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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上神 落日薔薇 4237 字 6個月前

“長夢仙君,晚輩知道此番求見上神實屬冒昧,但我們真的很有誠意,希望您能給個機會,讓晚輩能向上神解釋清楚這個誤會,由此對貴宗造成的損失,我宗也願意賠償。”封默按住險些發作的玄川,依舊平靜道。

“有什麼話你可以先同本仙說,我會轉達給上神,如果她有興趣,自會邀你一敘。”趙睿霖沒有絲毫軟化的跡象。

“也罷,那就煩請長夢仙君代為轉告。此前貴宗所遇禍事,我宗已經查明,乃是鄙宗弟子與外宗散修勾結私下所為,確非我宗門之行,還望貴宗不要誤會我們。當然,那人既為我宗弟子,私下竟做出如此惡毒之事,是我宗教管失職,才讓他有機會在外作惡,為禍仙門。我宗願意為此承擔責任,賠償貴宗一定損失。”

封默此語一出,林風致便眯起雙眸。

五華山這是要把鍋都推給那個被抓的弟子,以保存宗門口碑。

“此子不錯,沉得住氣,以他這個年齡,有這份耐性不容易。”

祁懷舟的聲音再度響起,林風致轉頭剜了他一眼——她一點也沒有要和他談論封默的興趣。

“他說五華山願意賠償我們,你覺得我們要收嗎?”他對她的目光不以為意,也對封默的毫不意外,顯然,他早就知道五華山的盤算了。

如果收下賠償,就等於變相承認了他們的說法。

“那得看你找到多少證據,能不能證明那弟子所為是出自宗門授意而非私人所為,單憑那弟子一麵之辭,恐怕不夠。”林風致反問道,“如果不能,與他們攀扯下去隻是浪費時間,對我們沒有好處,萬一逼急了對方,再使出什麼下作的招數來,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根本招架不住。”

祁懷舟點點頭,不置可否,隻聽外頭趙睿霖聽完封默的話冷笑一聲,嘲諷道:“貴宗的誠意,就是把這件事全部推到那弟子頭上?棄卒保車,滿嘴狡辯。”

封默抱了抱拳,道:“長夢長老,晚輩絕無此意,隻是就事論是。我宗確實從未授意門內弟子對貴宗行此惡事,並且根據我宗調查……”他忽然頓了頓,眸中銳光閃過,聲音陡沉,“雖然貴宗之遭遇令人惋惜,但若然深究,恐怕貴宗也難逃其責,罪不在外。”

“你這話何意?!”趙睿霖從亭內走下,質問道。

瀑布之後,林風致蹙起眉頭,望向身邊的祁懷舟,祁懷舟仍舊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隻道:“他挺有本事,你眼光不錯。”

“我說了我不喜歡他了!”林風致忍不住駁道,又問,“他那話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宗門裡麵有人……”

“你覺得呢?”祁懷舟反問道。

林風致不語。

其實她早就有些懷疑,但因對昆虛尚未全麵了解,故也隻是些許疑竇,未經證實不敢胡說。如果昆虛宗的十方古陣那麼厲害,外人如何知道利用十方古陣引發天劫的辦法?又是怎麼知道昆虛的天劫與昆虛地脈有關?

再加上她當日悄悄逃離昆虛之時遇到的盜獵事件,對方應該不是第一次潛入昆虛與人交易了,象鼻洞附近亦有十方古陣覆蓋,可出難進,一個低階的靈瑞峰弟子,如何有能耐找到法陣缺陷讓外人進入昆虛,又盜取猊獸賣給對方?

這證明昆虛宗並不是鐵桶一個,宗門內必有更加厲害的人物在暗中主導一切,隻是當時她壓根不想留在昆虛,就沒往細處去想。

“看來你已經有所察覺了。”祁懷舟看著她漸漸凝重的神色笑道。

“長夢長老勿急,晚輩並無惡意,隻是有些話需要親自向秋上神交代,還望長夢長老代為轉達。”封默說罷垂頭又行了個禮,再次請求道。

這樣的封默,對林風致來說多少有些陌生,從前陪他修行時,他雖然沉默寡言,卻從來沒有對她露出過如此鋒銳的一麵。

“你覺得我們問五華宗要什麼賠償,多少賠償合適?”祁懷舟的聲音再次響起,拉回林風致的思緒。

賠什麼?賠多少?

林風致看著封默想了片刻,歪頭湊近祁懷舟,壞笑道:“要離火石、天榴果和清焰草,各一千鬥,以及三千上品靈石。”

祁懷舟終於換了個表情,他揚起眉,打量了她片刻,道:“真高興你沒被男女私情影響。”

第28章 遇險

◎有難同當共沉淪。◎

被男女私情影響?

她是那樣公私不分的人嗎?

林風致挑眉斜了祁懷舟一眼, 眼中波光瀲瀲如同盛著星河,在嗔怒的時候愈發明亮,透著不自知的風情, 從眼角眉梢逸出。

祁懷舟抿唇微笑,眼角有些上揚,與平日那笑不及眼的模樣不大一樣。

兩人湊得頗近,不自覺壓低聲音說話的樣子, 倒好似在背著瀑布前的人在商量著什麼壞主意。

“但你不覺得要得狠了些?他們能同意?”他問她。

林風致歪頭繼續壞笑:“如果隻想讓五華山破財消災, 我們當然不能要得太狠, 要得狠了人家不乾,可這次的罪魁禍首又不單隻五華山一家,還有明昭、天玄兩大宗與其他六個小門派, 五華山獨自背了鍋, 你猜他們甘願不甘願?”

祁懷舟被她一點,眼角更加上揚, 道了句:“果然是隻精明的小狐狸。”

道理再簡單不過, 明明是九宗共同出的手, 最後承擔罵名卻隻有五華山, 五華山孫千風心裡如何不怨?可他又不能把其他幾宗供出來, 自然有苦難言, 有氣難出。

林風致要的那些東西,如果讓五華山獨自承擔自然有點狠,但她要的東西裡, 離火石是五華山的特產,天榴果出自明昭閣, 清焰草長在天玄宗, 剩下的三千靈石, 讓六個小門派分攤一下並不算多。五華山本來就不甘願隻有自家倒黴遭了罪,這下還不逮到機會讓其他幾家都出出血,他們心理也能平衡點。

如此一來,這些賠償五華山自然會出麵應下,然後暗中再找其他宗索要。

人之常情罷了,本來就是九宗聯手,自然要有難同當共沉淪。

對昆虛來說,能拿到一大筆賠償不說,還能借著這件事向外界透露一個重要訊息——那些東西產自哪裡大家心中都有數,懂得都懂,自然明白不止五華山一家覬覦昆虛,不需要明言,大家自然會把目光集中在這幾個宗門,他們再想耍什麼陰招就得掂量掂量局勢了。

什麼,你說其他宗不同意怎麼辦?不同意他們自己鬨去,最好鬨成內訌不攻自破,對昆虛宗更是百利而無一害。

如此一來無需撕破臉麵,昆虛可以兵不刃血拿到好處,一舉數得,讓他們個個有苦說不出。

麵對祁懷舟的“誇獎”,林風致回他一個假笑:“過獎了!我不精明點,怎配和您這個老狐狸站在這裡?”

祁懷舟沒有反駁,含笑收下她的嘲諷。

“行了,辦法我替你們想好了,出麵的事就不需要找我了吧?”她又看了眼外麵的封默,開口道。

她和封默有私交,和五華山可一點關係沒有,不需要手下留情,該怎樣就怎樣。

“還有,攘外必先安內,如果宗門之中有意圖不軌者,還是先將這個人揪出來才好。”見他點頭,林風致又道。

“你覺得會是何人?”祁懷舟問她意見。

林風致不答,隻盯著他道:“我覺得不重要,其實你早就有答案了。從你設計讓我出現在象鼻山起,你就已經猜到是什麼人,你當時真正要抓的,應該不是盜獵者,而是那個藏在賣靈獸的弟子背後的人,可惜……被我突然結丹給破壞了計劃。對嗎?”┆┆思┆┆兔┆┆網┆┆

天羲湖上,他應該還有彆的話要對她說,可她受鯤丹影響突然結丹,導致他不得不在天羲山給她護法三個月,計劃趕不上變化。那個出賣宗門將盜獵靈獸的弟子,就在那天暴斃於悲海牢中。

趙睿霖遞交過一份宗門弟子名錄給她,那份名錄上清楚記載了每個弟子的信息,包括入門時間,司職山峰,以及生卒。雷劫之下並無人員傷亡,但這三個月來卻有一個弟子死亡,死亡原因不詳。

她去查了那個弟子的身份,發現就是當日抓捕盜獵者時抓獲的小弟子。

從那時起,她就有所警惕,昆虛宗門之內必定出了問題。

祁懷舟神情未改,依舊微笑著,隻是眼角已不再上揚。

瀑布外的趙睿霖和封默幾時離開的,林風致全然不知,她現在的心思隻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可能,宗門的雷劫也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應該早就知道引靈陣的存在,但你想要引出那幾個宗門,也想藉此讓那人曝露,所以你默許了引靈陣的存在。”林風致徐徐回道。

她了解過,十方古陣乃是昆虛宗護宗大陣,除了護宗長老及以上之外,沒有人能夠窺其奧妙,那人要想知道如何利用十方陣來反噬昆虛,必定是他們中間有人以某種不為人知的方式將這些告訴那人,為的……是引蛇出洞。

“仙君,我知道你捉賊心切,但這樣的方式,代價是不是有些大了?”林風致又反問道。

祁懷舟輕歎一聲,臉上並沒被窺破秘密的窘迫和惱怒,反衝她露出讚許目光:“那人是秋月明撿回宗門的,二人感情甚篤。她寧願自欺欺人也不相信那人會做出危害宗門之事,我隻能證明給她看,否則的話……”

他頓了頓,露出危險的目光:“他現在已經死了,哪需要如此麻煩?”

“……”林風致一怔。

他這話,是暗指他完全可以直接殺了那人的意思?以及,他這是承認了她剛說的那些?

若果真如此,祁懷舟此人…… 太可怕了。

“好了,這些事交給我,你去忙你的吧,”祁懷舟拍拍她的肩,笑得一派光風霽月。

林風致閉上嘴,匆匆點點頭,摸出張傳送符掐碎 ,一溜煙跑了。

————

林風致回到天柔洞時,小啾和曾玄都在等她。離淩少歌到昆虛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這兩人是來幫她學習如何假扮秋月明的,畢竟在昆虛裡,小啾跟隨秋月明的時間最久,而曾玄則是傳授過秋月明功法的人,也算她半個老師。

時間一點點流逝,林風致按著小啾的描述與宗門內留下的秋月明影象揣摩練習了兩天,又在曾玄指導下熟悉起秋月明所擅長的術法與兵器,哪怕她現在無法掌握,也得練出個架子來,起碼在掐訣擺樣子的時候不會露餡,至於其它的,就交給各種符籙法寶的輔助吧。

就這般轉眼過了兩天時間,宗門事務沒來煩她,祁懷舟也沒來找她,她也不知道封默見不著秋月明,和祁懷舟談得到底如何。

模仿彆人的神態說話以及日常習慣是件比宗門事務更煩人的事,林風致忍不住,趁小啾不察之時窺空溜出了天柔山。

思來想去,她掠向藏兵處,準備找秦悅談談那批被煉廢的赤明石,讓他們找人先運到天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