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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上神 落日薔薇 4280 字 6個月前

便是與秋月明結修,也隻是他心血來潮時生起的念頭,非關情愛。

但這一回,他卻同時犯了兩個大忌。

“抱歉,是我失態。”淩少歌放棄解釋的念頭,隻是平淡地道歉。

“你到底怎麼了?”他既已道歉,林風致亦不糾結,放柔語氣問道。

“你很相信祁懷舟?”他不答,反問她。

林風致想了想,她發現自己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與祁懷舟相識最初,相互鬥法彼此算計,完全談不上信任,可如今兩人結過昆虛魂契,同壽共傷,他們不得不彼此信任。

信還是不信,她也說不清楚,隻是兩人間的默契,確實以讓她自己都驚詫的速度在增長著,她能感受得到,自己對他生出的那份依賴。

並非因為他與自己同傷共壽能夠保她性命,而是因為……好像不管她做什麼,他總會站在旁邊,支持著她每一個決定,即使是無比荒謬的決定。

他在無聲卻堅定地履行著對她的承諾。

這是她在與封默一起曆煉的三十載光陰中,從沒感受到過的堅定和支持。

“在昆虛,我相信他。”想了許久,林風致才開口道。

“所以離開昆虛,就不相信了嗎?”淩少歌又問她。

“不要同我摳字眼。”林風致走到法座前重重坐下,“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怕你被他騙了。”淩少歌道。

“騙我?”林風致琢磨起來——她被祁懷舟騙得還少嗎?連留在昆虛都是被他算計。

“你自己看吧。”淩少歌不再多說,抬手朝她扔了件東西。

林風致信手接下,發現是一卷書冊。她狐疑地打開,看到封麵上血紅的四個大字——

合歡極樂。

她眉頭擰得更緊,這書名看起來就非常不正經,她抬眸與淩少歌對視,對方給了她一個“翻下去”的目光,她忍著濃濃疑問,隨意翻開書冊的某一頁,瞳孔驟震。

書頁無字,隻有圖,會動的圖。

兩個光溜溜的小人在書頁上不斷變幻姿勢,或坐或臥……

林風致猛地闔上書,朝著淩少歌扔了回去,氣道:“淩!少!歌!”

這種書,她自己偷偷看沒事,但他給她看,就有事!

淩少歌側頭避開,抬手在耳邊接下書冊,飛快翻到某頁,親自送到她麵前,一邊解釋:“彆生氣,隻是想讓你明白,你和祁懷舟在做些什麼。修士修體亦修神,故合歡亦分肉身與元神。肉身之樂,為凡人之樂;元神之樂,為仙家之樂。”

林風致沒有接書,隻是一邊聽,一邊望向他打開的那頁書。

這一頁沒有圖,隻有文字,寥寥幾句,講的隻有兩個字——神/交。

作為混跡於修仙底層的修士,她對這個詞並不陌生,但也僅限於聽說過。神/交乃是像她這樣的低階修士無法領會的高階合歡術,對修士的元神契合度要求極高,不是隨便兩個修士就可以達到神/交境界,許多修士即使結為道侶,一輩子也未必能夠到達這個高度。而一旦完成元神之交,便意味著兩人在世間元神相通,彼此皆是對方獨一無二的存在,不容背叛。當然,修仙界中也不乏一些歹毒的修士修習邪門歪道,以此勾引其他修士為其爐鼎,此又是它話了。

林風致結丹沒多久,神識剛生,關於這一切的認知僅限於“神/交極樂,遠超肉身”,但這可意會不可言傳之事,未曾親自感受,她永遠不知是何滋味。

但今日,她看到了。

神/交之初,魂神相融。

八個字,讓她的血液從腳湧到頭。

“你看明白了?”淩少歌坐到她身側,打量起她的神色來。

她的臉龐已紅,卻也看不出憤怒,隻是呆呆坐著,也不知在想什麼。

難不成,她愛慕祁懷舟?

淩少歌目光又是一沉。

林風致思緒有些混亂,想的是這兩次借祁懷舟元神煉礦的情景。難怪他不讓她記錄二人煉礦的辦法,難怪每回煉礦結束他都露出那樣的神情,難怪每回要他陪自己煉礦他都很為難,她還以為……以為是他身體孱弱,元神不堪勞累所至。

再聯想自己神識被他強悍元神包裹時的滋味,溫暖、舒服、暢快,想要往他元神更深處窺探,如果祁懷舟沒有將她神識彈出,恐怕他們已經誤打誤撞……

“是我……是我逼他的……”

淩少歌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等來這一句話。

什麼叫是她逼他的?

林風致收回萬千思緒,隻覺從頭燙到腳,她將手裡書冊塞回淩少歌懷中。

“你這話是何意思?”淩少歌將書隨意丟在一旁,逼視她問道。

“我說!是我逼祁懷舟陪我煉礦的!因為我的神識太弱,和他沒有關係!我們沒有神/交,他也沒有騙我,隻是……”林風致說了幾句,又覺得沒必要同他解釋,便改了口,“總之多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

都是修行有些年頭的修士,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即便她真和祁懷舟發生了什麼,外人也無置喙餘地,她不需要向淩少歌交代。

淩少歌心裡浮起說不明道不清的滋味,即使隻是魂神相融,那也已經非常親密了。

望著林風致離開的背影,他並沒挽留,隻是攥著拳,目送她離開。

師尊的叮囑猶在耳畔,他不可為外人亂了心。

思及此,淩少歌再無猶豫,飛身盤膝坐在法座上,運功行氣,萬事皆拋。

————

聽到淩少歌在奉熙殿小閉關的消息,林風致小鬆口氣,她真怕這位魔尊再拿著那本不正經的書過來質問自己,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至於她和祁懷舟那檔事……他們都是為了公事,坦坦蕩蕩並無私情,她無需為此過不去,更不必向任何人交代解釋。

她是個很能想通的人。

當然,自我開解歸開解,到底也是頭一回與男人如此親近,林風致心裡多少也有些不自在,再一想自己貪戀過人家強大的元神,玩得樂不思蜀,還得辛苦祁懷舟把自己的神識彈出,她便覺得對不起人家。

“你最近怎麼老避著祁懷舟?”小啾抱著一撂玉簡進來,邊走邊問。

“有嗎?”林風致這兩天聽不得這名字。

“怎麼沒有?從前什麼大事小事你就隻管找他,你有秘密也隻問他,從來不找旁人,當我不知道嗎?”小啾雖然不解世事,但該有的敏銳度一點也不缺,眼睛亮得很,“最近怎麼了?你兩吵架了?”

林風致盯了眼幸災樂禍的小啾:“你就巴不得我們吵架?我們吵架對你有什麼好處?”

她最近確實避著祁懷舟,那不是被淩少歌那麼一折騰,她見祁懷舟尷尬,索性暫時不見,等緩過這陣尷尬再說。

“沒好處,但我想見他生氣吵架的模樣。在昆虛這麼多年,從沒見他發過脾氣吵過架,連殺人都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樣子,我看膩了。”小啾老實道,一邊又將玉簡放到她麵前的玉案上,“喏,他讓人給你送來的,各宗門參加仙界大比的資料,你先熟悉一下,尤其是浮滄山。”

仙界大比在即,此番盛會每五十年一屆,每屆都由不同的宗門承辦,今年正好輪到浮滄仙山。浮滄仙山作為九寰第一大宗門,已是穩坐仙界首座的位置,不論是宗門財力還是宗門修士實力,無是當之無愧的仙門第一,是以今年這屆仙界大比,會比以往更加盛大,前往參加的宗門和散修數不勝數。

昆虛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傾宗之力參加這場仙界大比。林風致作為一宗上神,自然是要帶著宗內弟子前往,為免到時候認不清人鬨笑話,還是得準備在前頭。

“那下次我和他真吵架了,我告訴你。”林風致隨手取過枚玉簡,一邊和小啾說笑,一邊翻閱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她拿得湊巧,第一枚玉簡就是關於浮滄仙山的。

“咦,是他?”小啾湊過頭來,就著她手裡的玉簡看了看,忽然道。

這話聽得讓林風致心頭一跳:“這人怎麼了?你彆告訴我又和秋月明有什麼瓜葛!”

吃不消,她真吃不消,段長鴻片魂那事還沒了結,身邊還有個淩少歌,她著實是怕了。

“沒有瓜葛,他隻是與秋月明有過一麵之緣罷了。秋月明是上屆的大比勝者,他是上上屆的仙門大比冠軍,所以二人見過麵。”小啾趴到桌麵上,雙手擎起下巴,露出滿臉向往,“不過你們兩在九寰修仙界,可是被人視作神仙眷侶一樣的存在呢。”

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麼話?

林風致糾正她:“不是我,是秋月明和他。還有,什麼叫被人視作神仙眷侶?”

“你是不懂,他成名在秋月明前,身份又尊貴,人長得也好,是無數九寰女修的愛慕對象,外界都覺得沒人配得上他。直到五十年前,秋月明在仙界大比上大放異彩,與他同立雲端,那叫一個般配,簡直要閃瞎他們的眼。後來修仙界就傳出關於你們……秋月明和他的傳言,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更有甚者,以他二人為藍本,寫了些風流故事廣傳於世,竟還引起不小的追捧。”小啾說著眼眸迷濛起來,“我那還收了幾套,你要不要看?寫得是真好!”

“……”林風致無言以對。

很不湊巧,小啾嘴裡說的那些話本故事,她好像……也追過。

當時她也看得如癡如醉,為虛構出的仙界絕美愛情傾倒。

但是現在,她搖身一變,即將成為這故事裡偽造的女主角。

這故事頓時不美了。

“你確定他們之間隻是一麵之緣,沒有其他?”她不放心地再確認一遍。

“沒有!”小啾認真道,“要是有就好了。”

不幸中的萬幸,當事人真沒私情。

林風致這才將目光放回玉簡,玉簡上寫得簡單,還不如她在話本子裡看到的詳儘。

浮滄仙山的首座弟子,宗主親傳弟子,亦是浮滄大師兄,據聞極有可能是下一任浮滄宗主的人選。他少年成名,天賦卓絕,為人溫和清潤似蘭芝玉樹,形容俊美仙儀不凡,乃是堪稱謫仙一般的人物,在九寰之上久負盛名。

這人便是浮滄上神——顧清崖。

作者有話說:

嗑生嗑死嗑CP……九寰CP黨上線準備。

啊,無驚無險到周三,那麼周五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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