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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賬的時候,展昭還傷著呢。皮笑肉不笑地朝丁月華道:“這幾日辛苦丁姑娘了,姑娘身上的毒也才剛清不久,不宜勞累,還是安心休養為好。展大人這有我在,就不勞費心了。”

丁月華訥訥地說不出話,緊緊抓著手中的空碗,指尖泛白。蘇姑娘臉上帶笑,眼神卻越發冰冷,言語上一如既往地含沙射影,叫人聽了渾身難受。放下碗,道:“展大哥,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蘇琳自床邊起身,上前兩步,與丁月華麵對麵:“不必了,展大人病中體弱不宜見客。再說,天氣炎熱,姑娘頂著烈日來回,若是中了暑氣,叫展大人如何安心?”說著朝展昭嫣然一笑:“你說是麼?展大人?”

展昭麵色陰沉,早先丁氏雙俠找上門時,他雖生氣,但心中還是相信她不會無緣無故針對丁月華。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就剛剛所見,她對月華的態度確實傲慢。月華百般退讓,她卻一再咄咄逼人,絲毫不留情麵。且不論緣由,做人待事理應留有幾分餘地,她那日當街給人難堪就已不妥。今日他亦%e4%ba%b2眼見到她無端對月華發難,這叫他如何信她?就衝她這飛揚跋扈的態度,有理也成了無理。

不過,月華的身子確實虛弱,不宜勞累:“蘇姑娘的話在理,你還是在家休養為宜。”

聽聞展昭也如是說,丁月華不禁垂下雙眸,隨即又笑道:“月華自會好生照顧自己,展大哥也要好好養病。”蘇琳撇撇嘴,哼!他們倒成了同病相憐的病友了,頗有寫患難鴛鴦的意思。

展昭含笑朝丁月華點點頭,又轉向蘇琳,冷聲道:“蘇姑娘,今日月華也在,你與她的一些誤會索性一道說開了,免得擱在心裡無端猜疑,胡亂中傷。”蘇琳猛地回頭看著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丁月華心知若再提那日的事必會掀起軒然大波,展大哥如今受傷中毒,怎麼能累他為這種小事操心?再說,蘇姑娘哪裡是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人?就怕她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趕忙道:“我與蘇姑娘哪裡有什麼誤會,展大哥你莫要多心。你且好好休息,我也該回去了。”

丁月華想回避,展昭卻是打定主意要將事說開。蘇琳雖由展昭言語間窺得要說的事於她並非好事,卻也無懼,隻盼他快些說了好送走丁月華,讓她好好看看他傷到哪了。傷的可重?中的又是什麼毒?眼下,什麼事都不如他的身體重要,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月華前一陣子中毒,生命垂危,說了些胡話。那不過是病中苦楚,尋個精神依托罷了,當不得真。她怕你心中不快,特意向你賠不是,你怎好當街給她難堪?”展昭字字清冷,見蘇琳一臉不服氣,再道:“你且不必急著辯駁,就方才,自你進屋開始就不曾對月華以禮相待,處處出言排擠。當著我的麵你尚且是這種態度,背後還不知怎麼樣!”

這下蘇琳算是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難怪他對她不理不睬的,原來是綠茶妹學會了告狀!她倒小瞧了她!丁月華見蘇琳又投來鄙視的目光,心知她又怨恨上自己了,不禁有些無措。蘇琳厭惡地擰緊眉頭,又擺出小白兔的表情做什麼?她打她了?還是罵她了?

這可真是與天鬥,與地鬥,與綠茶妹鬥,其樂無窮。看來今日不低頭認錯表個態是過不了展昭這關的,好,她忍!來日方才,先讓她得意一回。朝丁月華硬邦邦道:“丁姑娘,對不住了!那日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雖然一聽就知道是敷衍之詞,丁月華仍覺得難得;心中頗有些不安,多少覺得有些受之有愧,畢竟自己之前確實對蘇琳出言不遜,才惹得她處處針對。客套推托了幾句,便借口天色已晚匆匆離去。蘇琳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扯出冷笑,哼!裝可憐裝無辜裝上癮了?儘管放馬過來,怕你不成?

回身在床沿坐下,見展昭麵色不虞,憂心道:“臉色怎麼這麼差?可是傷口痛?”

展昭想不通她怎麼會這般不知悔改,他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若無其事地敷衍了事。這也是丁月華性子隨和,若換做丁氏雙俠,見她這種態度,豈會善罷甘休?彆說丁氏雙俠,就是他,也看不慣她的行事!

“展昭?”見他久久不語,她不禁伸手搖搖他的手臂。他躲了躲,避開她的碰觸。她一愣,隻聽見他冷聲道:“姑娘如此行事,實在令展某失望。”

蘇琳默默收回手,麵上也有了幾分不快。她聽聞他受傷,滿心焦急地趕來,看到的卻是彆的女人在一旁體貼入微地照顧他。這個女人若是旁人倒也罷了,偏偏是對他芳心暗許已久,並趁病危之際向他表白的丁月華!這讓她情何以堪?

三日了!嗬,她的人緣是多差?連病秧子丁月華都到這來端茶送藥了,竟沒有一個人來告訴她展昭受傷中毒!難道這種事她不必知曉?在他們眼中,隻有丁月華與他般配是嗎?若不是她今日尋來,是不是連他們拜堂成%e4%ba%b2了她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他說他失望,她就沒有失望?她的關心,他一句回應都沒有,一開口便是責問她的不是。她雖不服,卻也顧及他的顏麵向丁月華賠了不是。他還要如何?失望?是不是要她痛哭流涕,跪地求原諒他才不失望?

越想越窩火,真想通他好好理論一番。可瞧他麵色蒼白,%e5%94%87無血色,心口驀地一痛,歎道:“我是見你受傷,心急不安,這才語氣差了點。改日我再登門向丁姑娘賠不是,可好?你莫要生氣了。”

“姑娘說話可算數?”

“算數!算數!”蘇琳頻頻點頭,“待你好了,我定會登門賠罪。下跪,磕頭,敬茶都不在話下!若是食言,天打雷劈!”到時候的事到時候再說,先將他安撫好才是。

“你這般肆意行事,當街給人難堪如何使得?月華又未曾招惹你!你可知她因你幾次三番的為難起了返鄉的念頭,她那身子如何受得住長途顛簸?為了此事,丁氏雙俠甚至找上門來向我討說法!你叫我如何應對?臉麵都被你丟儘了!”聽她滿口浮誇的保證,展昭臉上的怒意更顯。什麼磕頭下跪敬茶?她能好聲好氣地同丁月華說話就已不易,不敢奢求其他。怒意一上來,便覺得體內的真氣又開始亂竄。

被他劈頭蓋臉一通指責,更被他一句“臉麵都被你丟儘了”激到,蘇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快,霍地起身,高聲道:“她怎麼沒招惹我?明知我們兩情相悅,還幾次三番從中作梗!她一句‘病中胡話’就能將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既然知曉自己的‘病中胡話’惹人不快,就更要避嫌!三天兩頭邀你去家中做什麼?又三天兩頭往開封府跑做什麼?嘴上賠著不是,說著改過自新,行動上還是糾纏不清!丁氏雙俠還敢上門討說法?還真當自己妹妹是貞潔烈女不成?他們丁家人還要不要臉?”

蘇琳吼完這一長串,屋裡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靜之中。展昭暗暗握緊拳頭,她說的都是什麼話?不知悔改就罷了,連丁氏雙俠都一道罵了進去!怎麼會有這樣不通情理的女子?說什麼萬般好,不好也是好。如今看來,萬般不是中能挑出一點好來就已屬不易了。

怒意隨著真氣在%e8%83%b8中翻騰,緊接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展昭捂住口鼻咳得撕心裂肺。他這一咳,驚醒了蘇琳;見他咳得厲害,再多不快都拋到腦後。急忙上前輕拍他的後背幫他順氣,心下後悔不已。她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他都受傷中毒了,何苦要與他對著乾?惹他不快不說,若是他的身子有個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

暗紅的血滴自展昭指縫間緩緩低落,在薄被上綻開朵朵暗色紅梅。蘇琳嚇壞了,抓著他的肩膀,心急如焚:“展昭!你怎麼了?彆嚇我!”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喘著粗氣平複了體內的真氣。蘇琳看著斑斑血跡,心驚不已,眼眶含淚,聲音微抖:“你到底傷到哪了?中了什麼毒?你說啊!”

展昭本就精神不濟,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同蘇琳吵了一通,又毒發了一回,是真的累了。連心都覺得疲憊不堪,提不起一絲力氣來。心中苦澀,她怎就這般任性妄為?就不能為他想想?今日實在是沒有精力再與她多說,淡淡道:“無妨,隻是肩膀中了淬毒的暗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琳急忙鬆開搭在他肩頭的手,方才,她是不是碰到他的傷口了?見他麵露疲倦色,她回避了方才的話題;擰了毛巾細細替他擦了手,又倒了茶水給他漱口。收拾了一番,她重新坐回床沿,輕聲道:“為何不讓人告訴我你受傷中毒?你可知我有多擔心?”

他彆過臉不願多言,她實在令他失望;蠻橫至此,多說無益,冷淡道:“我累了,姑娘請回吧。”蘇琳一愣,覺得有些受傷,想到他方才咳得厲害,也不敢再惹他不快,咬牙忍了下來。強笑道:“累了就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忽然想起她之前賣給他的藥,問:“我給你的那些藥呢?放哪了?那些藥雖不能解毒,但裡頭有消炎和止痛藥,或許用的上。”

展昭乾脆側身躺下,背對著她,語氣疏離:“不勞姑娘費心,請回吧。”

這是打定主意不想搭理她了?蘇琳忍了幾忍,忍住怒意,卻忍不住心頭的委屈。深吸了幾口氣,抬頭眨著眼將眼淚收回,張了幾次口才儘量用平穩的聲音道了句明日再來看他。輕手輕腳出了屋子,將房門掩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裡寫的很糾結,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握好尺度。身心俱疲啊……隻能儘力而為。反女主π又要出來罵女主趕緊去死了……

我也認了。

第75章 月華與蘇姑娘

蘇琳靠在門上深深歎氣,丁月華果然是一道坎。她就在那,躲不開,繞不過。她實在做不到若無其事,就連裝也裝不出來。她就是該死的在意,很在意!非常在意!方才說了那樣一通話,展昭定是無法接受,他生氣了,還是很生氣!

唉,她原是可以順著他的心意,可她不願違背自己的心。愛情不是委曲求全,她不會認下莫須有的罪名,她哪裡有錯?麵對小三還要想春天般溫暖?綠茶妹果真難以對付,身心俱疲的不止展昭,她亦是。

展昭生氣沒給她好臉色,她卻不好也跟著賭氣,既然他不願多說,她去問公孫先生便是。從公孫先生那得知他昏睡了三體,當即緊張了起來,急忙問:“先生可知展大人中的是什麼毒?”

公孫先生滿麵愁容地搖頭:“毫無頭緒,眼下,我隻能針對脈象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