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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城外有這麼個樹林,這下她的上元節撈金活動能順利進行了。她如獲至寶的模樣讓展昭不解,她這又是打什麼主意?隻見她在樹林間穿梭,挑了許久才指著一截枝椏繁多的樹枝道:“展昭,我想要這截,你幫我砍下來。”接著,她又想到他今日未帶巨闕出門,不禁有些喪氣:“好不容易找到的,要不我做個記號,你明天來幫我砍?”

展昭走近看了看,不算粗,握住樹枝,一用力,折了下來。蘇琳有些目瞪口呆,這……展昭也太好使了吧?手臂粗的樹枝單手就折了下來,真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品!她還真是看他越來越順眼了。展昭瞧她方才開始就一直再挑枝椏繁多的樹枝,知道她舍不得枝椏受損,便將樹枝扛在肩頭,道:“回去吧。”

蘇琳定定地瞧著他,他怎麼能這麼好看?哪怕頭上有撒落的積雪,肩上扛著光禿禿的樹枝,衣擺被雪浸濕,靴子沾泥;可那星眸清澈,嘴角含笑,身子挺拔,就連手指顯得剛勁有力。片刻的失神之後,她小跑幾步追上他。忽然,她欣喜道:“這裡有銀杏!”展昭點頭:“這一片多是銀杏。”

她拍拍樹乾:“雖然冬季不起眼,一旦春暖花開,便又能亭亭玉立。如果下輩子要當以棵樹,我要當銀杏。”展昭笑而不語,他以為她上輩子或許就是棵樹,不能言不能動,故而她才這般愛折騰。她轉向他:“如果下輩子你還記得我,記得來看我。”

展昭望著眼前的銀杏林,似在找尋什麼:“這麼多銀杏,模樣都差不離,我如何認得你?”蘇琳指著他的%e8%83%b8口,笑道:“隻要你心裡有我,那隨便哪棵都是我。”

他愣了愣,他心裡如何會有她?又如何能有她?垂眸笑了笑,下輩子的事誰說的準?應了她又何妨?“若我記得,定會去找你。”可她卻搖頭,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展昭,你越來越不老實了,下輩子的事都能輕易許諾?什麼時候學會滿口胡謅了?”

展昭真是百口莫辯,拂了她的意,她要惱;順著她的話,她也要惱;這讓他如何是好?蘇琳一臉糾結:“下輩子你若真記得我,也彆去找我,若你還是人見人愛的展昭,而我卻是一棵樹,這不是存心讓我難受嗎?”

“姑娘說的都是沒影的事。”

蘇琳想了想,笑開來,又開心的邁開步子:“扯遠了。”走了幾步,回頭道:“上元節那日你可巡街?無論如何你都要抽空來我攤子一趟,”

“作何?”展昭扛著樹枝跟在她後頭。

“看我表演枯木逢春!”

哦?展昭突然覺得肩上沉甸甸的,她不是又打他的主意吧?

第20章 蘇姑娘的上元節3

自那日幫蘇琳尋著樹枝之後,展昭便再無蘇琳的半點消息,他左右不過隻有兩三天的假,很快便又忙碌起來。蘇琳的行事他了解,找上門來必定是有事相求,否則她極少登門拜訪。她叮囑他上元節定要去她攤子一趟,他自是知曉她那點小心思,無非是借他招攬生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也能容忍。

讓展昭意外的是翠鳴竟然獨自來開封府找公孫先生,在他印象中,翠鳴一直是個安靜乖巧的小姑娘,她跟了蘇琳之後幾乎跟蘇琳形影不離,今日怎麼獨自來找公孫先生?展昭猜想她大約是為蘇琳而來,至於何事,他就不得而知了。隻領著她到公孫先生的小院便先行離去。

公孫先生正在院中侍弄花草,見翠鳴來訪,便停了手邊的活,招呼小姑娘喝茶吃點心。翠鳴有些拘謹,端著茶杯半天也沒說一句話。公孫先生和藹地笑道:“翠鳴姑娘可是為了蘇姑娘而來?”

翠鳴點頭:“先生叫我翠鳴就好。”頓了頓,再道:“先生,翠鳴虧得展大人相助,後又被大姐收留,才有了現今的安慰日子。然而,我們畢竟隻是兩個姑娘家,家中沒有長輩,有些事也不好操辦。先生,翠鳴在心裡很是敬重您,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你且說來聽聽,若能幫得上忙,必當全力相助。”公孫先生點頭應下,小姑娘急得都快掉眼淚了,到底何事令她如此焦急?果然,翠鳴見公孫先生應下,心裡的石頭算是放下了一般,這才露出笑容,歡喜道:“多謝先生!有您幫忙翠鳴就放心了。”

公孫先生笑嗬嗬地喝了口茶,問道:“想來你不是為自己的事而來,若是為蘇姑娘的事,學生以為多半也是徒勞。蘇姑娘的主意大的很,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她的為人處事。”

翠鳴急急地站起來:“先生有所不知,前幾日我無意中得知大姐竟然給展大人壓歲錢,展大應該也有二十出頭了吧?這壓歲錢都是長輩給晚輩的,大姐來這麼一出,豈不是說她比展大人還年長?”公孫先生愣了好一會兒,蘇姑娘給展護衛壓歲錢?這又是哪一出?他隻聽聞年初一時蘇姑娘陪展護衛巡了一段街,沒想到還有這插曲。然而,蘇姑娘平日裡愛開玩笑,或許隻是跟展護衛鬨著玩也未可知。他安撫道:“會不會是蘇姑娘跟展護衛鬨著玩?”

“若是鬨著玩就好了,我後來問了大姐,她說她今年二十有七!”翠鳴的細眉打了個死結,幾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二十七?二十七!公孫先生也大感意外,展護衛二十有六未成家已屬少見,一個姑娘家二十有七,還待字閨中,這……他雖也覺得蘇姑娘頗為年長,可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她竟如此高齡。翠鳴歎氣:“大姐的恩情我無以回報,眼下既然得知她姻緣困難,那我定要幫她尋個好歸宿。可我一個小姑娘操辦此事不太可能,隻能求到先生這來了。”

公孫先生眉頭微皺,蘇姑娘心高氣傲,眼高於頂,普通男子怕是入不了她的眼;然而,她一個孤女,年紀又大,著實困難。再者,和她年紀相當的未婚男子少之又少。真要找,不是家境不好娶不上媳婦的,便是身有缺陷的,再不然就是鰥夫。這事不好辦呐!思忖一番,公孫先生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知蘇姑娘可有對誰上心?若能從中撮合便好辦多了。”與其去找一個人配她,不如撮合她看中的人來的討好。

翠鳴想了想,搖頭:“她平日也就跟展大人多有往來,最近因為生意的緣故跟卓總鏢頭也有點接觸,其他的……我看不出她對誰上心。”公孫先生聽翠鳴提到展昭,心頭一跳,莫非蘇姑娘真對展護衛有意思?雖說展護衛的年紀與她相當,可,這兩人怎麼也扯不到一快去啊?展護衛年輕有為,前途無量,自然要選個門第相當的女子相伴一生。蘇姑娘……公孫先生歎了口氣:“這結%e4%ba%b2講究門當戶對,蘇姑娘心氣高,隻怕我們尋的對象入不了她的眼,事情有眉目之前暫且先瞞著她為好。”

翠鳴也知這事一時半會兒也辦不成,既然公孫先生應下了,那成不成暫且不論,好歹是有個盼頭。回到家中,蘇琳正在裝扮她的樹枝,昨日她已經將樹枝塗成白色種到了花盆裡,現在正往樹枝上掛鈴鐺。翠鳴望著她專注的側臉,真心覺得大姐是個美人兒,就是脾氣有些古怪。公孫先生的話十分在理,大姐心氣高,尋常人家的男子入不得她的眼,也配不上她。姻緣之事求的是稱心如意,不妨打探一下大姐的口風,看看她喜歡什麼樣的人,張羅起來也有個方向。

翠鳴上前幫忙掛鈴鐺,狀似隨意道:“聽說春丫的大哥訂%e4%ba%b2了。春丫說她未來嫂子能乾得很,人長得漂亮,性子又溫婉。”套話的事她還頭一次做,大姐那麼精明,不會被她瞧出端倪吧?她有些忐忑:“大姐,以後我姐夫會是什麼樣的?”▼思▼兔▼網▼

蘇琳退開幾步看樹枝的整體造型,順著翠鳴的話答道:“姐夫?隔壁饅頭攤的順子叔看著不錯。唔……左邊再掛兩個就差不多了。”說著在又掛了兩個鈴鐺上去:“豬肉攤的老勁也挺好的哈!”

順子叔?老勁?翠鳴掛鈴鐺的手僵住,順子叔瞧著有四十了吧?他媳婦十年前病逝,之後一直未娶,拖兒帶女的過日子。老勁也大三十好幾了,滿臉滿身橫肉,據說老婆跟人跑了。大姐,你瞧不上展大人,偏喜歡中年大叔?蘇琳見翠鳴半天沒動靜,偏頭瞄了一眼,問:“怎麼?你覺得他們不好?”

翠鳴覺得喉嚨乾澀,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他們哪裡好了?”

蘇琳雖還在擺弄她的寶貝樹枝,語氣卻頗為認真:“順子叔年紀大了會疼人,我若嫁給他,他定會把我捧在手心裡供著。他已經有三個孩子,我連孩子都不用生,省事又省心。至於老勁嘛,每次見他把那把砍骨刀耍得虎虎生威,我就覺得特彆有男人味。嫁給他吃肉就不愁了,無肉令人瘦啊!”

翠鳴深感無力:“大姐,你儘愛說笑!順子叔和老勁哪裡會是良配?”蘇琳壞笑道:“翠鳴可是有意中人了?是誰家的男兒這麼有福氣?說來聽聽,大姐替你參謀參謀。”翠鳴隻是小姑娘,聽了這話立即紅了耳根,瞪著蘇琳老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雖說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可翠鳴不由開始暗暗觀察順子叔和老勁,也開始留意蘇琳身邊的男子。大姐的話八成是胡謅來哄她的,可她也保不準她是在說笑,哎呦,瞧這事……她一直以為大姐眼高於頂,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務實……

上元節當日展昭進宮當值,宮中燈火通明,各色花燈晃眼,雖也熱鬨卻少了份隨和。官家威嚴,雖繁華似錦,卻始終如花隔雲端,僅能瞻仰。展昭穿行在燈海中,默默履行職責,心想自己怕是要失信於蘇琳了。

而蘇琳這頭則忙得不可開交,早把展昭丟到腦後去了。因是上元節,蘇琳特意把攤子裝扮了一番,顯得喜氣洋洋。最顯眼的還屬她的那盆樹枝,她稱之為祈願樹。祈願樹種在陶盆中,經過她的精心打扮顯得亭亭玉立。那樹枝通體潔白,枝頭掛著鈴鐺和若乾寫著吉祥話的小紅紙袋;旁邊的幾案上擺在一遝分彆寫著“平安”“如意”“順”“福”“財”等吉祥話的紅色小紙袋,還準備了紙墨給文人雅士抒寫心願,寫好可裝入紅紙袋,掛在枝頭祈願。

蘇琳的祈願樹新鮮,全北宋獨獨她一家有。雖然祈個願要收八個銅板,但為討個吉利,還是有不少人願意花錢往樹上掛個紅袋子。蘇琳巧%e8%88%8c如簧,逢人都能誇出花來,還絕不重樣。又胡謅節後要將祈願樹送到大相國寺請高僧做法事,請菩薩保佑大家心想事成。幾番鼓動,她的攤子被圍得水泄不通。

忙活了好一陣,這一波的人潮才稍稍退了些。蘇琳抽空喘了口氣,擦了擦額間的薄汗,忽然注意佇立在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