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怕隻有一點點,也能緩解她的痛苦。
她渾渾噩噩地想著,漸漸無法再凝聚心神, 神識開始渙散。
“咦?”有個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帶著幾分詫異。
她立刻就認出這個聲音, 祁懷舟回來了。
“這麼燙?難道祟骨粉真的喂多了?”他一邊覆掌貼上她的臉頰, 一邊斟酌道。
林風致說不出話, 但聽得分明,想撕碎祁懷舟的心都有了,但她的身體卻非常誠實地出賣了她眼下的渴望——他冰冷的手掌在這一刻簡直像她的救命藥。
祁懷舟身上鬥篷還沒脫,兜帽隨意搭落腦後,正要查看林風致的情況,卻被她的動作打斷。她像一隻貓兒,用自己的臉頰蹭著貼著他的掌心,不斷地向他靠近。
猝不及防之處,他被林風致抱了個滿懷。
林風致雙眸緊閉,憑著本能尋找著能夠緩解此際苦楚的源頭。冰涼的身體入懷的那一刻苦,她隻覺得整個人都得到了救贖,理智瞬間清空。
她腦袋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抱著大冰塊,狠狠地抱,哪怕讓他融化在自己懷裡,也不能讓他跑掉。
於是下一刻,祁懷舟被小老虎般的林風致狠狠撲倒在地,他的腦中也有片刻空白。林風致已經抱住他,將整張臉都埋進他的頸間,用滾燙的唇齒咬向他的脖頸。
可惜的是,她咬到一嘴鬥篷。
林風致急了,嫌棄布料礙事,鬆開抱他的手,轉而用力扯開寬大厚實的鬥篷。祁懷舟總算是回過神來,躺在地上撫額失笑,清亮的笑聲由小漸大,最終放肆地笑起。
鬥篷已經被扯爛,林風致終於如願以償地狠狠咬上他的脖頸,如同咬到大冰塊般,她感受到絲絲冰冷透過唇舌傳到心間。
“你咬歸咬,可彆飲血……我的血,你消受不了。”祁懷舟笑夠以後,喑啞道。
他伸手,以掌心貼上她的後頸,另一手自上而下輕拍她的後背,像在哄一隻不安分的貓。
也不知林風致是聽懂還是沒懂,她雖然咬了下去,牙齒卻沒再使力,隻是想從從冰塊上汲取到冰冽的水……
“嘶……”
祁懷舟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顫音。
比起被咬穿頸脈的痛,毫無疑問她的行徑更讓人煎熬。
他的手倏地攥成拳。
祟骨本是她的考驗,便現在煎熬的人,好似變成了他。
林風致已經失去所有理智,她用力抱著這永遠也無法捂熱的大冰塊,體內的邪火雖沒消散,可那折磨人的苦楚卻也能被緩解幾分。
如此想著,擁抱的力量越用越大,她恨不把自己嵌進冰塊裡,亦或是讓冰塊融化進自己的身體……
也不知過了多久,祟骨所引發的邪火才漸漸散去,龐大的力量融進她的軀殼,重塑筋脈骨骼,她也筋疲力儘地沉沉睡去。
一覺黑甜,不知天地歲月。
待到林風致意識歸來,便覺體內靈氣充盈,金丹圓滿,已經可以閉關衝擊元嬰。
祁懷舟果然沒有虛言,祟骨之力果然強悍,豈止是能提升修士修為,這已是脫胎換骨般的改變了。
想她從築基到金丹圓滿,僅用一年光景,放眼整個九寰,有誰能辦到?
她滿懷驚喜地睜開眼,可印入眼簾的,卻是男人蒼白的側頰。。
祁懷舟側身躺著,烏黑的發絲淩亂散落,掩著他英俊的容顏。他閉著眸,酣睡的模樣,一隻手臂橫在她的頸下成了她的枕頭,而她正與他抵額相臥,她的手和腳,都緊緊扒住對方的身體,像是海裡的望潮捕捉到獵物那般,狠狠的抱著不肯撒手。
她的目光再往下挪了挪,便望見他敞開的衣襟裡,順著脖頸而下的班班點點的青紫……
林風致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腦中刹時間空白一片。
蒼天大地,她這是對他做了什麼?!
心臟險些停止跳動,回過神後,她臉上大燙,仿佛那股邪火卷土重來般。
小心翼翼搬開他壓在自己腰間的手,她自他懷中緩慢地坐起,呆若木雞地看著仍側臥在淩亂鬥篷上的男人。
要不然她先溜走?免得他醒後兩人尷尬?
不行不行,看祁懷舟這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她就這麼一聲不吭跑走,未免太沒責任感了。
說到梨花帶雨,他可真是好看啊。
林風致忍不住盯著他直看——沒了清冷仙君的假正經,他這副任人宰割欺淩的模樣,大大催生出她心裡的邪惡。
看他目色迷離,讓他更破碎一些,想想就讓她興奮。
看來,她離正經人已經越來越遙遠了。
“在看什麼?”緊抿的唇微動,他聲音先出,眼眸才漸睜。
祁懷舟並沒睡著,隻是在等林風致叫自己,可她竟然一聲不吭,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終於破功睜眼。
林風致也坐在他的鬥篷上,長發披垂在腦後,雙頰染著紅暈,星辰般璀璨的眼眸迷茫地看著他,像隻好奇的鹿。
“怎麼?又想窺探?”祁懷舟緩緩坐起,與她相向而視,看著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已然鬆敞的襟口,問道。
林風致便想起他舊傷發作那次,她被他心口傷痕吸引,卻被他冷冷威脅的情景。
“不要,我怕死。”她撇開頭去。
但這次,祁懷舟沒急著拉緊衣襟,隻是漫不經心道:“如果是你,我許你窺探。”
“誰要看你的身體!”林風致臉越來越燙。
“不想看那你剛才盯什麼?”祁懷舟心情似乎非常好,竟和她打趣起來。
“我……”林風致轉回頭,小心翼翼問他,“我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嗎?”
但祁懷舟好像不知“含蓄”二字是何意般,毫不在意地撫過自己頸間的青紫,道:“你說這些?也不算很過分吧。”
林風致便琢磨著,聽他這話裡意思,她應該也沒對他做更過分的事。
還好還好。
她心裡石頭落下,不過隱隱約約,又有些失望。
祁懷舟卻已經搭上她的脈門,仔細檢查起她的身體來。
靈氣神識遊走過她的全身,他才算放下心來,道:“金丹大圓滿了,很好,可以準備閉關衝擊元嬰。”
“閉關衝嬰需要多少時間?”林風致問道。
她倉促結丹花了一個月時間,這結嬰聽說風險更大,需要準備的材料,花費的時間更多。
“以你的情況,兩年左右。”祁懷舟放開她的手,整理起自己的衣裳。
“兩年?!”林風致大驚。
她還有一屁股事要處理,哪來兩年時間閉關?
“普通修士結嬰需要十載,你隻要兩年,還有什麼不滿足?”祁懷舟卻誤會了她的意思。
“我很滿足,但我不想結。”林風致果斷道。
這嬰她結不起。接下去是昆虛至關重要的發展關光,她要是閉關兩年,再出來可以直接解契走人了。
“你做什麼?”她見祁懷舟不回答,隻是托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輕輕敷下一道靈氣,不解問道。
“把鬼墨給我。”祁懷舟朝她伸手。
凝魂石磨製而成的鬼墨,在她對敵羅太歲時用了一半,還剩半匣。
她一邊取出遞給他,一邊問他:“怎麼了?”
“忍著點疼。”祁懷舟隻是淡道。
一語落下,林風致便見他右手聚起銀光,朝著他的左掌劃下。
頓時,他的掌心被劃開一道血口,鮮血湧出。
“祁懷舟,你瘋了?!”林風致忙要製止他的動作。
兩人同傷,但由於他提前在她掌心施了愈和的木靈氣,是以林風致隻覺得掌心一刺,便沒有更多感覺,她隻是詫異於祁懷舟自殘式的舉動。
祁懷舟隻握緊手掌,將掌中的鮮血注入鬥匣鬼墨中。刹那間,鬼墨綻起紅芒。
“以後你就不必擔心滅劫期的修士了,至少,有能力逃跑。”祁懷舟將墨匣注滿,才遞還給她。
林風致不接,隻是捧起他的手,飛快催動鯤丹替他療傷,完全不理他說了什麼。
“你可知現在這匣墨能召出什麼?”祁懷舟卻略帶興奮般道。
“不知道。”林風致一邊替他療傷,一邊冷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以召出你的救命恩人。”祁懷舟說完,等著接收她詫異驚喜的神色。
但林風致隻將他處理完傷口的手一甩,霍地起身,震聲道:“我不需要。祁懷舟,永遠不要以傷害自己的方式,為彆人謀取什麼。”
祁懷舟一震,握著墨匣的手發緊。
“我討厭,討厭你傷害自己,非常非常非常……討厭!”
林風致盯著他的手,出離憤怒。
作者有話說:
周五見喲。
時間大法準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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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歸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一陣微風拂過, 平靜的水麵泛起陣陣漣漪,像是沉寂的心,忽然間怦然而動。
祁懷舟擎著墨匣的手凝固在半空, 麵對林風致的怒火,他眉宇間常有的疏冷卻漸漸化作溫柔,不言不語地望著她。
她不常發火,偶爾動怒也隻是發小脾氣耍耍嘴皮, 從來不曾像今日這般義正辭言地指責過他。
他想, 他是觸及她的逆鱗了吧?
可她的是逆鱗會是什麼?
是他嗎?
兩人僵持般對望了許久, 林風致突如其來的盛怒化作心口綿綿的悶疼,她並不知道這疼意味著什麼,也不懂自己為何突然間衝他發這麼大火。
他的本意是好心, 不是嗎?
“對不起, 我隻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林風致,垂眸開口為自己的態度道歉, 也打破這陣令人難受的沉默。
“我懂了, 下不為例。”祁懷舟卻打斷她的話, 認真道。
“啊?”她疑惑地抬起頭。
“不要傷害自己。放心吧, 下不為例。”他望向自己的手, 道。
不得不說, 祁懷舟飛快的認錯速度和良好的態度,讓脾氣本就來去匆匆的林風致也平靜下來,怒氣煙消雲散。
“還疼嗎?”林風致放柔語氣, 望向他不再流血的手掌。
這點傷對他來說,就像是螞蟻咬過, 根本不值一提, 但祁懷舟仍是輕輕握握受傷的手, 表示自己已經無礙,又道:“不疼了,多謝。”
語畢,又將手裡的墨匣向她麵前推了推,道:“可以收下嗎?”
林風致盯著那匣融入他鮮血的鬼墨,最終輕輕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