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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竟如此警覺!展昭緊緊扣住她的手腕,腳下一踩匕首刀柄,匕首翻飛而上,落入他手中。定睛一看,刀刃處淬了毒。她倒有自知之明,知道即便刺中也取不了他的性命,便淬了毒。

人潮擁擠,又都被頭頂上的燈謎吸引了目光,倒也無人留意到展昭和寶七的異樣。展昭冷眼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臉,冷聲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扮蘇琳?”寶七卸下柔弱的偽裝,眼裡怨恨儘顯,嘲諷道:“沒想到展大人連心上人都這麼提防麼?”

“你確實讓我險些撤了心防,可惜露了破綻。”

寶七沉著臉:“你何時開始懷疑的?”

“那日你弄汙了手,洗手時被我發現你掌心沒有傷痕。從那時起我便確定你不是蘇琳。”說著他強行掰開她的手掌,隻見她的雙手手心皆光潔無暇。“你對蘇琳一無所知,你真以為失憶的借口可以掩蓋一切?說吧,你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寶七淒淒一笑,“展大人可還記得徐誠文?”

徐誠文?展昭一愣,他自然記得。兩年前他為破一樁棘手的案子,尋江湖友人徐誠文相助,雖然案子順利告破,可徐誠文卻在探案過程中不幸身亡。此事讓他自責愧疚了至今,他能做的也隻是儘自己所能照顧徐誠文年邁的雙%e4%ba%b2。寶七提及徐誠文,那她同他是什麼關係?沉聲道:“徐兄是你什麼人?”

“未婚夫婿。”寶七冷冷地看著他,展昭一驚,他從來不知徐誠文有婚約在身,這確實是毀了姑娘的一生。“若不是你托他幫忙查案,他怎麼會送命?又怎會與我天人永隔?他長眠地下,你卻平步青雲。你叫我如何甘心?”

展昭鬆開她的手腕,極是痛心:“徐兄一事展某也萬分遺憾,但人死不能複生,姑娘節哀。”寶七紅了眼圈,眼中的怨恨化作悲痛:“展昭,你也失了心愛之人,這痛豈是節哀二字能愈的?”

“姑娘殺了展某就能令徐兄死而複生?若是能,展某願意以命抵命。節哀雖不能愈傷,可活著的人總歸要往前看,沉湎過往如何走出傷痛?”展昭將匕首還給她,“失去所愛的痛我自有體會。往事如風,既然抓不住,何不放手?”

往事如風?寶七眼中蓄滿淚水,殺了展昭又如何?人死不能複生,且展昭並無過錯。是她放不下心中的執念,尋不著出口,這才偏執地認為是展昭害了徐誠文。而眼下,展昭坦然麵對過往,不躲不避,她卻下不了手。與展昭何乾?罪犯已經伏法,她糾纏展昭作何?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是該放下了。

心中的悲涼化作淚水,在這七夕之夜,在這喧鬨之中,無人聽得見她的痛哭。展昭長歎一聲:“你走吧。若心中放不下,你可替他照顧年邁的雙%e4%ba%b2,莫要再一起用事。”

寶七的身影湮沒在人潮中,展昭立了片刻也信步離去。形單影隻與周遭的喧鬨格格不入,索性避了人潮,往僻靜處去。不知不覺中來到河畔,草叢中飛舞著熒光點點,微弱的光芒閃在心間,依稀照亮了她的容顏。頭頂一聲炸響,水麵倒映出絢麗的煙火,刹那光芒耀眼奪目,奈何稍縱即逝。

第一朵煙花仿若是一個訊號,接著聲響連成一片,五彩斑斕的煙花競相怒放,歡聲笑語也向四麵八方蕩開。水麵光影交錯,盛滿繁星,極儘炫目。展昭抬頭望向天際,目睹了煙花的盛開與凋零,眼中星火燃儘,空餘落寞。

蘇琳自樓梯上腳下一滑跌了下去,之後便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噗通一聲落入水中。她暈頭轉向無從分辨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憋著一口氣浮出了水麵。漆黑的天空,漫天的繁星讓她有了不詳的預感,難道又穿越了?這回她穿到哪去了?

在原地轉了個圈,發現水麵寬廣,竟看不到暗,心中一陣哀歎。她的運氣怎麼會這麼差?錯信了渣男也就罷了,還因此再度穿越,穿就穿吧,姐也不是沒經驗,可這著陸點也太刁鑽了。還好她會水,不然直接等著重生吧!水麵上有幾艘畫舫,燈火通明,隱約傳出四組調笑隻聲。單看這架勢便知道又穿回古代了。

蘇琳左右看看,見右手邊的畫舫離得最近,便朝右邊遊去。近了一看,畫舫的燈籠上寫著雄關二字,原來是卓家的船,怪不得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呃,這麼說她又穿回了北宋?這可真是造孽。也罷,總好過去其他時代,這裡至少還有她的產業,眼下先上岸再說。

展昭難得尋著空閒同卓無冬泛舟遊湖,夜風習習,撩動輕紗,二人隨意閒適地依在欄上喝酒閒談。寶七已離去數日,她不但在展昭傷口上狠狠捅了一刀,又挖開了舊傷疤。著實令展昭煩悶了許久,心中的鬱結至今難解。卓無冬也頗為自責,若不是他輕信了寶七,也不至如此。故而,這兩人說是喝酒談笑,不如說是借酒澆愁。

卓無冬望著水麵,思緒飄遠:“她,可還在人世?”沒有屍首,確實令人心有不甘,她若還在人世,此時身在何方?展昭覺得有些微醺,緩緩道:“她說她來自千年之後,或許是回千年之後去了也說不準。”卓無冬雖覺得蘇琳處處透著不同,卻不想她竟有這麼離奇的經曆,千年之後?

借著幾分酒意,展昭將遇見蘇琳的經過緩緩道來。她出現的蹊蹺,毫無預兆,她的過往亦無跡可尋,即便是離去也不留痕跡。說罷蘇琳的事,酒意也散去幾分,笑了笑,無限感慨:“我勸寶七節哀,自己卻困在其中。往事如風,風不停,我便想去追,可又該往哪追?”

卓無冬亦感慨,與蘇琳認識不足一年,她的每件事都令他印象深刻。初見時她被歹人襲擊,繼而她同他攀關係談生意。不知不覺間他們成了朋友,卻又匆匆離彆,真是造化弄人。那樣的女子,世上再無第二個了。

夜已深,畫舫靠岸,展昭告辭離去。卓無冬卻意猶未儘,與其回去麵對空蕩蕩的屋子,不如在這水波蕩漾的美景中度個良宵。畫舫又回到水中,靜靜在水中漂浮,怡然自得。正當他要趁著酒意睡去之際,有小廝來報——尤為自稱是蘇琳的姑娘要求上船。

蘇琳?!卓無冬的睡意霎時消散,剛識破寶七,又來了一個蘇琳?這回又是何方神聖來攪局?快步到了船尾,隻見一個小廝正同水中的一個女子交談,近了一看,竟真是蘇琳模樣的姑娘!卓無冬料不準到底是不是蘇琳,畢竟蘇琳受傷落崖,幾乎不可能生還。又有寶七的陰謀在前,這回可不能大意。

蘇琳在水中遊了一陣,耗了不少體力,有些撐不住;見到卓無冬不免心中一陣欣喜:“卓總鏢頭,許久不見,快拉我一把!”卓無冬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她:“蘇姑娘早已落崖身亡,不在人世,姑娘假扮她意欲何為?”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這周我不爬榜了,兩天一更。雖然不爬榜,還是希望大家能給個兩分支持一下,謝謝。

第93章 蘇姑娘的職業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琳倍感無奈,貌似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不少事,首當其衝的便是有人冒充她。方才她費儘%e5%94%87%e8%88%8c跟船上的小廝解釋了半天她不是假冒的,就是沒人信!好不容易讓他們叫來了卓無冬,結果他也懷疑她的真偽,這都什麼事?“不管真假,你們先拉我上去再說!”靠!總不至於看著她溺水吧?

卓無冬略略思索,上前一步蹲□子,探出船外,伸手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上來。離了水,蘇琳覺得身體一陣沉重,又因為遊泳失了不少體力,癱在甲板上半天不願動彈。這真是糟糕的穿越體驗!卓無冬心思複雜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幾乎衣不蔽體,領口大開,雙%e8%85%bf□□。朝四下掃了一眼,仆人雜役識相地退下,避了春光。

蘇琳歇夠了,搖晃著起身,水珠順著四肢往下淌。白色襯衫緊緊裹在身上,隱隱透出肉粉色的%e8%83%b8衣輪廓,黑色西裝裙勾勒出挺翹的%e8%87%80線,踩著高跟鞋的雙%e8%85%bf更顯修長。卓無冬簡直不知該將眼睛往哪擱。她倒不以為意,理了理頭發,又將襯衫下擺自裙腰處抽出擰了擰,這動作露出了大半截腰腹,即便卓無冬再淡定也被逼得側了側身子避開了春光。也虧得他彆過了臉,不然她俯身鬆鞋扣的動作又泄了大片春光。蘇琳將鞋裡的進水倒掉,重新穿上,這才開口道:“剛才聽你家下人說有人冒充我,這是怎麼回事?”

卓無冬回過頭審視著她,她的模樣狼狽,卻極為誘人。衣不蔽體,曲線儘顯搭配這樣一張明媚的臉,叫人難以抗拒。就衝她這詭異的出現方式和奇怪的打扮,他便相信她是蘇琳。一如展昭所言,她出現的蹊蹺,仿若憑空出現。再有,除了她,誰還能這般膽大妄為,穿成這樣四處招搖?儘管如此,多留個心眼總歸是好的。不理會她的問話,反問道:“你是誰?”

“我是蘇琳呀!”蘇琳打了個噴嚏,夜風吹得她有些冷,“我們能不能進船艙再說?我有些冷。”卓無冬頓了頓,轉身帶她進了船艙。蘇琳踩著高跟鞋搖晃著跟在後頭,她有些暈頭轉向,還有些餓。穿越前正值下班時間,剛才遊了一陣,又泡了一陣,餓慘了。

她這樣濕答答的也不是個事,卓無冬命人取了薄毯來給她裹上。裹了毯子蘇琳才覺得好了些,見桌上有糕點,毫不客氣地自行吃了起來,含糊不清道:“真有人冒充我?冒充我做什麼?騙財還是騙色?”見卓無冬臉色陰晴不定,揶揄道:“臭著臉做什麼?難道是你破財又*?”

“不是我!”話出口,卓無冬一愣,他竟順著她的話接了話頭。蘇琳哦了一聲:“那就是展昭了,假蘇琳得手了嗎?”皺了皺眉,扯回被她帶歪的話題,正色道:“你說你是蘇琳,可有證據?”

證據?這可真有點為難,她要拿什麼證明自己是蘇琳?身份證?卓無冬定定地盯著她:“伸出手來。”裝得倒挺像,不過,沒有實質的證據他不會輕信。劇展昭所言,蘇琳掌心有傷痕。他先驗過傷痕再驗她的字跡。真金不怕火煉,蘇琳配合地展示了傷痕,又寫了幾個狗爬字,這才洗刷了嫌疑。

卓無冬見她裹著毯子毫無形象地吃這糕點,滿腹疑問不知該從何問起。蘇琳吃下最後一塊糕點,又倒了杯茶水,灌了一大口,問:“還有嗎?沒吃飽。”默默在心裡歎氣,這女人真是礙眼!難怪展昭叫她改著改那,簡直不成體統!命人靠岸,先回去將她收拾得有人樣了再說。

略填了肚子,蘇琳將她手提包裡的東西翻出來一一查看,雖落水,她可不敢把包給丟了。倒了一灘水在桌上,拿起泡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