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早有準備,你沒想到吧?我都把聶行風送去陰間陪你了,你卻還不死心,跑來糾纏,那魂飛魄散也就怪不得我了。」
「卑鄙……」
李顯廷喘熄著,字咬的痛苦萬分。
聶行風這才明白剛才朱堯那些舉動都是在做戲,目的就是為了讓李顯廷放下戒備,好一舉得手。
李顯廷的靈體落在地上,隨著金符的逼近,他半截軀體在血泊中痛苦呻[yín],聶行風看在眼裡,突然感到一陣揪心的難受,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來。
朱堯走到李顯廷麵前,將那道符紙貼向他靈台,眼露微笑:「再見,李將軍。」
「住手!」
聶行風衝上前,探手去抓那道靈符。
不可以讓任何人傷害到將軍,不管他現在是厲鬼或是惡靈。
探出的手居然沒有落空,而是將靈符牢牢握在了手裡。
靈符半途消失,突然看到聶行風出現在麵前,朱堯臉露驚恐,眼睜睜看著他將靈符撕得粉碎。
「不要!」
那是他的救命符,是他……
朱堯沒機會再去多想,在金光消失的一刹那,眼前黑暗籠來,有個冰冷無比的硬|物狠狠刺進他的%e8%83%b8膛……
聶行風卻被股強大力量甩了出去,消失時他隻看到眼前一片血光,朱堯慘叫聲中,肢體被活生生扯開。
四周陷入無邊黑暗,隻覺身體在空間浮遊,恍惚間他突然想起霍離。
對,小離還在車裡,他必須回去救人。
心念甫定,再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已回到了車中。
震耳欲聾的轟響聲在耳邊回旋,四周卻是漆黑一片,身後傳來霍離疑惑的叫聲。
「好黑啊,我們現在在哪裡?」
在哪裡?
沒有雷雨聲,沒有車駛動的感覺,反而有股力量在拉著他們不斷下沉……
不好,原來在他離魂時,車已墜下了懸崖,他們現在是在海中。
「在海底,不過彆怕,我會救你出去。」
藥力似乎已經過去,聶行風拿過旁邊的鋼刀,向窗口奮力敲去。
玻璃硬如鋼鐵,紋絲不動。
「好棒啊,我們在海底耶,可是為什麼四周這麼黑,都看不到熱帶魚?」
霍離意外的回應讓聶行風差點兒吐血。
「聶大哥想出去嗎?讓我來。」
霍離毛遂自薦,嘴裡念動咒語,手掌按在玻璃上,喝道:「開!」
車窗完好無損。
「咦?我的法術居然不靈,聶大哥彆著急,我再試試。」
兩個人一個在後麵念咒,一個在前麵用力拍窗,折騰了半天仍是徒勞無功。
聶行風的動作漸漸慢下來,車內氧氣稀薄,劇烈動作下他隻覺%e8%83%b8口悶漲,虛汗不斷湧上。
身後傳來霍離低低的飲泣聲,「我喘不上氣來,怎麼回事?會死掉嗎?」
「不會,再堅持一會兒。」
聶行風漸感力不從心,敲動車窗的手終於垂下,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熄。
神智在缺氧下變得恍惚,隱約看到有束光亮自黑暗中射來,有人貼在前窗上,衝自己拚命揮手,眼瞳湛藍,閃爍著焦急慌亂的光芒。
不是幻覺,那是張玄,他背後還有兩個巨大活物在遊走,翼角銀光,虯須金麟,鱗中金光綿文,將整片海水照得通亮。
堅固如鐵的車窗在下一瞬飛濺破散,海水洶湧撲來,張玄伸過手,將他拉出車子。
「還有小離!」
聶行風緊張回頭,沒看到小家夥,隻有個大大的、毛皮玩具似的東西在海水中浮遊。
「小離……」
聶行風想返回去找人,眼睛卻被張玄捂住,金光閃過,將他的意識瞬間擄走。
唰!
淩厲刀鋒淩空劈下,伴隨著女子的驚呼。
他沒有躲避,冷眼看著寒光逼近,隻是微眯了眯眼。
鋼刀重重砍在床帷架上,男人一雙噴火眼眸怒瞪住他,朝一旁驚恐發顫的女人喝道:「滾!」
女人哆哆嗦嗦套上外衣,奔了出去。
「將軍……」
男人衝他冷笑:「邢風,我提攜你,你才有今天的地位,你曾言必報知遇之恩,原來這就是你的回報!」
他惱怒起來,忿忿道:「沒錯,我今日的榮耀都是你給的,但我也陪你上過床了,大家各取所需,兩不相欠。」
「好一個兩不相欠!」
男人冷笑聲中,拔出鋼刀,揮刀斬斷衣袂一角,刀勢不減,刀鋒在地麵上劃過一道亮光。
「如你所願,今日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糾葛!」
男人提刀轉身便走,刀鋒在燈下泛出冷芒,柄處那個小小「李」字清晰可見。
「等等……」呼喊聲中,聶行風猛然睜開雙眼。
眼前隨即一黑,被一隻手遮住了眼簾。
聞到CK清香,他怒道:「張玄,你搞什麼?」
「沒什麼。」張玄閒散的聲音說:「你說過以後都不想再見我的,我現在隻是幫你達成所願而已。」
是自己的錯,忍!
「對不起,我為那天的失態跟你道歉。」
「道歉?半點道歉的誠意都看不到哦。」張玄火上澆油地嘟囔。
聶行風額上的青筋成功的暴起兩根。
「這就是我的誠意!接受,繼續上班;不接受,我會幫你開離職證明!」
「接受。」
不甘話語吐出的同時,手瞬間移開,讓聶行風得以享受溫暖陽光的照射。
沒有沉海時的黑暗,那是他憎惡的顏色,如同地獄一般的暗。
他坐起來,後腦勺傳來的劇痛讓他皺了下眉,伸手摸摸,那裡已經包紮過了,並在額上纏了幾圈紗布。
很真實的痛,在不斷提醒自己,他還活著。
「昨晚你流了不少血,我帶你去醫院包紮時,大夫說你可能會有輕微腦震蕩,不過我在你傷口上下了止痛咒,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話說回來,最近你可真有夠倒黴的,總被人敲腦袋。你怎麼了,發什麼呆?不會真有腦震蕩吧?」
「沒事。」
聶行風晃晃頭,把剛才那場夢境晃開,下床來到客廳。
「小離沒事吧?」
「他啊,受了點兒驚嚇,現在在隔壁房間睡覺呢,嘿嘿,董事長我擅用你的房間,不介意吧?」
很清爽的笑,跟昨晚在海底見到時的驚懼臉孔判若兩人。
「你怎麼會找到海邊去的?」
「唉,說來話長,為了找你,我把手機都打爆了。」
張玄給了聶行風一個恨恨的眼神,可惜他那淡藍眼瞳卻把恨意演繹成無限風情。
那天突然被無理由炒了魷魚,張玄並沒慌張,而是一顆紅心兩種準備,當晚翻報紙找工作,另一方麵,準備等過幾天聶行風氣消了,再去求情。
可是第二天餘茜被殺的新聞登出後,馮晴晴打電話給他問了一堆問題,交談中他才知道那夜油畫發生古怪時,餘茜和聶行風都在場,事情大條了,他怕聶行風有危險,便開始找他。
可是聶行風的手機卻一直打不通,他百試百靈的尋人咒也不起作用,最後,總算在聶睿庭那裡打聽到消息,便趕去了海邊彆墅。
能順利找到聶行風還要歸功於霍離,他戴著他給的天罡鐲,於是順著兩人的氣息張玄一路追到海底。
「我後來有回電給你,不過你關了機。」
「什麼關機?那是給你打電話打爆了,這是我剛買不久的手機,你要負責賠償!」
張玄把做好的早點端過來,米粥熬的有點兒糊,煎蛋也焦了,不過還能勉強入口。
昨晚出了那麼多事,張玄肯定沒休息過,聶行風口中不說,心裡卻有些感動。
「那個……謝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謝,我應該做的。」
為了金燦燦的鈔票,他絕對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更何況開支明細表都一項項記著呢,秋後一起算。
第六章
吃完飯,張玄打開電視,裡麵正在報導朱堯被殺事件,鏡頭是彆墅外圍的一個特寫。
「他死得很慘。」
當時張玄隻顧著救聶行風,等趕到彆墅時,慘劇已經發生,他隻好打電話報警,把頭痛的事留給警察叔叔們。
彆墅被警戒線封住了,看不到具體情況,能看到的隻有一晃而過的鏡頭——濺滿血跡的牆壁,和走廊處拉出的血線。
那該是朱堯逃命時在地板上擦出的血線,聶行風腦海中浮現出他拚死掙紮的場景。
這個人也算是他間接害死的吧。
螢幕上有位警員正對著鏡頭大肆宣傳。
「我們警方認為這是一宗有預謀的連環殺人事件,凶手相當殘暴,我們呼籲廣大市民,如果發現有任何可疑人物或情報,請隨時與我們聯係,我們爭取儘快將凶手捉拿歸案。」
張玄聳聳肩,「警察要是能捉住惡靈,那還要我們這些學道人乾什麼?」
旁邊臥室的房門被推開,霍離揉著眼走出來。
「大哥,早。」
「咦,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快去睡覺!」
一眼瞅見霍離身後那條不斷搖擺的大尾巴,張玄嚇得立刻跑過去,揪住他衣領,將他拎回臥室,啪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小狐狸的法術太差,一受到驚嚇立刻就現出原形,現在身子是變回來了,可是卻忘了藏尾巴。
臥室裡傳來霍離抗議的捶門聲:「放我出去啦,我肚子好餓……」
「乖,先睡覺,回頭大哥給你做飯吃。」
張玄還在勸誘,卻被聶行風拉開。聶行風打開門,讓小家夥出來,按住他肩頭讓他轉過身。
霍離正在迷糊中,沒看到張玄使的眼色,還特意扭了扭%e5%b1%81%e8%82%a1,炫耀:「我的尾巴很漂亮吧?」
張玄連忙將小狐狸拉到自己身後,朝聶行風打了個響指,「請相信,你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聶行風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知道你還有養貓精的愛好。」
「我才不是貓精,我是狐狸精!」
霍離急了,從張玄身後竄出來努力辯解,生怕聶行風不信,身子一轉,已變回了圓滾滾的小火狐狸模樣,身上還穿著剛才那套睡衣。
「笨蛋弟弟,董事長在誆你呢。」
見聶行風一臉計謀得逞的微笑,張玄呻[yín]連聲,從牙縫裡擠出字來:「昨晚朱堯那刀為什麼不砍得再狠一些!」
「你說什麼?」
「呃,沒什麼,我說,那把刀我拿回來了。」
小狐狸變回了人形,自動跑去餐桌前吃飯,張玄則把彎刀拿過來,撫摸端詳。
「真正的古物耶,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聶行風接過那柄彎刀。
刀鋒清幽,寒氣逼人,正配得上李顯廷那樣的將才。
看來之前他並沒猜錯,他的前世不僅跟李顯廷有關係,還是那樣的關係。
可是他並沒死在對方刀下,那之後又出了什麼事,而導致李顯廷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