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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不會同意的。

沒人比自己更了解張玄,照他對霍離的疼愛,這次地獄是去定了的。

聶行風想了想,說:「要救小離不一定非要去地獄,我另有件事想讓你幫忙。」和禦白風通完話,聶行風又打電話給魏正義,接通後還沒說話,那邊就開始劈哩啪啦一番轟炸。

「董事長好,溫楚華的事解決了嗎?姚林你們有沒有找到?還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我今天當值,有事儘管吩咐。」師徒倆一個德行,聶行風笑了,「是有件事想讓你幫忙,去監視一個人,如果發現她有奇怪舉動,立刻拘捕她。」「人販還是毒販?」「是個普通女人,但不能掉以輕心,這關係到張玄的生命。」聶行風說:「她叫魏美鳳。」聶行風想通了昨晚自己被幻象困擾的原因,是魏美鳳沏給他的那杯熱茶裡混了米幻劑,才導致他之後神智錯亂,產生幻覺。

魏美鳳給他端茶是在他發現處方箋之前,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魏美鳳就想致他於死地,她也許是被九嬰附身,也許是九嬰的同黨,周醫師那個不知所蹤的女友說不定就是魏美鳳,她去檔案室的真正目的也許並非為了打聽周醫師,而是想趁機殺自己,當看到自己僥幸逃%e8%84%b1後,就又在茶裡下藥。

所以聶行風讓魏正義密切監視魏美鳳,九嬰的力量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強大,否則就不必費心把每次死亡都偽裝成意外,更不必費事給自己下藥了,所以,警察應該可以控製住她,以免她乾擾今晚的法事。

聶行風回到臥室,張玄睡得正香,他沒打擾,坐在旁邊藤椅上打盹,等一覺醒來,張玄已醒了,看著他,一臉笑眯眯。

「這麼大的床又不是睡不下兩個人,你乾嘛窩在椅子上,好像我欺負你一樣。」「很危險,是嗎?」沒理會張玄的逗趣,聶行風正視他,問。

「你今天才知道天師這行危險嗎?董事長,有沒有想過給我加薪?」張玄嘴角勾起微笑。

「平安歸來,我考慮。」小氣的招財貓,從來不把話說死,害得他總是白開心。

張玄走到聶行風身邊,促狹地眨眨眼,「抬一下左手。」聶行風莫名其妙地抬起左手,張玄又說:「再抬一下右手。」更加迷惑,聶行風隻好繼續照辦,很少見他這麼聽話,張玄開心的用力點頭,「這次兩手一起抬。」「你又搞什麼!」大罵一句,冷不防被張玄一把抱住,靠近他,深吸一口氣,說:「左手招福,右手招財,%e4%ba%b2愛的董事長,你要保佑我此次出行財福雙至喔。」敢情小神棍真把他當招財貓看了,聶行風額上華麗麗冒出三條黑線,張玄沒看到,拍拍他後背,繼續說:「彆擔心,我還沒把你吃下去,怎麼舍得留在地獄不回來?」額上黑線更粗,聶行風揪住張玄的手腕向外擰,冷笑:「吃我?就憑你?」不甘示弱,張玄飛%e8%85%bf踢出,「董事長,請注意你說話的口氣!」「我自認為態度極好!」聶行風輕鬆躲過張玄的飛%e8%85%bf,隨即掌刀揮下,把他壓到地上,張玄順勢一帶,也將聶行風勾倒。

樓上不斷傳來的震響驚動了在下麵休息的兩個人,溫楚華抬頭看看天花板,臉上露出曖昧的笑,「他們好激烈啊。」林純磬品了口茶,淡淡道:「年輕人,還是悠著點兒好。」傍晚兩人下樓,見張玄捂著腰擠眉弄眼,溫楚華擔心地說:「你臉色很不好喔。」「沒事。」張玄挑釁地看看聶行風,招財貓嘴角有淤青,是他招呼的,敢跟他玩拳腳,這點兒傷還是輕的呢。

午夜,林純磬來到神案前,給祖師爺恭恭敬敬上三炷香,轉頭看張玄,道:「醜時最陰,鬼門大開,你有無常令符護身,地獄眾鬼奈何你不得,不過八炎火地獄為八大地獄最底層,陰氣最重,也最酷熱,烈炎隨時會將你吞沒,我在陽間念咒護法,為你抵禦陰氣,你隻有一個時辰,不管尋沒尋到魂魄,都必須在一個時辰內返回,否則將永世困於烈火地獄。」他取出一條紅線,線一頭係了個小金鈴,繞過供案香爐,以靈符定住,另一頭係在張玄腕上,「地獄無邊,你必會迷路,到時我會搖鈴喚你,這是引你歸魂的救命索,索斷則命斷,切記!」張玄點頭,見聶行風站在旁邊一臉緊張,便走上前用肩頭撞了他一下,小聲笑道:「等我回來,我們再比過。

」林純磬交代完畢,起手點亮計時香炷,用寶劍挑起案上道符,並指淩空疾畫,喝道:「上為天,下為地,中為無常鬼門居,黃泉路上分陰陽,直向前走莫留停,走!」前方一道暗光劃過,冷風驟起,風中現出一道黑暗漩渦,林純磬飛掌拍在張玄後心,聶行風看著紅線隨即射向暗漩,張玄的身軀卻直直向後倒下,忙扶住他輕放在地上。

「這小子無魂無魄,隻憑一股清濁靈氣,應該沒事。

」林純磬安慰了聶行風一句,盤%e8%85%bf坐下開始默念法咒,放在神案旁的紙紮法器和人偶被他依次扔進火盆,陽間法器在陰間無效,這些紙紮法器可以派上用場,人偶是張玄的替身,為他在危急關頭擋災。

聶行風望著那條紅線,它在輕微顫唞,儘頭卻沒入前方無邊黑暗漩渦,不知去蹤。

「這到底是什麼法術?這樣做真的可以驅魔嗎?」溫楚華在一旁很緊張地問。

「可以。」聶行風給了她回複。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香炷慢慢向下消減,紅線時而平緩,時而緊促,聶行風定定看著線絲,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屋外有響聲傳來,是冷風吹動簷下風鈴的響聲,靜夜中悠悠蕩蕩傳來,帶著陰森冷寂。

溫楚華全身一震,再抬起頭時已麵色木然,眼裡散出赤紅光芒,不過聶行風正在緊盯紅線,沒覺察到她的異樣。

溫楚華慢慢站起身,突然伸手去抓紅線,千鈞一發之際,聶行風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要乾什麼?」溫楚華不答,麵色陰厲,另一隻手向聶行風麵門抓去,跟著飛腳去踢係紅線的香爐,卻被聶行風一掌推開,手中瓷瓶甩去,一道水流全潑在她身上,頓時白煙嘶冒,她慘叫著跌了出去,賁紅雙目惡狠狠地盯著聶行風,嘶聲問:「你怎麼看出來的?」「因為我沒你那麼笨。」早在溫楚華在彆墅被襲擊時,聶行風就發現她不對勁兒,她表現得太正常了,而後他們去約溫楚華來林家時,她半天沒開門,說在洗澡,可頭發卻很乾,根本不像是剛出浴的樣子,說明她曾離開過,才以入浴做掩飾,不過隻有這些細節,聶行風並不敢斷定她有問題,因為張玄和林純磬都看不出她被附體,林家的驅魔結界對她也無用,直到後來他看到了有關九嬰的描述,才恍然大悟。

九嬰是遠古精怪,被後羿射殺後隻留一股精氣生存,所以道符和結界對它起不了作用,火狐給自己示警的那本古書一定是被溫楚華藏了起來。

張玄說這種附體精怪隻在攻擊時會顯露邪氣,符水才能起到驅邪之效,所以聶行風一直沒點破,隻等溫楚華出手後才將符水潑出,符水裡除了黑狗血,還混了金砂,金為萬邪克星,溫楚華果然經受不住。

趁她倒地不起,聶行風將事前準備好的靈符拍在了她身上,喝道:「馬上滾出來!」符上金光隱現,溫楚華發出一聲淒叫,十指指甲驟然暴長,撕下靈符,翻身撲向聶行風,熱浪火流將聶行風逼倒,溫楚華舉起指甲向他眼中插去。

聶行風急忙翻身滾開,尖利指甲貼著他臉頰狠狠插進地板,陰冷煞氣擊得他一抖,還不忘調侃,「小姐,你該剪指甲了。」溫楚華拔出手指正要再攻擊,被衝進來的禦白風一個掌雷打飛,聶行風鬆了口氣,「你來得真夠晚的。」「因為你看起來遊刃有餘。」禦白風還是一身古裝,悠悠道。

禦白風被聶行風拜托暗中護法,剛才溫楚華有異動時他就想出手,卻被屋外幾個小妖精纏住了,是九嬰複蘇的煞氣驚動了它們,禦白風把它們打發掉才進來,不過其中過程他懶得解釋。

金鈴猛然一陣急響,聶行風轉過頭,見紅線顫個不停,香炷已燃過大半,林純磬正在將紙紮法器和人偶扔進火盆,忽然手一停,抄起旁邊一把剪刀,將香爐上的紅線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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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事出突然,聶行風慌忙衝上前拽住紅線,眼前厲光劃下,剪刀已刺進他左肩,林純磬麵無表情的反手抽刀,又向他心口刺去。

禦白風甩手將旁邊瓷器擲來,撞開剪刀,紅線卻因失去了靈符所鎮,迅速向前滑去,聶行風極力揪住,忽聽身後風響,溫楚華竄上來,指甲狠插在他肩頭傷口上,跟著揮掌將他擊開,她氣力奇大,聶行風被她輕易擊倒,抓不住紅線,眼睜睜看著它從自己掌心流走。

還好關鍵時刻禦白風縱身握住了線頭,但前方暗漩傳來的巨大引力強迫他不斷隨紅線一起滑過去。

溫楚華翻身撲上聶行風,抬手向他心頭猛插,聶行風奮力架住,奈何那掌重似千斤,一點一點向他%e8%83%b8`前逼近,寒光閃過,帶著尖銳鋒芒。

聶行風雙臂顫得厲害,看旁邊禦白風已隨紅線滑到暗漩儘頭,林純磬還追上前將厲掌送出,他情急之下,隻覺得心口一熱,熱流隨氣息湧入掌心,眼前金光一閃,一柄冰冷古器現於掌心,七彩輝芒在刃上遊走,不暇細看,聶行風順手向溫楚華刺去,驚厲嘶叫聲中,一股黑焰從她天靈遊出,她隨即頹然倒地。

聶行風急忙爬起,去拉禦白風,終究晚了一步,兩人雙手隻堪堪相觸,禦白風便被陰風扯進了黑暗漩渦,陰間大門瞬間關閉。

陰風拂過,聶行風耳邊傳來地獄裡遙遙鬼哭狼嚎,似乎看到張玄隨紅線落入無邊炎獄,瞳光湛藍如海,在火中流星般劃過。

「張玄!」喉嚨一緊,被林純磬從後麵狠狠勒住,聶行風反手將利刃刺去,林純磬發出一聲驚吼,頹然倒地。

聶行風回過頭,溫楚華和林純磬都已昏倒,手中傳來冰森,他低頭看著握在掌心得犀刃,這古物是照靈事件中他無意中得到的,他怕傷害到張玄,所以讓顏開將它封印在自己體內,沒有顏開的咒語,無人能拿到犀刃,可是現在犀刃卻自動破除了封印。

刃角上七彩遊走,閃耀出詭異的豔麗,而後色彩漸淡轉為透明,慢慢消失在他掌心。

「出了什麼事?」溫楚華醒了,茫然問道。

犀刃斬神除魔,所以能擊退九嬰附身,卻對凡人無害,林純磬也回了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暗叫不好,飛快祭起神案,可惜爐火已滅,香炷飄過最後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