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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琳連連退開幾步,結結巴巴道:“這位……壯士,你我素不相識,我既無財也無色,你何苦窮追不舍?汴京這麼大,不乏花容月貌又多金的大家閨秀,你就饒過我吧!”

黑衣人步步逼近,蘇琳退無可退,後背緊貼著牆壁,寒意透過衣裳沁入四肢百骸,手腳微微顫唞。黑衣人居高臨下睥睨著她,將她罩在他的身影之下,一手撐在她耳邊的牆上,另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聲音冷硬:“水性楊花的女人都該死!”

啊?蘇琳有點傻眼,小心翼翼地辯解道:“英雄,其中一定有誤會!我謹守三從四德,女戒女訓都倒背如流,怎麼會是水性楊花的女人?誤會,絕對是誤會!”冤枉啊!她最多也就言語上調?戲一下展昭,連個小手都沒摸到,怎麼能把她歸到水性楊花那一類去?

黑衣人可不是展昭,他沒耐心多廢話,展昭隨時都可能找到這來,他要儘快解決了這女人。低沉的悶聲從麵巾之後傳來:“今天,你非死不可!”說著,單手扣住蘇琳的脖子,漸漸施力。蘇琳的心臟幾乎要破%e8%83%b8而出,現在就算她穿著金鐘罩鐵布衫也無濟於事,這變態喜歡掐脖子!展昭怎麼還不來?她快撐不住了,還說用性命護她周全,結果連個人影都沒見著。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慢著!就算死我也要死個明白!你到底為何要我的命?”豁出去了,再拖延一點時間,男人雖然靠不住,可現下也沒彆人可以指望了。

黑衣人略略鬆了些力道:“不守婦道,不知廉恥,勾搭男人。”

蘇琳被掐得喘不過氣,艱難地開口:“冤枉啊!大哥,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作風絕對正派!”

黑衣人冷笑,手中力度猛的加重:“跟混混調笑,賣身不賣藝的女人也敢說作風正派?我留意你很久了,女人的話最聽不得,尤其是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蘇琳痛苦地抓住黑衣人的手,腦中一片空白,就在她即將撐不住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住手!”

蘇琳強撐著睜開眼尋聲望去——展昭!

“展昭?”黑衣人偏頭看向展昭,鬆開蘇琳,摸出匕首抵在她脖子上,拖著她往後退了幾步。這女人囉嗦了半天就是想拖延時間等展昭來!女人的話果真是一句都聽不得!“彆輕舉妄動,否則我殺了她!”

蘇琳心驚膽戰,雖然展昭及時趕到,可她不但沒能%e8%84%b1險反而更加凶險。她能感覺到黑衣人因為緊張而全身緊繃呼吸粗重,她更加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他手抖割破她的喉管,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遭這份罪。

展昭立在原地不動分毫,目光始終落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自知不是展昭的對手,如今唯有挾持蘇琳逃跑才可能有一線生機,欲拖著蘇琳往巷子深處退去。就在此時,伴隨著沉穩的腳步聲,卓無冬慵懶的聲音從巷子深處傳來:“你和她到底有何深仇大恨?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來取她性命。”

蘇琳鬆了一口氣,這下她可以不用死了吧?如果展昭和卓無冬聯手都製服不了這個歹徒,那她也該認命了。凶手目光一沉:“又是你!與你無關,少管閒事!”卓無冬把玩著手裡的飛刀,臉上一派輕鬆愜意,仿佛黑衣人手中挾持的是隻小貓兒,渾然不在意:“路見不平理當拔刀相助。”

黑衣人左右看看,巷子兩頭分彆被展昭和卓無冬堵住,唯有翻牆離去了。他勒緊蘇琳,往牆邊退,嘴裡喝到:“都彆動!否則我殺了她!”

展昭冷聲道:“你與她素不相識,為何如此執著要取她性命?”

“這女人不知廉恥,跟男人勾勾搭搭,當街調笑,我若不除了她,日後隻怕比那金娘放蕩更甚!”

蘇琳此時是敢怒不敢言,她哪有他說的那麼不堪?做生意迎來送往陪著笑臉再正常不過,怎麼就成了蕩婦?展昭了然,這黑衣人就是連環殺人凶手確定無疑,追問道:“你為何要殺害酒館老板娘和她的相好?”

黑衣人冷笑連連:“為何?想我對她一片真心,幾次提出娶她過門,她卻百般推%e8%84%b1,寧願跟那些肮臟的男人苟合也不願嫁我為妻!這倒也罷,我也不欲強人所難,左右不過是個女人。可這人儘可夫的女人竟還瞧不起人!不除了她難解我心頭之恨!”

展昭:“你後來為何還要殺害其他人?”

“水性楊花的女人都得死!”

卓無冬冷哼:“說到底就是被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玩了,心有不甘,便起了殺心。”蘇琳心裡一陣哀嚎,這個卓無冬是來幫倒忙的吧?這時候刺激他,不是要她的命嗎?要她命的還在後頭,卓無冬眼裡殺氣儘顯,手中的飛刀出其不意地朝黑衣人%e8%84%b1手而出。黑衣人想不到卓無冬會冒然出手,電光火石間將蘇琳推出去擋刀,自己縱身躍上牆頭逃去。展昭身形閃過,飛身擁她入懷,靈巧躲過飛刀,隨即交代卓無冬護送她回開封府,便跟著躍上牆頭,騰空疾行追向黑衣人。

展昭輕功卓絕,幾個起落便追上凶手,隻見藍色身影淩空而起,旋身落下,巨闕出鞘,直指凶手。凶手也是習武之人,自是聽聞過南俠大名,雖自知不是對手,可也不甘就這麼束手就擒。殺了金娘之後他便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殺人償命他何曾不知?

想他齊真,早些年從過軍走過鏢,習得一身武藝,日子也算美滿。隻是時運不濟,家中接連遭難,孓然一身的他背井離鄉到汴京討生活。到汴京後在大戶人家尋了份護院的差事,後來跟酒館老板娘金娘有了首尾。他自是知道金娘不是貞潔烈女,然而他也確實是真心想娶她為妻,卻被金娘多次推拒。

他經曆過多番變故,對世事看得也淡了,她既然不願嫁,他也不想強人所難,便漸漸遠了她。可她偏偏要在他麵前跟這個男人調笑,又對那個男人獻媚,言語間有意無意地透出對他的輕視。他愛慕金娘並有意娶她為妻的念頭兄弟們都知道,這麼一鬨,人人都道他戴了綠帽子。他忍無可忍才起了殺心,漏夜前去殺了金娘和她的相好。

這沾染了鮮血的雙手是洗不乾淨的,自知沒有退路,他便往絕路越走越遠,接連殺了幾個名聲在外的蕩婦。盯上蘇琳也屬無意,他在殺金娘之前曾留意過她,當時就看不慣她的行事,可終究與他無關。後來恰巧遇見張明到奶茶攤挑事,她輕浮的舉止激起了他的殺意,第一次沒能得手,他明知放棄為好。怎奈蘇琳的身影卻深深刻在他腦子裡,一閉眼便是她對著展昭嬌笑,或是對男客的熱情招呼,最終都定格在她那句賣身不賣藝上。他猶如走火入魔般想取她性命,哪怕知道隻圈套也要往裡鑽。

巨闕在月下閃著寒光,展昭冷聲道:“你逃不掉的。”齊真也不多言,手持匕首迎向展昭,就算拚死一戰也好過束手就擒!展昭身形回旋,躲過匕首,齊真匕首換手回身反刺,被巨闕格擋反製,展昭稍運內力氣,直接擊碎匕首,劍光閃過,挑開他蒙麵黑布露出了真容。

見大勢已去,齊真麵色灰敗,不過兩招,便分出勝負:“南俠武功果然高強!嗬……今日的結局在我意料之中,隻可惜沒能除掉蘇琳那女人。”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展昭冷眼相看,到底蘇琳哪裡值得他這般窮追不舍?她雖偶有輕浮舉止,卻不至於招人恨到如此地步。“為何非要取她性命不可?”

齊真眼裡的戾氣散去,望著雙手,輕笑出聲,笑聲裡透著苦澀:“就連我自己也不知為何對她如此執著,許是這雙手已經嗜血成性,又或許是因為她骨子透出的不安分,天生的媚人之姿大概就是指她那樣的吧?”輕輕歎息,他是鬼迷了心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走上絕路,方才展昭震碎匕首,也將他震醒。“展大人,我隨你去開封府。”

凶手認罪,這起連續殺人案件算是有了交代。展昭的心情卻沒有因此輕快多少,心裡琢磨著齊真對蘇琳的評價——天生的媚人之姿大概就是指她那樣的吧?她仿若憑空出現,與周遭格格不入,又坦言來自千年之後,其中真真假假無從分辨。也,無需他分辨吧?隻要她不心存歹念,真假便隨她去吧。

第16章 蘇姑娘的真實

展昭%e4%ba%b2自將齊真押入大牢之後才前去向包大人複命。花廳內,眾人都在等他的消息。蘇琳見他回來,急忙起身詢問凶手下落。展昭看著她青紫一片的頸項,略略皺眉,並不答話,而向包大人稟明情況。蘇琳得知凶手落網,大大鬆了口氣,她這條小命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卓無冬笑了一聲,調侃到:“我記得你說過,若是有個差池要展昭娶了你,這次雖有驚無險,可也算不得周全。”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麵色各異,公孫先生和包大人含笑不語。展昭雖麵上不顯,但心裡多少有些擔憂,不是怕,是煩。

蘇琳瞪他一眼:“展大人救了我一命,我怎能恩將仇報地以身相許?”若不是他亂丟飛刀,豈會如此凶險?展昭說她出言無狀,真是冤枉她了,卓無冬比她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卓無冬頗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道:“嗬,你倒有自知之明。”蘇琳此刻有點能體會如玉的心情,這個人的嘴巴實在太壞!可在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麵前不好放肆,由他說兩句,日後有機會討回來。凶手既已關押大牢,包大人便讓大家早些回去休息,明日開庭審案。

展昭不放心蘇琳孤身回去,好心提出送她一程,卻被她拒絕。她好不容易擺%e8%84%b1被追殺的陰霾,今晚燈會又熱鬨的緊,她急不可待地想去透透氣。若他跟著,必定又要說她不夠持重,那多敗興?卓無冬掃她一眼,能猜到幾分,方才送她回來時候,她就極是貪戀燈會的熱鬨。這女人膽子還真不小,凶手剛剛緝拿歸案,她就迫不及待的想去遊街,一個女子深夜孤身遊街不是引人覬覦麼?

展昭自然不會任由她獨自回去,隻讓她稍後,先去跟卓無冬道彆。蘇琳無意中瞥見他抬手,發現手背上有一道淺淺的傷口,愣了一下,問:“展昭,你受傷了?”展昭這才發現手背上多了一到口子,不甚在意:“不礙事。”

蘇琳卻堅持要替他包紮,她還記得當初賣藥給他時候他對創可貼很是瞧不上眼,今天她非得給他貼一個,叫他心服口服!卓無冬瞥一眼那口子,在心裡呲笑,這也叫傷?還要包紮?隻怕蘇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瞧展昭被蘇琳纏得無奈,他幸災樂禍地笑道:“展大人還是讓蘇姑娘好好給你包紮包紮為好,卓某先告辭。”

展昭終是磨不過蘇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