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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以為她餓著肚子在雪地裡等他請吃飯吧?

吃飽喝足之後,蘇琳回到開封府門口繼續上演苦肉計,不多時,展昭便匆匆出現。蘇琳趕緊背過身去,躲在傘後頭偷笑,逗他可真好玩。瞧他走近了,她收起笑容,很自然的將傘遞給他讓他撐著,摸摸胃,道:“餓死我了,趕緊吃飯去。”

展昭還是一樣將傘傾向她:“餓了怎麼不先吃點東西墊墊?”

“我要餓著跟你一起吃。”蘇琳說這話的時候正好經過小食攤,食攤老板喚住蘇琳,遞了一枚銅板過來,道:“姑娘,方才你多給了一個銅板。”食攤老板見著展昭,堆著笑:“展大人,改天來我這吃餛飩,我家餛飩味道頂好的!這位姑娘方才一口氣吃了三碗,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能吃的姑娘。”

蘇琳死死握著手中的一枚銅板,麵上表情千變萬化,這實誠的老板,她該謝他還是罵他?這下好了,反倒讓他看了一出好戲!展昭低低地笑出聲,這蘇姑娘真是有趣的緊。蘇琳重重哼了一聲,惡聲惡氣道:“我就說謊騙你怎麼了?”

展昭搖了搖頭:“是展某讓姑娘久等了。”蘇琳原本就無懼謊言被揭穿,他又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她便立即翹起了尾巴:“本就是你不好!讓姑娘家等你許久。”

華燈初上,細碎的飄雪給夜色添了一絲朦朧。展昭撐著傘陪著身邊的女子穿梭在晚歸的人群中,他從來不曾跟任何一位姑娘這樣相處過,也試圖回避過,奈何她實在太能糾纏,且言行大膽毫無顧忌,倒是他節節敗退。今日李府的命案疑點重重,處處透著蹊蹺,他根本無心應酬;可硬是被她變著方兒拖了來,沒走幾步便被她逗樂了,%e8%83%b8中的陰鬱一掃而空。聽她哼著不知名的曲兒,竟生出幾分愜意來。

蘇琳忽然放慢了腳步,走走停停了幾回,展昭索性停下來,她這是怎麼了?蘇琳咬著嘴%e5%94%87眼神飄忽不定,一幅為難的模樣,她低著頭磕磕絆絆地:“展昭,我今日……確實輕浮了,不該當著卓無冬的麵演示一擊必殺……這確實不是姑娘家該有的舉止。你,彆惱我,可好?”就算是擱現代,這事也不好在男人麵前演示,太過露骨。這會她真是錯了,所以她才忍饑挨餓在雪中等他歸來,就是為了認錯。

“即便卓兄不在場你也不該有如此行徑,世俗對女子多有苛求,任意妄為隻會惹禍上身,望姑娘謹言慎行。”見她這回態度誠懇,展昭略略鬆了口氣,總算是聽進了一些,不枉費他苦心相勸。隨後他無奈地笑笑:“這招雖不入流,但危急時刻倒是管用。”

聽他所言,她知道這事算過去了,遂又眉開眼笑。二人去了上次的酒樓,還是那小二,小二心裡還在琢磨這姑娘這回還要不要燕窩漱口,那頭展昭先開了口:“先給姑娘上一盅燕窩漱口。”小二一愣,隨即笑得跟朵花一樣去廚房傳話。

蘇琳瞪著他,他這是打擊報複嗎?哼!漱口就漱口,怕你不成?吃垮你!展昭麵色如常,隻是心裡盈滿了笑意。

蘇琳方才吃了三碗餛飩,再一盅燕窩下肚,是真的飽了。現在她吃不下,隻好坐在一旁給展昭夾菜,把他的碗堆得高高的。當她再次夾了一塊肉到他碗裡之後,展昭不得不出聲:“姑娘,我自己來。”蘇琳看了看他碗中的小山,又把那快肉夾出來,放到自己碗中,她也不吃,拿筷子戳來戳去。戳了半天覺得沒意思,終於放過那塊可憐的肉,喝了口茶,道:“李家死了誰?”

展昭動作微頓:“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事?”

“隨口問問罷了,你跟我說說吧,我幫你分析分析案情。”宅鬥宮鬥她沒少看,這些都是有套路的,或許她還能用套路幫他套出真相。這麼一想,她來興致了,端坐好等他開口。展昭沒指望她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權當是給她解悶,便放下筷子,緩緩道:“死的是李家大公子的未婚妻張雲萱。”

“什麼?!張小姐?她怎麼死的”?蘇琳大吃一驚,上元節那夜她還到她那許了個願呢,怎麼說死就死了?展昭知道她因為賣小饅頭跟李家有些往來,對她認識張雲萱並不感到意外,他繼續道:“張小姐到李府做客,溺斃在荷花池。”

荷花池?蘇琳扯了扯嘴角,荷花池真是自殺他殺毀屍滅跡的聖地,內宅紛爭的諸多關鍵案件的地點都在荷花池旁,難怪大戶人家都愛修荷花池。蘇琳搶著道:“我猜,這一定是起謀殺案!”展昭看她一眼:“何以見得?”

“這還用問?誰會跑到彆人家裡去自殺?那得怎樣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而且,昨晚她還在我那許了個平安的願,一個要自殺的人會去求平安嗎?還是說她回去之後受到了什麼刺激,迫不及待的在未婚夫家裡自殺了?”蘇琳說的頭頭是道,想了想,補充道:“昨晚是上元節,她愁眉不展地帶著丫鬟獨自逛街,李公子怎麼不陪著她一起去?難道是李公子婚前出軌被張小姐撞破,兩人生了嫌隙,最後李公子在荷花池旁弄死張小姐,再棄屍池中。”

展昭對她亂七八糟的推論不做評論,隻告訴她李公子身體抱恙,已經在家養病多時。蘇琳沉%e5%90%9f片刻,又道:“那……是不是李公子病入膏肓時日無多,大戶人家都興衝喜,張小姐心有不甘又退婚不成,一時想不開就自儘了?也不對,死都不怕還怕當寡婦?唔……聽聞張小姐和李公子青梅竹馬,這麼一來,張小姐應該和李家的兩位公子一塊長大的。會不會是張小姐其實跟二公子有了奸情,被大公子撞破,大公子就弄死了張小姐。”

“姑娘還是莫要操這份心為好。”展昭真服了她,他不過透露了些許皮毛,她就給了他三種截然不同的可能。照她這麼推論,也可能是二公子對張小姐覬覦已久,不甘心大公子抱得美人歸,就殺了張小姐。

蘇琳不服氣:“大公子怎麼就不能是凶手?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病。”

“他為何要裝病?”

“為了製造體虛不能下床的假象,洗%e8%84%b1嫌疑。”

“他又為何要殺張小姐?”

“因為張小姐跟二公子有奸情。”

展昭沉默半響,舉筷繼續吃飯,無憑無據的,都是她一廂情願的臆想。蘇琳又繼續戳她碗中的肉,戳!戳!戳!突然,她抬頭問:“大公子好端端的怎麼就病得這麼重?還要養病?”展昭對此也頗有疑惑,李長憶年紀輕輕,身體一向健康,怎麼會因操勞過度就一病不起?這操勞過度就有些牽強,何況還因此一病不起。恍了一瞬,他回道:“據說是操勞過度。”

蘇琳翻了個白眼:“操勞過度?我看是縱欲過度吧?”話一出口便見展昭沉了臉,糟糕,又說錯話了!趕緊端坐好,陪笑道:“口誤!口誤!是操勞過度,嗬嗬……操勞過度……嗬嗬嗬嗬嗬……”

展昭麵色稍霽,盯著她,正色道:“你這毛病定要改!”她拖長聲音哦了一聲,算是回答。沒幾秒,又轉著眼珠靠近:“你成日奔波也不見疲累,李公子怎麼操了幾日怎麼就虛成這樣?該不會是被人下毒了吧?李家家大業大,齷齪之事定然不少,可憐張小姐就這麼沒了。”這案子還沒有理出頭緒,自殺還是他殺還得待仵作驗屍之後才能定奪。倒是她七扯八扯地說了不少可能性,雖是無心之言,倒也有幾分值得參考的。

飯後,展昭自是要送她回去。雪已經停了,空氣冷冽,蘇琳打了個噴嚏。她突然想起當初就是從藥店出來打了個噴嚏穿越過來的,不由地回頭看了眼酒樓,再看看身邊的人,眼眸暗了暗,莫名的愁緒攀上心頭。或許哪一天她就這麼突然回去了也說不準,留不下隻言片語。想著,不由深深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展昭忍不住問,極少見她流露出愁緒,她總是把自己藏在明媚的笑容之下,什麼事都一笑而過。她搖頭,與他並肩而行。衣角偶爾相擦,似有什麼在心裡撩撥,癢癢的,麻麻的,若有似無地鼓動著,要破土而出。她忍不住,也不想忍,問道:“展昭,我越來越喜歡你了,這可如何是好?”

展昭隻是笑笑,並不接話。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笑什麼?”蘇琳對他的反應很是不滿,他怎麼能笑?他的惱怒、無奈、羞澀都去哪了?

“姑娘愛說笑,展某難道不該應景地笑笑?”

蘇琳眉頭一皺:“展昭,你遲早要遭報應的!等著瞧!”

嗯哼?展昭麵上笑容不減半分,他等著。

第24章 蘇姑娘白胖又圓滿的人生

第二天,展昭從仵作那知曉了張雲萱的死因。如他猜想的那般,張雲萱並非溺斃,而是死後被人丟進荷花池,偽造溺斃的假象。張雲萱頸項上有掐痕,卻並不致命,她是中毒身亡。此外,她死前腹部被重擊過,導致小產。展昭對這一結論很是吃驚,莫非真被蘇琳給說中了?張小姐珠胎暗結,孩子是誰的?她生前又是和誰發生爭執招來殺身之禍?展昭想到從張小姐手中取下的那束流蘇,會不會是她掙紮中從凶手身上扯下來的?

展昭在腦中理了理思路,列了幾個疑點,前往李府問話,這回他先去見了李家大公子李長憶。丫鬟領著他到了李長憶的屋子,屋子裡燃著炭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味。而李長憶麵色倉白地斜靠在床頭,瞧著確實像是病入膏肓。他見展昭到來,急忙撐起身子道:“展大人,李某著實失禮,還請見諒。”

“李公子身體抱恙,展某卻來打擾公子靜養,失禮的是在下。隻是人命關天,還望公子協助查案。”說著,展昭留意到他床頭的幾案上放這幾冊賬本,看來他病重還在操持生意。忽然,他纏著繃帶的雙手引起展昭的注意:“公子的手是怎麼了?”

李長憶下意識地把手藏到錦被裡去,他自己也覺得不妥,複又訕訕地抽了出來,麵上有些不自然:“長了凍瘡,抹了藥,大夫說包起來好得快些。”

展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多提,問道:“李公子,你近日可發現張小姐有何異常?”李長憶沉思片刻,搖頭道:“若說異常,就是雲萱近來總是愁眉不展,想必也是憂心我的身子。其他的,我倒不曾發現。”

“張小姐並非溺水而亡,她是中毒身亡,並且……她生前腹部受過重擊,導致小產。”展昭將驗屍結果告知。

“你說什麼?”李長憶驚得直起身子,這消息比張雲萱的死訊更讓他震驚,她竟然懷了身孕!展昭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繼續問:“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