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局,地位難以撼動。其妹卓無夏也是自由習武,性子手段不輸男子,自認家業該由她繼承,故而這兩兄妹水火不容,難怪他要練字靜心。

展昭踱到書桌前,細細端詳,寫的是李白的《從軍行》,字體蒼勁有力,卻略微淩亂,想必有些煩躁。卓無冬把字揉成一團,隨手丟棄,冷哼道:“一回來便被俗事纏身,寫幾個字也不得安寧。”

“家大業大,定是要多費心神。”展昭知道他們兄妹不睦,不好多言。

卓無冬也無心多說家事,轉了話頭,道:“你今日是為命案來的吧?”展昭頷首,將案情說了個大概,問他是否救過蘇琳。卓無冬笑道:“原來她叫蘇琳,我本不願多管閒事,是想出了命我也免不得給你提供線索,這才順手救她一命。這女人現下如何?”

提到蘇琳,展昭多少有些無奈,聽聞她昨夜又發起了高熱,來勢洶洶。公孫先生開了退熱的藥方,可灌下去的藥也被她吐得乾淨,無法,隻能不停給她擦拭降溫。幸好後半夜高熱稍退,人也清醒了些,隻是喉嚨傷勢加重,竟發不出一點聲音。公孫先生重新開了藥方,叮囑她這兩日千萬不可再說話,要好生養著,免得落下病根。

卓無冬見他麵色不虞,不禁蹙眉:“莫非已遭毒手?”枉費他好心出手相助。

展昭搖頭,簡單告知蘇琳情況,又仔細詢問了事情經過。奈何卓無冬也是隨性之人,雖出手相助,卻也任由嫌犯逃逸。展昭了解好友脾性,知道他不愛沾惹麻煩,除了歎息之外也是無可奈何。

蘇琳正在院中曬太陽發呆,午後的太陽太陽曬得她昏昏欲睡,實在是無聊。禁言兩天,快把她憋壞了,可喉嚨還是又痛又堵。她怕極了中藥,極苦,含蜜餞和漱口都收效甚微。其實她大可去展昭那拿兩顆消炎藥,可轉念想到展昭比她更需要消炎藥應急,便作罷了,熬一熬也能過去。

她打了個哈欠,嘴邊張到一半又硬生生地憋回去,喉嚨痛得連哈欠都不能打了……罷了,坐了半天都僵了,想生個懶腰,結果,後背又是一陣疼痛!蘇琳真想破口大罵,這日子還怎麼過?不能說話,不能打哈欠,連懶腰都不能伸!她長長籲了一口氣,彆的不行,散步總可以了吧?翠鳴跟著她在開封府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走,經過大門時,她有些挪不開腳,她幾時能安心踏出這扇門?

展昭回來時便見著蘇琳在門口發呆,這兩日他忙著查案,隻從賈如玉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她的概況。今日見著,她精神善可。蘇琳憋了兩日早有些煩躁,見著展昭便想了解案情進展,想到自己還不能開口說話,便扯了展昭直往他房間去。口不能言,她還能寫!

第12章 蘇姑娘練字

展昭見她急急鋪開紙張,研磨也不得章法,墨汁濺得四處都是,便接過她手中的墨條有條不紊地替她研磨,緩緩道:“展某說過,姑娘先安心在開封府養傷,其他的從長計議,無需擔憂。”

她怎麼能不擔憂?她這嗓子還不知道幾時能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全。再者那凶手就是個定時炸彈,誰知道他會不會喪心病狂地到開封府來取她性命。執筆擺弄了幾下才憶起毛筆該怎麼拿,上一次寫毛筆字已經是小學時候的事了。此刻她心中當真是有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審時度勢,還是挑緊要的問。定了定神,毛筆沾飽墨汁,擺好姿勢準備下筆。不料墨汁太滿,不待下筆便滴在紙上,氳開一團墨汁。惱得她一把抓皺紙張,卻又沾了滿手的墨汁。展昭在一旁眉頭暗挑,假裝毫無所覺。

一番收拾之後,蘇琳重新鋪開紙張,寫下幾個字——案子進展如何?寫完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字不堪入目,想她才貌雙全,居然寫這麼一手毛筆字,人生敗筆!展昭是看著她一筆一劃寫出這些個字,也相當意外她的字竟然如此……狗爬。這字結構扭曲鬆散,下筆毫無章法,連筆畫筆順都顛三倒四!都說字如其人,說的還真有幾分對,可不就如她的性子一般?懶散隨性,言行無狀,心思難測。

蘇琳瞧他研磨研得專心,敲了敲桌子示意他看字。他仔細看了一番,裡頭夾著他不認識的字,大致意思他能猜到,問道:“姑娘是問案子進展如何?”蘇琳點頭,心裡有些不樂意,她的字沒醜到看不出來的程度吧?

“據現有線索推斷,襲擊你的歹徒極有可能就是連續殺人凶手。酒館老板娘的相好中有一個叫齊真,出了命案之後他便失蹤了。齊真早些年從過軍走過鏢,習得一身武藝,符合凶手的特征。若是同一個人,他被卓無冬所傷必定要醫治,我們已經留意各大醫館和藥堂。隻要他一出現必定逃%e8%84%b1不掉。”

蘇琳又在紙上寫道:他若不出現怎麼辦?

展昭再看她寫下的問題,有些不解,為何她的字裡總會夾雜幾個他不認識的字?如今她不能說話,他隻能自己揣度,問:“姑娘是問嫌犯若不出現該怎麼辦?”

蘇琳見他又再次向她確認問題,也倍感困惑,遂又在紙上寫道:你不識字?

他雖有個彆字不明白,可也猜得出她的意思,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這姑娘還真什麼不是都往外推。竟然懷疑他不識字,怎麼不想想她自己連筆都拿不穩?他接過她手中的毛筆,另取一張紙,寫道:妳不識字?

蘇琳驀地瞪大眼,震驚地看著展昭,千想萬想,怎麼就沒想到北宋是寫繁體字?她不僅毛筆字不堪入目,甚至成了半文盲!手機電腦用多了,連簡體字都極少動筆寫,何況是繁體字?不成!她蘇琳豈能當半文盲?以她的資質,拿下繁體字不是問題!也不打聽案情了,到書架上抽了本書,回到桌前力透紙背地寫下兩個字——借我。

展昭笑道:“姑娘需要拿去便是。”隻是她看得懂嗎?

蘇琳鬥誌昂揚地拿著書離去,哼,%e6%b7%ab詩作對她出口成臟,豈會栽在繁體字上?展昭略略環顧了一下狼藉的房間,微微歎氣,寫幾個字罷了,怎得弄得這般淩亂?想到方才蘇琳震驚的模樣,他忍不住%e5%94%87角微翹,她不說話的時候也不是那麼令他不喜。

又過了兩日,蘇琳終於能開口說話了,身上的傷也差不多好全。在她養病期間,凶手沒有異動,大約也在養傷。蘇琳是真的一心撲到認字練字上,其他雜事皆拋到腦後。展昭再次到她的小院時,她正在寫自己的名字。踏入房中,滿目都是寫滿蘇琳的紙張,散落四處,幾乎無處立足。無法,他俯身一張一張拾起,整好放於桌上。蘇琳這才發現展昭來了,忙獻寶似地讓他看她新寫的字,聲音微微沙啞,道:“你來看看,我這字寫的可好?”

展昭含笑瞅了眼,點頭道:“尚可。”

蘇琳不樂意了,什麼叫尚可?她哼了一聲,跑到書架邊上開始翻找,展昭不以為意地笑笑,翻了翻方才拾起來的一疊字,字雖差強人意,但卻有進步。好一會兒,她小心地捧了張紙過來,放在新寫的那張邊上,道:“這是我第一次寫的,練了兩天是不是進步神速?”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麼一對比,還真是天壤之彆。然而就兩日功夫,能有多大進步?展昭避重就輕道:“姑娘這兩日就練了蘇琳二字?”蘇琳小心收好第一次寫的那張,麵對展昭的探究的目光,她解釋道:“我的字雖不好,若是有這張做對比,誰見了都得誇我進步神速!”

展昭頓感無語,連這種些微小事她都能張揚至此!蘇琳收好她的寶貝渣字,回身對展昭道:“都說字如其人,我定要把蘇琳二字練好!日後我成了富甲一方的土豪,彆的文書可以找人代筆,唯有簽名還須%e4%ba%b2筆,故而,我得好好練。就算我成不了富婆,萬一哪天要休夫,也得簽字畫押不是?眾人一瞧我這手好字,皆會替我惋惜,多好的一姑娘,怎麼攤上了個渣男?”

麵對她洋洋自得的笑臉,他在心裡默默歎氣,又胡言亂語!不想拂了她的興致,省的憑空給自己惹來諸多麻煩,順著她的意思道:“若是如此,姑娘還需多下功夫,勤學苦練才是。”他自認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一絲錯處來,可偏就是惹了她不快,她很是不悅地皺眉道:“展昭,我當你是朋友,你卻給我打官腔,一點誠意都沒有!”

展昭語塞,真是說什麼錯什麼,依她的性子,隻怕他不說也是錯。她重新鋪開紙張,邊寫邊說:“我自是知道自己的水平,你不指導便罷了,還任由我吹噓,存心不想我好。”展昭微愣,她一向沒個正形,骨子裡竟然也是好學的。垂首看她認真地一筆一劃地寫著,道:“姑娘執筆要穩,手掌不要握緊,放鬆自然,掌心有一定空間,能夠自由運筆即可。每寫一個筆畫,都有入筆、行筆、收筆三個過程。入筆有“露鋒”法,順筆而入,使筆畫開端呈尖形或方形……”

蘇琳很是糾結地抬頭看著他,毛筆字講究這麼多?再回頭看看自己所寫的,這兩日她也就把字寫得略微工整罷了,對他說的入筆、行筆、收筆概念全無。古人習字都自小開始,她半路出家,又無甚耐心,怕是難成大器。展昭似是看出她的困惑,安撫道:“姑娘莫急,尋本字帖仔細臨摹,假以時日必有所成。”

瞧他說的認真,她忽然玩心又起,嬌笑道:“展大人說的極是,隻是眼下我急著想寫個像樣的名字,不如……展大人手把手教我寫一回?”

展昭立即收了笑容,眼裡多了分戒備。她起身惦記腳尖湊近,苦惱道:“恕我愚鈍,方才你說的執筆如何,入筆如何,行筆又如何,著實抽象,難以體會其中深意!還得勞煩展大人手把手教一回才好。”說著,她又往前湊了一分,幾乎貼著他的身子,他連忙避開,不慎掃落筆洗,筆洗應聲而碎,驚動了在外間做針線的翠鳴。

“大姐,你又摔了什麼?”翠鳴急忙放下針線趕來收拾,意外的發現公孫先生立在書房隔斷處,驚訝道:“公孫先生,您什麼時候來的?我都沒注意到。”

公孫先生笑著擺擺手:“我見你在忙,便沒有出聲打擾。”

公孫先生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展昭極為尷尬地推開幾步,也不知公孫先生來了多久,千萬彆誤會才好。蘇琳毫不介在意,歡喜地叫公孫先生看她新寫的字,公孫先生很是中肯的點評了一番。末了,勸道:“姑娘剛剛病愈,不宜勞累。練字也不能急於求成,循序漸進為好。”而後替她診了脈,又開了幾幅調養的方子,交代了些事宜才離去。

展昭這才得了機會說明來意,卓無冬來訪,他特意請她到花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