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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上神 落日薔薇 4295 字 6個月前

那人抬手擋下飛沙,再望去之時,隻見沙樓中飛出一個女修。他認出此人,蹙了蹙眉,道:“林宗主?”

這不是世尊迎入城中的貴客,同時也在興建噩境城之事上出過大力的昆虛宗宗主林風致?

“正是林某。各位道友不要誤會,不是林某在此作惡,而是此城有變,雷劫將至,還請各位守好城中百姓,最好可以將他們疏散到城外百裡處,亦或妥善安置。”林風致抱拳快速道。

祁懷舟還在樓中施法聚力,少不得她先迎出門來,以免引發誤會,在這種緊要關頭打起來隻會兩敗俱傷。

“雷劫?”當即就有修士反問了一聲。

眾修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眼中看出濃濃疑惑。

好端端的,怎會有雷劫降臨?

“林宗主,不是在下不信你的話,如今世尊坐鎮城中,倘若真有雷劫,世尊必不會置之不理。現下擺在我等麵前的,是這沙樓之中有異,還請林宗主恕我等冒犯之罪,讓我們進樓一觀,以安眾心。若有誤會,我親自向林宗主賠不是,若非誤會……也休怪我等不客氣了。”那領頭人並不退讓,顯然根本不相信林風致的話,先禮後兵道了一聲,便揮手讓後麵的修士掠向沙樓。

對於他們的態度,林風致毫不意外。畢竟在這裡,曇光是何等至高無上的存上,他們怎麼會聽她一個外人之言。這些修士中除了那領頭人約在元嬰境界之外,其餘人的境界並不算高,她倒也能擋得了一時,隻是在這裡打起來,豈不是浪費精力?

對麵的修士看她守在沙樓之前毫不相讓,隻道:“得罪了。”便朝著林風致揮劍落下。

劍光在空中分作九道,從各個角度攻向林風致。林風致手中千演化作長戟,身形化作殘光,隻聞錚錚數聲,九道劍光被林風致不費吹灰之力削下,而她的動作快到讓對麵的修士看不清。

那人倒抽口氣。

同是元嬰境界,高下立現。

林風致的實力,遠在他之上。

“哼!”他被林風致激起好勝心,眼神一狠,再度祭起仙劍。

林風致不想和他們纏鬥浪費精力,也不想傷害他們,可解釋又解釋不清,對方咄咄逼人讓她的心火騰地衝上來,身後三尊傀儡戰修浮起。

看來不把他們打趴下,是不能好好說話了。

她心中才剛打定主意,天際卻忽然“轟”的一聲炸雷,陰雲陡然密布,幾道細微光遊過陰雲之間,眼見要朝著這些修士落下。

林風致看得分明,加之亦有對應天劫的經驗,知道這是大劫前奏,細電成雨,會無差彆落下。當即急道:“住手,快點離開這裡!”

可那些修士眼中隻有林風致,並沒察覺到天上異常,隻朝著林風致攻去,待到發現為時已晚,眼見電光雷雨臨頭,便在此時,沙樓像活了般動起來。

沙臂飛出,化作巨大沙掌,一掌重重壓在他們的頭上。

滋——

讓人耳朵生疼的尖銳聲音響起,沙掌被打散,化作漫天沙雨,落了那些修士滿頭滿臉,卻也讓他們逃過一死。

他們這才驚魂未定地抬起頭,望向沙樓。

林風致已被沙樓的另一手臂纏住收回,一個白衣修士飛出,與她並肩站在半空。

浩瀚仙威降臨。

磅礴的威壓籠罩四野,宛如大海傾覆,讓眾修魂神震顫,不可自製地敬畏。沙樓為妖,飛出無數由黑光所織成的沙觸,在沉雲的陰影之下,妖異邪肆叫人恐懼,白衣仙君浮身樓前,蒼白俊美的臉龐殷紅的唇,眼眸不再澄澈,帶著幾許噬血的陰鬱,俯瞰眾生。

林風致隻回頭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已不再是昆虛那位披仙為皮的病弱山主了。

“滾,彆逼我殺你們。”祁懷舟可沒林風致那麼好脾氣,一句解釋都不願說。

“你們不信我的話沒關係,回頭看看散噩樓。”林風致開了口,示意他們望向散噩樓。

眾修回頭,隻見散噩樓已經被陰影籠罩,樓閣上空聚集了大量陰雲,並且雲層覆蓋的範圍還在向外擴大,無數細密的小雷電正時不時穿透厚雲,露出讓人驚恐的光芒,看得他們心驚萬分。

“你們若還要在這裡與我們夾纏不清,待天劫降下苦的隻有你們和這滿城百姓。”林風致斂容沉聲,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道,“不要再等你們的世尊出手拯救你們。這城池雖由他出麵組建,真正出力且為之奮鬥的,卻是這城中每個人。若還想活命,還要這城,你們自救吧,做你們該做的事。”

何為他們該做的事?

保護這一方城池,守衛那些手無寸鐵的凡人百姓,避開這場突如其來的巨大災劫,不正是他們一直在做的事?

修士們麵麵相覷,目露迷茫。

雖然惶惑不安,但他們依然可以感受到,站在沙樓前的男人雖然強悍可怕,滿身殺氣,可鋪在他們頭上的沙子,卻實打實地救了他們的命,並且還在抵禦著空間裡時不時竄過的電光。

“兄弟們,起警鈴,散開結陣,通知全城百姓祭符避難……”那首領倒是很快有了決斷,隻朝林風致和祁懷舟隔空抱了一拳,轉身便傳令同僚。

此令一呼百應,急促且尖銳的鈴音瞬間響徹全城。

林風致看著很快散去的修士,朝著祁懷舟道了句:“你好凶。”

“怎麼?你怕?”祁懷舟問道。

“你可知為何佛前羅漢,大多麵目猙獰,長得凶神惡煞一般,而邪魔之像,卻多妖嬈嫵%e5%aa%9a?”林風致反問他,卻又不等他回答,便又道,“以此忿怒相護持佛法、震懾群魔,警懾眾生莫生惡念,是為護佑蒼生,實則心懷仁慈,反觀邪魔之道,示人以美,隻為蠱惑世人。我心如鏡,雖見猙獰,卻知佛心慈悲,而我亦無惡,所以我不怕。”

如果他真要殺那些人,便不會和她留在城中救人。

祁懷舟眼眸微震,隻望著她平靜的側顏。

片刻後,他微微一笑,殺氣未散,卻滿目溫柔。

“跟在我身邊,彆跑遠。”他朝她伸出手,一道細沙便隨之飛出纏到她腰間,將她拉到了沙樓之中。

小啾和長焰未到,顧清崖和淩少歌也失去消息,她暫時沒有抵禦天雷的力量,不能離他太遠。

厚重的黑雲已經蔓延開來,幾乎覆蓋全城,地麵的震動愈加劇烈,屋舍與樹木傾倒不少,塵煙四起。悶雷轟轟,細電時不時落下,打得地麵一道道焦黑,可身處雷雲正中的散噩樓,卻在此時綻起青光,不論外界如何震動,散噩樓卻自巍然不動。

樓閣最高處,斜倚蓮座的修士睜開眼眸,從蓮座上緩緩走下,遙望向那座憑地而起的沙樓,感受著從那裡傳來的龐大威壓。

“這一天終於來了。”他喃喃道。

一道刺眼的光芒,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撕破長空,撞在散噩樓的青光上。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巍然不動的散噩樓猛烈搖晃起來,籠罩在散噩樓外的青光隨之搖曳不穩。

終年不變的神情起了變化,曇光微蹙眉頭。

從他在浮滄山的仙試大比之中遇到祁懷舟,他就知道此人的強大,卻是沒有料到,竟會強大到這般地步。

如此想著,他一揮衣袖,蓮池仙境通通消失,四周化作無底深淵,他浮身深淵之上,而在深淵的底部,一座山巒般大小的恐怖蟲巢,正如同心臟般,有節奏地跳動著。

無數的黑影正像蟲子般從遍布蟲眼的巢%e7%a9%b4中穿行,濁臭陰冷的氣息彌漫在這深淵之中。

曇光看著深淵中的巨粅,慈憐的麵容上露出極度嫌惡的神色,眉頭蹙成川。

他記得初入仙途的自己,本也是正直善良的修士,隻是這仙途漫漫諸多誘惑,所謂一念佛一念魔,他就沒經住那一次貪念,被欲望所驅,為著無上仙力走了那條看似捷徑的無歸路,造出這諸般罪孽業障,化成這深淵之中連他自己都厭惡的怪物。▼思▼兔▼網▼

九天神雷,不是來渡他仙途,而是來洗他罪孽的。

可這萬載修行不易,他拋卻自我,舍棄眾生,走到如今,要放手又如何甘心?

曇光看著深淵中的蟲巢,露出未明的笑意,掌中聚起一道紅光,徑直沒入蟲巢之中。刹那間,刺耳的尖嘯聲響起,黑影一簇接一簇,從這早巢中飛出,或是化作蟲形,或是化作獸影,又或者,化成人形……

其中,便有那個麵容扭曲的“段長鴻”,與這大批的邪物一起,衝向外界。

噩境之城,細電如雨,越來越密集,所過之所無不焦黑。越來越強大的天威碾壓而下,帶來死亡的威脅,城中早已無人,可躲在屋舍洞%e7%a9%b4中的百姓卻並不安全,仍有這毀天滅地的力量下瑟瑟顫唞。

隻有那看似可怕的沙樓飛出無數的沙觸,化作薄薄的手掌覆蓋在這些屋舍洞%e7%a9%b4之上,替他們承受著遊電一次又一次的鞭笞攻擊。

祁懷舟卻已飛離沙樓,浮在城池半空,周身被暗光所籠,朝著前方的散噩樓攻去。

林風致心中洞明,他想在真正的天雷落下前,殺了曇光,這樣也可以終結這場浩劫,但他既要護住全城百姓,又要對付早已大圓滿的曇光,可想而知的危險。

她正想著,散噩樓忽然一震,從中向兩邊剖開,巨大黑洞如同深淵般出現,無數黑氣從中飛出。四周陰風驟起,天地變色,徹骨寒意籠罩全城。

這是……祁懷舟說過的,地底養的那個蟲巢?

還沒等林風致緩過神來,這些可怕的邪物瘋了般湧到祁懷舟身邊,嘶咬攀爬上他的身軀,將他吞沒。林風致看得心急如焚,已祭起千演從沙樓之上躍下,然而剛剛飛到一半,便叫沙樓的觸手給撈了回去。

沙子瘋漲,蒙住了她的身體與雙眼。

這些沙子裡夾雜著祁懷舟身上特有的黑氣,她掙不開,擺不脫,隻能氣急敗壞的被纏得徹底。

“你不是可以控製這些邪祟之物,讓我看看,你能如何操縱它們?”清亮的聲音響起,一如既往的悅耳動聽。

沒人回答曇光的話。

祁懷舟已被邪祟吞噬,化作巨大的黑色繭子。

雲間雷電湧向一處,聚成紫電,壓到散噩樓上,曇光的身影漸現。

“先拿你祭這第一道雷。”他低聲道,抬手一揮。

被邪祟包裹成繭的祁懷舟飛起,落在曇光頭上。

轟——

響徹全境的雷聲響起,紫電落下,像要將天地劈成兩半,徑直打在了黑繭之上。

林風致雖然看不見,卻聽得到。

曇光的話讓她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呼吸都隨之一窒,而空氣中隨之傳來巨大的衝擊力,似乎要將沙樓掀翻一般,可想而知整個城池都受到了波及。

也不知祁懷舟怎樣了,林風致心急如焚,卻苦不得出。雖然有契約在身,二人同傷共壽,她還是擔心。正值憂急難當之際,她的元神不管不顧地打開,融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