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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上神 落日薔薇 4335 字 6個月前

本意也確實隻是讓我看場熱鬨。但有時候變數總來得猝不及防,若你能提前告知,我便有所準備,就算不能幫到你,也不會成為你的累贅,不是嗎?”

他以為她又要說些什麼“朋友間互相坦誠”之類冠冕堂皇的理由,心裡都打好腹稿要敷衍她,哪曾想她開口說的卻全不是這些。

“淩兄,你也不想哪一天我們遇險,背對背之時還要互相提防彼此吧?雖說立場不同,境界不同,我比不上淩兄,但我……依然希望我們間可以平等相待,彆讓我成為你遊戲裡取樂的棋子。”林風致認真道。

淩少歌沉默地聽完她的話,長歎一聲:“原來你竟是在意這些,是我疏忽了,抱歉。”

他在西境修行千年,能夠讓他主動道歉的人,到現在為止還沒出現過,但似乎這一聲“抱歉”出口,那些所謂的上修臉麵也不那麼重要了。

明明也沒說什麼,可她清澈的目光,仿佛能滌清種種俗世繁情。

“不過你誤會了,我沒將你當成棋子……”淩少歌又道,“我不告訴你,隻是不想你為千影山出頭。”

隻此一句話,就讓林風致明白過來,後背陡然浮起一陣寒意。

在他眼中她是“秋月明”,以他對秋月明的了解,秋月明如果知道蒼隱穀會對千影山下手定不會坐視不理,必會提前告訴千影山並想方設法挽救千影山,如此一來,極有可能破壞淩少歌的計劃。

在他的計劃中,隻有取回骨珠與知道真凶身份這兩項,並沒有救千影山的打算。

仙界之事,與他一個魔修無關,哪怕仙界血流成河,他都不會插手。

祁懷舟一早就提醒過她,淩少歌絕非善輩,不會因為私情而影響公事,如今她才有真正體會。

是他的笑臉,迷惑了人心。

“怎麼?你害怕我了?”淩少歌敏銳察覺到她那稍縱即逝的驚意,揚眉問道。

“怎麼會?私交歸私交,立場歸立場,我早就知道。”林風致回神回答他。

“那怎麼還不坐下,你答應過陪我喝酒的,彆扯這些讓人煩的事,咱們聊聊彆的。”淩少歌叩桌示意對麵的位置。

林風致卻沒急著坐下,而是又邁上前兩步,俯身湊向他。淩少歌一怔,看著她欺身壓下,也不知她要做什麼,心臟卻漏跳一拍,下一刻,隻見林風致伸出雙手,以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尖夾住他的衣襟兩側,用力往中間一扯,徹底將他的%e8%83%b8口嚴嚴實實遮住。

“……”淩少歌瞬間無語。

“行了。”林風致這才放手,走到他對麵落座,道,“淩兄此番來九寰,準備呆多久?”

淩少歌凝固了很久,才從“秋月明”幫自己合攏衣襟這個認知中緩過神來。

她正氣凜然的神情,像寫了八個字——“穿好衣服,請勿勾引”。

淩少歌給氣笑了,仰頭將杯酒一飲而儘,而後重重擱於桌上,粗聲惡氣道:“呆到九寰大比結束。”

“還有四個月左右的時間。”林風致算了下仙門大比的時間,也不問他到底要做什麼,隻道,“那你可以在昆虛多呆幾天,讓我好好儘一下地主之誼。”

“你忙得一天到晚見不著影,我想見你都難,你怎麼儘這地主之誼?”他質問道。

林風致給他滿上酒,又給自己倒了杯,笑道:“昆虛的情況你見著了,我們宗門連主殿都給毀了,所以才委屈你在奉熙殿,現在宗門裡到處都是事,一樁樁一件件堆得像山,我在外頭耽擱了許久,才剛回來總要處理的。你給我點時間,等我料理完手上的事,就可以帶淩兄逛逛這裡了。”

“等你料理完?那得多久?”淩少歌聽她溫聲軟語,心裡不滿消散大半。

“大約……一個月吧。”林風致道。

她想著既然淩少歌會在九寰呆四個月,那她就不急著與他談買賣,還是先抽時間把那堆廢礦解決再說。

“這麼久?!”淩少歌一下子雙眉倒豎。

“我這不是也無奈得很?宗門靈寶短缺,難以為繼,我隻能到處想辦法,拆東牆補西牆,實在難為的很。”林風致神情愁苦地將酒飲下,又偷看他一眼,續道,“你不知道我心裡這個苦……”

“你們缺什麼?”淩少歌漫不經心問道。

“什麼都缺,最缺的就是固陣用的月銀石。”林風致歎口氣,假意揉著太陽%e7%a9%b4作頭疼狀,“我上哪兒去搞那麼大批月銀石?要不……淩兄你幫幫我?月銀石盛產於西境,你可否勻一批賣給我?”

打鐵趁熱,月銀石可是祈懷舟千交代萬交代的頭等任務。

淩少歌勾唇笑起,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今日隻談風月,不談公事。你想從我這裡收月銀石,也行,先陪我喝個痛快。”

林風致就知道事情沒這麼順利,當下並不失望,隻奉酒敬他,道:“好,先乾為敬!”

而後,她亦仰頭飲儘。

喝就喝,這是昆虛的酒,沒那麼烈,她心裡已經有數,況且來之前她服了解酒的靈丹,隻要不是那勞什子情人仇,她就不怕。

淩少歌對她的態度非常滿意,陪她共飲一杯,又覺不痛快,索性開了兩壇子酒,一人抱著一壇豪飲。

酒過三旬,林風致的臉頰已經泛紅,眼裡水光更燦。

酒酣情切之際,兩人聊起舊事,大多時間都是淩少歌說,林風致聽,偶爾憑著小啾和祁懷舟提及的過往應和兩句,倒也應對無礙。

“那時我被魔功反噬化為凡體,每日都需飲水,可赤沙穀千裡黃沙,找個水源談何容易?多虧了你聰明,到破金樓買來酒解救了我。我時至今日,依舊記得破金酒的滋味,真想再飲一回。”見她喝得迷迷糊糊,淩少歌雙眸漸遠,笑意愈暖。

林風致咕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破金酒?我可沒有買過破金酒,你記錯了。”

她正抱著酒壇,眯著眼垂頭往裡看還剩多少酒,然而低垂的眼眸,並沒一絲酒意,她很清醒,清醒地意識到——淩少歌開始試探她了。

先哄她喝酒,再敘舊,等到她卸下防備之後,才慢慢進入主題。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

噩境的赤沙穀確實有個破金樓,因其產出的破金酒風味獨特而享譽九寰,可惜的是破金酒離開破金樓後無法久存,會慢慢失去酒味化作澀口之水,所以要麼在破金樓喝,要麼買了以後就要早點喝。

而不論淩少歌是在破金樓喝的酒,還是秋月明買出來給他喝的,這兩種可能都不存在。

因為破金樓早在他們去噩境之前一年,就因為一場仙塵風暴毀於一旦,他們去的時候,破金樓和破金酒都沒了。

林風致雖然沒有親自去過噩境,但是由於此前她接了珍瓏閣的差使要遠赴噩境,為此她做過充足的準備,包括對噩境這個地域的調查了解。

像破金樓這種地方,可以說她毫不陌生,甚至比噩境的修士了解得還要透徹。

淩少歌騙不到她。

果然,他蹙蹙眉:“是嗎?那是我記錯了?你喂我喝的什麼水?”

“你忘了……我修的是水靈氣術法?”林風致打了個“嗝”,笑道。

“哦,對,可你以術法凝聚的水裡,怎麼有酒味?”淩少歌疑惑不解。

這臉皮厚的,可真能扯。

林風致心裡冷笑,麵上卻若無其事:“我哪曉得。”

淩少歌“哈哈”一笑,又扯起彆的來。

“那赤沙蚺可真是厲害,飛天遁地,蚺鱗如刀,四爪如鉤,口能噴火,尾能震地,著實難對付。要不是我穿著烈空甲,早就被開膛破肚。烈空甲乃是我幽瀾山至寶,那回我也是第一次穿它,你覺得可還威武?”淩少歌說著又望向林風致。

二人笑臉相對,皆是滿肚子心思。

“記不得了。”林風致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既沒點頭也沒否定。

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哪怕準備得再詳儘,可她畢竟不是秋月明,這些細枝末節是無從得知的。

“那是你我初遇,你都想不起來嗎?”淩少歌有些失落。

她還是搖頭——這頭要是點下去,他接下來大抵就要追根刨底問她,烈空甲是什麼顏色,以何物所製,長什麼樣子……沒完沒了,她總會露餡。

老這麼被他問也不是辦法,林風致決定先發製人。

“那你想得起我當日穿著什麼顏色的衣裳,頭上戴了哪支簪?頸間掛著何物?”

淩少歌一滯,答不上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就賭他記不得,這世上怕是沒幾個男人會記得數年前女人的打扮,就算有,也不可能是淩少歌這樣的人。

“原來淩兄也記不得了呢。”林風致抱著酒壇歪斜到一邊,佯作落寞道。

既然他也答不上來,還好意思再問她?

果不其然,淩少歌摸摸鼻子,自罰半壇酒賠罪。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晚,林風致已經陪他喝了大半宿的酒,腳邊堆滿酒壇,她酒勁上來,也有些渾渾噩噩,抱著酒壇想辦法。

殿外飛來一人,落在殿門處,朝二人行了一禮,隻道:“淩魔尊,宗內還有要務,我來接上神回去。”

救場的人來了。

“這麼晚了還來煩我!”林風致一聽祁懷舟的話心裡就樂了,臉上卻嫌惡得不行,“不知道我在與淩兄敘舊嗎?”

雖是怪罪動怒,但她的腳步卻依然朝著祁懷舟邁去。

“是我之過,上神恕罪。”祁懷舟溫聲道歉。

“淩兄對不住了,我手底下這些人實在不中用,少了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改日再來陪你!”她把祁懷舟罵了一通,又向淩少歌賠罪。

如此一來,淩少歌要說的話幾乎都被他們這一唱一和給堵個嚴實,當下默不作聲,笑著目送他們離開。

前腳剛踏出奉熙殿,林風致的手臂就架在了祁懷舟肩上,他剛想躲,便聽她道:“快扶著我點,我喝高了!你也真是,不能早點過來嗎?”

祁懷舟躲不得,任她半倚著自己,帶著酒香的氣息,拂過脖頸,竟也有些醉人。

“祁懷舟,淩少歌已經懷疑我了。”她閉著眼道。

“不怕,見招拆招就是。”祁懷舟道。

“嗯。”她有些困倦,也無力多盤算,隻道,“彆送我回天柔,去化雲之境吧。”

天柔洞裡住著小啾和萬舒羽,她帶著一身酒氣回去,怕熏到她們。

“好。”祁懷舟二話沒說,帶著她便往化雲之境掠去。

作者有話說:

致致:乖,山中涼,把衣服扣好。

淩少歌:……想脫,她沒給我機會。

PS:明天周四,咱們周五見,老規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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