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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寵 茴笙 4227 字 3個月前

,完全是大獲全勝。”

皇帝讚賞道:“你看,你差不多都猜到了,還問朕做什麼?”

“你彆想蒙混過關,我要知道這兩個女人的詭計你一開始清楚多少?那碗加了黑三棱的藥既然沒讓我喝,說明你根本就是做足了準備對不對!”

皇帝起身將藥碗放到案幾上,淡淡道:“是她們太小看我。我怎麼可能讓人在你的藥裡動手腳?簡直是異想天開。早在葉家母女進宮起,我就猜到輝有人從她這裡鑽空子,葉芙的一舉一動都派人盯著。她和誰見了麵說了話,我那裡都有奏報,你要是感興趣回頭可以拿去看看。”

“所以,你是故意讓她下藥成功,然後再讓我裝病,陪你演這麼一出戲。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想起那天下午,她喝完了安胎藥安傅母才笑眯眯地說:“這裡麵本來應該有孕婦大忌的黑三棱粉哦。”措不及防下,嚇出了她一身冷汗。

“我一開始不確定她們究竟什麼時候動手、具體怎麼做,懶得讓你陪著擔心。禦醫說了,你需要靜心養神,所以如非必要,能輕鬆一日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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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前,魏國夫人買通宮人謀害皇裔並嫁禍賢妃的消息便傳了出去,朝野上下一片震驚。

陛下那邊並沒有明確表態,所以大家聽到的也是未經證實的傳聞,許多人仍存有疑慮。然而很快,皇帝便下旨召魏國夫人入宮,間接證實了傳聞非虛。

宮使去了三撥,饒是魏國夫人用感染疾病、擔心傳給陛下為由,也推%e8%84%b1不了了。皇帝態度如此堅決,她再不奉詔而行恐怕真被安上個抗旨大罪,無奈之下,隻得在左相的陪同下入了宮中。

葉薇為了顯示自己遭受了莫大的摧殘,這半個月都得臥床養病,所以沒有出去和魏國夫人見一麵。不過安傅母會把外麵的消息都告訴她,算是乏味日子中難得的樂趣。

白氏這次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因為宋楚怡的事對她懷恨在心,要害她卻又不肯直接動手,還要繞到賢妃那裡去。結果現在可好,被賢妃將計就計了,明明也是包藏禍心的人,現在倒跟她一樣成了受害者,委屈的模樣簡直惹人憐愛。

葉薇一方麵為能夠抓住白氏的把柄而高興,另一方麵又為賢妃三番五次使壞卻總是全身而退抑鬱。聽皇帝說,白氏原本的計劃並不是讓阿櫻背著賢妃行事,而是讓她去攛掇賢妃,這樣才能真的罪證確鑿。結果賢妃如她所願被攛掇了,後麵卻開始篡改劇情,打得白氏措手不及。果然是太後挑中的太子妃人選,當初要不是宋楚怡借著自己的東風,肯定搶不走她的正妻之位!

對於皇帝要如何處置白氏,葉薇其實是很好奇的。自古以來,大臣的妻子加害後宮妃嬪被抓住,這例子實在是少得可憐,唯一比較出名的大概是霍光之妻霍顯了。可惜自己沒有像恭哀許皇後那樣被害死,不然她的罪過就更大了。

呸呸呸!她忽然醒悟過來,什麼可惜!為了弄死她自己還真是豁出去了,居然連這種念頭都生了出來!

左相陪著魏國夫人入宮,皇帝在宣室殿見了他們,三人一開始談話的氛圍倒是很和氣。然而沒過多久,太上皇便派人請左相過去,他始料未及,又不敢在這個當口違逆太上的意思,隻得丟下妻子離開。皇帝含笑目送他出了殿門,這才不緊不慢地將當天的事情提出來,魏國夫人自然準備了辯解的言辭,然而事到如今皇帝如何會錯失良機?所以等到傍晚消息傳開時,已經是魏國夫人謀害皇裔之罪落實,被褫奪國夫人的爵位,關入宮正司等待最後的處置。

“奴婢聽到‘宮正司’三個字時還嚇了一跳,本以為怎麼說也是左相大人的妻子,就算真的要軟禁也是挑一處空著的殿閣關押,誰知道竟直接送到宮正司去了!”

賈康接過妙蕊的話頭,“可不是嘛!連爵位都給革掉了,現在可不能再叫魏國夫人了!嘖嘖嘖,這白庶人聽起來真是……”

葉薇捏著柄紈扇,漫不經心地玩著柄端的絲絛。看起來宋演是打算護著白氏的,畢竟夫妻一體,她出事了他也難辭其咎,可太上皇那邊突然傳召打亂了他的計劃。事情如此湊巧,若說不是提前安排她絕對不信。看來經過那麼多的事情,太上皇對這個臣子的信任已經被消磨殆儘,而摸透父%e4%ba%b2脾性的皇帝再次利用了他一把,達到自己的目的。

安傅母從她手中抽走紈扇,葉薇抬頭看去,隻見安氏神情嚴肅。她想了想,輕聲道:“我知道你等得很不耐煩,我也一樣。放心吧,這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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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風向也影響到了前朝,次日朝會,群臣紛紛上表,以範忠為首的六名禦史聯名彈劾左相宋演欺君犯上、貪贓枉法、弄權前朝、交通後宮、打壓異己等十三條罪狀,原本平靜的朝堂瞬間如燒開的油鍋般,熱鬨得不像話。

宋演掌權多年,樹敵頗多,再加上皇帝的暗中布置,此番儼然有股牆倒眾人推的架勢。之前宋楚怡的李代桃僵也被提了出來,眾人紛紛表示此彌天大謊宋氏區區一女子怎能辦成,恐怕背後還是有人在幫忙,而白庶人謀害皇裔也在某種程度上印證了這個猜測。這兩件事歸根究底,都是為了掌控皇帝的後宮,不讓江山社稷後繼有人。這麼一想又覺得,恐怕連陛下登基數載卻子嗣單薄的事兒,都是那位宋皇後動了手腳!用心之毒,令人毛骨悚然!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甚至不是欺君犯上了,這是要篡位謀反啊!

除了彈劾的奏疏,一起呈上禦案還有各方搜羅的罪證,形形□□、一應俱全。皇帝把它們堆積在案頭,每日照常上朝,任憑底下人急得跳腳也不做任何表態。

葉薇知道皇帝在等一個人,他的取舍在這場鬥爭中至關重要,然而在結果出來前,她卻要應對另一樁奇怪的事情。

太上皇忽然將她傳去了自己居住的洛晨宮。

不比建章宮的富麗堂皇、雕欄玉砌,洛晨宮看起來十分雅致,宮人給她奉上了清茶和點心,不過她隻是拿起來做了個樣子,實際是一點沒動。

“怕有毒?”

葉薇一愣,搖搖頭,“不是,隻是前陣子剛出了事,禦醫特意叮囑了,吃什麼喝什麼都得由他安排,否則恐怕對孩子不好。”

太上皇仿佛沒聽到她的解釋,“當心點也好。這些茶點雖然是朕命人準備的,但誰知這當中有沒有包藏禍心的小人呢?如果他們真往裡麵動手腳,朕便對不住皇帝了。”

“父皇……”

太上皇打斷她,“叫你來是想問問,孩子大概什麼時候能出來?”

“禦醫給的時間是十一月,但提前一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總之不會拖到臘月就是了。”

“十一月,挺快了。這孩子生下來就是新年,果然是國朝的祥瑞。”

“謝父皇誇讚,有您這句話,皇子一定洪福齊天。”

太上皇長歎口氣,閉上眼睛許久不語。葉薇看著他,也不敢貿然打擾,等到快要坐不住時才聽到一聲悠然的喟歎,“真是安靜啊。”

睜開眼,他神情悵惘,“已經很久了,這宮裡沒有聽到嬰兒的哭聲。皇帝之前的韻妃生了個女兒,可惜朕沒抱來看看,誰料繈褓中就沒了。如今朕也沒彆的指望,就盼著你的孩子快些出來,朕也好含飴弄孫,也體驗一下書中說的天倫之樂。”

葉薇聽得詫異,然而仔細一想又明白了。眼前這位太上皇一生無子,皇帝是十歲的時候過繼來的,這麼多年也沒給他添個孫子。認真說起來,他這一輩子都不曾體驗過看著嗷嗷待哺的嬰兒逐漸長大的滋味。

“興許是歲數大了,朕最近總是夢到年輕時的事情。頤妃不曾來過錦城吧?你彆看這裡城池不如煜都雄偉,許多景致卻是連煜都都沒有的,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可以讓皇帝帶你去看看。朕從前最喜歡和友人放馬東山,打完獵便歇在山中的青園,那還是父皇在時修的園子,平時沒什麼人去,風景卻是很好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垂下腦袋睡著了。周兆拿來芙蓉簟鋪在旁邊,再小心翼翼扶著他身子讓他躺上去,吩咐人在旁邊守著,這才轉頭對葉薇道:“娘娘,太上累了,臣送您出去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點頭,又道:“太上最近總是這樣嗎?”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這看起來像是非常年邁的人才有的症狀啊。

周兆不欲多說,隻是歎了口氣,“是,臣等也隻能儘心伺候著了。”

葉薇跨出門前偏了下頭,隻見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不似之前麵目可憎,須發花白、神情安詳地躺在那裡,這一刻的他不是沉醉於長生之道的暴戾上皇,隻是個瘦弱的、渴望孫子的寂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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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上皇的反常,葉薇心情有點低落,走路的時候便沒怎麼看前麵,等到妙蕊拉她袖子示意停下,才發現前方不遠就是謝懷和他的弟子們。

上一次見麵還是對他坦白自己有孕,轉眼已經快半年。他瘦了許多,麵色越發蒼白,然而身姿還是一樣的挺拔修長,看向她時眼神冷淡,讓葉薇恍惚間回到了那個大雪紛紛的重逢之夜。

“頤妃娘娘大安。”

“可。”

謝懷起身,客客氣氣道:“頤妃娘娘來洛晨宮,可是拜見太上?”

“是。”

“如此,那這平安符便直接交給娘娘。”

鄒遠托著的檀木圓盤上放著五個錦囊,他取出藏青色那個遞過來,“前幾日太上吩咐貧道為宮中諸位貴人準備平安符,特意叮囑要給娘娘和孩子請一個特殊的,以保佑母子平安。”

葉薇接過錦囊卻沒有打開,隻是摸著上麵冰冷的刺繡,含笑道:“多謝道長為本宮費心。可惜父皇此時已經睡了,待明日我再%e4%ba%b2自登門,叩謝父皇恩典。”

“這原是貧道本分,娘娘無須掛懷。”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能聊的實在有限,而且如今的情況,葉薇也實在不敢和他有過多的交集。將錦囊收入袖中,剛欲開口告辭,就聽謝懷問道:“聽說娘娘前陣子出了點意外,不知如今可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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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抬眼,思考他到底知不知道之前那件事的真相,“禦醫來得及時,又休養了大半個月,已經無礙了。多謝道長關心。”