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已在天曜山呆了兩年。這兩年時間,她的修為大漲,褪骨指日可待,繼承天曜山成為天曜山主似乎也不再遙不可及。
隻是偶爾,她還是量體裁衣想念跟著林風致的日子,掐指數著她出關的時間。
天弦山中,錦楓避世而居,不問宗中諸務,隻看著昆虛一天天的改變。
強大如斯,坐鎮此山,便已是宗門最大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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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雲之境的煉丹坊中,炙熱的氣息依舊讓這裡如同可怕的蒸籠,不管什麼境界的修士,在這裡都有窒息般的感受,但傅方見卻執意站在坊內不肯離去,丹坊之外還圍著不少修士,都望著丹坊的深處。
柳輕絮身著一襲黑色軟甲,盤膝浮坐於三大丹爐之前,閉著眼一動不動,已經有十餘日之久。
地火旺盛,聚於三座丹爐的其中一座座下。
混虛爐已開,爐內的金黑兩色火焰之中,一道人影隱約顯現。
此刻在爐中的,不是彆人,正是聶凡。
當年,林風致給了他一個希望,讓他撐了兩年,而今他已不願再等。離火穀已經傳出消息,嚴開霽準備將穀主之位正式交到大兒子嚴慎手中,他忍無可忍,故爾求上柳輕絮。
柳輕絮的境界早已因為煉丹坊而突破,如今也到要結嬰的緊要關頭,她早已有能力開啟混虛爐,然而煉人的成功把握不足三成,她原是不同意為聶凡開爐煉人的,隻是架不住他幾次三番的求上門來。
她能理解他內心的煎熬,這兩年時光於他而言,苟延殘喘像是偷來的,最終決定為他開爐。
隻是修士進了這混虛爐,成不成功是一回事,修士先要經受熔骨鑄脈之痛,典藉之中記載,很多修士都是因為熬不住那樣的痛苦,而在爐中自絕,也不知聶凡能夠承受多少。
開爐煉人的時間越來越久,柳輕絮額前滾落的汗珠也越來越多,傅方見也已攥緊了雙拳,半步不敢離,後續趕來的龔宴清、萬舒羽等人,也都屏氣凝息地守在了丹坊之外。
爐中的人影忽然掙紮著撲在爐壁之上,雙手無聲狠狠扒著爐壁,像在經受著無法忍受的痛苦。
看著朝夕相處的同伴,在這火爐中苦苦煎熬掙紮,眾人的心都跟著揪起。
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但看爐中情景,聶凡似乎已經經受不住。
“不好!他……”傅方見忽然一聲驚叫,不顧炙熱的地火衝上前去,“他要自絕!”
眾人跟著衝入丹坊,隻看到爐中人影已舉起手掌對準自己的眉間,而那廂正在控製混虛爐的柳輕絮也“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臉色陡然間蒼白。
情勢急轉直下,眼見混虛爐煉製要失敗,突然之間,一股龐大靈氣湧來,如同山傾海覆般洶湧而至,衝入丹坊,湧入混虛爐,也湧入所有修士體內。
“彆動!”龔宴清察覺到這股異樣的靈氣,及時拉住了撲向混虛爐的傅方見。
爐內人影的手雖然依舊高舉過頭,卻像靜止了一般,再無動作。
柳輕絮亦是精神一振,再度閉眼。
正是驚喜愕然不知所以之際,外頭傳來一聲叫嚷——
“下雨了!化雲之境下雨了!下的是靈氣雨——”
靈氣化雨,足見其強。
“是上神,她要出關了。”龔宴清最先反應過來,難掩喜色道。
但凡強者破境,便會天現異象,可此番林風致結嬰,天際並沒任何異象。
萬裡無雲,陽光灼灼,沒有霞光沒有鳳鳴龍%e5%90%9f,亦無雷鳴電閃,隻是下了一場雨。
這場雨,從化雲之境,下到了昆虛諸山。
點點滴滴,俱是靈氣,前所未有的純粹濃鬱,足以潤澤萬物。
昆虛宗山間忙碌的弟子、停風坪上宗外的修士,都停下了手中事務,仰望天空。
“她要出關了啊……”坐在天曜山中的小啾伸手接下幾縷雨絲,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麵上一喜,拔地而起,飛向化雲。
天弦山的錦楓亦飛身半空,遙望遠空隱約的化雲之境。這樣龐大的靈氣化雨,她修煉了三千年,頭一次遇見。
而在虛雲殿內,祁懷舟早就靜靜守在霄壤之前,已有三日。
他看著她褪變,看著靈氣奔湧,看著重重霄壤從她身上剝落,看著久違的人一點一點出現在自己麵前。
還是那個熟悉的笑容和眼神,和那聲清脆悅耳的叫喚。
“祁懷舟,我回來了。”
她站在他的麵前,烏發如瀑,肌膚勝雪,更加美麗,也更加從容。
祁懷舟朝她伸手,雙眸緊緊盯著她,道:“恭迎上神出關。”
林風致將手放入他的掌中,倏地反掌一握,把他的手臂拉到自己麵前,一擼他的衣袖,低頭狠狠咬下去。
兩年了,她的氣還沒消散呢!
祁懷舟任她發泄,隻抬起另一隻手,撥開她垂落的長發,輕扣向她的後頸,在她鬆口之際摟住她的腰肢,傾身而覆。
唇舌相纏,仿佛連空氣進入的縫隙都被奪走。
他%e5%90%bb得不容抗拒,她亦回應得熱烈。
她展開雙臂,勾住他的脖頸,他亦收緊雙臂,擁她在懷。
像兩株藤蔓,彼此糾纏捆綁。
作者有話說:
周五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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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恭迎上神
◎清醒時的冷漠,也是真的。◎
比起魂神交融所帶來的愉悅, 源自肉/體的肌膚相親則有著另一番滋味。
那是發自本能的衝動,拋開了種種束縛,帶著沉淪放縱的欲/望, 回歸天性,仿佛化身為獸。
一種原始而瘋狂的糾纏,渾濁蒙昧,卻能讓人欲拔不能。
祁懷舟不知道自己更鐘愛哪一種, 屬於修士的無形之悅, 還是屬於凡人的有形之歡, 亦或是貪得無厭都想擁有。
他好像從沒有過這樣奔放熾烈的情緒,放任自己用力攫取著唇舌間的甜美,手穿透絲緞般的長發, 緊緊扣著她後腦, 沒給她絲毫退卻的餘地。
披垂的長發被他的手掌弄得淩亂,幾縷發絲飄過她的臉頰, 不經意間被兩人抿入唇中, 在唇齒之間變得濕漉漉, 輕輕貼在了她的嘴角。屬於她的清澈被某種混亂取代, 迷離的眼眸像被澆上烈酒的火焰, 燒得雙頰紅透。
克製得越久, 放縱之時越狠。
兩年時間的醞釀,讓那份未得宣泄的激情愈加濃烈。
祁懷舟從來不知,自己竟也有這樣不管不顧的時刻, 內心的邪念魔意一經釋放便沒有回頭的餘地,手上的力道也愈發強大, 幾乎將她整個人攔腰摟起。林風致被他的力量推得不斷向後, 直至後背抵到牆上, 雙腳踮起。
發散襟鬆,她劇烈喘熄著,捧住他的雙頰,微微低頭,道:“祁懷舟……現在……不行。”
腰間的傳音玉石綻出熾眼的光芒,正一陣亮過一陣,想必是外頭的夥伴們知道她出關的消息,紛紛傳音而來。
祁懷舟咬著她玉潤的耳珠,聽到她細碎的聲音,混亂的眼眸微睜,露出野獸一樣的目光。
“嗯?”他發出渾噩的聲音,像沒聽清她的話般,指腹摩挲過她溼潤的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冷靜些。”她一邊道,一邊輕撫他的後背,像哄孩子般。
難以想像,有朝一日會是她讓祁懷舟冷靜。
理智一點一滴歸籠,全都化作他眼底愈發幽沉的目光。
“我很冷靜。”他道。
他無比冷靜地明白,自己對林風致的渴望,已經到達某種難以控製的程度,以至於很難再裝出虛偽的溫和禮貌。
林風致輕輕拉開他緊箍的手,道:“是嗎?我看著可不像。天羲山主,祁仙君,你可知道忍不住的下場?”
一模一樣的問題,兩年前他問過她。
這個不肯服輸的女人。
祁懷舟任由她拉下自己的手,唇遊在她耳畔,忽然間發出一聲非人的獸鳴。
他學不來小狗叫,但他會彆的。
凶狠的,充滿野性的,獸鳴。
林風致有些詫異望向他,可他已經輕整衣襟,恢複往昔風采,清冷高傲如仙山冰泉,不容褻瀆。
這讓她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不論是觸碰還是聲音,都隻是一場幻象。
那個狂亂的祁懷舟,隻是她的假想。
傳音玉頻頻閃動著,林風致無暇多想,隻能快速整理好情緒祭起傳音玉,聽著同伴們傳來的消息。
越聽,她的神情愈凝重。
“聶凡進混虛爐了?”聽完所有的傳音,她語氣已沉。
祁懷舟望著她,可能她自己還未察覺,如今的她一言一行之間散發出的氣勢,已現雷霆之威。
“太危險了!我去看看。”林風致知道了大致情況,眉頭大蹙,旋即就要離開虛雲殿。
“等等。”祁懷舟拉住她。
她轉過頭去,隻見祁懷舟抬起手,將一縷粘在她頰側的發絲挑起,勾到鬢邊。
“可以了。”他的目光落在她唇間,淡道。
林風致想起先前情景,臉頰微燙,瞪了他一眼,飛快掠出了虛雲殿。
殿外,雨絲朦朧,落到肌膚之上便化作絲絲縷縷靈氣遊入經脈,讓人精神一振。化雲之境已開到第二重,礦脈開了四條,靈土開墾了三片,在林風致閉關期間,已又入駐了不少修士,專司礦采與種植。眼下,這些修士都暫時停下手中活計,感受著這神奇的靈氣雨所帶來的領悟。
不期然間,一道銀光衝天而起。
籠罩在虛雲殿外的禁製解除,兩道人影並肩飛出,踏空而去,落在了化雲之境的山腳之處。
丹坊內傳出讓人不安的灼熱氣息,地底火龍竄動難安,像是隨時要穿破重重限製摧毀一切。這是爆爐的征兆,不過在這片靈氣雨的安撫之下,似乎又得到了些許緩解。
混虛爐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雖然知道上神出關,但眾人的注意力還是都全部集中在丹坊之內,並沒發現身後出現的人。
地底忽然劇烈震動起來,埋藏在五座工坊之下的地火全都湧入混虛爐所在位置,龐大且暴烈的氣息從爐頂迸出,丹爐也隨之猛烈搖動,像要迸裂般,聶凡再度陷入危機,仿佛被這股極端的力量撕扯成碎片,柳輕絮咬緊牙關苦苦堅持,卻依然無法讓丹爐穩定下來,眼瞅著爐中聶凡要被炸成齏粉,眾修已無對策,正值驚駭之際,龐大的靈氣忽至。
這股靈氣帶著霄壤之力,從四麵八方湧來,融進丹爐,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