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氣喘籲籲地落到林風致身邊,沒好氣地瞪著他們:“你們幾個,是想借那小子的手殺了我吧?”
回答他的,是從洞%e7%a9%b4深處翻滾而出的血水,龍%e5%90%9f聲一聲響過一聲,帶著憤怒痛苦,刺耳至極。
林風致隻能朝他歉然笑笑,以目光安撫生氣的魔尊,那廂血水撞壁,隻聞轟然一聲,洞口再度開啟,一股巨力湧來,將一切向外推。
船亦被推出。
他們猜得沒錯,這個洞%e7%a9%b4,就是老龍真身的龍口,往下便是龍腹。長焰以天芒合他三人之力所攻之處,正是老龍的喉腹。
那一擊,應該讓這老龍受了重傷,不得不將他們推出口去。
船身在他們法術加持之下,猛烈搖晃著隨浪離開龍口。
原本籠罩在“洞%e7%a9%b4”四周的濃霧已然消散,露出了此地的真實麵目。龐大的龍身盤伏於地,那“洞%e7%a9%b4”果然是它的口。
萬古王已經浮身在“洞%e7%a9%b4”的正前方,正一邊大口吐血,一邊滿眼獰色地盯著洞中出現的人。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竟有能力奪走天芒,還將他真身重傷。
此仇不報,他誓不罷休。
他定要將這些人挫骨揚灰,碾滅在此地!
如此想著,他雙手齊施法,聚起所有仙力,青伏於地的龍身亦發出陣陣龍%e5%90%9f,似要複蘇一般。
整個荒龍大澤都隨之顫唞。
便在此時,一道陰影籠來,鎮守天芒的巨獸天角“轟”地落在萬古王身後,沒等這老龍回神,便以獸蹄狠狠踏上他的後背。隨之而起的,是如擂鼓般的腳步聲,成千上萬的蟲獸如浪潮向湧來,撲向萬古王,也撲向盤伏於地的龍身。
萬古王痛極,震驚地望著眼前這一幕,這才陡然意識到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
他費了近萬載光陰都沒能收伏的聖器,被人奪去。
天芒認主,獸王已現,這些獸軍再不會聽他控製了。
這個想法剛剛閃過,洞中一艘破敗的小船駛出,船艙之上浮著的赤發少年,正手執天芒彎刀,刀刃所向,便是萬古王。
萬千蟲獸前仆後繼,將萬古王淹沒。
小船搖搖晃晃著,被澤中幾隻鐵鱷護送著往某個暗道駛去。
林風致大鬆一口氣,脫力般癱坐在甲板上。
這一趟下荒龍澤九死一生,險些把小命給交代在這裡,所幸結果是好的。他們不止奪得天芒,更可憑著這柄天芒刀,長焰可以號令荒龍澤所有獸軍與天角並鬼鮫對付老龍,如此一來老龍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顧不上他們和兩岸百姓,足夠拖到秋月明趕來。
而同時老龍失去獸軍這一臂膀,實力大打折扣,真身所處位置又被他們發現,等於同時解決了昆虛對付老龍的兩大難題。
所以,還是值得的。
“累死我了……”林風致一邊想著,一邊把頭靠到祁懷舟肩頭。
危機暫時解除,她便覺得身體像要散架一般,不想再思考。
祁懷舟背靠船舷隨意坐著,任由她倚在自己肩頭,目光流連在她身上。
淩少歌看得心裡不痛快,坐到她的另一側,剛想伸手拉她,隻道:“你坐過來,我助你恢複。”
豈料回複他的,是長焰一記刀光:“彆碰我姐姐,你這醜男人!”
淩少歌頓時震怒。
“哈哈……”林風致爆笑出聲,道,“魔尊大人,快把你的幻術撤了吧。”
淩少歌忽反應過來,自己還披著他人的外貌,當即沒好氣地瞪了眼林風致,揮手還回自己本貌,又望向站在船艙上的顧清崖:“顧清崖,你傻站在上麵做甚?”
顧清崖仍在警惕四周,聞言隻淡道:“你們歇歇,我來放風。”
他的目光,從林風致身上一掃而過。
淩少歌卻將這目光看得分明,又想起在老龍洞府的鏡壁之上看到的畫麵,當下隻垂眸,笑意裡添了些意味深長的了然。
船子悠悠而行,逐漸遠離荒龍大澤深處的混戰,眼見著要離開荒龍大澤範圍,林風致慢慢鬆懈下來,愈覺疲倦不堪。
一陣浪翻,船身震了震,終於脫離荒龍大澤,回到斷江上。
江下亂鬥,江麵生波,怒浪急湧雖讓小船顛簸,但江風獵獵,四野一片開闊,讓眾人心頭都跟著鬆快,就連顧清崖也暗暗吐了口氣,商量起善後事宜。
危機暫時解除,他們得先將船上的凡人送回村落,再和秋月明等諸仙會和,共商大事,徹底解決江下的禍患……
便在此時,異變陡生。
一道暗光悄無聲息地破空而來,在眾人猝不及防之際,沒入顧清崖眉心。
眾人驟驚,同時掠向顧清崖,滿心駭然震驚。
以這船上幾人的境界,就算是萬古王出手,都做不到避開他們的感知偷襲成功,這道暗光竟能射入顧清崖眉心,其主境界該有多強大?
難不成江下又生變故?
一道殷紅血色,從顧清崖眉間緩緩流下,爬過他的臉頰。
林風致衝到他身邊,隻見他盤膝坐在原地,神色如常,卻人如木石,眉間並不見任何暗器,隻有針孔大小的細傷,一縷幽幽黑霧,從其中緩緩鑽出,帶來陰冷可怖的氣息,看得她心頭發緊。
“顧清崖?”淩少歌亦是心驚非常,一邊喚他名字,一這已聚起靈氣彙入他的經脈探查。
“是誰?!站出來!”長焰已手握天芒,對著茫茫江麵怒喝道。
那廂,祁懷舟掠到一半止步,飛身高處,麵色沉凝地望著江麵某處,手中黑氣暗聚。
“你們不是這個人的對手,留在船上哪兒也彆去!”
片刻後,他隻拋下一句話,便縱身掠出。
“祁懷舟——”林風致大驚,撲至船舷前,卻隻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於江麵大霧之中。
他們幾人,連萬古王都鬥得,竟不是那人的對手?那人到底有多強悍?祁懷舟又如何憑一己之力獨抗強敵?
她不知道,她隻是望見,大霧之中,隱隱約約的,再現巨獸之影。
迷津邪主,從何而來?
作者有話說:
周五,紅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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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惑神
◎惑神◎
疑慮、驚愕、憂急、擔心……種種情緒, 都隨著祁懷舟的離去,同時湧上林風致心頭。
但紛擾的情緒隻持續片刻,她就將目光從消失的巨影之上收回, 逼自己按捺下那些亂麻一樣的思緒,冷靜地回頭,再度奔向淩少歌和顧清崖。
“他怎樣?”林風致問道。
靈氣已經在顧清崖體內運轉了一周,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淩少歌搖搖頭, 一邊檢查他眉間針眼, 一邊道:“他的身體無礙。”
顧清崖睜著眼,一動不動坐著,仿佛入定般, 氣息正常, 體內經脈亦正常,沒有任何異象。
“顧上神, 你聽得到我們說話嗎?”林風致蹲到他的另一側, 在他耳畔道。
顧清崖沒有任何反應, 瞳眸直勾勾盯著正前方, 像封閉了五感, 摒棄外界的所有。
“見鬼!這到底是什麼?”淩少歌看著那細微的針眼蹙緊眉頭。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會不會是某種心術?他看起來和剛剛受鬼鮫幻曲迷惑時的狀態有點像。”林風致大膽猜忖, 又道,“要不,我用幽瞳試試?”
如此想著, 她下意識望了眼江麵。
她還是擔心祁懷舟,可江麵與剛才沒有兩樣, 江風怒浪之間並沒傳來鬥法的響動, 同樣也沒有他回來的動靜。
“估且一試, 但這東西詭異,你當心些,彆著了它的道。”淩少歌說話之間便在周遭打開一個防禦光罩,將所有人都籠在其中。
林風致點點頭,盤腿坐在顧清崖正對麵,祭起頸間世祖幽瞳。
一抹幽暗紅光閃過,幽瞳睜眼,林風致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世祖幽瞳之上,正要施法,忽然之間,一隻手伸來,猛地掐上她的脖頸,幽瞳“砰”一聲被打落地麵。
林風致隻覺呼吸一窒,目之所及,是顧清崖充滿混亂的眼眸。
“顧清崖?!”淩少歌神色驟變,驚怒交加。
“姐姐!”長焰亦是大驚,手中天芒刀憑著本能斬下。
這刀若是斬在顧清崖手腕上,他那手怕是不保。隻聽“啪啪”兩聲,淩少歌果斷出手,一掌震開長焰,一掌震開顧清崖。
“你攔我做什麼?”長焰滿麵怒殺站起。
淩少歌隻將兩廂隔開,攔在正中間,他當然不會讓人傷害林風致,可也不能讓兄弟莫名其妙斷個手。
“長焰……”林風致一邊嗽一邊阻止長焰,“情勢未明,彆衝動。”
顧清崖這一掐用了死力吧,險些將她脖子掐斷!
“對不起,我……”那廂顧清崖似乎找回幾許清明,看清她頸間紅痕,麵現急色與愧疚,可道歉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語氣卻倏爾一改。
“阿兄,我替你留在橫雲村,死得好生痛苦啊,你為何不來救我們……”
顧清崖的聲音,淒然的語氣,布滿怨毒的質問,讓林風致和淩少歌同時一驚。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同一個人,口中響起的語氣,又換成了顧清崖。
他眸中神色,隨著兩種語氣的交替,時而陰冷怨毒,是而愧疚痛苦,錯亂不堪。
“你知道是你的錯就好!你可知,被腐魂花吞入口中有多痛?我生受血肉被啃食,骨臟被磨碎之苦,那時候,你在哪裡?我死後這近千年,你又在做什麼?”
“阿兄,你在仙界風光無限之時,可曾想過我?”
“我替你留在家中,孝敬父母照顧家人,我做到了。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入修仙界的,可你食言了……你知道我在家中日日盼夜夜等,可你卻遲遲未至。”
“到最後,你為了你的仙途,為了你的大義,犧牲了我們!”
……
漸漸地,屬於顧清崖的語氣變得少了,取而代之是他泛紅的眼眸。
麵對這一聲又一聲質問,顧清崖似乎沒有了招架之力。
“顧清淵?!”林風致眉心亦蹙。
“什麼顧清淵?他弟弟不是已經死了嗎?”淩少歌雖然知道顧清崖的從前,但從沒見過顧清淵,聽得滿心疑惑。
林風致比他好一點,和那個“顧清淵”打過交道,但她也不知該如何向淩少歌解釋顧清崖的情況,隻能簡明扼要地把所遇之事匆匆交代,又問道:“他身上那個‘人’說自己是‘顧清淵’,顧上神也從來沒有否認過,會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