的人,他停頓了幾秒,果不其然聽見了什麼濕漉漉的東西躡手躡腳地爬出浴缸的聲音,等了一會兒那個人大概是在浴室的地麵上站穩了,這才仿佛旁敲側擊般地問:“……剛才那件事……”

“沒關係。”男人擺了擺自己的手,用慷慨寬容的語氣說,“就如同你說的,男性在這方麵確實擁有需求,我當然不會怪你,因為這個理由是如此的冠冕堂皇。”

說完,烏茲羅克咬著自己的後槽牙走出浴室——他一邊走一邊扯開自己身上衣服的領口,在蜜色的皮膚被大麵積的暴露出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將整件紅色的袍子扯了下來扔在地上,然後不顧自己隻穿了一條黑色的緊身內.褲,讓背脊和修長的%e8%85%bf完完全全暴露在身後黑發年輕人的視線當中,然後他拉開自己的衣櫃,從裡麵隨手拿了一件新的袍子出來。

轉過頭,卻發現披著浴巾的人還站在浴室門口怔愣地看著他幾乎出了神。

烏茲羅克覺得自己今天歎氣次數真的太過了,但是他還是用無奈的聲音提醒:“晚飯時間快到了,愛麗斯,你已經錯過了午餐,還想要錯過晚餐嗎。”

羅修聞言,條件反射一般地搖了搖頭。

“那就動作快點。”烏茲羅克淡淡道。

羅修又像個乖寶寶似的點了點頭。

然後在男人催促的目光下,他胡亂地套上了自己的唱經袍——在吭哧吭哧換衣服的時候,他滿腦子隻剩下了一個問題在不停地循環播放:除了道歉,這家夥到底還想聽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烏茲羅克大人喲……

L*好像又抽風了,衝擊季榜中,求浮出水麵嘛。

第十章

羅修跟在烏茲羅克%e5%b1%81%e8%82%a1後麵回到公共休息室時一切正如他離開時候一樣正常。

負責帶隊伍到餐廳去的修女們還沒來,。公共休息室裡人們都在做著他們平日裡喜歡做的那些事情愛下棋的那個老頭眼看著已經快將他那擺弄了一個下午的棋局解決;在他的身後是那個閉著眼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冥想的吉普賽女人;艾麗嘉低著頭坐在沙發後麵,在羅修開門和烏茲羅克一前一後走進來的時候,她飛快地抬起頭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卻在自己的目光和羅修對視上之前,便看似有些慌張地重新將自己的腦袋埋了下去。

羅修一點兒也不在意她的逃避行為。

因為正好,這會兒羅修看見她就想到了自己下午在醫療室裡看到的那些東西,所以黑發年輕人認為,現在湊上去跟她說話大概會影響自己的食欲。

目光漫無目的地在公共休息室裡遊弋,在掃過休息室中央的地毯上時,他的目光停頓了一下總覺得那裡似乎少了什麼,羅修想了想,在他身後的烏茲羅克伸手將那不停地播放著音樂的播放器停下來公共休息室的音樂聲戛然截止時,他這才猛地想起平常在公共休息室中央空地的地毯上,似乎總有一個年輕人像是旋轉的音樂盒似的伴隨著隱約節奏跳舞——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舞蹈,像是踢踏舞或者芭蕾要麼就壓根是它們的結合體,所以在羅修沒事兒乾的時候,除了看老頭下國際象棋之外,看那個臉上長著雀斑、其貌不揚的年輕人跳舞已經成為了他唯一的消遣。

真的是提前進入老年人生活。

……有時候羅修都會感慨,這年頭的驅魔人搞不好連一包鹹菜都不如——好歹那玩意還能下飯吃。

羅修撓了撓頭,有點好奇那個跳舞的家夥到哪裡去了,他往休息室深處走了兩步,然後這才在休息室的倒數第二扇窗戶下麵找到了那個名叫艾克哈衣的年輕人,這是一個奇怪的名字,所以羅修在第一次聽到彆人介紹他的時候就記了下來——不過在浮屠羅門,彆人提起他的時候,總是喜歡用“跳舞的艾克”來作為他的代名詞。

此時此刻,名叫艾克哈衣的年輕人正站在三張椅子疊起來的高處,他的手中正抓著一塊什麼東西,而他本人正伸著手,撅著%e5%b1%81%e8%82%a1,用一種奇怪的方式保持著平衡整個身體往前伸展——

“跳舞的艾克”不跳舞,改去耍雜技了?

羅修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即發現這個年輕人手上抓著的東西似乎是一塊抹布,而這會兒他努力伸展開自己的身體,也隻是為了能讓自己用手中的抹布去擦在他不遠處的窗戶……羅修愣了愣,仿佛是有所覺悟一般將自己的視線下移,果不其然,他看見在艾克哈衣腳底下方的,是一臉恐慌、正死勁兒抓住那三張椅子的%e8%85%bf、仰著臉看著代替自己完成窗戶清潔工作的胖子瑞克。

“這樣也行?”羅修嘟囔了聲。

沒想到身邊卻有人接上了話,接上話的人是一個長得相似老鼠的矮小中年男人,尖嘴猴腮的,這讓他咧嘴笑起來的時候更像是一隻不安好心的老鼠,這會兒,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羅修旁邊,用那種跟黑發年輕人似乎很熟的語氣說:“怎麼不行了,你也要看看瑞克那種身材要是爬到高處怎麼可能不摔下來?——艾克哈衣還真是個好人啊,哈。”

那人說話的時候語氣聽上去很急促,就好像是患上了哮喘病的犯人才會發出的氣短的聲音……羅修皺起眉,這老鼠一樣的中年男人話語中的惡意讓他有一秒的疑惑,但是很快地,他就想起,這個中年男人似乎也是上一次欺負瑞克的主要成員之一。

到這兒,羅修對這個中年男人已經沒多少好印象了,於是他就像是沒聽見這個中年男人說的話似的,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就麵無表情地轉身往已經下完了象棋,正忙著收拾棋盤的那個老頭那邊走過去——羅修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個老頭叫什麼名字,每當他問起的時候,這個老頭總是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然後告訴他名字什麼的才不重要。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羅修隻剩下了翻白眼的份兒。

“我都不知道瑞克還有朋友。”羅修在沙發上一%e5%b1%81%e8%82%a1坐了下來,跟低著頭忙著將白騎士放進盒子裡的老頭說。

“沒什麼好意外的,”老頭說,“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是說,我有點驚訝,我以為瑞克那樣的,在浮屠羅門不會有朋友……”畢竟上一次他被這麼肆無忌憚地欺負得那麼慘也沒人出來幫他,所以羅修理所當然地以為,這家夥在浮屠羅門是被孤立起來的那一個。

“那天艾克哈衣到醫療室去了,因為他覺得午餐的鬆餅讓他患上了密集恐懼症。”老頭這回終於抬起頭,用“你太年輕”的輕蔑眼神瞥了羅修一眼,“不然他們也不會抓緊機會這麼欺負瑞克,沒有跳舞的艾克在,瑞克的%e5%b1%81%e8%82%a1可能早就被那些狗.娘養的捅得合不上了。”

“……”

羅修覺得下象棋的老頭的黃暴程度直□□毛蟲先生。

呃,簡單的來說,就是畫麵感很強。

而在黑發年輕人忙著沉默的這個時間,公共休息室的門被修女從外麵推開,他們陸陸續續從外麵走了進來——修女們似乎不太喜歡病人們在飯前交頭接耳地說話,這被認為是不禮貌的行為……所以這會兒因為想要跟老頭繼續這個話題,羅修不得不做賊似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湊近了老頭說:“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瑞克那樣的類型,不應該招這種事吧。”

“有些人吃豬肉就喜歡吃肥肉。”

“……”

“開玩笑的,”老頭擺擺手說,“瑞克啊——當年可是鄉下有些名氣的歌手,換句話來說,誰叫他曾經英俊過。”

“……”

曾經英俊過。

羅修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話好說的了。

前麵的修女們開始一個個地點名要求病人們排隊,窗戶的清理工作當然也要告一段落——在讓跳舞的艾克從椅子上下來的時候出了一點兒小麻煩——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瑞克過於笨手笨腳,他慌慌張張看上去極怕自己讓自己唯一的朋友摔下來的後果就是艾克哈衣真的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來摔斷自己的脖子——還好烏茲羅克大人及時出現,穩穩地接住了從高高的半空中落下來的艾克哈衣。

相比起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