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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樂呆滯的目光隨著展昭的叫喚微微動了動,緩緩移到展昭身上,定定地看了片刻,突然起身縮到窗角,激動地叫道:“是厲鬼!厲鬼來索命了!我們全家都活不過七月!大嫂就是被厲鬼給索命了!爹娘在牢中也在劫難逃!我們都會死!都會被她索命的!逃不掉的!討不掉的!”

陳元樂越說越激動,甚至將頭大力撞向床柱,嚇得一旁的小寶哇哇大哭。展昭伸手扯過陳元樂,往後頸一劈,他立即軟了下去。霎時,屋裡隻餘孩子的啼哭聲。展昭將他扶著躺好,默默歎了一口氣,這樣要如何問話?唯有請公孫先生來一趟看看可否醫治。又聽見孩子咳嗽連連,不由心生憐惜,失了娘%e4%ba%b2,這麼點大的孩子如何能好?

陳元喜輕輕拍著孩子的後背,待咳嗽稍緩,又道:“原先元樂雖受驚嚇,卻還能同我細說當時的情形。後來有天半夜突然從屋裡衝了出去,說厲鬼找他索命,這才成了現在這幅模樣。請了大夫,也做了法事,卻絲毫不見起色。”

展昭眉頭一皺,後來才變成這樣的?陳元樂再次遇見那女鬼來索命?女鬼既然來了怎麼沒有索命?反倒像故意將他們耍得團團轉。按下心頭困惑不提,交代了一番事宜便匆匆趕回開封府複命。

案子雖然棘手,卻也不能急於一時。暗中在陳家裡外安排了人手之後便也隻能耐心等待厲鬼現身。展昭想著許久未曾得空與卓無冬一敘,打算趁這個空擋上門拜訪,順道打聽一下吸食鮮血的奇事。

才出得開封府大門,便撞見了尋他而來的丁月華,她的氣色好了許多,想來不日即可啟程回茉花村。與她寒暄了幾句,歉然一笑:“月華,我真要去拜訪卓中鏢頭,怕是不便招待你,晚間若得空,我再登門拜訪。”

丁月華卻道:“當日卓總鏢頭也助我度過難關,我還未能有機會%e4%ba%b2自答謝他,不如今日同給你一道去給他道個謝。”

展昭有些意外她會如此作答,笑笑應下。今日見她總覺得她有些不同,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同,無心細想,走在前頭帶著她朝卓府去。二人在卓府巧遇了前來取冰的蘇琳,展昭同蘇琳隻點頭打了個招呼。對丁月華同展昭在一塊並不意外,她一早便知道她不好打發。丁月華聽了唐諾的話之後心裡有了新的打算,蘇琳是唐門聖女一事,展大哥大概還不知曉,否則怎麼還會跟她在一塊?聖女終身不得婚嫁,展大哥總不會為了她終身不娶吧?

卓無冬對丁月華來訪很是意外,他與丁月華不過幾麵之緣,且都在她病中。她去雲隱山尋唐諾以及結果時出手相助皆是為幫展昭,與丁月華無半點關係。聽她說這感謝的話,他一笑置之,隻道了句姑娘客氣了,便再無下文,令丁月華頗為尷尬。

而後卓無冬隻顧同展昭討論案情,將丁月華徹底晾再一旁,丁月華也不好就此離去,隻能在一邊旁聽;心中不禁惱怒,她當他是古道熱腸的俠士,不料他竟這樣目中無人!卓無冬本就不喜與女子打交道,更不將女子放在眼裡,自然也未將她不悅的神情看在眼裡。展昭心細,雖留意到丁月華的不悅,卻不便多言。卓無冬就是這性子,姑娘家在他這大多討不著好。好意道:“月華,討論案情乏味,不如你先回去吧。”

“不會,這案子多少與我有關,我也想聽聽,或許能幫上忙也說不準。”

聞言,卓無冬嗤笑:“丁姑娘,你如今還是安心休養為宜。破案之事自由開封府的捕快操心,你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麼?莫添亂才是。”

丁月華不想卓無冬說話竟然會如此不留情麵,又羞又惱,語氣難免生硬起來:“卓總鏢頭可是瞧不起女子?”卓無冬品了一口茶,淡淡道:“之事看不慣你這樣的女子吧了。”展昭趕忙低頭喝茶,掩去麵上的神情,卓無冬還是如此,向來嘴上不饒人,尋常姑娘都招架不住他的毒%e8%88%8c。

好在他多少還是看在丁氏雙俠的麵上留了幾分情麵:“既然此案與姑娘有關,姑娘關心也是人之常情。如此卓某倒想聽聽姑娘的高見。”展昭見氣氛稍稍緩和,連忙言歸正傳:“這案子詭異非常,凶手神出鬼沒。除了殺害陳張氏,以後幾次出沒均為害人。似乎有意製造厲鬼索命的假象,此外,據我推測,凶手似乎喜食鮮血。”

“展大哥,殺害陳張氏的凶手跟餛飩攤下毒案可有關聯?”

“兩起案子皆針對陳家,極有可能是同一人所為。凶手似乎想慢慢折磨陳家,先是下毒迫害陳民夫婦入獄,再取陳家大兒媳婦的性命,接著又利用七月鬼門打開的民間傳說製造厲鬼索命的假象恐嚇陳家的兩個兒子。如今陳元喜萎靡不振,陳元樂嚇得神誌不清,剛滿周歲的孫子也因缺乏照料而病倒。”頓了頓,展昭歎息:“就連在獄中的陳民夫婦也認定是厲鬼索命,有些魔障了。”

卓無冬以手指敲擊桌麵:“女鬼喜食鮮血?這倒稀奇。”丁月華隻覺得頭皮發麻,然而她的關注點多在下毒一事上,“既然女鬼那邊沒有頭緒,不如從碧落九天入手。碧落九天可是出自唐門?唐少主那可有線索?”

展昭將自唐諾那得來的線索說與二人聽,可唐門叛徒劉潤生的落下也無跡可尋,同樣是沒有頭緒,案情有陷入膠著。丁月華想起唐諾的話,遲疑了一下,朝展昭道:“展大哥,我聽聞蘇姑娘不是汴京本地人,你可知她的來曆?”

她忽然提及這個,令展昭和桌無冬困惑不解。展昭頓了頓,道:“她是個孤女,我在途中與她偶遇,順道帶她到了汴京。”丁月華這麼一提,又勾起了他對蘇琳的疑慮。

“可我自唐少主那得知蘇姑娘是唐門新任的聖女,你看,這之間可有關聯?”

卓無冬薄%e5%94%87一勾,丁月華不簡單。展昭生性耿直,重以大局。若蘇琳身份可疑,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納她的。一直以來蘇琳雖行事有些出格,可終歸是與人無害;若牽連到下毒案,那結果不言而喻。

展昭一愣,解釋道:“那不過是唐少主一廂情願的想法,蘇姑娘絕對不會擔任唐門聖女!”

丁月華有些著急:“可是,若不是事出有因,唐少主怎麼會讓她擔任唐門聖女?蘇姑娘來曆不明,底細不清,說不準她與下毒案有關。否則唐少主為何對她另眼相看?又或者她會不會是跟劉潤生有關係?”

卓無冬嘲諷道:“你以為劉潤生與蘇姑娘是何關係?父女?師徒?唐門會立叛徒的女兒或是徒弟為聖女?還是說你以為蘇姑娘為了當唐門聖女對你下毒?丁姑娘還是莫要胡亂猜測,詆毀蘇姑娘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出手相助,這反倒害了蘇琳。

展昭也不悅地皺起眉頭:“蘇姑娘引起唐少主注意另有緣由,並非你猜測的那般。她之前並不認識唐少主,更沒有對你下毒的動機。”

丁月華委屈地看著展昭:“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唐少主告訴我蘇姑娘是唐門新任聖女,終身不得嫁娶。我還以為他們早就相識,這才懷疑蘇姑娘的身份的。”

展昭與卓無冬對視一眼,看來這回的麻煩不少。解了丁月華的毒,卻令蘇琳被唐諾盯上,這局該怎麼破?

第70章 丁月華的覺悟◣思◣兔◣在◣線◣閱◣讀◣

出了卓府,丁月華默默跟著展昭身後,心中懊悔不已。自己真是鬼迷心竅,怎麼會懷疑到蘇姑娘身上去?她也曾聽聞過關於唐門少主的傳言,他最是喜怒無常憑喜好行事的,給她解毒就是他一時興起。蘇姑娘擔任聖女一事,大概就如展大哥所言,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她滿麵愁容地看著走在前頭的展昭,有些無措,她惹展大哥生氣了呢。躊躇了一陣,加快步伐追了上去,怯怯道:“展大哥,對不起。我腦子糊塗了……我對蘇姑娘沒有惡意,我病重的時候她也替我擔心,我,我對她是心存感激的……”

展昭停下腳步,見她滿麵焦慮手足無措,心中微微歎氣,“唐少主的話確實容易讓人誤會,再者辦案查案本就該秉持客觀的態度,你的懷疑也是有道理的。”唐諾真是個大麻煩,對蘇琳有企圖不說,還要挑撥月華懷疑她。他對月華有恩,月華自然會輕信他的話。

丁月華見展昭沒有責備的意思,鬆了口氣,“蘇姑娘絕對不可能下毒!她到之前我就已經取了湯勺,期間她隻是同我閒聊了幾句,直到我倒下前她都坐在那兒沒動過。”如今細細回想當時的情形,丁月華為自己出於私心而懷疑蘇琳感到羞愧;她對蘇琳說展大哥不喜歡心腸歹毒攻於心計的女子,可自己竟然存了這樣齷齪的心思,實在不該。

展大哥跟蘇姑娘兩情相悅,他們之間沒有第三人的位置,她不該存有介入的心思。大概是病中展大哥對她太過照顧,才讓她對展大哥有了不切實際的想法。她何曾不知展大哥對她一直都是客氣而疏離,即便沒有蘇姑娘,陪在他身邊的姑娘也未必會是她。她若再這樣不識趣,恐怕到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倒不如退會原來的位置,皆大歡喜。天下好男兒多的是,她丁月華有她的傲氣,何苦這樣自討沒趣?

心思百轉千回,霎時撥開雲霧見月明,心境豁然開朗。丁月華釋然一笑:“卓總鏢頭說得對,破案的事還是交給開封府來操心為好,我當下養身子要緊。”

展昭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轉了性,不過,她能想通那便是好事,笑道:“開封府定會將下毒之人緝拿歸案,給你一個交代。”

“包大人斷案如神,再有展大人相助,定能抽絲剝繭探明真相!”說話間已經可以看見丁宅大門,丁月華揮手與展昭道彆:“展大哥,莫要送了,這點路我自己回去。”

展昭仍舊與她同行:“不差這幾步路,還是將你平安動回去才放心。”丁月華一笑,確實不差這一小段路。許是想通透了,心思也清明起來,“展大哥,雖然蘇姑娘無意聖女之位,可唐少主會就此罷休嗎?”

展昭對此事還未有對策,想到唐諾強行給蘇琳點上守宮砂,%e8%83%b8中就怒火中燒。當時丁月華毒尚未解,他隻能隱忍不發,如今唐諾又行挑撥之事,這叫他如何不怒?冷聲道:“唐少主生性多變,喜怒無常難以捉摸,他雖對你有救命之恩,你也要留心幾分,莫要輕信了他。至於蘇姑娘的事……還待我與她商討。”蘇琳聰慧,比不會輕易讓唐諾得逞。隻是唐門擅用毒,就怕他對蘇琳下毒。

丁月華深以為然,丁家與唐門毫無交集;唐諾這般鼎力相助實在出人意料,也超乎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