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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上神 落日薔薇 4370 字 6個月前

金光,金光如同蛛絲爬滿整扇石門,隆隆的沉音響起,石門緩緩從中間開啟。

千演神兵浮在半空一動不動,依舊保持著鎖芯內部空間的模樣。

一柄劍。

打開這扇石門的鑰匙,是柄劍。

————

厚沉的陰雲籠罩之下,昆虛宗陷入一片驚亂。

曾玄、趙睿霖與楚懸浮身於各自山頭上,雙手結印施法,共同祭出了昆虛金印,宗門內其餘弟子亦各執己陣,勉勉強強開啟宗門護山的十方古陣,壓製昆虛山下蠢蠢欲動的東西。

沒有人能幫上祁懷舟。

落雷驚電不斷劈下,隻有白衣的修士遊戈其間,如同單薄的羽毛,獨自對抗著這突如其來的劫難。

“我查清楚了……”一隻五彩雀鳥撲棱著翅膀落到山間,化作少女,她手裡祭起傳音玉,語如落珠般急速道,“今日之禍並非天災,乃是人為。有人在宗外布下秘陣向我宗施術,催發地脈異動,故意引發我們宗門大劫,為逼我宗陷入危急,他們好有借口趁虛而入。”

傳音玉的聲音響在昆虛宗幾個上修耳畔。

“媽的,那幫敗類!”楚懸一個沒忍住破口罵出聲來。

“混蛋,老子要去將他們揚灰銼骨!”曾玄氣得老臉通紅,險些暴走。

“你們冷靜點!當務之急先應付過這次劫數再說。”趙睿霖急道,生恐二人一個衝動導致法陣不穩。

“小啾,可知是何人所為?”楚懸邊持陣邊問,已是眼蓄殺氣。

“以五華山、明昭閣、天玄穀這三大宗為首的九宗聯盟。”小啾回道。

五華、明昭、天玄……全是立宗時間不算太長卻有些實力的宗門,聽起來像是這些新興宗門合力想要滅了昆虛,以瓜分昆虛之地。

他們與昆虛為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隻是以前還顧著正道顏麵不會正麵衝突,如今他們這心思漸漸也不藏了,像是擺明車馬來搶。

可惡。

“專心持陣,不可分神!”天際傳來不帶私情的冷冽聲音。

這聲音如同冰雪般落於眾人心頭,直叫他們心神一凜,再無人多言半句。

金光織網,覆於山間,昆虛印浮現山巔,不斷震顫著,朝著地麵按下無數符印,祁懷舟獨扛落雷、施展金印,還要主持大局,一心數用,卻未顯出半分慌忙。

情勢似乎隨著眾人齊心合力而有所好轉,眼見就要將這場突如其來的劫難鎮壓下去,可忽然間地底傳出一陣異常的氣息,仿佛突然間遇到刺激般,昆虛諸山繼而劇烈震顫起來,天際雷雲也隨之回凝。

山下很快傳來輔陣弟子驚急的聲音。

護宗的十方古陣,已有數處出現毀損。

昆虛諸修臉色驟變,然而還沒等他們作出反應,天際雷雲中穿梭的電光竟迅速彙聚成一道巨大的銀電,帶著來自天地的千鈞之力,直奔祁懷舟。

“老大——”

“祁長老!”

“祁懷舟!”

無數驚聲同時響起。

這般可怕的雷電,堪比小飛升的雷劫,所過之處皆成劫灰,即使祁懷般再有能耐,以元嬰的力量也難以抵抗,必成劫灰。

正值生死一瞬之間卻又有一股磅礴浩大的神秘之力從天而降,抵住了這道巨雷。

無數道金光透雲而落,將雷雲刺得如同篩子。

眾修震驚抬頭,隻見雷雲破潰,隱約顯露出雲上奇景。

“火猊!”

“秋上神?!”

“是上神出手了!”

不明所以的宗門弟子驚喜地叫出聲來,全都看著雲間“英姿勃發”的“上神”,仿佛看到救星。

隻有祁懷舟震立半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英俊的臉色陡然沉落,呼吸也隨之變得沉重。他放棄主持大局,縱身衝向未散的雷雲。

穿雲之時,他周身綻起紅光,將已然破潰的雷雲徹底衝散,他也隨之飛到雲層之上。

巨大的石門聳立眼前,坐在火猊上的小修士正滿臉苦楚地按著千演神兵。

“化雲之境……霄壤……”他喃喃兩句無人可懂的話,飛身衝到林風致身邊。

鯤丹的靈氣,正在林風致體內橫衝直撞。

作者有話說:

致致:那一刻,我好像看到我太奶了。

————

第17章 認主

◎兩個主人◎

千演神兵雖已停止變化,石門也已開啟,但林風致體內的鯤丹卻沒有停止湧動的跡象,它像是受到什麼召喚般,所蘊含的靈氣湧湧不絕向外釋放。

靈氣如同利劍,在經脈內橫衝直撞,林風致的手掌被吸在已經化作長劍的千演神兵上,粘得牢牢的,靈氣衝入千演劍後,化作紫光又湧向門後神秘之地。

林風致苦無對策,隻能生受這樣的苦楚,眼前景象模糊,也看不清門後的世界。

忽然之間,一隻手掌覆在她與劍柄緊粘的那隻手上。

那手掌冰冷,沒有屬於人類的溫度,卻在這一刻神奇撫慰她手背上因靈氣暴衝而刺疼難耐的肌膚。林風致回頭恍惚一瞥,瞧見祁懷舟病弱的臉,他的麵龐似乎更蒼白了。

她剛想說什麼,貼著她手背的那隻手卻倏地一收,完美地包裹住她的手,劍柄隨之一沉。

祁懷舟連著她的手一起,握緊千演劍,沉勁按劍施法,再將劍朝後一拔。隻聞得幾聲“咯咯達達”的機械響動,林風致的身體與這柄千演劍一起,都跟著從火猊背上朝後失控飛出。祁懷舟飛在她身後,%e8%83%b8膛與她僅僅半拳之隔,一手依舊握著她的手,淩空揮劍挽個劍花,另一手圈過她的腰肢,以掌輕覆她的小腹。

青光綻起,從他掌心沒進她的丹府。

林風致從未料到,這看似孱弱不禁風的祁懷舟,手上的力量竟會如此霸道,如同火焰般從他冰冷掌心湧出,刹那間融入她的丹田,迅速包裹住她的元丹,壓製住鯤丹。

她隻覺得小腹滾燙,暖意侵身,減輕靈氣暴衝帶來的痛苦,她輕鬆不少,卻聽到幾聲不太平穩的呼吸,她側眸望去,祁懷舟的臉色越發不好,握劍之手竟開始發顫。

林風致意識到不對勁,急道:“祁懷舟?!”

“咳!”回答她的,隻有祁懷舟的嗽聲。

他依舊用力握著她的手和劍,傾注全部神識,想要奪回千演神兵的控製權。

林風致能夠感覺到劍身之上傳來一股無形之力,在與祁懷舟對抗,這股無形之力來自石門背後,似乎想將他們拉到門內。

“祁懷舟,快點鬆手!”她想他應該鬆開手。

然而這一句話才剛出口,劍身上傳來的無形之力陡然加大,而祁懷舟的力量卻又忽然小了,千演劍被扯進石門中。原本尚有一拳之隔的空間,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失控而消失,林風致的後背徹底貼在祁懷舟%e8%83%b8`前,祁懷舟的手亦緊緊纏到她腰間,如同從後抱住她般,一起隨劍被扯進了石門中。

林風致瞪大雙眼,卻隻看到兩側白花花一片,身體仿佛與無數浮雲擦身而過般,他們如同陷入一重又一重沒有儘頭的雲朵之間。

也不知多久,千演劍上那股無形之力突然消失,兩人從半空落下。四周充滿濃厚白霧,林風致隻覺得像闖進了一團雲朵裡,就連腳踩的地麵,也綿軟不堪。祁懷舟的手已經從她手上離開,千演劍也已垂下任由擺布,外力已失,她的手徹底自由。

林風致一喜,卻忽然間又想起什麼,急急忙忙轉過身。

這一轉身,她險些和祁懷舟貼上。林風致退後半步,再看祁懷舟,他一動不動站著。按說像他這樣的人物,必不會失禮於她,定要與她保持一定距離的,可如今……

“祁懷舟,你沒事吧?”她顧不上許多,大膽伸手輕拍了下他的臉頰,又扯起他的衣袖,看著他的手隨她的動作抬起,又因她鬆手而自然落下。

活死人一樣,讓人發怵。

“你是哪裡受傷了?”林風致急了,繞著他轉了一圈,又捏捏他的手臂關節,按按他的背心,隻差沒將他衣裳扒開查驗傷情。

“我有沒受傷,難道你感覺不出來?”有氣無力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他真想把這個造次的小修扔出去,但他沒有力氣。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受了什麼隱諱的內傷,萬一一時不察,到時發作可怎麼辦?”林風致反駁道。

這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臉色有多差。

不過能說話了,應該還好。

林風致稍稍安心,又道:“沒受傷最好,我可不想和你同歸於儘……”∴思∴兔∴在∴線∴閱∴讀∴

一個“儘”字音未落,眼前站的男人忽然直挺挺倒下,林風致下意識張開手臂,接下失去意識的祁懷舟。

她愣愣站著,任由祁懷舟將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他的頭無力垂在她肩上。

發生了什麼?

他不是說沒事嗎?

為什麼會暈倒?

這裡有沒有人?

來搭個手啊!

……

回應她的,隻有身邊濃厚的白霧。

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林風致背著祁懷舟已經在霧裡徘徊了一個時辰,也沒能走出這片霧,甚至連方向都沒鬨明白。

力氣耗儘,耐心耗儘。

她不走了!

林風致惱火地把手中的千演神劍擲到地上,又狠狠把祁懷舟從背上扔……好吧,在最後時候她收住性子,還是將人輕輕放到地上。

所有能用的法寶她都用過了,包括昆虛的輿圖,她百寶囊裡專門用來探方位的羅盤,指路的靈符……然而沒有一件法寶管用。昆虛的輿圖壓根就沒顯示昆虛宗內有這個地方,探方位的羅盤指針瞎轉,靈符剛剛祭起就自焚成灰……

傳音玉石失效,傳音靈符無法使用。

可不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正兀自抱頭站在原地,盯著仍昏迷不醒的祁懷舟,絞儘腦汁的想著辦法,不妨千演神兵落下之處一簇白煙冒起,慢慢化出個虛影來。

“小姑娘……”

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林風致一大跳。

她飛快蹲下扛起祁懷舟,先離這虛影十步之遙再說。

“彆怕彆怕。”那聲音安撫起她來。

“你是誰?”林風致警惕盯著他道。

白煙已化作個半透明的人影,著一襲藏青的裋褐,梳著道髻,是位蓄著白須的長者,生得慈眉善目,仙風道骨。

土地公似的。

那人聽到她的問題,倏地皺眉,困惑地撓撓頭,反問她:“我是誰?”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哪知道。”林風致覺得這人奇怪。

她從他身上感受不到一星半點靈氣。

“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他念經般念了幾遍,忽然一惱,“嗐,你管我是誰,這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林風致見他像孩子一般,索性順著他的話問道。

“重要……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