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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說他買下她從家鄉帶來的珍貴藥材。原本,贈她些銀子也不是難事,隻是聽聞她說要以五十兩的價格把藥便宜轉讓給他時,他忍不住皺眉。二十兩就夠普通百姓生活一年了,這要價未免太高了些。他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她搶斷,又一通胡扯之後,故作憂傷道:“展大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想賣身葬父都沒爹可葬!”

展昭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奇女子,怎得如此口無遮攔?不待他回神,她便已拍桌而起,俯身向他,懇請道:“展大人,看在我可憐的份上,你花一百兩銀子把這些藥都收了吧!”

他一驚,竟被茶水嗆到,咳嗽連連,險些把傷口扯裂。好不容易緩過來,他拭去嘴角的茶水,問道:“姑娘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沒銀子怎麼在東京落腳?”她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幾口,突然抬頭看著他,眼裡滿是歡喜。展昭低頭喝茶,不理睬。怎奈,即便是這樣也不能阻止她自說自話——“展大人,昨晚我幫你包紮傷口,我們也算是有了肌膚之%e4%ba%b2。要不,你以身相許吧!這樣,我也不必為日後的生計發愁了。”

他抬頭,凝視她半響,繃著臉,吐出幾個字:“姑娘……真愛說笑。”此時此刻,他真的萌生了悔意,這女子巧言令色,花樣百出,是半分都沾染不得的!怎奈,待他發現,為時已晚。

三日後抵達汴京,蘇琳在城門與展昭道彆,隻字不提包大人。展昭料想她大約隻是想讓他帶她一程,也沒在意,策馬趕回開封府向包大人複命。休息了半日,找來公孫先生,請他辨認蘇琳強賣於他的藥。那日,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這些藥物以二十兩的價格成交。每每想起當時的情形,他都覺得自己被她訛詐了。

展昭把幾盒藥堆放在桌上,道:“公孫先生,你能否辨認這些是何藥?”

公孫先生拿起一盒仔細查看,盒子上的文字讓他大為不解,不禁皺眉,問:“這些藥打哪來的?”

展昭隱去蘇琳賣藥一事,簡單概述:“我在回來的途中偶然結識了一位女子,她見我負傷,便贈藥於我,她的藥似有奇效。”

包大人頗感興趣,問道:“哦?這女子精通岐黃之術?”

展昭垂眼,腦中回想著這幾日和蘇琳相處的情形,語氣平淡:“不清楚,但她渾身上下透這怪異,不似大宋子民。”

公孫先生仔細辨認著盒子上的文字,有幾個識得,有些則是形似。聽到展昭說那女子不似大宋子民,不由抬頭問:“她現下何在?”

展昭:“暫住在悅來客棧,說是要在東京落腳。”

包大人也被勾起好奇,不似大宋子民?來回踱了幾步,正色道:“她是何方人士?為何要在東京落腳?”

展昭略微蹙眉,和蘇琳相處的不算愉悅,每每想起都忍不住皺眉,故而聲音略微低沉:“屬下試探過,但她圓滑異常,半句真話都不透露。且巧言令色,花樣百出,讓人捉摸不透。”

“那她可是江湖中人?”聽聞女子這般難纏,包大人也不禁皺眉。

“依屬下看不像。”展昭搖頭,連馬都不會騎,如何行走江湖?

公孫先生已將藥裡外檢查一遍,臉色陰沉:“這藥盒上的文字不是大宋文字,包裹藥丸的材料也從未見過,難道這女子是他國細作?”

展昭此時反倒生出幾分疑惑,道:“若是如此,未免太過大意?”,她雖出現的蹊蹺,令人生疑。然而,作為一個細作,她未免太過突兀和張揚?

包大人沉思片刻,朝展昭吩咐:“展護衛,在事情明朗之前,還需你多費心留意她的舉動。”

“是,大人。”

展昭很快便再遇見蘇琳,她依舊掛著笑容,態度熱絡地陪著他巡了大半條街,說是順路,他也不便多說什麼。一圈下來,她反倒有些愁眉不展。展昭有些意外,他多少是有些知道她的性子,她決然不會讓自己受委屈,必定有話直說,這會兒怎會露出小女兒的愁容?果然,不等他深思,她便開口了:“這汴京倒真繁華,各種買賣都有人做,想找個謀生的買賣還真不容易。”

展昭心下了然,二十兩銀子雖說不少,可也不多。若都拿去做買賣,萬一蝕本,那日後生計便成了問題。她一個女子,本就有諸多不便,況且,她能做什麼買賣?他瞧她就不像是懂得持家之人。不如尋個妥當的人家,做些幫工,安穩度日。這麼想著,他便開口勸道:“姑娘初來乍到,若想找個糊口的事兒,展某倒還能幫得上忙。”

聞言,她卻是搖頭,隻淡淡地說:“展大人,多謝你一番好意,我自有打算。”頓了頓,她又道:“我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你人脈廣,幫我留意看看可好?”

見她不領情,他也不在意,點頭答應幫她尋處房子,也方便他暗中監視。又聊了幾句,展昭因要巡街,便讓她回客棧等消息。二人正要分頭離去,突然被對街衝過來的一個小姑娘攔住,小姑娘跪在地上,淚眼汪汪地望著展昭,語氣頗為激動:“展大人,多謝您當日慷慨相助,小女子才能安葬家父。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回報,隻求能跟在您身邊服侍。”

蘇琳笑嘻嘻地用手肘頂了頂他的%e8%83%b8腹,他一怔,連忙後退半步,避開她的碰觸,心下不悅,這蘇姑娘出言無狀也就罷了,偏還喜歡動手動腳,絲毫不講究男女大防。蘇琳見他如此,也不氣惱,調侃道:“展大人好福氣,小姑娘都找上門來道恩了。”

展昭看她一眼,找上門來報恩?這話怎麼說的?也沒必要與她較真,不理她便是。他上前扶起小姑娘,安撫道:“區區小事不必掛懷,姑娘快請起。”

小姑娘見展昭婉拒,急紅了眼眶:“展大人,我和爹爹相依為命,如今我孤身一人,您就讓我跟在您身邊服侍吧!”

見小姑娘泫然欲泣,展昭很是為難。當日他在街頭遇見這姑娘賣身葬父,於心不忍,便出手相助。之後他便外出查案,若不是今日小姑娘找來,他都已忘了此事。帶她回開封府是行不通的,可任這麼一個小姑娘自生自滅,他也著實不忍。

蘇琳撇嘴,嘖,同樣是以身相許,怎麼待遇差這麼多?麵對小姑娘,展大人又是為難又是憐惜。她提出同樣地要求,一句“姑娘真愛說笑”就給打發了,還一臉嫌棄。沒關係,今天她就賣他一個人情,日後他總歸要記著她的好!想著,她便笑道:“既然展大人這麼為難,姑娘不如就跟我一道吧。我也孤身一人,又初到東京,人生地不熟的,姑娘如不嫌棄,就和我做個伴吧。如何?”

展昭有些詫異,她們若能作伴自然是好,隻是蘇琳已經是自顧不暇,還再收留一個孤女?為難之際,蘇琳朝他眨了眨眼,當真是風情萬種,笑道:“這一路多虧展大人相助,就當我報答你的恩情吧。”

他猶豫了一下,隨即笑了笑:“也好,姑娘如有困難,可隨時到開封府找展某。”

聞言,她笑得越發甜膩:“展大人真是太客氣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等的就是你這話,我的困難多的去了!見她笑得明媚,展昭心裡暗道不妙,怕是又著了她的道。心思一轉,覺得自己草木皆兵了,遂笑了笑,和兩位姑娘道彆,繼續巡街去了。○思○兔○網○

直到展昭走遠,看不到那抹紅色,小姑娘才發現起蘇琳在一旁含笑看著自己,立時羞紅了臉。蘇琳打量著這姑娘,眉清目秀,靦腆害羞,看起來還算結實,想必平日裡是什麼粗重的活都做的。小姑娘被她看得低下了頭,滿臉通紅。蘇琳友善地笑笑:“我叫蘇琳,你叫什麼?幾歲了?”

小姑娘有些訝異蘇琳的態度,她以為眼前這個豔麗的姑娘會不好相處,沒想到這麼溫和。鼓起勇氣,小聲回答道:“我叫翠鳴,今年十四了。”

見她緊張,蘇琳拍拍她的肩膀,道:“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大姐,定會讓你跟著我吃香喝辣!”

第3章 蘇姑娘的奶茶

賈如玉是開封府的捕快,唯一一個女捕快。她自幼習武,可天分不高,隻學了些花拳繡%e8%85%bf,偏又不知天高地厚,愛四處打抱不平。故而賈父求了展昭,讓賈如玉到開封府曆練曆練,也磨磨性子。展昭和賈家頗有淵源,便應了下來,於是,開封府有了個女捕快。

賈如玉年方十五,天真爛漫,對展昭很是尊敬和佩服,到開封府半年,性子收斂了不少。然而在展昭眼裡,她還是半大的孩子,便時常帶在身邊約束著。這一日如往常一樣,展昭帶著賈如玉巡街,巡街乏味,小姑娘便有些耐不住了,抱怨道:“展大哥,最近都沒案子,好無聊!”

展昭四下巡視,語氣平淡,反問:“太平盛世,百姓康樂。有何不好?”巡街是例行公務,雖說多半不會有惡*件,可也馬虎不得。

笑姑娘撅嘴:“可是悶呀!巡街沒意思,回去又沒個說話的人,悶死了!”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笑容,故意說道:“有時間就多練練劍。”他相信勤能補拙,雖不求她武功精進,至少能殺殺時間,省的她閒不住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一聽他這麼說,她果然垮下臉,皺成一團:“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也不知道曉雲姐什麼時候回來,她不在,我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提起公孫曉雲,展昭麵帶微笑,道:“昨天聽公孫先生提起,說是在回來的路上了。”

聽到這個消息,賈如玉雀躍了一番,開封府女眷少,年輕女子也就公孫曉雲和她了,她自是盼著她回來。可這在路途也不近,還是要等些時日,想到這,她不由地又有些喪氣:“路途遙遠,本就不該去探%e4%ba%b2的!”她自顧自地抱怨一通,待她抱怨夠了,發現展昭心不在焉地看著彆處,她叫了幾聲都沒回過神來,奇怪地拍了他一下,問道:“展大哥,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走吧。”展昭收回目光,仿佛剛才不曾走神,坦然地繼續向前去。

沒什麼還看得這麼入神?賈如玉踮起腳尖超展昭出神的方向望去——視線穿過行人,落在一個小攤上,隻是一個普通的賣胭脂水粉和女子飾品的小攤。行人錯開,她瞧見兩個姑娘在攤子前挑選絹花。一個十四五歲的模樣,正是前幾日來開封府找展昭報恩的姑娘,她記得她叫翠鳴。至於另外一個,眼生的很。她低著頭,頭發綰的極為簡單,衣飾也質樸,瞧不出有何特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