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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聶行風開車趕回彆墅。天已經完全黑了,這一天發生了很多事,不過還好案情有了眉目,想到張玄負責的案子馬上就能水落石出,聶行風鬆了口氣,想象著紅包順利拿到手後,小神棍眉開眼笑的樣子,他臉上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到了彆墅,很意外,裡麵一片漆黑,那種感覺很像張玄被惡魂襲擊時的那晚,聶行風心一跳,忙跳下車,用磁卡開了門進去。

「張玄!」

他撳亮燈,在家裡找了一圈,沒看到張玄,羿也不知去向,想了想,又轉身去地下室。張玄挺喜歡在地下室看電影,換了彆人,在這種時候也許不會有這個閒情逸致,但是張玄,聶行風保證,任何不可能的事都會在他身上化為可能。

地下室的影院大廳果然有亮光,聶行風推門進去,就見羿急速飛過來,翅膀在他麵前用力搖,示意他噤聲。

一眼看到躺在大廳正中的張玄,聶行風心臟猛跳,急忙奔過去,見他平躺在用朱紅毛筆畫的八卦符篆之上,聶行風看不懂,但也知是符咒,周圍點滿蠟燭,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鬆香味道,張玄雙目緊閉,對他的出現不聞不問。

「出了什麼事?」心知不妙,聶行風忙問。

小蝙蝠撓撓頭,「不知道耶,老大說要幫你找凶手,出去了一趟後,回來就布置好這法陣,讓我在旁邊護法。」

「這是什麼陣?張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種道家法陣我不太懂啦,不過應該是元神出竅之類的,紅燭長明,鬆香引魂,可以讓老大的元神安全歸位。」

燭身上畫著金色符籙,燭火明晃忽閃,讓張玄臉上蒙上一層晦暗顏色,聶行風心很慌,又不敢去碰他,問:「這法陣是不是很凶險?」

「要看個人道行。」

鬼都知道小神棍的道行有多差,尤其他現在身上還有傷!

『放心,我不會讓鞠菁菁白白死掉。』

分手時張玄曾這樣對他說,他沒想到這笨蛋為了查案真的這麼不計死活。閉著眼,聶行風想象著在自己走後,張玄去找木清風,然後發生了什麼變故,讓他必須用元神去追查線索。

聶行風從來沒這麼懊悔過,他不該因為鞠菁菁的死埋怨張玄,他知道如果沒有自己的責怪,以張玄的個性,絕對不會用這麼凶險的辦法,他想起張玄說不在意時眼眸裡流露著的微笑。

那家夥在撒謊,對於自己說的話,他根本就是在意的!

聶行風站起身,轉身出去,羿忙追上去問:「董事長,你去哪裡?」

「去找那笨蛋回來!」

聶行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木清風的家,木家大門緊閉,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抬腳踹開門,衝了進去,兩旁圍繞的陰魂被他的戾氣煞到,紛紛躲閃到一邊。

進去後,聶行風立刻明白了張玄作法的原因。同樣的建築物,卻總覺得哪裡不一樣,周圍遊離著不少淺淡的魂魄影子,陰森可怖,那古怪的長廊不管他怎麼走都走不到儘頭,像是鬼打牆一樣,繞了幾圈最終又繞回到門口。

張玄可能也是走不進去,才選擇以元神的方式直接進入裡麵的空間。如果連道家傳人的張玄都對這布局束手無策,自己就更不必說了,聶行風放棄了無謂的努力,出門,開車沿路返回。

更糟糕的事還在後麵,途中魏正義打電話給他,告訴他衛小惠發現了監視她的刑警,突然發起攻擊,把他們刺傷後,從五樓跳下逃匿,他已申請了拘捕令,全麵通緝衛小惠;另外,喜悅來的檢驗結果出來了,安全通道樓梯扶手上的指紋跟衛小惠的完全一致。

「奇怪的是,從衛小惠摔下去的狀態來看,她額頭和手臂受傷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她身上臉上並沒有傷痕,而且她攻擊警察時的凶狠狀態一點都不像是普通女生能做出來的,她甚至連槍都不怕,我懷疑她已經被冤魂附身了,董事長,你說是不是?」

魏正義曾跟張玄學過一些法術,不過道行不深,隻憑直覺猜測;聶行風現在沒什麼心情回答這種問題,嗯了一聲,告訴他如果有新消息,隨時跟自己聯係後,就掛了電話。

心很亂,他不知自己現在該怎麼做才能找到張玄,衛小惠也好,其他凶犯也好,他根本不再放在心上,他現在擔心的隻有張玄,跟張玄比起來,其他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回到彆墅,聶行風將車停好,正要進去,忽聽有人叫他。

「行風。」

轉過頭,一輛黑色跑車在路邊停下,他認識,那是敖劍的車,拉風的藍寶堅尼,就跟它的主人一樣擁有著張揚的氣勢,果然敖劍從車上下來,走到他麵前。

「出了什麼事?剛才我在路上見你一路狂飆,有些擔心,就跟過來了。」

聶行風瞟了眼敖劍的車,副駕駛座上坐了位漂亮的外國女郎,看來敖劍正準備跟美女去狂歡,後麵還有一輛車,正緩緩停下。

「出了點小問題。」

敖劍銀眸炫出的神采讓月光都要暗淡幾分,被他盯著,聶行風覺得說謊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是與張玄有關吧?」敖劍臉上流露著溫雅的笑,完全看不出作為伯爾吉亞家族該有的狠戾。

聶行風挑了下眉,反問:「你在調查我?」

「沒有,你太多疑了,我隻是有那麼點小小的靈異第六感,你可知道,我母%e4%ba%b2生前是位很有名的通靈師。」

「初次聆教。」說完,聶行風轉身離開,他沒心情跟敖劍多談,在張玄生死未卜的這個時刻。

「也許,我可以幫到你。」跟在他身後,敖劍不疾不徐地說。

聶行風轉頭看他,想從那眼眸裡看出這個人有多少誠意,敖劍聳聳肩,「你的疑心病很重,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朋友情況不太妙,通靈感告訴我,他正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空間裡痛苦掙紮。」

「跟我來。」

被允許進門,男人臉上露出微笑,銀眸閃爍,發出令黑暗也為之退散的光芒。

魚兒很聰明,不太容易上鉤,不過沒關係,他是個很有耐心的垂釣者,反正時間對他來說,隻是個數字而已,他喜歡這種可以操縱一切的感覺,在慢慢的垂釣中。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e4%ba%b2愛的行風。」

他不是信任敖劍,而是彆無選擇,也許他該找顏開幫忙,但有種直覺,顏開會阻止他冒險,所以,他隻能這樣做。

來到地下室,裡麵的情況跟他離開時沒有區彆,羿正倒掛在牆上打瞌睡,聽到聲音,拍拍翅膀飛過來,但在下一刻,懷裡抱的易拉罐淩空甩出,飛向敖劍的腦袋。

事出突然,聶行風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不過易開罐在接近敖劍幾公分的距離時,就

像撞到一塊透明玻璃上一樣,一個反彈,摔到了地上。

「誰讓你帶陌生人來這裡?我討厭他身上的氣味!」小蝙蝠拍打著翅膀,在空中很氣憤地大吼。

「彼此彼此,我也不喜歡你。」敖劍不以為意,微笑著挑了下眉。

「Fuck you!」一隻小爪子亮出來,很漂亮地比了下中指。

聶行風撫撫額頭,對這個比主子還有氣勢的式神很無奈。

雖然羿的個性和喜惡都很極端,但它即使不喜歡自己,也從不會這樣口出惡言,看得出它十分討厭敖劍,更糟糕的是敖劍可以看到它。

「抱歉,我家的寵物平時被慣壞了。」

「沒關係,管理寵物這種事我很在行,對於不聽話的人我最知道該怎麼教訓他。」¤思¤兔¤網¤

敖劍臉上依舊微笑,不過笑意在眼眸深處凝住了,緊盯著羿,他沒出聲,但羿很明顯地聽到耳旁有個冷漠聲音在說——好久不見了,燕北蝠。

身子一抖,小蝙蝠直覺感到寒流湧來,忙拍翅膀衝向聶行風,尋求庇佑。

一個響指打來,宛如淩空霹靂,翅膀被閃電擊到,羿啪嗒一聲,從半空跌到了地板上;聶行風正俯身緊張注視張玄,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時,小蝙蝠已經仰麵躺在地板上,暈了過去。

「我把它弄暈了,這時候它沒必要存在。」

敖劍微笑著,伸手撫上張玄的天蔭,眉頭在瞬間微微皺起,很弱的內息,卻蘊藏著極強大的力量,三流的身手,一流的功力,如果舍去這具皮囊的封印,他的力量將會相當強大,也一定會活得更自在,可是他卻甘願屈居在平凡之下。

為什麼?

敖劍想不通,索性不再想,他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一個結果,這個人對自己有用,而可以利用的棋子,他一向不會放過。

銀眸流動,看旁邊的聶行風,他很緊張,甚至忘了用冷靜去掩飾內裡的不安,讓他看起來弱了很多,敖劍不喜歡太弱的獵物,那會讓他失去狩獵的樂趣。

「我感覺不到張玄的意念,他所在的空間陰氣太強大,壓住了本來應屬於人的元氣精神。」

「他能順利返回來嗎?」

「我隻知道很凶險。」敖劍避重就輕地說,欣賞對手的緊張對他來說,也是樂趣之一。

「那,」聶行風想了下,問:「如果知道地點的話,你是否可以送我進去?」

敖劍眉頭微皺,隨即又微笑起來,「很危險,你要想好。」

「我習慣了。」

習慣了危險,也習慣了身邊有張玄,他知道今晚敖劍的出現並非偶然,但此時此刻,他隻能選擇相信,他拿自己的命去賭,賭敖劍不會選擇雙輸的結果,至少,他不會無目的地讓自己死亡。

「既然你有決心,那不妨試一下,我想母%e4%ba%b2的在天之靈可以保佑我,順利使用那份通靈術。」

聶行風替張玄點上新的蠟燭,又去他房間拿了些他平時會用到的道符,然後帶敖劍離開彆墅。敖劍的車還停在路邊,不過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已經不見了,敖劍很紳士地為他打開車門,聶行風上車時才發現後麵那輛車上坐著的人是洛陽。

洛陽的存在看似突兀,卻又那麼自然,仿佛敖劍在的地方,如果沒有他,那將會少掉很多亮麗。

敖劍請聶行風坐上車,把車開出去,說:「自從那場車禍後,我的身體就變得很差,所以不管去哪裡,都習慣了醫生的陪同。」

他其實不需要任何解釋,因為聶行風早看出了洛陽的不同,有時候伯爾吉亞家族的人的想法他也許無法理解,但如果對象是洛陽的話,那就另當彆論了。敖劍很信任洛陽,而這個人,也值得去信任,看得出,剛才那個女孩是洛陽打發走的,他對敖劍的了解早已超過一個醫師的界線,與其說他是敖劍的醫生,倒不如說是他的執事更貼切。

「你在擔心。」開著車,敖劍用眼角掃視聶行風,說:「沒必要擔心,人生總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不過大多數時候,這些意外隻能讓我們稍微困擾,不會改變我們人生的方向。」

如果真是那樣,聶行風想,他和張玄的認識絕對是他人生中一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