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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般了她還如此魯莽。

留信中隻有一句話——歸期未定,勞煩代為照顧翠鳴。一句歸期未定讓他心中五味雜陳,歸期,未定?還是未有歸期?明知應遠著她為妥,可心中卻不由自主地牽掛,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總在驀然回首的瞬間虛渺地閃現模糊的片段。總有鬱結悶於%e8%83%b8口,以為會慢慢消散,卻不料越發的難以紓解。他知曉全是因她的不馴,怎就不肯聽勸?哪怕是一個敷衍的低頭也好過現在這般……

長歎一聲,步出房間,掩了房門,遮了那一團盈綠。心有千千結,唯有她這一結他解不開,真真是禍害!

日落月升,不緊不慢,一日接一日,波瀾不驚。誰也不知曉蘇琳身在何方,是否安好。卓無冬那頭毫無消息,展昭雖麵上不顯,初聞蘇琳出走消息時的惱怒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被擔憂取代。她舉目無%e4%ba%b2能去哪?據翠鳴所言,她並未帶走多少銀兩,沒有銀兩伴身,這一路如何能順暢?每每思及此他便眉頭死鎖,若此刻在眼前,他必定又要狠狠責罵一番,二十有七的人了,做事這般魯莽衝動不計後果,往後該如何是好?

驀地,腦中閃入四個字——歸期未定!霎時,眉頭鬆開,以她的聰慧,如何不知窮家富路?她是存了訣彆的心思吧?汴河便的柳樹已然成蔭,展昭立在河邊,當日她便是獨自在這偷偷哭泣,不願讓那笑容之下掩藏的痛楚被人發現。她說她就是萬般好,不好也是好。他忽然想,那便……好了又何妨?

抬頭望著那春燕,心道:“歸期未定?姑娘,莫要說笑……”

身後有腳步在接近,展昭警覺地回身望去,竟是許久未見的白玉堂!白玉堂裝模作樣地搖著扇子,左右看看,開口邊調侃:“熊飛,五爺我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在開封府撲了個空不說,反倒被你賞風觀月的閒情雅致給驚嚇到。展大人,今日怎得沒去體察民意?”

展昭笑笑,白玉堂這張嘴也不著調,問:“白兄何時到的?”白玉堂受了折扇,自腰間取出一物拋給展昭,“此番是替我大哥巡視鋪子,本是要先停在應天府,不過因偶然見到此物便趕來見你。”

展昭接住那事物,定睛一看,立即變了臉,是他贈予蘇琳的匕首。“你是從何處得來的?”白玉堂雙眼微眯:“當鋪。聽夥計說是一位姑娘來當此物,死當了五十兩。嘖,你何時如此大意,叫一個姑娘家給順手牽羊了?”這匕首不是凡品,是禦賜之物,精美絕倫,肖鐵如泥。展昭時常隨身攜帶,故而白玉堂認得。

“她是何時來當此物的?”展昭追問,她竟然把匕首當了!五十兩夠她花用好一陣,接下來她又會去哪?白玉堂見他正色,也收斂了笑意,道:“大約十天前吧,當在揚州的分鋪。可有不妥?那姑娘你認得?”

展昭收了匕首,淡淡道:“這匕首是我贈予她的,不久前,她遭遇了來一番變故,故而出門散心去了。”說著苦笑一聲,“不曾想到她會將匕首死當。”怕是歸期已無期。

白玉堂薄%e5%94%87揚起,眼裡透出興致,搖了兩下扇子,笑道:“熊飛,走,陪五爺喝兩杯,好好聊聊這匕首的來龍去脈。”

白玉堂隻停留了三日便辭去,他此行確為生意,不好多做停留。臨行前答應展昭這一路會幫忙留意蘇姑娘的行蹤,他也對未曾謀麵的蘇姑娘有了十分的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這般不安分守己,鬨騰的展昭滿腔怒火偏又記掛於心。

這頭展昭因匕首輾轉回到手中而心事重重,心想蘇琳怕是不會再回來了。那頭蘇琳卻在回程的路上。這一路行至揚州雖說不遠,可限於交通不便,停停走走,遊山玩水一番,也耗時頗久。她本想就一走了之,許是因為出遊之後心境平複了,許多事竟都看開了。對展昭的那點眷戀也淡了。可是要回去麵對他,她還是百般不情願。然而盤纏將儘,硬氣不起來,除了回去,彆無選擇。唉……

越是接近汴京,心情越是沉重,以為早已淡忘的強暴陰影又卷土重來,壓得她嘴角下沉,無力上揚。堪堪趕在關城門前進了城,混在人潮裡穿梭在闊彆多時的街道上,眼神一點一點黯淡下去,心裡憋的難受。長長吐了一口氣,四顧茫然,天大地大卻無她的容身之處,唯有這裡可暫且安身。使勁揉了揉臉,斂去眼中的霧氣.至少,還有翠鳴在等她,這便足矣。

第38章 蘇姑娘的痛楚

卓無冬望著依窗而立的女子,心中感慨良多。她的心究竟是如何生的,竟如此的百折不饒,幾番波折下來都未能磨去她的棱角。他已有許久未曾見過她,與上回相較,她眉眼間染了愁緒,笑意不達眼底;那番突變著實令人唏噓,她能像這般掛著笑已屬不易。坊間閒言一陣一陣,她出去散心避開流言蜚語也好,如今與她有關的流言已經消散。

“姑娘可算回來了,下回出遊可莫要再打隨鏢隊出遊的名號,卓某擔當不起這責。”卓無冬跨進花廳,方才管家同他說蘇姑娘來訪時他還愣了一下,她竟然回來了,時隔近兩個月,她回來了。

蘇琳回神,她是得知卓無夏已經出嫁後才安心上門。她確實奈何不了卓無夏,除了口頭上略略逞強,其他根本動不了她分毫。她一個孤女如何與高門大戶的千金鬥法?即便她當街羞辱她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招惹了一身是非?就如展昭所言,她根本討不著好,還賠上自己的名節。他所言極是,入鄉隨俗才是上選。即便她不在乎名節,為了安生也不能肆意妄為;也,不好辜負他的一番好意。

此番出遊她想了許多,這一路想的最多的便是展昭。想他的……好?可思來想去,都想不通他到底哪裡好,又或者他哪裡對她好。他對她並無特彆之處,是她一再示好,他最多是多有包容,這才給了她錯覺吧?初識時她便認定他不是良配,怎麼不知不覺中竟開始貪戀沉淪?明知不是良配還往前湊?情不由己,雖隻是幾縷情絲,生生扯去也是會痛。

卓無冬連喚幾聲才將失神的蘇琳喚回,“姑娘在想什麼?這般入神。”蘇琳訕訕地笑笑,自出事之後她一直精神恍惚,稍一不注意便神遊太虛,這毛病遺留至今。再仔細打量卓無冬,許是因除了卓無夏這心頭大礙,更顯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間霸氣十足。“我在想,卓小姐的婚宴若能用我的小饅頭做回禮,那便好了。”

卓無冬輕笑一聲:“姑娘當真是無孔不入,什麼生意都想做。”蘇琳回身入座,端起茶盞品了一口:“我名聲在外,嫁杏無期,若不仔細謀劃,日後該如何度日?況且,我還要替翠鳴置辦一份體麵的嫁妝,自當用心經營。”

她倒想得開,此事之後,怕真是嫁杏無期。卓無冬心中有些歉然,她的事多少與卓無夏有關,與展昭鬨翻了臉便是因卓無夏。時隔幾個月,也不知她跟展昭是什麼情況,試探道:“展昭可知曉你回來了?”

“這與他何乾?”她垂首微微一笑,展昭……還是莫要相見為好,徒增煩惱罷了。好不容易淡了心思,彆又被勾起。見她這般,卓無冬心中了然,“他聽聞你離去,很是擔心,去報個平安也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琳點頭:“你若見著他,替我多謝他記掛。”他贈予的匕首也當了,他與她再無牽連。想著這些,心不由沉了幾分,趕忙扯開話題。“我今日是來收貨款的。”翠鳴那傻丫頭,把東西送來卻不敢要錢,她若不回來,是不是就白送東西給人家了?

卓無冬知道她與展昭的事他無從插手,隻命人帶她去賬房支取貨款。一個姑娘家汙了名節,往後的日子多有艱辛,能幫襯就儘量幫襯吧。這回見著,她的精神氣明顯差了許多,失了往日的神采,那明麗的姑娘不複存在。

展昭是從賈如玉口中得知蘇琳歸來,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竟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心中大石落下,她平安歸來便好。當晚,他趁著巡街之際去了奶茶攤,卻並未見著蘇琳。翠鳴見他來很是高興,也告知他蘇琳歸來的消息。彆了翠鳴繼續巡街,雖未%e4%ba%b2眼見到她,可既然回來了,遲早能見著的,不差一時。

不出所料,沒走幾步,他便見她一臉滿足地在餛飩攤吃餛飩。這一眼令他覺得所有的顏色都回來了,整個汴京都因她靈動了幾分。幾乎不假思索,他朝她大步走去,在她對麵落座。迎上她微微錯愕的目光,揚起笑:“餛飩可好吃?”刹那間那些模糊的片段清晰了起來——連吃了三碗餛飩還哄騙他是餓著肚子在雪地裡等他;趁他走神之際咬了他手中的包子;還有那燕窩漱口;無一不透著她的頑劣,卻深深印在他腦中。

蘇琳顯然沒有心理準備,錯愕中又恍了神,光影將他俊朗的五官刻畫得精美絕倫,黑發紅衣,在燈火的映襯下已然如畫。心跳驀地快了,是怦然心動的雀躍。離了這麼久,忍得這般辛苦,隻一眼便功虧一簣!她不禁暗自氣惱,從來都是這樣!他不必刻意做什麼,隻要往那一站,就叫人錯不開眼。且他從來都是寬容大度,對她一再包容,這才讓她沉淪其中的吧?

心思轉換間,可口的餛飩變得索然無味,如同嚼蠟。隻覺%e8%83%b8口發堵鼻頭發酸,她還是放不下。埋頭將碗中的餛飩快快吃完,鼓著腮幫子胡亂嚼了吞下;又捧起碗將湯一口氣灌下,最後猛地將碗重重砸在桌上,含糊道了句:“展大人,我趕時間,失陪了!”話音未落人已走遠。既然忍痛將心剮得千瘡百孔,就不會再回頭。

蘇琳走的急,連錢都忘了付,老板在後頭追著喊:“姑娘,你還沒給錢呐!”展昭搖頭笑了笑,放了三個銅板在桌上:“老板,錢在這。”此刻他哪裡顧得上計較她的態度,見到她平安歸來便萬事足以。付了錢,才剛起身,她又匆匆折了回來。他雙手抱%e8%83%b8,朝她微微一笑:“我已付過錢了。”

她抿了抿%e5%94%87,僵硬道:“不敢勞煩展大人。”說著,掌中托著三個銅板遞到他麵前。展昭玩味地挑眉,也不惱她的疏離,反倒鬆了口氣;她終於不再如同木偶一般板著規矩,他認識的蘇琳理應神采飛揚,眼下雖還彆扭,可他已知足。三枚銅板穩穩地托在掌中,掌心那道傷痕赫然入眼;展昭眉心微皺,那樣深的傷,想要不留疤痕很難,她偏又最在意這些……不禁低了嗓音:“姑娘的傷可好全了?”

仿佛被燙到一般,她猛地收回手藏到身後,麵色也沉了下來。掌心的傷無時不刻不在提醒她那可怕的遭遇,每每見了都能叫她一陣揪心後怕。展昭有些後悔提了這茬,不過,她隻是稍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