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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1五圓 樊落 4280 字 3個月前

來清高自傲,沒想到賴人的功夫比他還高。

張玄衝上去想擄表,被聶行風一個反擒按在了沙發上。

「疼疼疼,董事長,下手輕點兒。」

聶行風手刀輕輕砍在他脖子上,說:「那就給我老實點。」

他鬆開手,問還在一旁看熱鬨的兩隻動物,「今天天氣不錯,老待在旅館裡太浪費了,你們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有啊,去購物天堂!」

利字當前,根本沒理睬還躺在沙發上的大哥,霍離立刻舉手提議。

「還有寺廟,淺草那邊有好多名勝廟宇,我想去。」小白追加。

「那好,去收拾一下,我們中午在外麵吃飯,下午去逛街。」

「耶!」

霍離抱起小白跑去隔壁房間拿背包,聶行風穿上外套,出門時見張玄還趴在沙發上裝死,便問:「你不去嗎?」

悶悶的聲音從抱枕下麵傳來,「沒錢……」

錢包裡隻剩硬幣了,他連回程的機票錢都沒有,哪敢出去玩。

「我說過要你付錢了嗎?」

張玄猛抬起頭,堆起滿臉的笑:「那我去去去,董事長,愛死你啦!」

借聶行風的光,張玄和霍離、小白美美的享受了一天的貴族生活。在享用完鬆阪牛肉燒烤後,聶行風帶他們去六本木的購物天堂,給霍離選了幾套高檔休閒衫,小白的是配套的寵物用圍巾和飾鏈,把張玄自自選的衣服也一並付了帳。見聶行風付帳時的痛快勁兒 ,張玄心裡一百個後悔剛才沒多選幾套,畢竟像這樣光明正大揩油的機會不多。

購物完,聶行風讓店員將東西送回旅館,然後搭電車去淺草。他已拜托那裡的法師為青田豐和杏奈、若林熏等人超度。青田豐的屍體在複生術失敗的第二天出現在鑒定室下方的草坪上,被作為殉職處理,不管警視廳內部怎麼看待這件事,至少表麵上顧及了青田豐的聲譽,他想青田豐應該可以心無牽掛地往生了。

淺草雷門是觀光勝地,即使時近傍晚,觀光遊客依然絡繹不絕。他們隨人流經寶藏門、五重塔,一直來到淺草寺的正堂,看著前方觀世音菩薩的寶相,張玄突然問:「董事長,我一直忘了問你,那個一八七一到底是什麼意思?」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菊風間家族尋到了能讓死靈複生的符咒,但也在最後加了可令幽冥大門關閉的禁咒,那八卦四位就是開啟禁咒的鑰匙。五圓有孔硬幣的誕生是昭和二十三年,可那枚五圓的反麵刻的卻是明治四年,也就是西曆的一八七一年,隻要稍有常識的人都會發現硬幣有問題,它是杏奈最後提供給我們的線索。」

這也是杏奈沒有毀掉符咒的原因,善惡分兩邊,符咒也是這樣。作為菊風間家族的後人,杏奈沒有權力毀掉咒語,卻可以指示出克製它的禁咒。

「可你怎麼知道是那四個數字?」張玄拿出硬幣反複看看,忍不住又問:「上麵寫的是明治四年,也許單單踩『四』這個方位就可以了。」

「我猜的。」看著眼前的佛像,聶行風淡淡道。

杏奈是個聰明的女孩,她應該不會布下大家一眼就能猜到的局。

「什麼!你猜的!」

無視周圍遊人,張玄放聲大吼:「你隻憑猜測就推我去送死,你知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我說不定會被怨靈們拖進地獄的!」

「可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

張玄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藍瞳瞪得大大的,吼:「我現在活著並不等於你的做法沒錯!我不管,這份工太危險,助理兼保鏢,還兼天師,我要求付三薪……」

「把那枚硬幣給我。」

張玄猶豫了一下,把硬幣遞給聶行風,「乾什麼?」

聶行風接過來正反看了看,手指一彈,硬幣在劃過一道漂亮的圓弧後,彈進了佛像前那個巨大香資箱裡。

「我的硬幣!」

張玄心疼的大叫,那是他想留作紀念的寶貝,董事長怎麼可以這樣,問也不問就扔掉了,他根本就不是招財貓,明明就是敗財貓!

「能讓死靈複生的符咒,現在隻存在於神宮司正人的腦子裡,而他現在的腦子跟白癡一樣,所以,複生咒可以說是永遠消失了。這枚五圓硬幣本來也許很有價值,但複生咒語既然已經消失,它也隻不過是枚普通的硬幣。」

聶行風雙掌合十,向觀音閉目祈禱,淡淡道:「在日語裡,五圓和緣分的發音一樣,所以,祈禱時扔進五圓有合緣的意思。」

「是嗎?」

張玄兩眼怒火立刻化成燦爛的笑,連忙拿出錢包,找出裡麵所有的五圓,把其中兩枚遞給霍離和小白,剩下的全部扔進了香資箱。

霍離和小白將五圓拋出去,照聶行風的樣子合掌祈禱。

「菩薩保佑小狐狸以後可以變得聰明一點兒。」

「菩薩保佑小白將來可以變成人。」

聽了他們的嘟嚷,張玄往聶行風身邊湊湊,小聲問:「董事長,你求的是什麼?」

「不可以說,否則就不靈了。」

聶行風轉身走出大殿,張玄不死心,連忙跟上,說:「我們交換好不好?人家說彼此交換的話,禱告還是會靈驗的。」

「那好,你先說。」

張玄眨眨眼,笑道:「我求菩薩保佑讓我一輩子都能待在招財貓身邊,讓他彆太吝嗇,努力幫我招財進寶。該你了。」

瞥了一眼那對散發著期望光芒的藍瞳,聶行風反問:「我說過要跟你交換了嗎?」

「啊!怎麼可以這樣!太卑鄙了!誑我把秘密說出來,自己又不說,該死的招財貓!不許走,我還沒說完呢,等等我……」

第 十 章

「秋夜的星空原來這麼漂亮。」

櫻衣坐在神宮司正人身旁,指著遠方天空說:「爺爺,你看那些星星好亮。」

沒有回答,神宮司正人坐在輪椅上,目光呆滯地看向前方。

已經習慣了沉默,櫻衣繼續說:「我們好像很久很久沒有來天台看星星了。其實我覺得現在很好,我們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再去想什麼神相算卜,聲望帶來的並不一定就是快樂不是嗎?」

冷風拂過,打斷了幽幽話聲,她回過神,拍拍爺爺的肩頭,「起風了,我幫爺爺拿件外套來。」

腳步聲漸漸走遠,神宮司正人的目光依舊落在遠處,突然他身子一顫,瞳仁猛地抽緊,混濁眼眸裡散出恐懼。

有個影子從黑暗中慢慢映出,隨著移走,淺淡身影越來越清晰,彷佛暗夜的靈魂,隨著夜的帷幕一起飄來,卻一直沒有走出夜幕,因為他本身就是一片黑暗,不,確切地說,是黑暗在隨著他移動而移動,不斷將神宮司正人包圍。

莫名的恐懼和陰冷將他包卷,神宮司正人全身劇烈顫唞著,伸手極力想轉輪椅離開,可惜僵直的雙手卻不受控製地滑向一旁。

「世人都是這麼愚蠢,明明有複活重生的符咒,卻偏偏不會運用。」

略帶嘲諷的聲音,清亮悅耳,卻滲滿冷意,隨著黑影的靠近,神宮司正人突然驚恐的看到,對方眼裡滿是漆暗,看不到瞳孔,彷佛整顆墨珠嵌在眼中,閃耀著死亡的輝芒。 ③思③兔③網③

「無用的人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上,符咒已經流傳得太久,該是收回的時候了。」

神宮司正人的身體顫唞得愈加厲害,眼珠因驚恐泛出灰白,但瞬間就被黑暗充斥,放大的瞳孔裡映出一隻手,黑暗隨著那隻手的靠近很快將他的視線完全占據……

「啊!」

正在閉目小憩的聶行風在被慘叫聲聲驚醒的同時,立刻探過身,雙手狠狠掐在張玄的脖子上。

該死的小神棍,這是JAL客機的頭等艙,不是雲霄飛車,他這麼大吼大叫,說不定會被當劫機犯關起來。

被掐得說不出話,張玄拚命揚起手中報紙,示意聶行風鬆手。

「先生,請問出了什麼事?」

有兩名空姐匆忙趕過來詢問,聶行風鬆開手,道:「沒事,我朋友羊癲瘋犯了,不過已經緩過來了。」

打發走空姐,聶行風轉頭怒視張玄,低聲吼道:「你要是再敢出聲,我立刻把你丟進亞馬孫河裡喂鱷魚!」

張玄連連搖頭,忙把報紙遞給他,指著上麵一則新聞。

新聞頭版印著很大的標題──相學大師失足殞命,旁邊還附有神宮司正人的照片。

聶行風一愣,忙仔細看報導,旁邊的張玄從齒縫裡小聲擠字,「好像是說神宮司從天台摔下,死掉了吧?」

「報導說天台護欄的插銷沒關,門被風吹開了,當時神宮司就在門口附近,他沒辦法控製輪椅的剎車,導致摔下天台,當場死亡。」

「噢。」

死亡對張玄來說是最無聊的事,他興致缺缺,閉上眼準備瞇一覺,誰知胳膊被搡了搡,聶行風問他,「你不覺得奇怪嗎?櫻衣看起來是個很謹慎的女人,神宮司又剛患重病,她怎麼會沒注意到護欄插銷?」

「好啦好啦,你是聶氏財團的董事長,不是聶氏偵探團的董事長,什麼事都會有意外嘛。」

「可是……」

「想太多很容易泄頂的,你也不想早泄吧?旅程那麼長,睡一覺吧,肩膀借你靠,這次免費。」

張玄很體貼的提醒注意後,湊上前抱住聶行風,並把頭靠過去,沒等他多做反抗,香甜鼾聲已傳了過來。

Drop Dead!死ね!他這麼年輕,既不會早泄,也不會早泄!

看到自己的重要部位,不斷被從四周瞥來的曖昧眼神關注,聶行風終於忍不住又做了文明人不該做的事,在心裡英語日語雙頻道把張玄罵了個徹底。

「聶大哥喝茶,涼茶去火,小白,快把這幾天的財經日報拿過來,聶大哥每天必看的,哦,大家都餓了吧,我去做飯……」

霍離偶爾也有聰明的時候,回家後見聶行風的臉色越來越黑,忙說話打圓場,偏偏某位粗神經的人對此刻房間裡的冷空氣視而不見,大模大樣的在祖師爺香案前恭恭敬敬拜首,又燃上三炷香。

聶行風坐在自家沙發上……不,他現在已經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家了,他家裡不會亂七八糟堆滿各種遊戲光碟,不會在宋釉瓷瓶瓶口上放水晶球, 明代裱畫上貼記事標簽,玉獅鎮紙跑去廚房當磨刀石,最重要的是,他家客廳正中絕不會供奉張天師的香案!

想到自己才離開,這三個家夥就把家裡搞成這樣,聶行風實在不敢想象自己今後將要如何在水深火熱中生存。

小白還在很努力地拖動積了幾天的報紙,顏開則恭敬的站在一旁,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