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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上神 落日薔薇 4300 字 6個月前

剩下祁懷舟,她手中已執千演長戟,仙階雷符點燃,身後浮現五個傀儡修士,三大術法齊施。但見她神情冷凝,經曆搏殺還未散去的血殺之氣更濃,身化電光一道,眨眼間就襲到青蚺後背七寸處,雙手握戟橫斬而下。

隻聽“錚”一聲金鐵交鳴之音響起,震得人耳中生疼。

青蚺七寸處浮現一片金鱗,以千演之威竟是不能斬破,那青蚺吃了一計卻是轉過頭來,朝著林風致張開巨口,口中噴出一股濃黑毒液。林風致身形一閃,避開這股毒液,隻將手中早已引燃的仙階雷符射入蛇口之中。

轟——

爆炸聲起,青蚺吃疼仰天狂嘯,蛇尾卷起無數小蛇掃向林風致。

原本浮在她身後的五個傀儡人早已落在祁懷舟四周,對著纏住他的那段蛇身施術,想要將蛇身拉開,林風致身邊無人。青蚺蛇尾如鞭,掃出獵獵風響,帶著摧枯拉朽之力,無數小蛇被掃到半空,如同蛇雨向她兜頭而下。林風致隻將長戟揮如疾電,斬斷所有小蛇,但衣裳還是被蛇涎蝕出幾個焦洞,正是危急時刻,青蚺蛇尾已襲到她身側。

電光火石之中,一道劍光斜來,不偏不倚釘入青蚺蛇尾,而後化作一根釘在蛇骨上的青色鎖鏈。紫色電光從青鎖之上傳入蛇身,疼得青蚺再度嘶鳴,整個深淵的蛇都因此驚起,發了瘋般朝著青鎖的主人湧去。

林風致轉頭望去,隻見顧清崖浮身半空,死死拽住青蚺尾。

眼神隔空交彙,林風致遞了個道謝的目光,轉身果斷飛向祁懷舟。就鬥法的這須臾瞬間,青蚺的蛇身又絞緊幾分,祁懷舟已軟軟垂下頭,骨頭似乎都被絞斷,對一切都沒有反應。林風致心中大急,千演神戟朝著蛇身斬下,可那蛇身所覆之鱗卻比鐵還堅硬,竟被斬得火光四濺,也隻落下幾道長痕。

祁懷舟的身體卻在不斷扭曲的蛇身之中彎折,像被擠斷的木頭,越陷越深。

“祁懷舟!”林風致急怒攻心,欺身飛近祁懷舟,想要將人拉出。

“林風致——”顧清崖的驚吼聲卻在此時響起。

青蚺已然俯頭,朝著二人張開血盆巨口。

電光火石之中,蛇鱗間隙中卻忽然透出無數道黑光,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蛇腹中撕裂而出。青蚺的頭驟然昂起,痛苦嘶吼。墨綠色的蛇血湧出,蛇腹被黑光捅得四分五裂,一道人影衝破黑光,掠到林風致身邊。

冰涼的手掌按上她的腰間,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喊我?”

看到出現的人,林風致有瞬間失神,再望向被蛇身絞斷的“祁懷舟”,總算領悟那不過是他的障眼術。

青蚺被人破腹,痛苦地扭動著身體,蛇尾怒抽,顧清崖已然不支,隻聽一聲脆響,電鎖斷開,他亦未遲疑,身形一動,化作電光掠至林風致身側。

“先出去再說!”林風致回過神來,斷然道,“那老龍已經趕過來了!”

現在絕非誅殺青蚺,與其大動乾戈的時機,她已收到淩少歌傳訊,萬古王感應到這秘境被人強啟,正從巢%e7%a9%b4趕過去。

顧清崖還不及應話,隻見她已被祁懷舟拉起,並肩朝深淵的另一頭飛去,他的目光落在二人相扣的手上,心中便是一沉,隨即緊隨二人掠向出口。

青蚺受了重傷,也顧不上追殺他們,眨眼時間,三人便已飛到外界。翻滾的池潭中不知從哪裡冒出十數隻凶猛的鐵鱷,正與守在出口處的長焰廝鬥,他已殺紅雙眼,池麵浮著不少鐵鱷屍體,池水俱已被血染紅,然而不遠處又有無數的毒蟲猛獸冒出身影,朝著此地圍攏。

地麵震動,草木搖晃,整個荒龍大澤的群獸似都向這裡湧來。

看到林風致等人出來,長焰鬆口氣,奮力將身邊一隻鐵鱷斬殺後飛到三人身邊,氣喘籲籲道:“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裡的獸類都瘋了!”

林風致剛剛在秘境裡搏殺整日,萬沒料到回到外界還要麵對這樣的情景,眉頭頓時大蹙。

這還有完沒完?

“估計是那老龍下的令,咱們先去藏船處暫避。”祁懷舟望著荒龍大澤深處眯了眯眼,道。

“好!”林風致點頭應是。要是在這裡遇到老龍,一番殊死搏殺恐怕避免不了,那些凡人就危險了。

祁懷舟朝長焰遞去眼神,長焰按他要求事先已在藏船處埋好傳送陣,此時便祭起傳送陣。隻見一陣青光閃起,在滔天威壓與殺氣降臨的前一刻,四人消失在池潭中。

————

載著二十幾個凡人的船隻已破爛不堪,被藏在了荒龍大澤的某個隱蔽石隙之間,外頭罩了一張巨大的幻形紗,將船隻偽裝成與旁邊石壁一模一樣的巨大石塊。

這是仙階障眼法寶,並非長久之計,遲早會被老龍發現,但用來短暫藏身休憩還是可以的。

四人都經曆一番惡鬥,消耗甚大,尤其林風致和顧清崖,正需要稍做恢複,便都登上甲板,各自坐下。

林風致自然挨著祁懷舟而坐,剛剛坐定她便沒好氣地盯著祁懷舟道:“你怎能獨自下深淵對付那青蚺?”

哪怕是已經知道是他的障眼法,可想起深淵之中他被青蚺絞纏的情景,她依然心有餘悸。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他被青蚺絞斷骨骸經脈,心緒大亂,就連兩人之間定過天地結魂契都沒能想起,隻恐他真的遭遇不測……

那她……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隻是在這個念頭浮起的瞬間,心頭刺疼難當。

“你是要嚇死我嗎?”她便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長焰坐在船艙艙底,俯望而去,隻看到祁懷舟的眼眸已褪儘暗紅,儘歸沉墨,容顏之上再不是沒有表情的死一般的殺氣,雖然神色也是淡淡的,卻掩不住那一絲笑意,整個人像活了一樣。

“林風致,你彆惡人先告狀!先嚇人的是你!”祁懷舟開了口,竟是質問回林風致,“到底是誰先不管不顧讓自己身陷險境的?”

“我……”林風致這時方想起自己為了救顧清崖而墜入深淵之事,又道,“我那是為了救人!顧上神是我們的盟友,又是幫我們一起救人,我怎能對他見死不救?”

“你這話說的……難道我不是為了救人?隻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祁懷舟反駁回去。

他開啟秘境出口,進入深淵獨戰青蚺,不也是為了救她和顧清崖出來?要沒有他的及時出手,她和顧清崖還不知道在那鬼地方要折騰多久呢。

林風致被他噎的啞口無言,半晌方憋出一個“哼”來。

這祁懷舟,何時這麼能抬杠了?

“臟死了。”祁懷舟卻不再延續這個話題,手中凝起青光,以指腹輕輕搓向她臉上斑駁的汙痕。

“你輕點……疼。”林風致偏偏頭,又垂眸看了眼自己在搏殺中已被弄得亂七八糟的衣裙,忽然間貼近他,惡意地用臟兮兮的裙擺蹭了蹭他乾淨的衣擺,道,“讓你嫌我臟!”

祁懷舟終於忍不住,被她逗笑,隻道:“彆鬨。”

林風致卻忽然想起什麼事般霍地起身,望向坐獨自坐在對麵的顧清崖:“顧上神,你的傷可還好?”

真是該死,她現在才想起來,在秘境之中時,顧清崖為了掩護她放箭被黑犀狼狠狠咬了一口。

顧清崖早已閉上雙眸,對外界不聞不問的模樣。

從她和祁懷舟重逢的那一刻起,在秘境中兩人患難與共,並肩搏殺的畫麵,遠得就像是一場夢,明明才過去不久。

艱難山道之上她不離不棄的背負,山洞裡她溫柔細致的照顧,睡夢中她突如其來的擁抱,還有那段抵死相護的廝殺……似乎通通都成了他的幻像。

他忽然間渴望和她獨處,不想見她與另一個男人相依相偎。

那樣笑%e5%90%9f%e5%90%9f的林風致,不夠穩重也談不上鎮定,卻有著從來沒在他麵前出現過的肆意縱情。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於她而言,自己隻不過是浮滄山的上神,而她在用一宗之主的身份與他相交,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同盟,卻獨獨不會有男女之情。

這樣清醒的認知讓他的心驟然冰冷。

“顧清崖啊顧清崖,你對她動心動情了?你還記得你向你的好兄弟承諾過什麼?但你現在在想什麼?”一個滿懷惡意嘲弄的聲音,突兀地響在他的元神之中。

“是不是想染指她?想把她搶到身邊?囚於懷中?你不是正人君子嗎?怎會有那樣齷齪的念頭?一代仙宗就培養出你這樣的弟子嗎?”

顧清崖眉心成川,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去回應元神中的聲音。

可那聲音並不放過他,充滿蠱惑道:“不過細想想,你也隻是個普通人,會有這些欲/望很正常呀。以前你為著所謂蒼生正義放棄我和父母親族,痛苦至今,如今遇到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還要為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放棄嗎?要是我,我可不會放手。我要讓她隻屬於我,隻對著我笑,隻陪在我身邊……”

顧清崖越聽氣息越不穩。

“顧上神?”林風致見他神情越來越不對勁,眉頭緊蹙牙關緊咬的模樣似乎在強忍著什麼,不由蹲身輕拍他的肩膀。

顧清崖霍地睜開眼,眸中迸出一道狠戾光芒,轉瞬即逝,卻讓林風致嚇了一跳。

那目光,不屬於顧清崖,倒有些像顧清淵。

不會吧……

“我沒事。”顧清崖站起,看也不看她便轉過身去,“這有些悶,我到船尾去。”

語畢,他頭也不回地朝船尾掠去,落荒而逃般。

“行了,你彆替人家操心,顧仙友化神境界,那點傷難不到他。”祁懷舟將一切儘收眼底,隻化冷冽笑意。

林風致想了想,正要走回祁懷舟身邊,忽望見坐在艙頂的少年,於是開了口:“長焰小兄弟,你可有師門宗派?”

長焰倚趴艙頂,頂著頭赤色馬尾,半眯著眼看她,像隻小獅子一樣。

“沒有。”他乾脆道。

“我見你骨骼清奇,天賦異稟,與我們有緣,不知可有興趣,待事了之後隨我們回昆虛,成為昆虛一員?”林風致坐下,笑道。

“哈?”長焰聽得雙眸一睜。

祁懷舟忍不住以拳壓唇清嗽按笑。

她這宗主當的,真是無時無刻都想著宗門,昆虛得她,當真賺到。

“昆虛可是很不錯的,你……”

林風致還要再勸,卻被長焰揮手打斷:“你在說什麼?從這裡出去,我本來就要回昆虛。”

他用了一個“回”字,讓林風致滿麵疑惑。

昆虛宗什麼多了這麼一號人物,她怎麼不曉得?

是了,他先前就提過他認識她,可她真的想不起來他的身份。

“姐姐,我雖然不是昆虛宗的人,但我是從昆虛山出來的。”長焰撓撓頭,道,“你還沒想起來嗎?當年,你們可是喂過我……”

祁懷舟果斷開口,將長焰已經到嘴邊的那個“奶”字給按了回去。

“他是五年前你初入昆虛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