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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上神 落日薔薇 4305 字 6個月前

以及——她自己。

林風致心中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的神識竟已離體,飛在半空中,以局外人的角度看著這個世界的自己和同伴。

眼前一切都讓她新奇無比,她無法確定自己到底進入一個怎樣的狀態,隻覺得想要探索得更多,便催動神識試探般離開自己的身軀,越走越遠,不知不覺竟遠離宜安府,邁入此前充滿食魂蟲的樹林之中。

危險消除,樹林恢複靜謐,鳥獸蟲鳴,風動草木,一切的聲音都無比清晰,她甚至能感覺到露珠滑過葉片時震動,神識仿佛融於這片天地,化作那片草葉亦或那顆露珠。

這玄奇的感受讓她的心情隨之雀躍,她朝著樹林深處探去。

林中響起人的氣息,綿長的呼吸,靈氣有規律的凝聚湧動,她又是一驚,這附近有修士?

但很快的,她就發現,樹林的深處盤膝坐了幾個浮滄修士,和她在宜安府的同伴一樣都處於入定運氣的狀態,並沒察覺她的出現。

這些應該都是浮滄山派來駐守此地的弟子。

她放下心,小心翼翼地繼續探索,想知道自己到底能走多遠。

又探行了一段路,前方出現泛著華光的洞%e7%a9%b4,有對話聲從裡麵傳出,但她卻聽不清楚。除了聲音,她還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與昨夜的食魂蟲一般無二。

是那個殘害修士的真凶?

林風致略作思忖,隻壯起膽試探般靠近洞口。

洞內空蕩蕩,擺了幾具已經蓋上布的屍首,正中放著尊藥鼎,一個白衣修士對著藥鼎負手而立,除他以外,洞中再無第二個活人。

那尊藥鼎淩少歌向他們提過,是他破陣後發現的,用以豢養食魂蟲皇的法器,四周那些應該是被殘害的修士屍首。難怪這裡散發出食魂蟲的氣息,應該是殘留於法器和屍首之上的。這些東西根據淩少歌所言,應該被浮滄山接管,那眼前這個修士,也是浮滄山弟子?

可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什麼?

數個念頭在腦中閃過,林風致並不打算窺探。

既非真凶,她無意多留,很快便準備退出洞%e7%a9%b4。可就在此時,白衣修士轉過身來,露出張清俊非凡的容顏。

自打成為昆虛的上神以來,林風致風到的美男子,比起從前那是成倍增漲,更有祁懷舟、淩少歌這樣一等一的英俊男修在側,她的眼界早被養刁,普通好看的男人已經入不了她的法眼,但今日這位的容顏氣質卻讓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白衣勝雪,容顏清絕,如同畫卷中走下的仙人。

若說祁懷舟是位假謫仙,那眼前這位便是真出塵。

但下一刻,林風致就收回對他的評價,因為他的眼眸,似乎穿透無形的虛空,落到她的身上。

那雙眸毫無仙氣,反而透著陰鷙,與他那通身的出塵氣息判若兩者。

“有小魚來了呢?”

“不要傷人!”

林風致聽到同樣的聲音不同的語氣,都從白衣修士的口中發出,她心裡意識到不妙,不作多想飛快退出洞去,但身後有股龐大神威隨之跟來。

神識奔逃,瞬息千裡,她轉眼就到宜安府外,而對方的神識也已經追到身後,如同蒼鷹搏兔般將要抓到她,卻有一股更加強悍的力量從宜安府內湧出,將她的神識納入其中,正麵迎上她身後的神識。

熟悉的感覺浮起,林風致知道是誰在緊要關頭出了手。

一個閃動,她歸位睜眼,滿頭是汗地看著已然站在自己麵前的祁懷舟。

“沒學走先學跑,才剛擁有神識虛空,你就元神出竅?”祁懷舟冷冷的低語,全然無視城外的神識。

“元神出竅?”林風致抹了把汗,她像個剛學走路的孩子,沒有良師指導,全憑自己摸索,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可元神出竅與神識虛空,那不是化神境界才能擁有的?

她金丹都才結沒多久。

懵懂之間,她想起化雲之境那老道說過的話。

“修士修行,窺天之秘地之奧,宇宙萬物之玄機,心有多大,道有多深,神識,才是修行至關重要的東西。外仙都覺得境界突破才換來神識提升,有沒可能是他們弄反了,當先突破神識,才能換來境界突破?”

以神修體破境,竟然真的存在?

作者有話說:

小盤鳥小盤鳥小盤鳥,魔尊你人設已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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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撞衫

◎對一個男人產生了非分之想?◎

天色將明, 城中飄起嫋嫋炊煙,早起的人家點起油燈,火光透過窗紙朦朧亮著。

凡人的城池很是安逸, 與修仙界的廝殺爭鬥離得很遙遠,卻又似乎隻隔了一道牆。

林風致瞧著這一幕,有些恍惚。她不太清楚自己的修為如今已經到了哪個階段,自接管化雲之境……不, 不對, 應該是從她得到鯤丹與千演起, 她的修行就和從前大不相同了。

做了數十載散修,她修行的都是從九寰市麵上收來的基礎功法,沒什麼獨到之處, 但也不會出錯, 講的是滿大街修士都懂的東西,千篇一律。

就像孩子學習的算學, 一加一等於二那樣普遍。

做散修, 就注定無人教導, 一切全靠自己摸索領悟, 能學會多少算多少, 哪怕像封默這樣的天賦, 早年在功法上走過的彎路也不少,所以她才那般堅定地支持封默進入五華山。

有師父和沒師父,完全是兩條截然不同的修仙路。

“追我的那個元神很強大, 你……”林風致腦中有點亂,忽然想起追趕自己的元神, 是祁懷舟在關鍵時刻拉了她一把。

“那不重要。”祁懷舟看都沒看城外, 絲毫未將樹林裡的元神放在眼中。

也對, 他雖然境界不複往昔,可元神依然是化虛返體這樣次仙級的強度,在九寰鮮有對手可與之匹敵。單以元神論,他的確無需顧忌。

林風致放下心,又問他:“你早就看出我元神出竅?怎不阻止我?”

祁懷舟上前兩步,與她並肩坐到樹下,道:“你不是說你最近有認真修行?我隻想看看你修行到哪個份上。”

他一直都在留意她,早就發現她今夜異常,看出端倪,卻並沒多加乾涉,隻是任其摸索。

“所以這是你的考驗?”林風致問道。

這人可真放得開手,也不怕她闖禍?

“誰修仙不是摸爬滾打過來的,靠彆人的傳授能領會的始終有限,生死關頭的突破,才是最深刻的。”他道。

生死一線間,會激發人的無限潛能,是最原始也最野蠻的修行途徑,每一個領悟都會是飽含血淚的經驗教訓,被銘記於心。

“你這算是在教我修行?”她又問他。

林間風徐徐而來,拂動二人鬢邊長發,帶來幾許愜意,也讓她緊繃的情緒得到放鬆。

“我一直在教你,你沒發現嗎?”祁懷舟回她。

林風致一怔,忽然反應過來。?思?兔?網?

這一路走來,從他將千演贈她起,他就一直在無聲教導她。千演劍是修煉神識最好的武器,再到曾玄。曾玄亦是祁懷舟指名讓她前去求教的,他那套一心二用的修行辦法,正適合她。而後就是化雲之境,以霄壤煉寶。每一次煉寶都是提升對神識的認知和掌握,可若以她自己的神識之力,也不知要何年月才能領悟神識的玄妙。

所謂的魂神相融,何嘗不是修行的一種?

她的元神能夠一日千裡,修行得如此之快,以金丹境界便擁有近乎化神的力量,這並非偶然。

“祁懷舟……”林風致想對他道謝,可看著他的目光,又覺得一個“謝”字太過淺薄,便改了口,“你的傷,還疼嗎?”

祁懷舟便抬手摸了摸自己頸間,道了聲:“有一點疼,不過還好,習慣了。”

一句“習慣”,勾起林風致對他舊傷複發時的記憶。

“那隻巨獸,到底什麼來頭?”她心裡浮起不可察覺的微弱疼意,但很快被她按下,不再多想,隻岔開了話題,“你說你進我元神救我,可我隻看到那隻獸。”

她從前聽說過,有人以魂神豢養強大的神靈亦或仙獸,謂之魂契仙靈,也不知她見到的獸是不是他的魂契仙靈。

“那隻不是獸,亦非仙靈,隻是一縷殘舊之魂。”祁懷舟笑了,“在昆虛的舊藉中,有關於它的傳說,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去查,等你查到它的真正名字,我就告訴你它的來曆。”

“又賣關子?”林風致不樂意了,轉身佯怒道,“你說過,我要問什麼你都知無不言的!怎麼說話不算數!”

祁懷舟眼角跟著上揚,蒼白的麵容添了幾分生動鮮活,隻道:“你不覺得自己得來的,比從彆人嘴裡聽到要更好?”

“強詞奪理!狡辯!你就是不想告訴我!”林風致氣得想揪他頭發。

祁懷舟轉頭不語,垂眸望著她的臉龐,目光緩緩掃過,最後停在她的唇瓣上。

原始的欲/望蠢蠢欲動,像是心臟跳動般讓人迷惑,在漫長的生命中從未擁有過的滋味,又不得不終止於無止境的生命,被死死按在不見天日的黑暗裡。

林風致似乎察覺到一陣虛無縹緲的悲傷,彌漫上他的目光。她心目中的祁懷舟,是非常矛盾的,孱弱卻又強大,誠懇卻又狡詐,禮貌卻又冷漠,神秘莫測,但始終不曾給過她悲傷的感覺,哪怕是麵對舊傷發作時的痛苦,他也不曾露過怯。

“你……”她想安慰他兩句,卻又發現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

樹林裡發生的事陡然浮上腦海,她想起唇瓣相貼時,他漿果般的唇。也不知道真的嘗起來,會是什麼滋味?

冰冰涼涼的,會甜嗎?

有點想試。

這個念頭突然竄上心間,卻又被她驚恐地按下。

她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念頭,對一個男人產生了非分之想?

林風致飛快撇開頭,掩去因為這個念頭而萌生的不自在。

她肯定是瘋了。

遠處正在盤膝運功的人,已然睜眼。

封默不動聲色地看著樹下並肩坐的兩個人,看著她輕顰淺笑的模樣,看著兩人交頭接耳互訴隱秘的模樣,像是組成了一個小小的世界,與外人分開,任誰也插不進去。

他的心裡漸漸被苦澀充滿。

像是有什麼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