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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寵 茴笙 4296 字 3個月前

漠,若非右手還未收回,根本想不到剛才那揪著衣領將人提起來的是她。

這位纖纖弱弱的充儀娘娘力氣居然這麼大?!

“高大人,您是糊塗了還是怎麼了?您難道不仔細想想,那人可以給頤貴妃送信,就不可以給宋楚恒送信嗎?陛下和謝道長搞不好已經落到彆人的圈套了!”

高安世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太著急竟沒想到這層,立刻出了身冷汗,“這……這該怎麼辦?”

葉薇蹲下|身子,神情嚴肅,“我有辦法,但需要你的配合。高大人,可以嗎?”

高安世能在禦前這麼多年,自然明白孰輕孰重,立刻道:“自然可以!”

“很好。蘊初,你……”

“表姐,你休想讓我留在宮裡等消息。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去的!”

葉薇點頭,“那你的功夫呢?這兩年沒落下吧?”

“放心,三個禦前侍衛都近不得身。”

高安世站起來,“娘娘,您打算怎麼做?”

葉薇抿%e5%94%87,沒有說話。

宋楚恒就算動手也是深夜,現在天還沒黑,如果他們趕過去阻止,運氣好的話就還來得及。可他們不能帶太多的人,以免泄露了風聲。賀蘭晟和謝懷演了那麼大的一出戲,把全天下的人都騙了,若此事被揭穿,君王的顏麵何存?再被有心人煽動,恐怕民間連給宋氏一族鳴冤的聲音都要傳出來了。

她不會允許因為自己而讓他的聖君之名染上瑕疵,更不希望所有人都唾棄謝懷是個裝模作樣的假道士。

還有那封信……

送信人的究竟是誰,又想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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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青霄門傳來消息,一盞茶前有兩列金吾衛出宮。他們並不在宵禁巡邏的隊伍,但因有墨敕魚符,監門使臣也放行了。”

秦以蘅怡然品茶,“那應該就是頤貴妃了。她不敢明目張膽地出宮,隻好假扮成金吾衛,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珊瑚咋%e8%88%8c,“頤貴妃娘娘居然真的跑去靖陵了,她就不怕沒命嗎?”

“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跟她糾纏不清的情人,現在兩個人都陷入險境,她當然要去了。我以前倒是一直看錯了她,瞧著清麗%e8%84%b1俗的模樣,誰能想到內裡竟是天生狐媚,惹得兩個男人都圍著她轉。唉,不過她也算有情有義,換了我可不會豁出命去通風報信,也不枉他們為她以身犯險了。”

“以身犯險?陛下和天一道長嗎?”

“不然你們以為他們為何這麼迫不及待要除掉宋楚恒?那個隱患留著,最受威脅的不是陛下,而是葉薇。他們怕即使日夜防備,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會被人鑽了空子,教宋楚恒把那個賤|人的性命取了去!”

珊瑚聽了,第一個感覺竟不是鄙夷,而是羨慕。若有人能這麼對她……

觸及小姐的臉色,她急忙掩道:“那頤貴妃去給陛下傳話了,如果她真的及時趕到,咱們的計劃豈不是落空了?”

秦以蘅冷冷一笑,意味深長道:“放心,她趕不到的。我不會讓她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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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門,天已經黑透了,二十駕輕騎快馬加鞭朝西山而去,不曾有片刻歇息。夜路難走,他們又太過匆忙,所以不曾發現前方有一根繩索穿過道路,隨著他們的靠近慢慢繃直……

馬蹄終於絆上繩索,先後嘶鳴著摔倒,兩邊同時有利箭射來,金吾衛們紛紛慘叫著落馬。

被圍在中間的人裹在黑色的披風中,掙紮著從塵土中坐起來。好在箭雨很快停下來,僅剩的三個金吾衛圍在他身側,舉著兵刃防備地看著四周。

黑暗中慢慢現出人影,是二十多個黑衣蒙麵的男人,呈包圍狀向他們靠近。一身材魁梧的男人越眾而出,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能請貴人行個方便,讓小人一睹尊榮嗎?”

那人沉默片刻,慢慢放下風帽,雖然盤著男子發髻,但白淨柔美的麵容一看就是女子。魁梧男從懷中抽出幅畫像,反複對照三次才滿意地笑了,“小人參見頤貴妃娘娘,娘娘大安。適才讓娘娘受驚,實在是小人的罪過。”

葉薇沒說話,身邊的金吾衛開口了,“你們是何人?既然知道我等的身份,還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若傷到了貴妃娘娘,陛下定誅你們九族!”

男人舉著雙手,仿佛在討饒,“我們可不敢傷害貴妃娘娘。您放心,剛才動手前小人就叮囑過了,旁人死千次萬次也沒什麼,貴妃娘娘的一根手指頭都不能掉。也怪手下做事不仔細,才會摔了您,好在沒大事,不然我可就沒法跟主公交代了。”

“主公?”葉薇終於出聲。

男人發出沙啞的笑聲,“是,小人的主公。娘娘彆著急,很快,您就能見到他了……”

148

靖陵位於西山之下,氣勢宏偉、規模龐大,山頂修有道觀專供皇室中人清修,從晉朝傳承下來,迄今已有數百年曆史。天一道長來為先帝守陵卻並不是住在陵園附近抑或山頂道觀,而是住在半山腰的木屋中,那裡環境清幽、風景優美,原本是世外仙源般的存在。隻是此刻,再美好的平靜都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劍拔弩張、鮮血廝殺。

四周燃著一簇簇火把,將木屋周圍映照得猶如白晝,宋楚恒%e8%83%b8口插著支利箭,鮮血不停往外湧。%e4%ba%b2衛想過來為他察看傷勢卻被推開,他冷冷一笑,順手折斷箭身,留著箭鏃在體內不管,仿佛感覺不到痛。

在他對麵是沉默的賀蘭晟和謝懷,兩人都不同程度受了傷。身前身後站著手執武器的%e4%ba%b2衛,宋楚恒也一樣,雙方誰也沒有先動,陷入了僵持。

皇帝看了看受傷的右胳膊,揚眉一笑,“次君,許久不見,朕其實應該先跟你打聲招呼的。”

“陛下已經跟罪臣打過招呼了。您的刀槍劍戟便是最好的見麵禮,罪臣領受。”

一盞茶之前,宋楚恒從暗處現身,出現在謝懷麵前。他雖是奉皇命前來守陵,卻根本沒什麼人保護,是以他很輕鬆就做到了這一點。

並不寬敞的木屋內,謝懷眯眼看他,片刻後淡淡道:“我有猜過你會不會來,後來又覺得,單憑我個人恐怕還沒那個份量,不值得宋將軍冒此大險。現在看來,我是小瞧自己了。”

“天一道長自然是小瞧自己了,您也高看了在下。我已不是什麼將軍,亡命之徒一個,擔不起您這聲稱呼。今日來此,不過是了結一樁舊賬。”

早在多年前,他就從父%e4%ba%b2口中聽到這個男人的事跡。父%e4%ba%b2對他幾乎是恨之入骨,因為他不僅攛掇著先帝禪讓皇位,還在之後的時間裡一點點取代他的地位,成為先帝最信任的人。父%e4%ba%b2當時咬牙切齒,說有朝一日定要將此人剝皮拆骨,以泄心頭之恨。可惜沒有等到這一天,他就先送了命。

右手慢慢抽出長劍,劍刃碰觸劍鞘的聲音清晰可聞。謝懷看著他的動作,“將軍的舊賬便是來取貧道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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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恒冷冷一笑,握著劍便朝他刺去。然而劍尖尚未碰到他的身體,就被黑暗中飛出的石子彈開,他幾步躍出屋內,站在庭院中警戒地看著四周。

十八名精挑細選的羽林郎從不同的方向現身,將他團團圍住,宋楚恒冷笑一聲,“引君入甕?”不由分說便和他們纏鬥起來。

他身手不凡,雖然被十八人圍攻一開始也沒有落到下風,隻是很快,他便開始顯出吃力。畢竟來的人都是高手,要想以一敵十是不可能的。正勉力維持,一支羽箭卻破空而來,正中他%e8%83%b8口。宋楚恒悶哼一聲,順著看過去,卻見皇帝身著騎裝、手執長弓,目光冷靜地看著前方。

那十八人被他刺死了三個,其餘人保持著隨時可出手的姿勢,等著皇帝的命令。宋楚恒長劍插|進土裡,慢慢站直了身子,“陛下,您可算出來了。您出來了,罪臣也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話音方落,四周潮水似的湧出一大批黑衣人,一上來便招招都是殺機。羽林郎們也反應飛快,雙方頃刻間便鬥作一團,宋楚恒慢悠悠拔|出長劍,揮手便斬斷一人執刀的右臂!

……

等到大家終於停手,地上已躺了十來具屍體,血水淌過茵茵綠草,天上的月色照下來,竟有種淒豔的美。

謝懷手中握著柄長劍,殷紅的血跡順著流下,宋楚恒瞧見了,譏諷開口,“天一道長不是出家人嗎?居然也造了殺孽,那你之前滿口的仁義道德算什麼?依我看,不過是糊弄人的把戲罷了。”

謝懷淡淡道:“貧道的把戲比不上宋將軍,您原來早就看穿我等的計劃,今夜還敢前來,當真是好膽色。”

“本來是不知道的,不過……”

“不過什麼?”皇帝眯眼。

宋楚恒嗤笑,“沒什麼。罪臣隻是覺得,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大燕禦林軍的兒郎果然個個都是好身手,令人好生欣慰,既然都是國之棟梁,還是不要折損在此處才好。”

“那次君是想罷手了?”

“當然,當然罷手。罪臣從來就沒想過要對陛下怎麼樣,您心裡也明白的,對吧?不然您就會以自身為餌,而不是和這種您向來看不上的道士合作。您知道,罪臣想要的唯有一樣,那便是天一道長的項上人頭。”

的確,宋楚恒是宋演之子,為人卻和宋演並不一樣。他在軍中多年,名聲極好,對他這個皇帝也十分尊重,若非宋演一意孤行,肯定會效忠一世的。所以如今,就算他心中再恨,也不會報複到皇帝身上。君王一身牽絆社稷,若因他而朝綱動蕩,就算下了九泉也難以心安。

謝懷握緊劍柄,微笑道:“想要我的人頭,那宋將軍可得有些本事才行。”

適才動手,大家都已看清,原來這位仙風道骨的天一道長身手竟不遜於禦前侍衛,出手端的是狠辣非常!現在瞧著他的笑容,竟感覺到一陣寒意,仿佛麵前站了個多麼可怕的人。

“在下沒什麼本事,隻是有份禮物要送給天一道長,哦,還有陛下。這可是份大禮,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賀蘭晟有些不安,謝懷也是同樣的感覺。宋楚恒見狀很是滿意,“出來吧。”

有男人從林葉之後一躍而出,落在了宋楚恒身旁,他手中還挾持了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