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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1鬼憶 樊落 4373 字 3個月前

無形力量揪住,任他用儘力氣,也挪動不了半分。

小道士發現不對勁,忙低聲叫:「師傅?」

「撤幡,快!」

小道士慌忙將招魂幡落下,誰知啪的一聲,幡杆從中折斷,斷落的一節橫倒在祭壇上,將兩旁燭火一齊打滅。

「燃上燭火!」

玄光大叫著,伸手去拿那半截斷幡杆,誰知伸出的手被擰住,隨即向外翻轉成一個奇怪的角度,他痛得咧歪了嘴,李琬看在眼裡,嚇得失聲尖叫。

冷風卷過,擺在祭壇上的一碗%e9%b8%a1血劇烈顛簸起來,隨即旋到空中,在幾個回旋後重重跌摔在地,下人們看到這詭異情景,都驚叫著跑開,李琬也嚇得臉無血色,身子抖個不停,不斷向後退。

不斷震動的祭壇終於被邪風徹底卷住,案上祭器傾倒下來,祭壇也被砸得粉碎,小道士早嚇的失了魂魄,大叫一聲,抱頭就跑。

陰風將他卷起狠力摔到旁邊圍牆上,落地後又再卷起重新拋出,他被摔的頭破血流,尖叫道:「師傅救我!」

玄光自救不暇,哪裡顧得上他,口中大叫:「南鬥六星、北鬥七星,吾奉仙命斬妖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切魑魅魍魎化風塵!」

左手雙指一並,指到自己眉間,這招血光咒是用來對付亡魂惡靈的,玄光見情形詭異,已知是自己無意中招來了惡鬼,便想祈符驅邪,誰知他道行不夠,咒語念完,一口血隨即噴出,身子飛跌出去。

聶行風隻覺%e8%83%b8口突然間煩悶不堪,知道有異事發生,忙上前想扶李琬離開,手送出後才想到自己根本無法觸到對方。

慘叫聲傳來,聶行風轉過頭,見玄光身子抖若篩沙,一隻蒼白手臂從地麵伸出,緊緊扣住他的腳踝,因用力過猛,那細長削瘦的手指骨節繃露,發出卡卡脆響,夾雜在低低呻[yín]和慘叫聲中。

李琬跌跌撞撞奔回房裡,聶行風急忙跟上,誰知剛進房,窗欞便被擊散,玄光血淋淋的軀體從外麵飛進來,摔到地上,他的一條%e8%85%bf被活生生擰斷了,趴在那裡發出淒慘叫喊。

經不住一再的刺激,李琬身子晃了晃,終於軟倒在地,暈了過去。

聶行風忙奔到她身邊,卻見小黑貓也跟了過來,緊緊盯住自己,身子弓起,呼呼悶叫,貓眼幽綠綠的,發出駭人怒氣。

聶行風一愣,但隨即發現小白盯的其實不是他,而是他身後……

一陣莫名寒意從脊背上猛然竄起,竟不敢冒然回頭,立住身子,隱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像是物體爬行,低低的喘熄呻[yín]夾雜在鐵鏈滑動的金屬聲之間,分外刺耳。

小白突然嘶叫一聲,聶行風被尖聲震得心神一晃,眼神掃過前方一麵落地銅鏡,竟看到一張死灰臉孔在鏡裡晃動,血紅眼睛狠狠盯住他。

心不由自主的發毛,聶行風一咬牙,轉過了身去。

不遠處地上有一個紅衣怪物趴在那裡。

那究竟是張什麼樣的臉?到處是交錯斑駁的傷疤殘痕,看不出原有模樣,隻瞪著一對血紅眼眸狠狠盯住他,長發散亂攪雜在身後,大張的口裡似乎隻含著半截%e8%88%8c頭,一雙猙獰手骨間用粗重鐵鏈相連,狠扣在地上,慢慢向前移動。

怪物好像是從窗欞爬進來的,手上鐵鏈隨著他移動發出刺耳的摩攃聲,血跡從窗下一直延伸過來,嘔人的腥臭氣瞬間彌漫整間房屋。

他應該是人,不過已沒了人的模樣,腰身以下空無一物,血不斷從截斷的腰間流出,瞬間流了一地,隨著移動,聶行風周圍很快便形成一圈血泊。

流了這麼多血的人絕不可能還能支撐著活下來,這是常識。

偏偏這個人是活著的,而且還不斷爬向他。

聶行風阻不住身子顫唞,隻覺手心發冷,心痛得厲害,突然臉頰一熱,眼淚流了下來。

他不是頭一次見詭異事物,卻從未怕過,怕到無法移動,眼睜睜看著怪物爬近。

鐵鏈聲響間,那怪物向他猛然躍來,惡臭傳來,聶行風突然發現這人其實隻剩一個骨架,掌骨枯槁慘白,抓向他咽喉。

頸下傳來卡卡怪聲,怪物騰上半空,也將他整個人帶著%e8%84%b1離地麵,那種緊至,似乎隨時可以將他喉骨掐斷。

聶行風奮力抬起手,掙紮著將衣領扯開。

一抹金光倏地自他頸根處射出。被光芒擊中,怪物發出一聲淒厲嘶叫,向後跌去。

「邢風,你是邢風……」

幽暗空間隱約有嘶啞聲音傳來,小白突然向怪物竄去,聶行風隻覺眼前一晃,便看到小白和那怪物同時撞到了對麵牆上。

牆上油畫裡,李琬正憂鬱的端坐在藤椅間……

聶行風猛然睜開眼睛,心臟激烈跳動著,全身已被冷汗浸濕。

休憩室的壁燈發出柔和的光芒,外麵隱約傳來喧鬨聲,他靜默半晌,這才明白自己是作了場惡夢,看看手表,剛到十一點,他差不多睡了一個多小時。

出門時,聶行風特意在穿衣鏡前看了看,脖頸上並沒有被抓傷的痕跡。

馮晴晴正在樓下跟朋友聊天,見他下來,立刻迎上來。

「你醒了?爺爺已經回去了,聽說你在休息,就沒叫你,這裡有給客人準備房間,不如你今晚就留下好了。」

「不,明天還有工作,我坐計程車回去。」

被剛才的夢擾得心神不定,聶行風回絕了馮晴晴的好意。

廊下隻亮著一盞橘黃小燈,影影綽綽,如夢中一般,聶行風心裡一動,轉身來到客廳,油畫依然端正掛在牆上,隻是……

那隻叫小白的黑貓呢?

聶行風衝上前,發現自己並沒看花眼,李琬膝上空空如也,那隻黑貓已不知去向。

「我記得這畫上好像還有隻黑貓。」

「有嗎?我沒注意過耶,這畫一直放在閣樓裡,最近這裡重新裝潢,才把一些舊東西擺了出來。」

「晴晴,你的曾祖父是不是叫馮浩生?」

「不,我曾祖父叫馮燁,行風哥哥,你怎麼突然對我的祖輩感到有興趣了?」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

心神稍稍放鬆了些,也許剛才那一切真的隻是一場夢吧。

已近午夜,賓客差不多走了大半,聶行風跟馮邴成道彆,來到預約好的計程車前,正要上去,忽聽顧澄叫他。

「行風,坐我的車回去好了,計程車留給彆人吧。」

聶行風回過頭,見顧澄正攬著一個女生的腰,指指旁邊的私人轎車向他發出邀請。

顧澄似乎喝多了,聶行風想回絕,卻被他上前拉住,硬塞進車裡,女生跟著也想上車,被他攔住了。

「寶貝,你先回去吧,回頭我們再約時間。」

女生走後,顧澄坐到聶行風身旁,點起煙,深吸了一口,開始發牢騷。

「女人真是麻煩,隨便聊幾句,就整個人都貼上來。開車。」

車開出車位,剛緩緩跑起來,突然一個黑影撲到車窗前,司機嚇的猛踩刹車。

「Shit,是誰不長眼往車上撞!」顧澄身子向前猛晃了一下,立刻大罵。

聶行風低下了頭。

這場景實在太熟了,他早就領教過,敢這麼不要命攔車的家夥隻有一個——他的現任助理。

果然,身旁車門被打開,張玄笑嘻嘻湊過來。

「董事長,不介意我們搭個順風車吧?這裡離市區太遠,計程車超貴的。」

張玄似乎喝了不少酒,臉頰紅彤彤的,身子有些搖晃,霍離站在他身後,手裡吃力的提著兩大袋東西,看那分量足夠他們兄弟打幾天牙祭了。

聶行風用目光征詢顧澄。

車上還有兩個座位,他倒不介意載張玄一程,反正是順路,不過這是顧澄的車,要看他的意思。

張玄發現了坐在裡側的顧澄,立刻叫起來。

「先生,你氣色看起來很差啊,近期一定有禍事發生,這道平安符送給你,帶在身上,可保你平安……董事長,你讓讓,先生,這符平時要五百塊,不過既然你是董事長的朋友,我就半買半送,二百五,不,二百塊如何?」

張玄半個身子探進車裡,壓在聶行風身上,湊到顧澄麵前努力推銷商品。

這家夥果然把他的話忘的一乾二淨!

原本想讓他搭車的意圖被狂風吹到了天邊,聶行風揪住張玄,將他推出車外,然後關上車門。〓思〓兔〓網〓

「開車!」

車開出好遠,還看到張玄在後麵朝他們不斷搖手,聶行風想了想,接通聶睿庭的電話,讓他替張玄叫計程車,順便先幫他付車費。電話對麵在一陣曖昧笑聲中答應下來。

顧澄瞥了聶行風一眼,等他關了電話,問:「你的朋友?」

「我的助理。」

要是張玄是一個人,聶行風不會多管閒事,隻是看霍離拿那麼多東西,小家夥太可憐,才打的電話。

「看不出你這麼關心下屬。」

顧澄似乎醉得厲害,嘟囔著歪到聶行風身上,出於禮貌,聶行風沒推開他,誰知他的手有意無意搭到自己大%e8%85%bf上。

聶行風皺皺眉,把他的手推到一邊,有些後悔上這輛車了。

車在道路上飛快行駛,顧澄嘮叨著些無聊豔事,卻引不起共鳴,正覺無聊,忽然車身猛地一晃,在發出一陣刺耳刹車聲後,停了下來。

後座的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向前猛衝,顧澄的頭撞上前排椅背,大怒:「搞什麼鬼?你怎麼開車的!」

「對不起。」司機結結巴巴地解釋:「前麵突然竄出一隻貓……」

「是貓又不是人,開過去不就好了,你怕什麼?」

顧澄正憤憤不平,司機突然指著車頭叫:「就是那隻貓!」

車窗前蹲著一隻小小的黑貓,陰惻惻地盯住他們,半晌,仰頭叫了一聲,淒厲的貓叫在空靜車道上回蕩,分外可憐。

聶行風的心猛跳起來。

小白,對,是畫中那隻叫小白的黑貓!

「還不下去把它趕走!」

被顧澄怒斥,司機連忙下去趕貓,聶行風也緊跟著下去,可是冰冷路燈下,車頭上空空如也。

司機臉色發白,看看聶行風,顫聲問:「怎麼一晃眼就沒了?是不是我看花了眼?」

「貓怕人,可能是跑掉了吧。」

聶行風安慰這位可憐的司機大哥,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這條車道上野貓很多的。」

兩人上了車,顧澄仍在嘟囔:「三更半夜看到黑貓,真不吉利。」

回到市裡,司機把聶行風送到住處的公寓樓下,聶行風下車後,向顧澄道謝,顧澄搖搖手。

「有空一起喝茶。」

看著聶行風步入公寓,顧澄眼中閃過微笑。

有了新的玩伴,看來今後很長一段日子都不愁寂寞了。

周一聶行風剛進辦公室,張玄就立刻跟進來打招呼。

「董事長氣色很好啊,周末玩的是不是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